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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了与爱尔兰岛的凯尔特同胞们保持着长期的贸易交往外,苏格兰人从不
和外面的世界打交道,也几乎没有别的物质需求。古罗马城墙早就化为泥土了,
但是,现在的苏格兰人依然过着苏格兰式的生活,发展着苏格兰式的文明。苏格
兰人能够保持独立的真正原因在于苏格兰地处穷乡僻壤。山区占了苏格兰的绝大
部分,在人类诞生之前,这里的山几乎与阿尔卑斯山一样高。高山因风雨的慢慢
侵蚀而渐渐矮小了,又被激烈的地壳上升运动震撼得乱七八糟的样子;沉积在山
谷中的泥土本来就很微薄,而大规模的冰川入侵又把泥土冲刷得干干净净,难怪
居住在高山区的苏格兰人只占总人口的10%,而低地地区———从西边的克莱德
湾至东边的弗思湾,一片不足50英里的狭长地带,拥挤着其余90%的人。爱丁堡
和格拉斯哥———苏格兰最大的两个城市,都屹立在两座火山(从前多数重镇都
建在死火山口上)喷发而成的山脉之间。古苏格兰的首府在爱丁堡,现代钢铁、
煤炭、造船和制造业中心则在格拉斯哥。一条运河把这两个城市相连在一起。从
洛恩湾经过另一条运河能直达马里湾,有了这条运河,小型船只不必再冒险地在
约翰奥格罗茨、奥克尼群岛和设得兰群岛———从爱尔兰伸向挪威北角的那块大
陆在怒涛中的残骸———之间行驶了,而能从大西洋直达北海。然而,在苏格兰,
格拉斯哥的繁荣并不意味着全地区就能繁荣了。绝大部分农民还在温饱线上挣扎
着,劳动所获只能保证自己不变成饿死鬼,甚至连让他们感受到真正活着的滋味
都不够。苏格兰人对辛辛苦苦攒下的几先令“财产”,因为极端的贫困而视若珍
宝,同时,这也使他们懂得不靠天,不靠地,而靠自力更生,靠自己的聪明才智,
靠自己的勇敢坚毅。他们苦苦挣扎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从来就懒得去管别人说
三道四。斯图亚特王朝的詹姆士(斯图亚特王朝的第一个国王,1566—1625,1567
年开始统治苏格兰,称詹姆士六世;1603年又成为了伊丽莎白女王的继承人,当
上了英格兰国王,称詹姆士一世———译者注)是伊丽莎白女王的苏格兰远亲,
根据伊丽莎白女王临终前的遗嘱,而继承了英格兰的王位,苏格兰因这个历史的
偶然从此纳入了英格兰王国的版图,于是,苏格兰人能自由出入英格兰王国了。
假如苏格兰人感到自己的小岛太小了,容纳不了他们的远大抱负,就可以纵横驰
骋于英格兰王国的大地上。苏格兰人勤俭、聪明而富于克制,在边远地区担任领
导职务是完全能够胜任的。
/* 135 */ 第五部分:荷兰沼泽上崛起的帝国小小岛国人满为患 12
这里要说的是一个特别的故事,一个神秘的与人类命运有关的悲剧故事——
—一个民族本来前程远大,潜力无穷,可为了一个毫无价值的理由,居然心甘情
愿地舍弃了眼前无限的光明,徒劳无功地朝黑暗奔去,而她的邻国却心怀仇恨,
随时准备对她进行羞辱,进行奴役。因为,这些盲目冲动的人还一点也不懂得正
大光明的自身利益才是人类生存的第一原则。谁是这个悲剧故事的罪魁祸首呢?
我不知道,也无人知道。是地质构造吗?大概不是。爱尔兰群岛也是史前时代那
块北冰洋大陆的残余。假如后来的地质变迁没有发生,这个群岛也许会更繁荣更
富饶。但是,这个群岛的中心因地质变迁下沉到海岸山脉以下,整个岛屿变成了
一个汤盘。而河流本来是朝大海流去,也由于这个下沉而变成了弯弯曲曲、百转
千回的河道,通航根本不可能了。是气候吗?不!爱尔兰的气候与英格兰的无分
别,或许爱尔兰只是更潮湿一些,雾更多一些。那是地理位置吗?也不是!自从
美洲发现之后,在与新大陆有商业贸易的欧洲诸国中,地理位置最为靠近的是爱
尔兰,地理条件最为便捷的也是爱尔兰。那么,到底谁是这个民族悲剧的元凶呢?
