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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祭-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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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子妈叫了起来:“遭罪啊。快快,死鬼。”
  瘸五爷扑出,从柱子上取了皮绳,劈头盖脸抽去。
  五子叫一声,回望一眼。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疼痛,他的脸扭曲了。但很快,他又扭过头去,颤动着身子去啃会兰子的脸。
  皮绳发出声声闷响。
  五子妈象扇着膀儿护小鸡的老母鸡那样前后跳着,发出惊叫,不知是在呵斥儿子,还是在阻挡老子。
  “老五。”老顺拽住皮绳。“行了,行了。”
  “这个畜生。畜牲!丢底典脸的畜牲!”瘸五爷丢了绳子,扑上去,撕住五子头发,扇了几个耳光。
  老顺灵官上前,撕开五子。会兰子的嘴唇破了。她发着抖,脸色煞白。
  五子含糊地叫着,象亢奋,又象抗议,盯着瑟缩的会兰子 。眼里的红光和扇着的鼻翼尽情表演他的兽性。
  “畜牲!畜牲!”瘸五爷在院里转圈子。
  会兰子哭道:“叫我咋见人?你说,叫我咋见人?”
  五子妈捞住会兰子的手,带着哭声说:“求你了,求你了。可怜可怜我老婆子,行不?行不?”     老顺说对会兰子说:“别哭了。五子有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会兰子说:“说得倒好。你叫他咬一下看。”
  “人家咬吗?我倒想尝尝叫人咬的滋味,可人家能看上我这胡子八叉的嘴吗?人家咬你,还不是见你的嘴好?”老顺笑道。
  会兰子捂着嘴,进了屋。又照照镜子,取了蒸笼,走了。
  一进家门,老顺听老伴说兰兰被五子挤压后不舒服,怕是伤了胎气。猛子已请来大夫,号了脉,开了药方。见了老顺,大夫说:“可能不要紧。”老顺急了,这口气,咋和胖兽医老黄一个味儿?“可能?”“可能”是啥?“可能”是这样,也“可能”是那样;“可能”不要紧,也“可能”要紧;便赶紧给大夫递了根烟,大夫又强调了一句:“没事,没事。”老顺才放下了提悬的心。
  一见写得满满的药方,老顺心里有些发毛:猪死折了财,祭神花了钱,现在丫头又得破费。真是倒霉。阴影和不快连接起来,水一样漫延开来,把心搅了一个乌烟瘴气, 就恶恨恨问老伴:
  “咋个伤了胎气?神神道道的。”
  “肚子咯咛咯咛疼。”老伴不满意老顺的语气,面露不快。
  “贵气了她。头疼了,脑热了,肚子疼了尿憋了。咋知道伤了胎气?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不成?那些年,你生娃娃,头一天还要抡大铁锨挖地,也没见伤啥的……把她贵气的。”
  “也就是。这年月的人都贵气成这样,惯的。”老伴小心地望着老顺的眼睛,悄声没气地说:“要不要请齐神婆给拨摆一下?”
  “屁。”老顺突地睁大眼睛:“你有完没完?除了齐神婆,你不会放别的屁?”
  “我是说,猪死的怪,今天的事也怪。你说五子,咋忽然……总觉得有些怪,再说……”
  “再说啥?”老顺发怒了:“你脑子里少乱打转转,能有个啥事?”
  老伴红了脸,气恼地说:“好,好,我不说。有了你这句话,我不说。有个三长两短,你给交待。”
  午饭后,白福牵驴回去了,兰兰和引弟没走。老顺怕兰兰真有个啥闪失,落下白福的埋怨。但又不好撵她走,就狠狠出几口横气。
  兰兰和莹儿到一块,就抹泪。哭一阵,兰兰才说,村上摧得紧,要交五千元罚款,才不引产。婆婆打发兰兰到娘家来求救,借几千。老顺火了:“啥?借我?我也剩不了四两油了。”兰兰就哭了。莹儿也哭了。
  引弟慢慢走到莹儿跟前,用小手给她擦眼泪。莹儿搂住引弟,哭得更厉害了。灵官妈抹把泪,粗声大气怨老顺:“没钱,连个好话也没有吗?丫头轻易不来,一来,你就咋咋呼呼。受外人的气不说,到娘家也没个安闲。”老顺一听,不言语了。
  灵官妈劝兰兰:“想哭的话,就放开。哭一阵,心里就好受些。憋得时间常了,会憋出病来。”兰兰反倒抹去泪,说:“其实,我也知道屋里的难处。可实在也没法子了。要不然,也张不开这个嘴。”老顺长长出口气。
  莹儿搂了引弟,露出一丝笑,说:“还会唱我教的那些口歌儿吗?”引弟说:“会。点点斑斑,草花芦芽,打发君子,出门一个。”“还有呢?”“……”“还有呢?”“姐儿嫁到远方家,来也来不下,去也去不下。眼泪滴到胸膛上,雀娃喝上冰得慌。眼泪滴到驴槽里,雀儿喝上发嘲哩。”“行了,好了。”听了引弟奶星星的歌谣,莹儿眼里又添了泪。
