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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鱼之乐?”孔雀笑着说,那目光与其说是一种安慰,倒不如说是一种暗示。
“周末、孔雀!”操场对面传来一声。我们一起抬头,看见了体育老师冲我们走了过来。原来下午的课已经开始了,上体育课的学生在围着操场跑步。体育老师对我们喊着:“上课了知不知道?怎么还不回教室。”
我和孔雀站起来,不答理那老师向主席台后面的杨树林走去。从我们旁边跑步过去的高年级同学给了我们一大哄。
我开始借助和孔雀的聊天确认我面临的问题:“告诉我,你知道我前两天到什么地方了吗?——我失踪的日子。”
“你失踪了吗?我只记得你的确旷了几天课,和你的朋友去西边山里郊游去了。”孔雀认真地说,说着说着突然愣住了,“不对劲,我记得你回来的那天好像特别兴师动众的,而且在我的印象中你还抱着你妈哭呢?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和郊游不搭界的——你旷课你妈不打你就万幸了,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场面呢?”
“没关系,我们把所有的问题全抖落出来,看看它们之间哪些有联系,你说我回来时引起了‘兴师动众’的骚乱,就暗示着我肯定不是单纯地去‘郊游’了,而是像嘉嘉和老驴一样在空气中蒸发了。”
“你不用暗示或者诱导我按照你的思路去考虑问题,事实上我应该说对你的事情并不太关心,以至于目前看来,有很多地方——尤其是一些细节,我都遗忘了。”
我认真地说:“这么说我到一个无人的神秘地方,以及嘉嘉好老驴的消失和我的回归——要么是我臆想出来填补生活无聊的空白的,要么是它真的发生过,而你们不知道。”
“你真逗。”
“不不,我说的是真的,是这样的,我直到昨天还认为我的同桌不是你而是嘉嘉,现在,问题A,嘉嘉从你们的印象中完全消失了;问题B,整个有关消失的过程,在你们的脑海中残缺了——你记得我回来时的情况,却不知道为什么;问题C,我感觉有什么力量改变了我身边的所有的人,使他们出现了A和B的症状。”
“你才有病呢,”孔雀格格地笑了起来,“说书似的。”
“我们就不能坦诚一些吗?尽管我时常说假话,但也有的时候要说说真话呀。好人还有犯错的时候呢,就我不能从良呀。”我有些生气。
孔雀连忙说:“好好,我不是打消你打算做回好人的想法。我是觉得你的想法太离奇了。如果你认定是真的,那它真的是真的吗?《列子》上有个故事,说有一人说烧鸡是臭的,却说粪便是香的。他的家人带他看医生,医生说,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他一个人是正常的,而其他所有的人却都分不出香和臭来……”
“照片!”
“什么?”
“同学照,你有待在身上吗?”
“噢,正好有,在笔记本中夹着呢。”她拿出来,我一把强过来,看着照片,我无话可说了。
照片上没有嘉嘉,也没有老驴。
“你说的人如果是我们的同学,那么他们在什么地方?”孔雀看着照片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众人皆醉惟我独醒。”我坦诚地说,“我的确开始怀疑我的遭遇了,因为有些事情出现了混乱。我该怎么办?”
