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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看见了气泡的景象后，娜蕾蒂娅不禁用手掩着嘴巴。
数十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在阴暗的夜空下，团团围着一条被紧紧束缚着的大水牛。
为首的中年男人，拿着一柄锋利的镰刀，走到了无力挣扎的大水牛身边。
男人嘴里低声地喃喃念诵着，然后手起刀落，把水牛活生生地剖开了。
动物的鲜血和内脏，即流到了地面上，染红了下方的祭坛。
他们正在献祭。
在幻梦境的影响下，娜蕾蒂娅自然地明白了，那是献祭的仪式现场，绝对不是幻想的模样。
这时，娜蕾蒂娅清楚地听到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从气泡里传了出来。
“……您是至高无上，您是全知全能的神圣之主……”
男人癫狂的表情，映入了娜蕾蒂娅的眼睛中。
“伟大的原色创造主，至神至圣的无色之主啊，您卑微的信徒，在此献上微不足道的祭品，恳求您的垂怜和恩惠！”
祭坛上的扭曲文字在闪烁，发出了让人难以理解的无色的光芒。
水牛的血肉在渐渐干瘪消失，几秒之后变成了一具枯萎的尸骸。
“这是……什么……”
娜蕾蒂娅看见影像中的人们发出的狂喜表情，只觉得一阵呕心。
这些人，在崇拜，在信仰，同时陷入了疯狂。
那是狂信者的神情。
“这是信仰的雏形，这是改变的起始。”
狂信者，和他们信仰的神。
娜蕾蒂娅开始感到混乱了。
因为，如果神是无所不能，那么，他的确可以称呼为“神明”。
林远伸出手，捏碎了显现着现实的气泡。
“这是原色教团，将会颠覆世界的存在。”
第七十三章 原色信仰
李舜生身穿着罩面的大黑袍，站在阴暗的天空下，隐藏在进行着活祭仪式的信徒里。
他不是这个名为“原色教团”的一员，也没有信仰“原色”的教义，他会来到此地，是因为他要亲眼确认这里的事情。
看到信徒们癫狂高扬的表情，看到现场的狂热气氛，李舜生几乎要吐出来。
他开始感到后悔了。
是他间接地让这个教派诞生的。
是他放任原色教团传教成长的。
如果那一天，他没有向对方提出合作和同盟的要求，也许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造成的后果，更加是他无法理解的。
在那一天，李舜生和自称为阿尔卡那的男人，讨论完相关的合作事项后，阿尔卡那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本书籍，要求替本书寻找一个适合的主人，这也是对方第一个合作的条件。
李舜生虽然有些疑惑，但也答应了下来，而之后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彷如一场梦境。
那本书的名字，名为《原色教典》。
李舜生从来没有听说过“原色”这一个教派，在这个信仰没落的年代，神明已经是过去的名词了。
在一千年前，魔法世界出现不久，部分人类成为了拥有魔力的魔导师，而在那时，不同常人的魔导师，受到了宗教势力的极力打压。
在那个落后的年代，世界还是受到神明信仰的影响，连国家和人民也在宗教的影响力之下，歧视和欺压着还不知道怎么运用力量的魔导师。
那个时候甚至出现过影响深远的、由宗教领导的魔导师猎杀事件，令到魔导师极其厌恶所有的宗教信仰。
在魔导师的力量成长了之后，反弹就极为强烈，魔导师反过来把宗教彻底地打压，在魔导联盟成立了之后，更加是把宗教信仰几乎从地球上抹去。
到了现代，魔导联盟已经不需要打压宗教信仰了，因为宗教几乎完全消亡了，只有在历史书上面记录着过往的辉煌。
地球同盟的法律里面，也承认人们拥有信仰自由，不过真正会去信仰神明的，只有一小部分人。
不过在魔法世界里，仍然保留着少数几个过往的传统信仰，所以李舜生当时认为，阿尔卡那是想把自己信仰的宗教，重新在地球上宣扬开去。
身在地球另一边的李舜生，命令星印社分部的人员，将这一本疑似是教派信仰书籍，加以复印之后，在暗地里流传开去。
阿尔卡那的要求不困难，他不是想把《原色教典》在市面上销售，只要有人能够看到这本书，他就会满意了。
李舜生虽然仔细地思考了这个古怪的条件，不过没有发觉任何不妥的地方，只当做是对方想要传播自己的信仰，于是把事情全部交给部下来处理了。
然而，事态的发展，变得诡异了起来。
星印社是一个贩卖情报的地下组织，同时还有一些不见得光的地下工作，高利贷的地下钱庄，就是其中一个相关的地下产业了。
