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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浩还不知道自己正和杀害妻子李婷和黄宁的凶手之一坐在一起喝酒。驼子也不知道他们杀死的是刑警中有一人是杜大浩的妻子,他正冒着生命危险寻找他们。李婷是朱大浩的妻子,这个重要情况,诡计多端、老谋深算的胡克艰不知是一时疏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到此时还没告诉过“蓝雀”黑恶势力。
“全住在这,三天内谁也别出去。”邱老六下令,按此贩毒团伙的规矩,知道行动的具体内容后,谁也不准离开,直至行动结束。他说,“手机、BP机都交上来。”
杜大浩绝没想到邱老六限制他们行动很死,困在西山又缴了通讯工具,等于与外界隔绝。他和小九分在一个房间,驼子住对过没安门的房间里,就是说进出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微冲枪在枕下,小九眼睛老往这里盯,杜大浩看出他特喜欢枪。拉近团伙任何一个人的距离都是必要的。西山的人中可能接近的眼下也就是小九。他拿出微型冲锋枪摆弄逗引小九。说,“小九老弟,玩过微冲吗?”
“没有。”小九从床上坐起,杜大浩将微冲扔给他。
小九掩饰不住对微型冲锋枪的喜欢。他说:“浩哥,能不能给小弟弄一支?”
“你不是有支六九式吗。”杜大浩见小九摆弄过枪。“那可是好枪。”
“别人用臭够的才给我。”小九牢骚一番,他说,“杀了那女警察后,五哥就不用它了,他迷信,说杀了女人的枪邪。”
女警察?杜大浩心被针样的东西猛刺一下,脑中一片空白,身子蓦然轻了,像似要飘起来。好在小九专心在微冲上,没注意杜大浩的表情,他以最大毅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起身去了卫生间,头插进水笼头底下,用冷水冲洗,平静下来后,回房间去,小九还在鼓捣微型冲锋枪。
“杀了女人的枪邪,你信吗?”杜大浩躺在床上,问。
小九目光移开心爱之物片刻,朝门看去,杜大浩知道他看什么。小九举下左手,说:“我早晚杀了罗锅!”
“中指呢?”杜大浩问,“你中指怎么啦?”
“是他向六哥下的舌,我出去做点活儿,就他知道。”小九在那个黑沉沉的夜晚,咬牙切齿地说。
杜大浩不能问得太多,一切都要让对方觉得自己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小九露出杀害李婷、黄宁是五哥,谁是五哥?在西山的人中间吗?
“知道我为什么叫小九吗?”黑暗中滑过一句。
“乳名,在家排行老九。”杜大浩说,“是吧,小九老弟。”
小九没再吭声,入睡很快。
杜大浩寻思:怎样与田丰或“猎鸟”行动小组取得联系?
夜晚很宁静,水库传来鱼跃出水面再落下去溅水花的叭——叭!他听到河水的潺潺流动声音,蒿草间昆虫在歌唱,他来到东郊的大桥堍旁,看着一幕悲剧正在发生:李婷看见王娜和小九躲进柳条墩子,她朝桥上看了一眼,轻轻地呼唤他一声,然后藏进蒿草丛。两个持枪杀手朝蒿草移动,头的轮廓不十分清晰,同黑色风衣连成一体,像涂画在平板上衣服图案。李婷的头颅抬起像只逐渐灌满水的瓶子浮上来,一支锃亮的铁管直逼过去。嗵!一道很新鲜艳的火光焰火般地跳蹿,头颅像砸碎西瓜似的炸开,殷红的汁儿四溅……这一夜,杜大浩没能走出虚幻,魂儿始终在东郊大桥处盘旋,像一只被狐狸惊起的夜鸟寻找老巢。
旭日的光芒浸透竹子图案的窗帘,杜大浩望眼小九的床,吓他一跳。小九睡觉情景太可怖:躺得僵尸一样直挺,白色床单从头到脚蒙盖着,到过太平房、停尸间的人都可见到此场景。
杜大浩拉开窗帘,让屋子明亮些,赶走阴森的死亡气息。
别墅小院蓬勃着生命,几只羽毛艳丽的小鸟在树桠间叽叽喳喳,驼子正跐着木椅剪一串马乳头形状的葡萄。他背影圆凸让杜大浩想到一只吃饱的蜘蛛。
一只缺了中指的左手掀掉被单,小九鸡雏似地钻出白壳,裸着上身臂膀的疤痕依稀青黢黢的狼,于白晃晃中张牙舞爪。
“浩哥,我们山后耍去。”小九张罗到后山抓野物。
杜大浩心里立刻推开一扇门,北山可能寻找到机会。他用下颏指指葡萄架,“表舅他……”
“去北山,他放心的。谁能飞过鬼脸砬子?”小九说明了后山的地理环境:鬼脸砬子是一道天然屏障,越过很难,下山的路只有一条,必须从邱老六的别墅前通过。形象一点描述后山,它是只葫芦,口开在邱老六的门前,走进去转出来,到底要从葫口走出来。就是说,驼子站在别墅窗口; 任你到北山去疯去耍,不用担心你跑掉。
“有一线希望也要争取。”杜大浩想。
3
早晨发生两件事确定杜芳今天倒霉。三个小时后,她被车撞伤躺在自家的床上。
她端牛奶烫了手,那个陶钵忽然破碎了,没磕没碰莫明其妙地碎了。家存瓶烫伤药膏,她涂抹完继续做丈夫不在家早晨她做的事情。第二个不可思议的事紧跟着发生,摁抽油烟机开关,她被电击一下,巨大的力量推她出厨房,蹾在客厅地板上,周身每块肌肉都颤动起来。
嗵!惊醒了珂。他问:“妈,你摔啦!”
