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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祭-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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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官哭笑不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叫我一辈子守个木头,死人似的,就聪明了,善良了,懂事了,纯洁了。是不?”竟哭出了声。
  灵官慌了神,看看四周。远处的地上也有人。他只能困兽似在地里转圈子。
  莹儿抹去泪花,说:“你也用不着假猩猩安慰我。我知道在你眼里算不了啥。连个虫子都不如。我知道你是个君子。我还知道你爱月儿。当然,人家是天鹅,我是母鸡。人家是灵芝,我是臭蓬。当然了,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不过是旋风刮来的一根野毛。”
  “你看你。”灵官苦笑着:“你说到啥地方去了?没影子的事,胡诌啥哩?”
  “啥没影子的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怪不得……”
  灵官的内心很复杂。他看得出来,莹儿爱上了他。这自然该是高兴的事……可她的身份……多么尴尬。他很怕。怕他和她陷进这个泥坑不能自拔。那将是很糟糕很尴尬很苦恼的结局。此刻,当莹儿的忌妒心理如此明白地表露出来,等于在告诉他“我爱你”之后,灵官越加慌乱。
  “其实,有啥话你明说好了,根本用不着避忌。反正我也明白你心里想的是啥……你明说好了。”莹儿泪眼婆娑瞟了他一眼。
  “你让我说啥?”
  “说啥?你爱说啥说啥。心是你长的。嘴是你长的。”
  灵官笑道:“你有完没完?玩笑归玩笑,你咋动真了?我看你真是没治了。”
  莹儿望他一眼,抹去泪,抿嘴笑了,说:“你说啥也成。画皮也罢,恶鬼也罢,我都不会在乎的。你咋看我就咋看。我又不能钻到你心里,在你心上钻个洞,把我的想法放进去。可也由不得我。我是说,我的心也由不得我。”说罢,她长叹口气,眼里又蒙上了水气。
  “好了,好了。”灵官说:“瞧你,又来了。”
  莹儿说:“其实,女人都有女儿心。只是它隐得很深,轻易不露。得到了女儿心就是得到了爱。对不?你不看,电影上相爱的人总是撒个娇赌个气什么的。那可由不得自己。”
  灵官望莹儿一眼,说:“女儿心就是往死里气对方?冤枉别人,喜怒无常?”
  莹儿抿嘴一笑:“这可说不准。我说过,那由不得自己。要是由得了自己的话,就不是真的女儿心了。上学时总爱看红楼梦,一看就着迷。父母不让看,头闷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看。看不厌。你看那林妹妹爱使小性儿,就是女儿心。宝姐姐就没有女儿心。”
  灵官说:“这可怪了。我一看红楼梦头就疼。你却读得津津有味,怪事。”
  “那是你天生就没那种禀性。松木杆子柳木桶,千提万提提不醒。天生的榆木脑壳。”莹儿笑了。
  灵官笑道:“还是榆木脑壳好。省事。活着够累的,还要体会你喜怒无常的这个心那个心的,多累。人不过几十年个物件,何不轻省些活。”
  “正因为这样,才要好好活呢。不然,枉活几十年,白转了趟人世。”
  “也倒是的。”
  莹儿不再说话,眯了眼,望望远处,轻轻叹口气。灵官知道她的心事,有心劝,又不知如何去劝,索性不理她。
  灵官默默打一阵土块,身上已发汗,见莹儿仍在发呆,遂道:“别无事找事了。想那么多干啥?”
  莹儿说:“你当然可以不想的。你哪有心呀。”
  “没心倒好了,省得烦恼。想透了,啥也没意思。爱也罢,情也罢,都是虚幻不实的东西。”
  “你真那样认为?”
  “当然。不过……书上这样说的,由爱而生忧,由爱而生惧。若无爱,便没有许多懊恼。”
  “倒也真是。当初,糊糊涂涂,也过了那么多日子。现在明白了,反倒度日如年了。算了,不想了。到哪步,算哪步。”
  “就是,多想没意思。”
  “你当然没意思。得到的,当然没意思。有意思的,是可望不可及的。”莹儿跺一下脚,使着性儿干起活来。
  “瞧,又来了。啥都是你提猴猴拔蒜蒜先说的。人一接口,你又不高兴了。”
  “你那个接口是真心的。”
  “你难道不是真心的?你一直跟我说假话来着?”
