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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把录像带再放一遍,”扎列茨基说道,端着酒杯在屏幕前坐了下来。
“有一次舍普顿请我到别墅去洗桑拿,他在牌局中从我这里赢去了一个漂亮的女孩,那是一个黑白混血儿,一个地道的‘热带水果’。他就领她去过夜,在床上来回折腾。我可不喜欢输牌。”扎列茨基说道。
这时,屏幕上闪出了迷彩服、陈旧的冲锋枪和将军那张被打肿的脸。扎列茨基把酒杯伸向屏幕,抵在舍普顿的嘴唇上。”喝吧,朋友……你需要来点酒,壮壮胆。“一阵发自肺腑的笑声让他喘不过气来,直笑得浑身打颤。
别洛谢尔采夫回到家里,整个晚上都在进行深入细致的思考。
这幅清晰的画面是由几个鲜艳的色块组成的。阿斯特罗斯把舍普顿出卖给了车臣人,给了总理以沉重的一击,与此同时,他还想赚上几个赎金。扎列茨基在救总理的命,出钱赎回那个不幸的俘虏,与此同时,又准备在达吉斯坦挑起一场军事冲突。在这两个彼此敌视的大亨背后,躲着布拉夫科夫和科佩伊科,他俩灵巧地操控着这场冲突,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让两个寡头狗咬狗,进而削弱总理的力量,让“代表”挤进那道狭窄的裂缝。在这个比先前的计划更残酷的新计划中,引人注目的是达吉斯坦的军事冲突。“斯瓦希里计划”能使人联想到那一个套一个的套娃,联想到一个“恶的长廊”,随着目标的临近,长廊中的恶也渐渐地体现了出来。于是,别洛谢尔采夫便产生出了这样一个尖锐的、钻心的思想:他这些掌握巨大财富的战友,到底是什么人?在特工部门、政府、报刊集团和银行中,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这个密谋?这个密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在实现这个目的的过程中,他别洛谢尔采夫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而在此之后,在不再需要他的时候,他们就会忘记他,或者像对待一个可怕秘密的目击者那样,把他埋在林中的深沟里。
早晨,格列奇什尼科夫的电话又追了过来,他干巴巴地、简洁地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你到科佩伊科的参谋部来一趟。开你那辆黑色的‘伏尔加’来。它看上去很棒,与其年龄相仿,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除了善意的嘲笑。”
他驾驶着自己那辆结实的汽车走在莫斯科的街道上,车上的座位已经破损了,上面落满了莫斯科郊区道路上的灰尘,其间也有抽烟的女士们留下的烟灰。
迫不及待的扎列茨基、沉默不语的科佩伊科和曲意逢迎的格列奇什尼科夫一起在等他,格列奇什尼科夫在地毯上来回溜达,脚踩着那红黑相间的图案。地毯上,并排摆着两个明晃晃的铝合金箱子,两个箱子上都同样带有一副五位数字的密码锁。
“这里是付给阿尔比·巴拉耶夫的五百万美元,是那位不走正道的舍普顿的救命钱。”扎列茨基举起双手,冲着那两只箱子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手势。
“您的朋友认为,您是能够前去转交这笔赎金的惟一人选。舍普顿将军应该知道,他的命是谁救的。等把他弄回莫斯科,把他在澡堂里洗洗干净,他会捧着一把鲜花去见您的。”
扎列茨基挤眉弄眼地开着玩笑:“舍普顿的命连这笔钱的一半都不值。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既然这只可笑的野鸡出了事情,这只淫荡的野鸡,一遇到女人的奶头就会张开他彩色的鸡尾巴,说起那句永远不变的双关语。这两个箱子就像是潘多拉盒子,其中藏着许多未来的事件,我们要是现在把它打开,我们就会置身于另一个国家和另一部历史之中,置身于另一个总统的领导之下。不过,打开这个魔盒的将是另一些人!”
“维克多·安德列耶维奇,你把这些钱给瓦西德送去。”格列奇什尼科夫继续在地毯上转圈,踩着地毯上的图案。“他们在那边等你。一辆保安车跟着你,要不了一小时。你告诉瓦西德,要他们明天就让舍普顿乘航班离开格罗兹尼。明天,总理要当着强力部门指挥人员和情报机构老特工们的面讲话。舍普顿要在总理讲话的时候出现在大厅里。这将成为总理的凯旋仪式。”
两个沉默不语的年轻人拎起了箱子。他们把箱子装进了“伏尔加”的后背箱。
别洛谢尔采夫开动了汽车,他在后视镜中看到,一辆车身很大、装着深色车窗的吉普,远远地跟在后面。
他走过一条条狭窄的街道,他在期待着,警笛长鸣的警车会从胡同里冲出来,挡住他的去路,那些端着冲锋枪、头戴面罩的人会把他从驾驶室里拖出来,会打开后背箱,把他和铝合金箱子一起抓走。
他明白,接下来的这个步骤,使他和那个操纵政治机器的秘密小集团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更加牢固了。
一个最细小的偏差,都会使他付出生命的代价。如果他此刻掉转车头开向警察局,或是打电话给刑事侦查局,或是把他到过的地点通报给反间谍机构,那么就很有可能,从被呼叫来的那辆警车上,走下来的却是格列奇什尼科夫,科佩伊科则会和刑事侦探队一起到来,而在反间谍机构侦查员的办公室里,等待着别洛谢尔采夫的,就将是布拉夫科夫那个鹈鹕嘴巴一样的大鼻子。
另一个疯狂而又甜蜜的念头就是:把箱子扔在马路边,冲出这个巨大的城市,疾驶在环形路上,然后拐向通向外地的公路,飞也似地离开这种致命的危险,经过一片片森林,一个村庄,一座座教堂,一个个小城,越走越远,直到躲进那荒无人烟的地方,躲进普斯科夫的蓝色湖泊之间。
“他谈到了潘多拉的盒子……他指的是什么?这两个装满了钱的铝合金箱子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未来?……‘恶的长廊’将通向哪一片新的空间?”