  莹儿对兰兰说:“我那个哥的脾性我知道,高帽子匠,听不得半句儿不顺心的话,爹妈都跟上淘不少气了。……可真委屈了你。”兰兰笑道:“现在了,还说这些干啥?”她把嘴凑到莹儿耳旁,悄声说:“你也不一样吗?我那个哥哥,榆木疙瘩一个,叫你满肚子的话也不知如何说。”“去你的。”莹儿推她一把。兰兰说:“不过,他的心可好。小时候,我赌气不理他,他就搓脑袋,转圈子,抓耳挠腮,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莹儿哼一声,想到了什么,忽地红了脸。兰兰揪住她耳朵,说:“我可不许你欺负他。不要见个油腔滑调的,油头粉面的,嘻皮笑脸的,就把哥撇了。”莹儿笑道:“不说这个了。你还是把自己管好些,不要和队里的那些二杆子嘻嘻哈哈,拉拉扯扯,最后管不住自己了。”兰兰脸红了,认真瞅莹儿好一阵,才说:“谁象你  。”
  引弟喂上来,捞了莹儿的手,奶腥腥地说:“我好想你呀。”莹儿亲亲引弟脸蛋:“我也想我的小丫丫。”引弟说:“我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你说呢。”莹儿笑道:“哟,引弟有秘密了?行呀。”将耳朵伸向引弟:“好,我听着呢。”引弟晃着小脑袋说:“我不叫别人听。”就拉了莹儿,出门。
  引弟四面望一下,悄悄说:“我买了个布娃娃,给妈妈肚里的小弟弟。”莹儿笑道:“哟,引弟懂事了。你哪儿的钱呀?”引弟说:“上回你给的。还有猛子舅舅、灵官舅舅、奶奶给的。……胡子白白的,长长的,尖尖的,身子红红的。我好喜欢,可又舍不得玩,怕给玩坏了。”莹儿亲亲她脸蛋:“你放心玩。玩坏了,我再给买个大的。”引弟摇摇头:“不,那是给小弟弟的。我好想小弟弟呀,妈也想。妈妈问我,引弟,这回妈生个啥?我就比个小弟弟尿尿的样子,妈妈就笑。”莹儿心里一热,蹲下身,把引弟搂在怀里:“还是我的小丫丫好,多懂事。”引弟说:“还是小弟弟好。爹说,能顶门立户呢。丫头再好,是人家的人,十个好丫头,顶不上个瞎娃子。你说,我要是娃子多好。”莹儿说:“那是他胡说。引弟多好,灵丝丝的。养个肉头肉脑的娃子,气都把娘老子气死了。哪有引弟懂事?”引弟推开莹儿,一本正经地说:“这可不敢胡说的。这一说,妈妈的肚里的弟弟变成妹妹。”莹儿笑了:“好,好,不说了。”
  引弟皱着眉头,歪着脑袋想一阵,说:“我可真不明白啦。爹说,上回没活的小弟弟是我刻死的。我没刻呀?”莹儿沉了脸,说:“屁话。谁说的?”引弟嘟着嘴:“爹爹说的。开头,我还想,我要是能刻的话,再给刻一个。一说,爹爹就打我。两个大嘴巴,打得我啥都不知道了。眼里哗哗冒火,好痛啊。”莹儿拧了眉头:“那他可就不象话了。象引弟这么好的丫丫,心疼还心疼不过来呢。哪里下得了手呢?真是个榆木脑壳子。引弟,告诉我,恨你爹不?”引弟摇摇头:“不,才不呢……他为啥打我?”莹儿捧住引弟的小脸,轻轻抚摸着:“不为啥。他是个糊涂鬼。引弟没错。不过,以后不准说刻啊刻的,听见不?”引弟哼一声,又说:“那我给爹说,以后我不刻小弟弟。成不成?”莹儿假装生气了,说:“不行。啥都不要说。不要说刻啊刻的,听见没?”引弟不解地望莹儿,好一阵,点点头。
  莹儿亲亲引弟脸蛋,说:“好了,我的小丫丫。我可要进屋了,还有话没?”引弟四下里望望,悄声说:“莹儿姑姑,妈说姑爹有病……你要钱不?我有法子……”“啥法子? ”引弟把嘴对到莹儿耳旁说:“奶奶有钱,好多好多,在枕头里……不是分钱,是票票子。我给你拿些。”莹儿说:“那不成,你爹要打死你的。”引弟说:“不怕。我长大了,挣钱还他……长大,挣上钱。我还。”莹儿鼻子一酸,搂住引弟,流泪道:“我的好丫丫,心肠真好。我不要。”引弟急了:“我拿给你。我不怕的。”莹儿说:“不要,真不要拿。真用钱的话,我向妈借。”引弟说:“不行的。奶奶不借。上回,妈妈要钱。奶奶说:那有钱呀?人都穷疯了。哼,骗人。爹说,那钱不能动,交啥款的。”莹儿说:“噢,计划生育罚款。”“对,就是这个款。”“引弟,这是买小弟弟的。你拿给我,人家抓小弟弟咋办?”引弟怔住了,歪着脑袋想了许久,想不出法儿,急出了眼泪。
  莹儿搂住引弟,任眼里泪水流了一阵。擦去泪,挤出笑,说:“好了,小丫丫,别发愁了,你姑爹的病会好的。”引弟跺着脚:“急死人了。可真急死人了。”莹儿一把抱起引弟,脸贴脸,出了庄门,眼泪又泉一样涌出来了。
  引弟也哭了:“你说怎么办?我要是猪多好。卖了,不就有钱了。”莹儿抽泣道:“我不是急,我是……我是……我的乖乖。有你这个心,就行了。管他钱不钱的,啥都不如我娃的心。”引弟吃惊道:“啥心?能卖多少钱?”莹儿破涕笑了:“多少钱也不卖。多少钱也买不上。我要生下你这样懂事的丫头多好。”引弟说:“又胡说了。是娃子。”莹儿笑道:“是娃子,是娃子--其实十个好娃子也不如我的引弟。不如。”说着在引弟脸上不住地亲。引弟害羞了,脸红红的,象涂了胭脂。
  夜里,兰兰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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