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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娘子-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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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定主意,重回号舍,很快地将一首五言八韵的试帖诗做好,暂且丢在一旁。调墨选笔,开始誊正,他那一笔小楷又快又好,不过午夜时分,三文一诗,尽皆杀青。唤号军打水来洗了把脸,续上一支蜡烛,重新再看一遍。照规定,誊正的卷子亦可添注涂改,但以不超过百字为限。洪钧只点窜了七八个字,便即罢手。略歇一歇,便即交卷领签,赶着“放头排”出场,却不回考寓,径出崇文门,在大栅栏找一家“金鸡未唱汤先热;红日东升客满堂”的澡塘子,痛痛快快地“水包皮”一番,然后唤跑堂的沽酒叫菜,吃饱喝足,呼呼大睡。 



         ※        ※         ※ 



  举子出场,就该闱中忙了。举子所交的原卷是墨卷,编号弥封以后,送誊录所用朱笔照抄一份,称为朱卷。朱卷须经过校对,名之为“对读”;一个看墨卷,一个看朱卷,倘或誊录错误,随即用黄笔改正。 

  到此为止,举子是不是还能进第二场,可以确定了。凡是不合程式,或者因故曳白的卷子,检出来交监试黜落;用紫笔判明“贴出”——贴出去的榜就称为紫榜,又称蓝榜。紫榜有名,就没有再进场的资格了。 

  这时的考官,却还不到忙的时候,只是四总裁会商出第二场五经,和第三场策问的题目。选读房官写题,监督刻印。要到第二场出场,才开始进卷。十八房官,公服上堂,相互一揖;抽签分卷,各自带回本房评阅。出色的卷子,送请总裁取中,名为“荐卷”。不荐的卷子,叫做“不出房”,虽荐而未为主考官取中,称为“荐而不售”。纵或如此,落第的举子,感于文字知己,一样亦认这位房考官为师,甚至师弟的感情格外深厚。 

  荐卷多在看了第一场的卷子以后;而三场考试,亦以第一场的关系为重。如果第一场的文章出色,房官举荐;第二、第三两场平平而过,亦自不妨。不然,二、三两场胜于第一场,虽亦可以“补荐”,但往往因为中额已满,主考爱莫能助,即令房官力争,亦未必就能如愿。 

  洪钧的卷子被荐了。其时他还在号舍中应第三场试,大做策论——这不比金殿对策,泛泛申论,便可敷衍。到了午间,便已完卷,但仍须第二天上午,方可出场。 



         ※        ※         ※ 



  三场试毕,洪钧迁出考寓,搬到会馆去住。苏州人文答革,府下属邑,各有会馆,大都在宣武门外。洪钧住在苏州附郭的三县长洲、元和、吴县的会馆。 

  这会试候榜的二十多天,向来是举子们放浪形骇,纸醉金迷的日子。有些是三年辛苦,到此解脱,心里总觉得必须醇酒妇人补偿一番,才对得起自己;有些是一旦发榜,荣枯立判,那种患得患失之情,唯有看花饮酒,才能排遣;有的是千里迢迢,上京一趟,自觉如果不好好领略领略“八大胡同”的风光,未免虚此一行;也有的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在京里大逛一逛,开“花榜”、记风月,玩出来一个名堂,夸耀于人的。而洪钧什么都不是,只想高拔巍科,让李婆婆母女和他自己扬眉吐气。 

  无奈一起来赴试的同乡,不容他独善其身,每天都有人来邀约“吃喝”。在未发榜以前相约大吃大喝,暂时记账,等揭晓以后,谁榜上有名,作东付账,落第的白吃。这个来自唐朝“打毷”的习俗,由于不必先惠钞,所以人人欢迎;倘或坚辞,便好像自度必中,吝于作东似地,会遭致讥评。洪钧无奈,也只好每天酒食征逐了。 

  但到夜半酒醒,想想不免烦恼。大小馆子,账记下不少,如果经常在一起“吃梦”的人,只有自己美梦成真,那笔酒食账不下两三百银子之多,从何而出? 

  于是他又想到烟台的那封信。几次细觅,不得下落,不死心还得找一找。找了想,想了找,终于在一件小夹袄的口袋中找到了。 

  细细看完,洪钧很佩服李婆婆的善体人情,但也感到话中的分量,事到如今,说什么也不能说了不算。 

  不过,也就因为信中的话,分量很重,他觉得不宜再受李家的接济。凡事要留个余地,如果不幸落第,至少也还留着条可以周转的路子。至于吃梦作东,不妨另想别法。 

  打定了主意,先为烟台写回信。是写给蔼如,称呼如旧,开头先叙闱中景况,自道文字还过得去,中与不中,付诸命运。接着就谈到李婆婆在凑款子的话,表示受惠已多,不敢再劳他们母女费心。最后当然有一段缠绵相思的话,那倒不是违心之论,心随笔飞,蔼如的一章一笑,仿佛如见,真巴不得即时就能将她接到京里来,朝夕厮守。 

  信刚写完,正在开信封,吴大澄突然闯了进来。洪钧一惊,急忙随手拖一本书覆在信面上,起身迎了上去招呼,“这么好的天气,”他说,“怎么倒不出去逛了?” 

