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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六辑)-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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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霖笑笑:“你呢?”

    “我还在上大二,今天下午没课。”

    霖只觉得心痛得不可抑制,枫重新选择的是她永远也给不起的。

    “你知道我和枫的事吗?”

    “枫跟我说了一些,但我不知道你们又重新在一起了。”

    “他怎么说?”

    “他只说你们曾住在一起,现在分手了。”

    “你喜欢他吗?”

    “喜欢,不喜欢就不会在一起了。”

    “他曾与别人同居过你都不在乎?”

    “那是他过去的事情,我没办法控制。我只知道现在我喜欢他,而他也喜欢我。”

    霖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在这方面与人谈判的经验,而和一个小她近十岁的在校学
生、只要喜欢就在一起的新一代,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她只好说:“我打电
话叫枫过来,你不反对吧?”

    女孩笑了一下,未置可否。霖拨了枫的手机,告诉他:“我和她在一起,你快
点过来吧。”

    枫在十分钟内赶了过来,霖远远地看着他,想着自己怎么会对这样一个男人割
舍不下。

    枫面色不善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坐到了女孩的身边,这一刻霖只觉得自己下贱
无比。

    静默了一会儿,枫问道:“要不要吃点什么?”

    他先望向女孩,女孩摇了摇头,隐约眼中有泪。

    枫又望向她,霖拿出一副原配的语气对女孩道:“难得他请客,我们多要点东
西吧。”女孩依然摇了摇头,霖对枫道:“给我们要一包薯条和苹果派吧。”

    枫去买东西,回来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坐到霖的身边。

    霖笑笑地说:“没什么可说的吗?”

    枫无限怜惜地望了女孩一眼,然后问霖:“你还想说什么呢?”

    霖一时无语,是呀,她还想说什么呢,她想证实的已被证实,而她没有能力也
没有决心因此离开枫,今天下午这个会面除了更深地刺痛她自己之外,还会有什么
结果吗?但她不能当着情敌的面被打败,哪怕她明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

    霖笑着对女孩说:“过段时间我们就会搬家,希望你常过来玩。我希望无论如
何我们都是朋友。”

    枫一直不出声地望着女孩,眼中的怜惜让霖知道自己将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两人搬了家后,渐渐回复到原来那种平静的生活,霖知道枫的确和那个女孩断
了往来,因为她曾无意中看到他写给她的一封邮件:

    “原谅我的选择。

    我曾经想过与命运抗争,但基于道德和责任,我不得不屈服。

    有时候选择分离,并不是因为不爱。希望你永远记住这一点。

    你还如此年轻,有很多机会认识比我更好的人,你会慢慢忘了我,我多希望又
多害怕这一天。

    最后我只能说,此生能遇到你,我再无遗憾。“

    霖已经不会再因此而同枫吵架了,既然他已屈从命运选择了她,她就只想这么
平静地过完这一生。哪怕心里有怨,哪怕心里有不甘。

    有时候霖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阳台上,为自己沏一壶茶,想着过往的一切。

    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收集各式各样的花瓣装在信封里寄给枫;和枫一起在大雨
中打球;久别重逢后枫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闹脾气时枫含泪的眼神。

    她终于明白心里曾折断过什么了,所有能集合成幸福的美好事物——信任,依
赖,忠诚,思念某个人时内心满溢的喜悦,都在她将要得到时折断了。

    曾经,她与幸福如此接近。但现在她知道,这一生她再也找不到幸福了。


              茨茅村的男女关系

    农村的生活粗糙,连男女关系也粗糙。

    海边的这个茨茅村,就数陈存志的女人会生,她从前沟的鸟粪村嫁过来后,就
停不住了,陈存志管不住她,陈存志的妈保金婆也不想管她。保金婆只管自己养的
猪,和每个月拜两次“乖”(烧香)。

    春豆生下来后,秋禾也生下来了,然后冬草呱呱坠地。

    生春豆的时阵,陈存志的女人,秀花,还是一个小模小样的乡下姑娘,头也梳
不清楚,遇到人也不会打招呼,整天就会下海挑海蛎,回来挑壳。没有海蛎的季节
挑紫菜,要不就挑海参,她的肩臂没挑挑子的时候都一边高一边低的。脸好像永远
也洗不干净,脸上各有两块红腮帮,害羞也看不出来,除非看耳朵。秀花不是村子
里常见的“能人”。女“能人”多半会吵架,吵架的时候跑头阵,嗓门比谁都高,
弄得自己男人又是讪讪,又是骄傲的。如果她不告诉你,你不会知道她姓什么,是
“房”呢还是“冯”,还是“陈”,反正她随陈存志的意思。她不会写字,也不会
挑三拣四。贴春联的时候,陈存志不让她动手,她过门第二年把正门的联子一正一
倒地贴,大年初一,左邻右舍的牙都笑酸了。

