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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要什么?统治整个世界?可是你已经不年轻,很快就要死了……”
“也许死不了。你像平常那样,又猜对了,正是要统治权,正是要统治世界。统治一个小庄子,统治一个小山村,或者是一个省,或者是莫斯科城,或者是纽约城,或者像如今所说的那样,统治欧亚大陆,或者是欧洲,或者是北约各国,或者是半个地球,东半球或西半球,——这都还算不上是权力。完全充分的权力应该是全球性的,只有到那个时候,它才能成为真正的历史工具。那些渺小的暴君、愚蠢的警察局长和可怜的宠臣认为,权力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借助权力可以占有很多金钱和女人,或是创办几个皇家剧团,或是组建一支庞大的军队。而真正的君主,从成吉思汗到马其顿王亚历山大,从恺撒到查理大帝,从拿破仑到斯大林,他们夺取权力,只是为了让权力成为历史的工具。他们想借助权力团结起全人类,把所有的空间和土地都连接为一个整体,最终获得控制时间的可能性。他们要消灭人类的分裂,消灭那种对自然资源和脑力资源毫无意义的挥霍,要消灭战争、邪说和相互不理解的各民族之间荒谬的纷争。正因为如此,过去的伟大帝国都要胜过伟大的共和国。伟大的帝国负有一个使命,要把能够听见、能够实现上帝旨意的整个人类都团结起来。正因为如此,今天这个自由派的、龌龊不堪的俄罗斯,比起苏维埃联盟来,就显得更差、更笨拙,苏维埃联盟毕竟是一个帝国,它却被我们丧失理智地丢弃了。你今天在这个屋顶上将要看到的,不是黑炸药的爆炸,不是发动第二次车臣战争的借口,甚至也不是让‘代表’入主克里姆林宫的手段,而是对‘斯瓦希里计划’全球目标的一次落实,是一场新的世界建设的开始,是‘巴比伦悲剧’的终结和世界帝国的开端……”
别洛谢尔采夫感到,他的后脑勺很疼,他被缚的双臂很疼,他的脊椎紧抵着的管子很凉。他觉得,所有这一切,都是一个没有趣味、生性残忍的导演导出的拙劣戏剧,这个导演把死刑变成了一个宗教仪式,他给死刑犯戴上一副花里胡哨的面具,在铃鼓、大鼓和铜锣的伴奏下给犯人套上绞索。别洛谢尔采夫感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一个狂人,一个罪犯,如果这个人沉湎于自己狂热的呓语,再向前迈出一步,别洛谢尔采夫就能一脚把他踹下楼顶,这家伙就会叫喊着飞下楼去,消失在深渊似的黑色树冠中。
“大家都在猜测,上帝的旨意和愿望到底是什么。要人们每天鞠躬一百次?在每座山上都建一个寺院?让罗马教皇高于恺撒,让尼康主教高于沙皇阿列克谢。米哈伊洛维奇?要人们不要去碰他人的妻子,去爱自己的敌人,在别人打了你的右脸之后再把左脸递过去?可是要知道,上帝的旨意完全不在这里。上帝的旨意在于,要结束教会的分立,要结束民族的分立,要结束多种信仰、多种语言并存的状态,要结束那些为了空间、牧场、驼道、铀矿和钻石矿而展开的持续不断的纷争和对抗。上帝的旨意在于,要建造一个团结的人类,这个统一的人类将成为惟一的、全民的上帝形象的反映。但是,为什么要让人类团结起来呢?为什么要付出这些徒劳无益的劳作呢?为什么不让黑种人继续留在他们的非洲、黄种人继续留在他们的荒漠戈壁、白种人继续留在他们的第聂伯河畔和莱茵河畔呢?为什么人类要放逐自己全部的历史,互相搀杂,就像是上帝滚烫的手掌里一些彩色的黏土块?这是因为,上帝立下的理想,只有一个团结起来的人类才有能力实现。要完成这一任务,一个国家和一个民族是不够的,一个种族是不够的,二分之一或三分之二的人类也是不够的。为了完成神的旨意,分裂成两半的世界是不够的,在这个分裂的世界里,美国和苏联为它们相互之间的敌意和竞争付出了过多的精力。它们各自为政,因此,甚至连促成热核聚合的加速器也建不成,连预防癌症和艾滋病的疫苗都制造不出来,连控制全球气候的系统都研制不出来。要知道,所有这些初步的、次要的目标,全都服务于一个总的、神圣的目标,上帝正领着人类奔向那个目标,经历一场场灾难和一次次迷惘,经历那些荒淫的罪孽和宗教的畏惧,为的是让人类获得不朽,让人类战胜死亡,通过与世隔绝的‘巴比伦世界’的灭亡来消灭死亡。要用启示录的清洁性大爆炸来整合分裂的人类,为的是在末日审判的熔炉里,从一堆松散的灰烬中现出一颗钻石来。‘斯瓦希里计划’就其深刻、隐秘的内核而言,就是一个宗教计划,它和世界末日论联系在一起,与神的旨意的落实密切相关……”