  莹儿笑了:“当然。人家是试探你。这叫引蛇出洞。”
  “你才是蛇呢。美女蛇。”话一出口,灵官想起方才有关画皮引起的口舌,不觉伸伸舌头。好在莹儿兴致很好,这次倒没在乎,反倒唱起来了——“青石头峡斧头响,脚踏(者)牡丹树上。
  心儿里没想骨头里想,相思病骨头里渗上。
  “墙头上蹲了个黑猫儿,我当成守门的狗了。
  爪爪儿爬在墙头上,我当成阿哥的手了。
  “烂木头搭下的闪闪桥,我当成常走的路了。
  我当个金山把你靠,你咋像雪山(者)化了?……”
  次日,灵官领憨头进城,到地区医院 ,带他到一个老大夫跟前。大夫摸摸憨头的肋部后摇摇头。灵官问了几次,却没问出个名堂。憨头说:“放心说,大不了是癌症。就是癌症,也没啥。八十也是死,一岁也是死。我好说歹说也活了一场。”大夫笑了:“你倒想得开。也许没那么严重。不过难说得很,最好做个B超。”憨头问:“那得多少钱。”“不多,四十几。”“哟,又长价了?”憨头伸伸舌头。大夫说:“你总共花了多少钱?”憨头说:“花了个蝎虎,怕好几百呢。”大夫笑了:“顶用吗?”“顶啥用?”憨头气乎乎道:“不吃药还倒好,吃来吃去倒吃出疙瘩来了。”大夫笑了:“就是呀。检查不清楚,瞎吃药咋成?要是你早做了B超,早治好了。”憨头一听,后悔自己没早些检查,不再说啥,等大夫开了单子,就去交款。
  大夫问灵官:“那是你的啥人?”“哥哥。”大夫望着灵官的眼睛说:“他的病有些麻烦。”灵官头皮一下麻了:“究竟是啥病?”大夫说:“有三种可能,一是肝癌,二是肝硬化,三是肝包虫……他是不是到过草原牧区?”“没有。”“没有就麻烦了。要是肝包虫倒好,手术动好点就没事了。要是别的,可就麻烦了。他爱喝酒不?”“不喝。”大夫望望灰了脸的灵官,笑着安慰道:“也许不要紧。做个B超,拍个片子。片子出来就知道了。”
  做了B超,看了片子,大夫说:“可能是肝包虫。得这病的人多。吃了米星猪肉,就得这病。”大夫又认真地摸了摸憨头的肋部,强调说:“肯定是肝包虫。要是肝癌,这疙瘩就没这么规则,没这么光滑。再说,你的岁数不大,又不爱喝酒。按说,不容易得癌的。”灵官一听,把心上的石头放下了。憨头也露出了笑:“就是,早检查多好。开点药,把那虫子打下,省得我又花钱又挨疼。”大夫和旁边的几个白衣服都笑了。大夫说:“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吃几个‘四君子’就能把虫打下来?。”憨头说:“那得吃啥药?”大夫一本正经地说:“得吃敌敌畏……先得把人杀死,然后虫子才能死。”憨头伸了一下舌头:“哟,杀死虫子后,再救人?”“救啥呀,埋了就是。”憨头听出他在开玩笑,就笑道:“我还当真呢。你说啥,我都信了。”大夫拍了一下憨头肩头,说:“打肝包虫的药还没制造出来呢,得动手术。”
  憨头脸白了:“你可别吓我。我是个老实人。你说啥我都信的。”大夫说:“当然是真话呀。你想,那虫子生在肝子里面。不动手术,咋取出来?”憨头哆嗦半天嘴唇,问:“那,又得……多少钱……”
  大夫说:“准备下三四千块,我估摸就够了。”
  “天的爷爷。”憨头惊叫:“你尽吓人。把我卖了,能值几个钱?”大夫笑道:“又不是搞买卖。我估计得这么多。也许,用不了。也许,还不够--要是输血的话。”
  憨头灰了脸,望望灵官,说:“走吧,走吧。这个地方蹲不成。一进来,就象在做梦。再蹲,我可要疯了。”灵官笑笑,问大夫:“要不要开点药?”大夫说:“不用。这种病,吃药没用。”灵官领着懵懵懂懂的憨头出了医院。
  “活不成了……活不成了……”一出医院,憨头就呓语似说。灵官说:“啥呀?又不是啥大病……开始我还吓出一身冷汗呢。要真是肝癌,神仙也没法。幸好是肝包虫。”憨头说:“癌倒好,要死死了。现在……你说……这么多钱……咋生发?”灵官安慰道:“你想那么多干啥?又不是你故意得的。该花的,还得花。愁啥?愁也白搭,又愁不来钱。”
  憨头驻足,坐在街旁的栏杆上,哭丧着脸,半晌不语。许久,才说:“真想一头撞死到轿车上算了。一了百了。省得又叫爹妈操心……真不如死了。”灵官说:“你咋这样没出息?你以为你死了,爹妈就省心了?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还没端一碗汤,供一碗水呢。还有脸说死?”憨头说:“你叫我如何回家?生下我这么个废物,真倒了八辈子霉了。”
  灵官笑道:“瞧你,尽说些没意思的话。有啥用?”憨头不语,坐在那儿好一阵,哭丧着脸。灵官又说:“不管咋说,也还好。你得的是能治好的病。要是得了治不好的病,钱花了,人也救不下。人财两空,不更糟糕?再则,成个半边人,生不成,死不成,不也得活?你比一比。不管咋说,你得的是能治好的病。”
  可是不管灵官咋劝,憨头还是灰了脸,忽尔冒出“天的爷爷”,忽尔“乖乖,三四千哩”,呓语个不停。
  听了灵官的话,爹半晌不语,妈牙缝里一个劲抽气。憨头望望爹,望望妈,又垂下头,仿佛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灵官强调说:“一动手术就好。那又不是个大手术,不要紧。”老顺使劲抽烟,又尽量抑着口里发出啪啪声。妈解释似地说:“我们倒不在乎花钱。有人就有钱。”灵官知道极力表白不在乎正好说明了她的在乎。憨头似乎也明白这一点,头垂得更低。灵官说:“人没问题。肝包虫,一个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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