“哦,没。”杜芳揉着肿痛的臀部,她多少掌握些用电的知识,找到把试电笔,触抽油机,没有电,连感应电都没有。“用手背试电。”丈夫告诉过她,手背试了,没有电。她想:开玩笑吧。
在她送珂到幼儿园,走回改革街公共汽车站点,被一辆出租车撞倒。女司机停车脸色煞白地跑过来:“对不起,怎么样?”
杜芳看到一张比自己年纪大得许多的脸。女司机不说,她也猜到是下岗女工。
“对不起……”女司机呼吸沉重地说自己是纸板厂的,下岗刚考证,驾驶技术不太熟练。她说,“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是医生。”杜芳试着站起来,腿部很疼。她说:“送我回家吧,联合化工厂家属老楼。”
女司机半扶半抱将杜芳弄上楼,她掏出些钱:“刚出车,只拉了三十多块钱,连我身上带的一百多元钱先给你留下。我把车号、电话都留给你,用钱我一定送来。”
“我丈夫也是开出租车的。”杜芳这么说表示对肇事者的理解和原谅。“没事儿,忙你的去吧。”
女司机走后,她把写着车牌号、电话号码的纸条揉成团,扔掉。疼痛像才发芽的植物茁壮生长,腿注水猪肉似地膨胀。她从沙发挪到床上都很困难。电话伸手便可拿到,她给丈夫打传呼,对传呼台小姐说急传三遍。
她等待在电话旁。他三天没回家,她心明镜似的:自己拴不住他。肯定又回到富婆苏梦华身边去啦。
唉!她叹了一口气。
BP机响起时,王力伟正在银都大酒店一房间牌桌酣战,苏梦华长拖拖在床上,胳臂藤条般地缠着光赤上身的王力伟,不时指点他打牌。
“你们两口子配合满默契吗。”高髻富婆打诨一句。
这种随便说的玩笑话说者无意,听者反应不一样,苏梦华脸朝他怀里更深埋一下,她的嘴唇吻着他腹部凹陷的小坑,发出“噗”的爆破声。是赢了钱,还是让她给挑逗的,间或他人语言撺掇,王力伟情不自禁地吻她脸蛋儿。
高髻富婆助威道:“哇!好甜蜜,好甜蜜!回敬呀!”
苏梦华当着众人的面狂吻了王力伟。这是他结识富婆以来,当众表现最热烈、最煽情、最放肆的一次。他嘴唇被她滚热、香味而柔软的脸蛋磁吸着,一股股足以使他成为她的感情俘虏的力量鼓舞他,她的确征服了他,占有了他,情虏了他。
BP机又响起,他放开苏梦华,到壁橱中从堆放鲜艳女人衣物中找到自己的衣服,拿出BP机读来电显示内容,牌桌上三个女人瞧着她,高髻富婆催道:“打牌呀!玩不玩啦?”
苏梦华柔情似水的目光油炸食物似地浸透他,他不想破坏这种美好的东西,关掉BP机,它至少今天再不会响了。重新坐到牌桌前,他回答四个女人的探寻目光:“一个老客户传我用车。”
王力伟在银都大酒店撒谎的时刻,他妻子的腿疼痛加剧,肿胀感异常强烈,她不得不求救同行帮她,弄些镇痛类药物。
市中心医院派名医生到家送来她所需要的药,女医生说:“杜医生,住院去吗?如需要我可以留下来,这是院长的意思。”
“用药后缓解了,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代我谢谢院长。”
女医生带上出诊箱下楼时,遇到滕大爷的老伴,她问是不是楼上杜大夫病了。先前她一晃看见有人扶她上楼。女医生说她腿让出租车撞伤。
滕大娘回家同滕大爷招呼一声便上楼来。她惊讶:“喔 ,腿肿成这样,没伤着骨头吧?”
“没有,”杜芳真为滕大娘听信来看她而感动,日本女人善良贤惠的劲儿,她身上表现充分。
“小王没在家?”滕大娘想到王力伟,顺口一句:“好几天没见他。”
“出车去外地。”杜芳觉得这样对滕大娘说合适。她看眼墙壁上的石英钟,差半小时六点,是动身接珂的时间,伤腿不允许她动弹。
“有事吧?我能为你做点什么?”滕大娘诚心诚意要帮助她。
“真不好意思滕大娘,珂在幼儿园……”她还是吞吐出实情。
“我去接,哪个幼儿园?”滕大娘问。她告诉她详细地方,滕大娘去幼儿园。
滕大娘关防盗门声很轻,杜芳还是往门那瞅一眼,她盼望丈夫出现在门口。此时她强烈盼望他回家。门外静悄悄,她心里倒海水涨潮似的翻腾,力伟在哪里?接到自己传呼没?唉!但愿他没接到,因没得消息而没回来。再往下她便想得残酷:他和某个女人在房间里,在床上……杜芳眼窝子涌动着发亮的东西,几只伏天儿(蟪蛄)在住宅小区孤吊大树间啼叫,声音有些凄凉,随着夏天的逝去,它们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