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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06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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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然后就笑了
  
  听着哀伤的情歌,我们笑了
  小脸通红,红到了耳根
  风从坡顶吹来
  
  吹低了那些鲜嫩的草
  吹低了我们的头
  你绞着衣角,我敲着石头
  
  风往坡下吹去
  它怎么吹也吹不灭
  两颗石头碰出的小火星
  
  距离
  
  看,那五个孩子
  最小的一个,唱歌最好
  而那穿白裙子的
  舞蹈是学校的第一名
  她们都是我的邻居
  
  她们在跳绳
  她们在唱歌
  她们挥舞着雪白的手臂
  阳光下,颀长的影子
  多么优美
  歌声多么悠扬
  
  站在一棵树下的我
  因为羡慕,成了一个哑巴
  她们都是我的邻居
  现在,她们都是美丽的天使
  幸福的针尖上跳舞
  我与她们之间,不只隔着六七米
  或者二十年的光阴
  
  小黄花
  
  窗子下有棵树,似乎在一夜之间
  开满了黄色的小花
  窗帘是绿色的,有些旧了
  四年了,看着窗帘变得黯淡
  看着小树长大,终于知道了它开什么花
  以前有两棵,枯死了一棵
  要是那棵还在,也许也开满花朵了
  
  我以前以为自己不喜欢看这窗子外边的风景
  可是想到自己就要成为
  别人风景的一部分了
  我倚着栏杆,拼命地看啊看啊
  小黄花在晚风中凋零了
  我以为自己不会为这些琐碎的事伤感
  可现在我竟要掉泪了
  啊,小黄花啊,小黄花
  我就要毕业了
  
  白杨树
  
  它们站立在风中
  似乎并不忧伤
  北方的天空有点厚
  黄昏有点冷
  
  它们,一棵棵
  站立在通往京城的路上
  守着各自的孤独
  345路公车有点慢
  黄昏的慢和沉重
  
  洁白的树干上,有一些黑眼睛
  看着我脚下
  这条没有名字的小路   我的眼睛看着   那些神秘的黑眼睛   似乎也并不忧伤
     忧伤无处不在——我的回忆   来自他诗歌的经验   或者就来自他在车上看到的   树上那些无序的黑眼睛   来自他以为是黑暗之源的麦地   我站立在风中,久久无语   在北京,在他曾经的,孤独的昌平
  
  寻找光明
  吾同树
  
  诗是我灵魂探向世界的触须,敏感而率真,脆弱而坚韧。
  我把我在这十年中写诗的过程,简略地说是:寻找光明。
  我的“光明”很简单,就是让灵魂中轻微的颤动,通过暂且可以称为“诗歌”的言语诉说出来。让你,还有你,知道我是怎么去喜欢和埋怨。
  我惟一可以自诩的也许不是我能写,而是我可以自由地去思考。尽管,我知道我在思考面前多么胆怯而卑微。
  人的自由是,面对问题的时候,必须从多种可能小作出一个也是惟一的选择;诗人的自由是,可以在多种途径注释思考的问题的时候,选择自己喜欢的也是最好的一种倾诉方式。还得面对这么一个事实:我们最多只能写出“诗意”的一半,那一半就是在思考和陈述的时候被排斥和耗散掉了,那一半注定诗歌的生命力永远是鲜活的。
  我写过一个“诗观”:诗作就像那些树上长山来的叶子,它的颜色、光泽、脉络和气味,代表着这棵树的某一部分,但不是全部的呈现,然而是真实的,可以被风抚摸和发现。我认为诗歌应像叶子一样轻微地打动人的心灵。华丽如秋天枫叶也好,朴实如初夏桉叶也罢,能看见它的人总会为生命发出内心的感慨。一片叶子的意义在别处嫁接、延续,已经足够了。
  我想,我仍将继续写下去,又有一个,又一个十年。我想每个人都是生来都有缺陷的。在赶往向往的“幸福”的路途上,我觉得诗歌会是我的手杖,手杖也许能开出几朵给自己安慰的小花。
  
  荐稿人语:
  校园诗人吾同树近几年在网络上很火,转转诗歌论坛,随处可见他贴上的刚刚写就的诗。从开始的简洁、直接到现在的略事铺陈,都最真切地传达出一个少年成长中沸腾的热,血和遍地的忧伤。一个没有多少历练的年轻人,诗文的质地不见贫乏,不显浮浅,且逐日现出深刻丰富的样子,殊为难得。
  ——蓝野
  上海外国语大学书雅文学社诗选
  张月娥等
  
  邻居
  张月娥
  
  是墙把两个房间连在一起
  是墙把两个房间永远隔离。
  连在一起的是两个谜语,
  永远隔离的是一个谜底。
  谜语轻轻飘浮
  是咫尺天涯的荒诞,
  谜底频频感应
  是天涯咫尺的神奇。
  谜语中的浅浅一笑
  是长久隔离的一丝慰藉,
  谜底上的朦胧隔离
  丰富着浅浅一笑的含意。
  