星印社把复印出来的《原色教典》，交给了世界各地的地下钱庄，让他们对欠债人提出要求，只要收下这本书籍，并且在他们面前读过一篇，那么就可以推迟还款的日期。
这个简单的条件，对于那些欠债者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条件，当然不会有人拒绝。
直到那个时候，李舜生也还没有发现，异变已经开始了。
他实在太过大意了，以为这一本《原色教典》只是普通的信仰书籍，没有发现负责复印书本的部下，阅读了这本书之后，行为变得奇怪了起来。
提议把《原色教典》交给地下钱庄这点子的人，正是这一位部下提出的，也是他主动地把书籍流传开去的。
不过十几天的时间，《原色教典》就散布在在世界各地了。
不过十几天的时间，“原色信仰”就多出了可观的信徒。
不过十几天的时间，“原色教团”就在地球上成立了。
一切发展得太过快速，李舜生留意到的时候，已经无法阻止了。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得到的情报，实在是太过荒谬了。
十个阅读了《原色教典》的人，会有三个成为原色信仰的忠实信徒，另外会有三个对信仰产生兴趣，然后渐渐变成了真正的信徒。
一本书不可能简单地改变人的思想，这当中绝对有什么机关存在。这么明显的事情，星印社甚至不用分析也能够推测出来。
阅读过《原色教典》的人数众多，年龄阶层和工作都不尽相同，几乎是男女老少都不知不觉变成了原色的信徒。
李舜生这时才发现，他的部下当中，有好几个成为了《原色教典》的忠实信徒，并且利用星印社的便利，持续着传教士的工作。
不过一切已经太迟了，李舜生阻止那些人继续传教之前，《原色教典》已经流通在世界之上了。
为了知道这本书是不是有什么催眠的功效，李舜生请来了几个专家来研究，可是除了发现《原色教典》有模仿以前宗教典籍的痕迹之外，上面的文字结构没有任何的特别效果。
李舜生知道《原色教典》上有什么能够影响人类思想的地方，为了确认这一点，他亲自阅读过一本《原色教典》，不过完全读完了之后，他没有任何的改变，没有成为原色的信徒，没有对宗教提起了兴趣，他是属于十个人之中的另外四个人。
但是，原色信仰的扩展速度，实在是太过快速了，这已经不是催眠等级的影响力了。
李舜生为了确认这个教派的事情，不顾危险亲身潜入了原色教团的献祭场地，目睹了这个教派的行事经过。
刚刚就在他的眼前，几个看起来还正常的信徒，在完成了献祭动物的仪式之后，神情变得热烈而高昂，彷佛陷入了迷幻之中。
李舜生亲身地感觉到，这已经不是催眠的等级了，这是思想和精神被污染了。
而且，刚刚的仪式上，那个应该不是魔导师的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术手法，把一头水牛变成了一具干尸，石造的祭台上也发出了奇妙的光辉。
“慢着……”
李舜生突然灵光一闪，他发现原色教团所有的信众，全部都是非魔导师的普通人。
“受命于吾主的启示，今天，我将会在这里给予汝等神明的力量！”
主持仪式的中年男人，手持流淌着鲜血的镰刀，神色兴奋地对信众大喊。
“被选中的羔羊啊，站上前来接受主的祝福吧！”
仪式还在继续。
一个瘦小的女性在信徒里走了出来，满面虔诚地跪在祭坛之前。
“向吾主献上汝等的信仰吧！”
原色的教士高举手中的教典。
然后，李舜生看到了神迹的出现。
第七十四章 神明的行迹
李舜生知道跪在地上的女性信徒是谁，对方在这个团体之中，是非常有名的人。
她除了是最初信仰原色教团的信徒之外，更因为她的外表，让其他人深刻地记住了她。
女性信徒面目可怖，充满了扭曲的疤痕，一只眼睛也瞎掉了，另外几乎全身的皮肤都溃烂了。
她经历了一场火灾，受到了严重的烧伤，险之又险地中幸存了下来，全身被烧灼得不成人形，经过医生的抢救后，勉强才存活了下来。
不过她从此以后就变成了一副不能示人的狰狞模样了，就算经过好几次的植皮，拜托高明的医疗魔导师进行魔法治疗，也无法回复以前的样子，只能够怀抱着伤痛，继续痛苦地活下去。
“迷途的羔羊啊，的虔诚打动了吾主，因此，仁慈的主将会在今天赐予新生！”
原色的教士高举双臂，作出了独特的祈祷动作。
他高声吟唱着祈祷的祝词，手上的教典无风自动，书页不停地翻覆。
然后，在教典之上，散发出了无色的光芒。
所有围观的信徒一同屏住了呼吸。
“伟大的无色之主，原色的创造者、诸神的主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