  “就是这话啰!走,走,先到琉璃厂看看,有什么便宜货可捡,晚上到胡同里去闯席。” 

  “琉璃厂我陪你去,我也想买几套舆地书。闯席就不必了。”洪钧略停一下,“这又不是吃梦,随便闯席,似乎冒昧。再说,吃了人家要还情,胡同里是销金窝,我还不起席。” 

  “谁要你还席!萍水相逢,吃了就算。一到榜发,风流云散,你想还情,人家也领不了你的情。” 

  说到发榜,洪钧想起心事,正好跟吴大澄商量,“清卿,”他说,“一发了榜,名落孙山,当然不必说;居然侥幸,花费甚大。譬如吃梦做东,我算算就得两三百银子,如果只是我跟你两个人分担,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怎么办?” 

  “你真是门缝里看人!”吴大澄笑道:“我们一起在玩的八九个人,你都看得他们都是草包?只有我们俩有希望?” 

  “这是我跟你私下说的话。凡事也不可只往好的里头去打算。” 

  “你不必愁!两三百银子,在我们看成不得了的一件事,有钱的根本不在眼里。一到金榜题名,心里一高兴,那笔账还不是问都不问就付了?” 

  “有这样一个人吗?” 

  “怎么没有?”吴大澄说,“今天就是他在胡同里捧姑娘,虽未请我们,我们要闯了去助他的兴,他还是高兴的。” 

  “到底不好意思。我们聊聊吧!”洪钧问道:“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叫赵继元,笔下不怎么样,不过来头不小。他的曾祖就是嘉庆元年的状元赵文楷——” 

  “喔,我知道。是安徽太湖人。官做得不大,是山西的道员。” 

  “他有个至亲,官可大了。不但官大,而且位高,而且权重,眼前正统率数十万大军,驻扎直鲁边境,力剿捻匪,拱卫京畿” 

  这一说,洪钧自然明白,原来赵继元是李鸿章的至亲。可是,“亲到什么程度呢?”他问。 

  “他是李少荃的舅老爷,郎舅至亲。李少荃在两江的时候,他就奉委了好几个极肥的差使。听说他这趟进京会试以前,就有三万银子汇到,存在票号里,尽他敞开来花。” 

  洪钧不觉咋舌,却也不无疑问:“北上会试,往还不过半年功夫,哪里花得了三万银子?” 

  “当然也有广结欢喜缘的意味在内。”吴大澄说,“你常在山东,对于本省的物议,或者不甚了了。李少荃在我们江苏刮得不少,同乡京官对他都无好评。他则自以为江苏是他克复的,我们江苏人对他的态度,是恩将仇报,所以常发牢骚,说‘吴儿无良’。不过,他到底是会做官的,嘘寒送暖,别有一套人所不知而受者知感的高明手法。赵继元的那三万银子,照我想,至少有一半花在结交用得着的人身上!” 

  “哪些是用得着的人?”洪钧很有兴味地问,“有权有势的王公大臣,只怕赵继元未见得结交得上。” 

  “当然不是指王公大臣。”吴大澄答说:“我是指所谓‘朝士’。朝士中用得着的人,有四种:第一是小军机;第二是都老爷;第三是红司官;第四——”他没有说下去,微微一笑,带点皮里阳秋的意味。 

  洪钧知道“小军机”是指军机章京;此辈参与密勿,遇事照应,作用极大,外省督抚是必得买账。“都老爷”是都察院御史的专称;闻风言事,无所避忌,官越大对他们越畏惮。司官指六部及内务府等等衙门的郎中、员外、主事而言;红司官熟谙例规,深知公事诀窍,尤其是吏部、户部、兵部的红司官,对外省陈清的案子,或准或驳,出入关系极大,督抚自亦不敢得罪他们。 

  除此之外第四种人是什么人呢?洪钧想不出只有问,吴大澄答道:“第四种是翰林;当然要红翰林,尤其是兼日讲起居注官,可以专折上奏的,更加吃香。” 

  这原是洪钧所了解,只为吴大澄欲言又止,那一笑又显得诡秘莫测,因而被蒙住了。这时便即笑道:“这也是相沿已久的事,无足为奇。不懂你何以故作神秘?” 

  “我是想起一件事好笑。赵继元的笔底下,实在不怎么样;而居然大言不惭,自道不但今科必中,而且必在二甲,必入翰林。天底下竟有这等人,你想好笑不好笑?” 

  洪钧为人深沉,并不觉得好笑。想了一会问出一句话来:“会试可也有关节吗?” 

  “会试要打通关节,谈何容易?倒是殿试,有走门路的法子。” 

  “且不谈殿试。”洪钧问道:“莫非会试就一无弊端?” 

  看他很认真的神气,吴大澄不由得起了疑心,“文卿,”他谨慎地探问:“你打听这些干什么?莫非你怀疑赵继元——” 

  “不是,不是!你完全误会了。”洪钧抢着否认,“此何等事?戊午的大狱可鉴,我管这些闲是非,惹出大麻烦来,于我有什么好处?而况,我又凭什么疑心人家?无非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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