    秀花是个没见识的女人,她除了当个生孩子的肉口袋就没有什么大优点了。生
完孩子坐在床上给虾子去皮。收拾完皮的虾干一斤能卖七八块。在那年头,简直是
一笔横财。床上满是虾腥味。虾头和虾皮,她另外放在一个布口袋里,当作调味品。
秀花干这些事的时候看了一两眼小孩子,心里很满意,是个儿子,陈存志想要儿子,
一起干粗重活儿。海边人就缺儿子,儿子像一架有用的机器。那个儿子是老二,叫
秋禾,秋禾生在虾晒成干、可以拿去卖的时候,卖给外贸部门。这些事,陈存志都
会去干,秀花只管干活。

    陈存志是村里有名的“断掌人”,指的是他的手纹一贯而过掌心,这种人做事
又毒横又绝情。他黑瘦,有力气,烟抽得大,牙上一片黄垢。他十一岁就跟舅公出
海,看也不看保金婆呜呜乱哭的眼睛,保金婆的丈夫、陈存志的爹在陈存志三岁时
就得病死了,她公公、陈存志的爷爷死得更早,是抽鸦片死的,父子俩埋在一个地
方。保金婆只有陈存志一个男丁,女儿有三四个都给别人了,不在茨茅村,保金婆
怕女儿走亲戚,变得很冷冰冰的,传出话说陈存志不爱接待姐姐们。亲戚们只有在
过年时才来一趟,匆匆呆半天,不到吃午饭就借口走了,陈存志不在意。他正在发
家的时候,姐姐姐夫们都是负担,比他家境差多了。

    陈存志蹲在院子里剔牙,不知道又在谋划什么东西,他的牙缝大,什么都塞。
他的脸盘也大,骨头支着一张黑皮,眼睛暴暴的,有点凶煞煞的,眼白多,看人的
时候直看得人心里闹鬼。村里人都说他一副“土匪相”,跟他亲爷爷似的,那死鬼
跟着黑帮跑鸦片,后来给染上毒瘾,死在那根烟枪上。

    院子里苍蝇乱飞,海边苍蝇多,比蚊子还多,苍蝇包笼着陈存志,好像一堆会
飞的土渣子,陈存志嗅了嗅自己的手,冲苍蝇多的地方猛的扬了过去。陈存志真是
个“断掌人”,苍蝇都一阵风似地离开他,往晒台子聚了去,那里正晒一些鱼干和
虾干。

    陈存志要发家,要一个会生儿子的秀花当老婆,还要一个野女人当“外面人”。
秀花也不是不知道,陈存志一到她有身孕的时节就很少回家过夜,天一黑,二十瓦
的电灯刚亮,她就听见后门“吱呀”一响,陈存志走了,保金婆在她的小偏房里念
菩萨,摸摸索索地收拾旧东西。


    那个“外面人”跟陈存志好了好几年,是个丈夫偷渡到“番边”去的活寡妇,
有个女儿长得比她姆娘还要野相,人称“俏八查某”。活寡妇叫朝阳妇,人也不大
风骚,但是黑黑的脸小小的头,见人会讲笑,有心计,陈存志的很多事只跟她讲。
秀花跟一个供桌似的,天天摆设在屋里,到一定的时节,小孩长大一些,陈存志就
回来播一下种,给她肚里再放一个种子。秀花也没话说,有活干,有崽子生,有一
个“断掌人”的体面丈夫,她还是很安心的,天天在家里挨保金婆的冷面像屁股,
也没什么好难受的了。

    生完一个又一个孩子的秀花渐渐胖起来了,胖得有点走样,对生活很满意的走
样,从背面看,她好像一只因为生得太多而不再轻俏的贝母,浑浊的体态,肥肥的
腰身,找不到一条女人的曲线。她偶尔回一次娘家还会给他们带回去一些家里吃不
起的东西,父母都很自豪,认为她嫁得好,嫁了个“阔气人”,说她嘴宽,从小就
看出来是享福的命,秀花也觉得是这样。

    对于朝阳妇的存在,秀花没什么可说的,朝阳妇是能人,能出主意能让丈夫喜
欢,她有什么可说的?她习惯了被丈夫笑话,说她像一只“笨蠢猪母”,整天肚子
里都装着孩子,一刻也不停息,撒一泡尿也像“猪母尿”,半天不从茅厕里出来,
她老实本分,是乡下人说的“粗母”(注:耐用,实用的老婆)。

    不出意外的话,陈存志也不会找她麻烦,就是有时候喝点酒,打她几下,比别
家的男人还算是打得轻的了。连这,秀花都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在茨茅村,谁家女
人不遭男人打,据说,陈存志有时候还打朝阳妇呢。不是老婆的女人都可以打,可
见陈存志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是老婆的朝阳妇都挨他打,是老婆的秀花觉得自己
是他老婆还不让他打未免太离谱了,何况陈存志打完她往往就觉得有些内疚好几天,
有时候还往家里提一两斤五花肉。

    村东头有一家“黑户”屠夫,是从闽东迁移过来的“普通话佬”。他卖的肉很
怪,大概很多都是从沿海收来的病猪死猪,但总比没肉吃好,秀花很满足。生孩子
的时候,陈存志还会给她买一些猪肝和腰子,死后才杀的猪内脏都淤着黑血,海边
人不在乎,他们不吃烂掉的鱼,但有一点猪肉总是煮完没舍得吃完,热了一次又一
次,直到肉都碎成糊糊,和酱油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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