这个念头制止了逃跑的企图。他在堵塞的车流中慢慢地开着车,那辆锃亮的、车窗漆黑的灵车跟在他的后面。
他驾驶着这辆被嵌在车流中的“伏尔加”,闪亮的车流就像一片冰原,在由斯摩棱斯克大街向克里米亚大桥漂移。
在那座熟悉的、带有柔和的白色圆柱和三角墙的淡紫色宅子前,有几个面膛黝黑的山民在等他,他们把车子押进狭小的院子,院子里那个帝国风格的贵族马厩,已经被改成了车库。举止优雅的瓦西德,穿一件白衬衫,戴着一个小小的蝴蝶领结,站在后门口的台阶上。
“很高兴见到您,维克多·安德列耶维奇。和您共事很愉快。我毫不怀疑您的严谨。请进。”
他朝几个亲兵点了点头,那几个亲兵便从后背箱里抬出箱子,拎着那两个箱子穿过一道道走廊和一间间舒适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摆着一台台电脑和一个个装有电子锁的保险柜,坐着一个个全神贯注的车臣人和一个个深色头发的漂亮女秘书,他们在不停地算账,在嗓音柔和地打电话,声音不高的车臣话不时响起。
“钱我就不去点它了。我也只是一个中间人,”他们走进那间熟悉的办公室,那几个警卫将两只箱子平放在桌子上,这时,瓦西德说道,“我毫不怀疑委托我们进行谈判的那些人的品质。我们只要看一眼箱子里装的东西就行了。”
他点了一下头,在他的示意下,警卫们打开了那两个并没有锁上的箱子。
“一切正常。”瓦西德笑了,他关上箱子,用眼神示意警卫们走开。
“您知道吗,这些钱来得正是时候啊,”他殷勤地对别洛谢尔采夫说道,并不担心他的真诚会被别洛谢尔采夫加以利用,给他带来不利。“俄罗斯认为,车臣人把挣到的钱都用来盖别墅了,去购买各种奢侈用品,到安塔利亚去买地。这是一种误解。如今的车臣政治家,都是一些苦行僧和清教徒。我们甚至不允许自己建造一座多余的清真寺。所有的钱都要用来购买武器。”
“有这个必要吗?”别洛谢尔采夫克制住了瞬间的迷糊。
“车臣境内已经堆满了武器。”
“我们的出发点是,我们难免要和俄罗斯进行一场新的战争。”瓦西德对别洛谢尔采夫说道,他把别洛谢尔采夫当成了一个无须顾忌的朋友。“俄罗斯在准备这场战争,我们也在备战。高加索正在变成一片不断扩大的战场,这个战场需要很多武器。我们购买了野战医院和炮兵,我们在组建自己的空军。我们要在城市和峡谷里建立基地。全民都被动员了起来,准备投入战斗。也许,我们在自己的历史中第一次获得了使命感,我们准备去实现这一使命。我们要改造高加索,改造它的信仰、意识形态、地缘政治和国家体制。车臣人成了高加索各民族中的领导者,高加索的其他民族都承认我们的领导地位。”
“几十年间聚集起来的能量会非常迅速地消耗殆尽的。马斯哈多夫不是拿破仑,也不是希特勒。他是打不到莫斯科的。“别洛谢尔采夫在悄悄地左右着谈话,就像人们在溪流中筑起很小的障碍,以控制溪流的走向。
“他已经打到莫斯科了,”这个车臣人笑了一笑。“我们之间的谈话可不是在古捷尔梅斯进行的。我们的侨民遍布全国,一直到纳霍德卡和阿尔汉格尔斯克。我们控制着俄罗斯的赢利领域。我们以各种方式把握着俄罗斯的石油、黄金、钻石和博彩业,用不着隐瞒的是,我们还把握着毒品贸易。我们赚到的钱,无论是秋明的金子还是雅库特的金伯利岩,都会被送回车臣,用来购买武器。这些钱还能让我们在国防部、政府、情报部门和俄罗斯电视界结识一些朋友。不过,维克多‘安德列耶维奇,我和您之间的关系,可不是建立在商人气的利益关系上的,而是以特工的小圈子情感为基础的。”
瓦西德那道蓝黑色浓眉下的一双眼睛,在静静地看着别洛谢尔采夫,他表现得极其坦诚,这是一种很巧妙的心理诱惑手段。
“您是想说,在与俄罗斯爆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