别洛谢尔采夫听着,格列奇什尼科夫拖长声音说着,轻轻地摇晃身体,像是在布道,在朗诵一本无形的神学著作。他的声音和风声交织在一起,和雨点打在铁管上的响声交织在一起,显得很冷漠,其中充满着强烈的激情、难以遏止的信仰和圣徒般的虔诚。别洛谢尔采夫感觉到脑袋轻飘飘的,一阵云雾遮挡了视线,他似乎置身在梦中。
“两极世界要高于多极世界。单极世界要高于两极世界。这些自由派,这些撕咬伟大帝国尸体的鬣狗,这些蛀空了两极世界的坟墓里的蛆虫,他们认为,他们从中爬出来的那座坟墓,将会吞没整个人类。他们寄希望于美国,将其视为自由世界的支柱,但是,美国也会像苏联一样,将熔化在统一人类的熔炉中,被重新铸造。‘斯瓦希里计划’就是这样一个团结起来的人类,其最终的目的就是让人获得不朽。技术的强大力量,生物学家的大规模研究,数学家的分析,人类学家的发现,宗教思想家的洞察,这一切都将被用于人的复活。我们要复活所有的人,无论他是安详地老死的,还是在母亲的子宫中被杀死的,无论是被石斧砍死的,还是被原子弹炸死的,无论是病死的,还是在刑讯室里被打死的。我们要复活我们之前的整个人类,一个都不少。要复活尼禄以及遭到他折磨的第一批基督徒。要复活那些宗教裁判官以及那些被烧死的异端。要复活希特勒以及所有的牺牲者。我们要复活勃留姆金、亚戈达、叶若夫以及那些被他们枪杀的主教、哥萨克首领和俄罗斯贵族。我们要复活二次大战期问的德国士兵和斯大林的红军战士,他们曾在莫斯科、斯大林格勒和柏林城下相互残杀。他们之间的敌对,在一个相互分裂、相互敌视的人类中是难以克服的,但在全球帝国中却将彻底消弭。我们要复活在议会大厦附近进行街垒战的那些人,以及那个被狙击枪手打死的‘阿尔法’特警队上校。我们要复活那个被车臣刽子手割下脑袋的受难者叶夫盖尼。罗季昂诺夫,也要复活那个在俄罗斯人的‘拉网’中被打死的车臣战地指挥官。我们要复活轻浮的、不幸的、误喝了毒酒的‘小留声机’,也要复活在他担任市长期间那个在彼得堡的院落里被强奸致死的小女孩。我们要复活那支武装驼队中的阿富汗赶驼人,他们当着你的面在坎大哈被打死了。我们要复活那个意大利女特工,你和她在柬埔寨暹粒的一家旅馆里过了一夜,她后来被一颗越南地雷炸飞了。我们要复活那个纳米比亚教师皮特,是你把他送到了‘海市蜃楼’战机的炸弹下,还要复活那个黑人美女玛利亚,你常常整夜整夜地思念她。我们一定要复活光荣的少年谢廖加,由于你的疏忽他偶然地倒在车臣人的尖刀下。为了他们的复活,我们需要先把他们杀死。也许,大地上所有被杀死的人之所以被杀死,就是为了他们将来的复活。‘斯瓦希里计划’,就是历史隐秘的实质。它一直存在,在地球形成之前就已经存在。它存在于‘大爆炸’的物质之中。它存在于上帝的旨意之中……”
别洛谢尔采夫觉得,有人给他端来了一碗醉人的麻醉剂。
不久之前还让他感到恐惧的一切,此刻却显得合理了,显得不可避免了,具有了全人类的色彩,与神的旨意是吻合的。
“在人类的每一代人中,都有‘斯瓦希里计划’的精英祭司阶层,他们在保存着复活的遗训。这遗训从一个时代传向另一个时代,从一个民族传向另一个民族,从一种宗教传向另一种宗教。我们,‘计划’的执行者,到处都有。有时,‘计划’的一部分也会暴露,那样的话,我们就会遭到镇压,被扣上各种各样的罪名,被架上火刑堆或断头台,在一堵砖墙边死在押送队员的枪口下,或是在空旷的战场上,死在战车的车轮下。今天,我们依然到处都有。有的在日本,有的在中国,有的在德国,有的在俄罗斯。今天的‘斯瓦希里计划’精英们,形成于情报机构的核心,在安德罗波夫和里根当政期间,这些情报机构就开始了趋同的进程了。它们忙于裁军和缓和工作,并创建了一个秘密情报同盟,参加这个同盟的,有你我的导师阿夫捷耶夫将军,有你在阿富汗的对手、那个姓李的美国人,有你在安哥拉的敌人理查德。麦克维伦,我们饶恕了他们,让他们躲过了子弹,他们也饶恕了你。在我们的周围聚集起了人类最智慧的人士,可他们自己常常并不知道这一点。有那些宣扬全球化的著名政治家。有那些发现了人体基因的天才学者。有那些能让生命延长的著名的老年学家。有那些能制造出人造器官的技艺精湛的外科医生和生物化学家。有那些神秘论者、魔法师和具有特异功能的人,那些古代图腾崇拜的传人。有那些研究智力圈和费奥多罗夫的‘共同事业’的哲学家,他们将自然和人类连接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那位‘死人医生’,列宁遗体的保护者,你还到他那里去寻找过‘红色意义’,他也是我们这个同盟的工作人员。我们也有一些敌人,他们不愿意与我们联合。欧洲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