  蚕
  丁  燕
  
  我生来
  追寻美丽。
  追逐着寻找着,
  渐渐
  告别童年的粗糙,
  褪去幼时的青黄。
  洁白如雪泛着珠光的,
  是我的颜色。
  千万句赞美,
  及不上那绝美的容貌。
  不我要离去,
  尘世是如此污秽,
  玷污绝世的美丽。
  我用最珍贵的,
  水晶的银丝。
  打造一座城堡。
  那里只有我,
  和我的美貌。
  与世隔绝地
  沉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
  我醒来。
  疲惫得毫无一丝气力,
  挣扎挣扎。
  奋力挣扎出城堡。
  望一眼蔚蓝的天,
  看一眼黄土的地,
  然后,合上眸子,
  精疲力竭地,沉睡。
  死亡的痕迹,
  不是空蒙的美貌,
  是枯槁的身躯。
  与眼角那滴,
  莹澈的珠泪。
  
  平安扣
  成  嶙
  
  小小的线
  朝暮的思念,
  破空而来,
  连接成结。
  让我看你的脸,气定神闲,
  而我,被线缠绕,
  已是千年。
  小小的结,
  朝暮的期盼,
  相思成扣,
  怎生排遣?
  让我触你的眉,灵动如山,
  而我,被结纠缠,
  三生未解。
  
  小小的扣,
  朝暮的无奈,
  瞬息而至,
  缘起不灭,
  让我抚你的唇,笑意隐然,
  而我,被扣束缚,
  心甘情愿。
  
  那条小小的线,被岁月浸染——
  染成蓝的,做你的衣衫,
  浸成白的,编你的发带,
  留下那段,以我三生的记忆打结,
  系在你梦中最恍惚的
  记忆。
  那是我致你的,
  平安扣。
  
  随想(外一首)
  李  菁
  
  我想说的都已消失
  哀伤从每一寸被雨水湿透的地方滋长
  墙脚渍开黄色痕迹
  了解另一块玻璃
  捡不回来剥落不止
  白色的硝在炽烈的午后生发
  
  看一个世界的
  淋漓尽致
  
  树
  
  我扶住垂泪的枝
  藏进黑暗
  树的火焰
  从某个欲念里爬出来
  摇曳你的枝干
  
  窗的通道
  永远不在这里
  他把你的世界分成了七个领域
  我流泪的幻想
  编成蛇的鳞
  闪在林木丛生的土中
  不被人们了解的
  不会被人们了解
  
  只是人们一厢情愿
  不想再知道树的承担
  返青的季节
  丛培发等
  
  风在树梢(外一首)
  丛培发
  
  从远方吹来向远方吹去
  风就在树梢
  枕于树的处子之静天使之美
  
  蝉声四起人影疏淡
  树林和村子空旷阒寂
  风在树梢铺下身子
  换取了晌午少有的安详睡眠
  
  到处都是静静得令人不知所揩
  一把老态龙钟的蒲扇最终摇醒了
  树梢上的风
  
  骑着自行车上班
  
  骑着自行车上班
  是我与这今小城最恰当的契合
  不快也不慢
  在机动车和步行之间
  拥有一个小市民的真正快乐
  我不是那种非常成功且忙碌的男人
  许多事情需要风风火火地去办理
  我也并非不思进取
  所以我拒绝那口不撞不响的钟
  于无休止的慢中盲目等待
  
  这座城市浮躁挑剔
  但我不会刻意改变自己
  我喜欢这种速度
  我要让自行车上这个人亲身体悟
  我要让夹克衫涨满风
  在大街小巷低姿飞翔
  
  飞翔这是多么自由的状态
  一路上市声喧嚣熙来攘往
  我会记下许多少女纯真的脸庞
  把好看的手势递给熟悉的人们
  一些交通路口填塞着各式汽车
  它们失去速度无可奈何
  而我常常在自行车上思纬流畅
  推敲昨夜粗糙的诗句
  自行车则隐身为温顺的毛驴
  驮着我驮着那段脍炙人口的故事
  上坡下坡左拐右拐
  穿越古经殿宇车马城垣
  便回到诗性的唐朝在那里
  我对必然的收获感到意外和惊喜
     彩色的天空(外一首)
  金  本
  
  我把花雨伞轻轻地撑起来,
  为你撑一片彩色的天空。
  彩色的天空,
  不会有风、有雨;
  彩色的天空,
  不会有寒、有冷。
  
  快进来,进来,
  让我们的肩膀靠拢。
  彩色的天空下,
  是我们两个人的领土;
  彩色的天空下,
  不再用语言沟通。
  
  走吧,走起来,
  彩色的天空下,
  隐藏着彩色的心情。
  
  彩色的花朵
  
  这是一朵什么样的花朵?
  这样耀眼,这样婀娜!
  不,
  这是我们的花雨伞,
  在绿绿的草地上飘落。
  
  花朵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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