这个元凶恐怕又是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性。在爱尔兰,人类又一次自毁前程,
把优势转为了劣势,把胜利化作了失败,把勇敢与锐气消磨成了无声无息的愤怒,
最终只能默默地承受命运的凄凉。在这个悲剧之中,民族传统又扮演了一个什么
角色呢?大家知道,爱尔兰人很喜爱他们的神话故事。小精灵、小妖精、狼人和
恶鬼之类的“人物”,几乎会出现在每一个爱尔兰戏剧和民间故事中,说一句实
实在在的话,即使在今天这个枯燥乏味的时代,对爱尔兰人那些妖魔鬼怪亲戚,
我们也真是厌烦呢!这些又与“地理”有何干系呢?你可能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对于山川、河流、城市分布的地理,对于统计煤炭、棉花进口量的地理,这的确
是无关的。但是,人类不仅是饱食终日之徒,还是一个虑远思深、浮想联翩的生
物。爱尔兰就是一个单单为思虑和浮想而存在的国度。当你在大海上遥望一个国
家时,你也许会说:“这片陆地看上去较矮,或较高;大地或是棕色的,或是黑
色的,或是绿色的。许多人生活在那儿,他们中有的人正在吃,有的人正在喝,
有的人是美丽的,有的人是丑陋的,有的人是幸福的,有的人是悲哀的,有的人
正在降生,有的人正在死去,有人死后得到了牧师的祝福,有人死后没有得到。”
然而,这些都与爱尔兰无多大干系。爱尔兰与众有点不同,或者说与众完全不同。
寂寞的空气弥漫于爱尔兰的角角落落,孤立的氛围甚至于触手可及。昨天还是真
实的东西,今天就变成了谎言与疑虑,一件事几个小时前还是简简单单的,转眼
就错综复杂了。变幻莫测的大海位于岛屿的西侧,可是,与这汪沉默的深渊相比,
你脚下的这片土地却让人更加匪夷所思。同任何一个民族相比,爱尔兰人遭受奴
役的时间都长一些,沉重的历史压在他们的背上,他们不断地怨天尤人。本来应
该反躬自省,可在他们的思想深处一定存在着某种认识上的错误,以致他们千百
年来一直落落寡合。在爱尔兰这块沃土上,他们的这种错误认识扎根很深。为了
这片沃土,爱尔兰人从未想到要好好地生活,而是时刻准备去流血去牺牲。诺曼
底的征服者们(诺曼底公爵威廉为了夺取英国王位,1066年带兵横渡英吉利海峡,
入侵英国。是年12月坐上了英国国王的宝座,史称威廉一世,在位时间为1066—
1087———译者注)当年刚刚在英格兰站稳脚跟,就把贪婪的目光投向了爱尔兰
海对岸,而所谓的爱尔兰海和北海一样,本来也是一个山谷,后来才下沉为海洋,
算不上真正的大海。爱尔兰岛本来是一个富饶的小岛,可岛内的局面也大大助长
了侵略者的野心。部族首领向来不和,把全岛统一为一个爱尔兰王国的努力从来
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对征服者威廉的同代人来说,爱尔兰如同“一块颤抖着的
草皮”。爱尔兰牧师们都睁大了眼睛,狂热地要将基督的福音传遍世界,而自己
的故园却连一条公路、一座桥梁乃至任何交通设施都没有,更不用说一切使日常
生活方便、和谐的重要设施了。由于岛屿的中央比四周低矮了许多,出现了一个
大沼泽,而沼泽有个坏毛病,就是从不将自己淹没在深水中,因此,沼泽永远是
沼泽。充满诗意的灵魂怎么会肯动手去洗刷碗筷盘碟呢?对这个沼泽,从来就无
人想到要治理一下。
/* 136 */ 第五部分:荷兰沼泽上崛起的帝国小小岛国人满为患 13
当时,英法的统治者尽管都叱咤风云,一代枭雄,却也能和主宰世界的领袖
们保持一种很体面的关系。对于亲爱的教子约翰,教皇英诺森三世(意大利人,
1160—1216,在出任罗马教皇期间(1198—1216)发动了两次十字军东征———
译者注)曾给予了紧急声援,宣布《自由大宪章》(1251年,英国封建领主联合
骑士和平民迫使英王约翰签署的一个文件,共63条,主要保障的是大贵族的利益,
也保证了骑士和平民的一些权利。后来,它成了资产阶级革命时代的法律依据之
一,还成了确立君主立宪制的宪法文件之一———译者注)无效,对那些胆敢逼
迫国王签署这样一份文件的贵族发出诅咒,诅咒他们万劫不复,永堕地狱。在爱
尔兰内战中,一位爱尔兰酋长(我忘记了交战方当时到底有多少)被打得狼狈不
堪,于是,他就请求英格兰的亨利二世到爱尔兰来,帮他打败自己的强敌。这时,
从罗马又伸出了一只看不见的手,一直伸到了英格兰。英国籍罗马教皇阿德利安
四世十分热心,签署了一张羊皮书,委任英格兰国王陛下出任爱尔兰的世袭君主。
于是,一支由不足1000人的杂牌军和200 名骑士组成的军队就开进了爱尔兰。爱
尔兰人原来一直过着快乐的原始生活,这时,就不得不放弃在其他国家早已绝迹
的部族制度,被英格兰人强行套上了封建制度的枷锁。从此以后,这个小岛就一
日也不安宁了。直至几年前,围绕主权问题的争端才算告一段落,但是,说不准
哪天它又像火山一样突然喷发出来,再度在世界各地报纸的头版头条上露面。爱
尔兰的土地,正如爱尔兰精神一样,存在全是为了谋杀和伏击。在爱尔兰,崇高
的理想无可奈何地与卑鄙的变节纠葛到了一块,似乎不杀光所有的爱尔兰人,冲
突就永远不会终止,问题就永远得不到解决。这绝非危言耸听,更不是无稽之谈。
英格兰的统治者曾多次试图对爱尔兰人斩草除根,赶尽杀绝,然后再搜尽这些不
幸者的全部家财,以进奉给国王及其宠信。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