“如果你认了死理,那么我建议你静观其变,说不定最后的答案能给你或者我们这些不同于你的人有个交待的。”
“那好呀,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到时候各自固守的阵地,总有一个要土崩瓦解的。”我抬头看着天说。
第一部分 我靠!坏了第7节:要我给你表演吗
16
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天突然刮起了风,一副马上就要下雨的样子。时节入秋了,风刮得很清凉,有些缥缈的芬芳——你可以闻得到,并知道气味就在附近,但你却找不到究竟是什么地方散发出了那种香甜的味道。
我游散的目光在我骑车横穿牛城名叫“小黄河”上的一座桥梁时,捕捉到了一个画面。在桥栏边上,一个女人背对着马路,面对河水站在风中一动不动。她黑色的长发和天蓝色的连衣裙在迎着风飘扬着,同夜色天地几乎浑然一体。我放慢了车速,有意识地向她那里望去,河边两岸灯火璀璨,和那条色调浑黑却气味清凉的河水一起奔到视野不及的地方。远处阑珊的光打过来,同桥上的路灯、街边店铺的霓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凝望这个画面,感受它给我带来的那种氛围,体味着它给我带来的那种情调,我无法描述当我看到这副画面是的感觉,但却知道自己的行为,我在离她一箭之遥的地方刹住了车。
我看不出她的岁数,但知道她应该比我大。因为一个女孩到了十九岁之后,在二十九之前,除非你事先知道,否则不可能完全能猜对她的年纪。那是一个女性一生中的黄金期,就是说,从十九开始,在以后的十年内,一直到她二十九,她的形体和相貌基本是不变的。
我不知道我站在那里有多长时间,时间的概念已经在我的思维空间之外了,看着对面的那个女人的背影,我感到莫名的熟悉。仿佛我此刻上前搭讪,完全是熟人的招呼,而非登徒子的勾引。但我仍旧没有胆量上去同那吹风的女人聊天,尽管我一再那样暗示自己。
下雨了。随着风,雨雾细细地吹在我裸露的皮肤上。那女的终于回过头,在对视的那一瞬间,我们都吓了一跳。她显然没有意识到一直有个男孩在她的背后,而且呆了那么久。而我则完全是因为没有想到她说回头就回头。
“干什么?”她看着我说。
“没有,”我一只脚支着车,做潇洒状地耸耸肩,“我想关键时候拉你一把。”
“噢?你以为我想干什么?”她停住要去的脚步,回头问我。
“您看,是这样的,我没有权力干涉您的自由,已然您死都不怕的,还在乎谁说的话呢?我是怕你跳下去后,污染了水资源。我可不想让我们家的自来水流出死人味,说不定还流出个牙齿、指甲之类的东西腻歪我。”
“别自以为是了,小孩。我要真想不开也不会找个有人的地儿扎猛子的。”她抢白了我一句,又准备走开。迈了几步之后,她停下来,“哎,那小孩,你过来一下,我问你你知道这里哪儿有旅馆吗?”
我连忙把车子骑过去:“知道,知道的。我可以带你去的。”
“方便吗?”她看了看四周的天色,茫然地问,“几点了都,你不回家吗?”
没有关系,我对她说,我经常这样。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在晚上过了九点回家过,但我知道这样的规矩早晚会被我打破的,以后我会更晚回去——甚至彻夜不归——,当然那是在我成年之后的事情了,但是目前我这样做无非是“稍微”提前几岁。我不同于别人,我就是我,事先我就说过的。
于是我带着她开始在牛城找旅馆,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她没有身份证,按她的话说,她的身份证和钱包在一起被小人给偷去了,否则她也不会站在桥上无计可施的。我说她糊涂得真够可以的,“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说,“我也想知道该怎么办。”
我说你不会顾及我是个男人而拒绝我的邀请吧?——我可以给你找个地儿,我的宿舍。
她说:“小孩,你真是与众不同呀。”
我听到她的这番话时的心情真是难以言喻。我有种冲动想把她搂在我的怀里,拍她的后背,大声喊个知音或者同志什么的,我想告诉她她说出了世界上一个最不可撼摇的实事。我的确……与众不同。我立刻意识到为什么我能和她一见如故了,因为我们间有些东西的是相通的,不用语言或者形体的暗示,对方就能体会出彼此的想法,我不知道那些有灵气的情侣是否把这感觉叫做幸福,反正我觉得这样应该是幸福吧。这使得我第一次和她见面就将她引为了知己。我不求我们投合或者言谈默契,我只希望她能保持那种同我的相通。我不禁对她久久凝视,目光毫不掩饰内心的幻想和虚构的明知不可以的以后可能的事情。
她说:“你打算一直这样看着我被雨水完全淋透吗?我希望你的邀请是真诚的。”
“当然,当然,”我连忙说,“咱们这就走。”
“谁跟你‘咱们’了?吐噜出来倒顺口。”
我脸红了一下,但立刻努力表现出与年龄不符的老练来,尽管很做作,就像一个人走在马路上摔了个大马爬却在众目睽睽下坦然起立继续走他的。我记得老驴曾经给我说过的,世界上的女孩一个样,怎样刁钻怎样来。我不得不服老驴的气,他说的对,和女孩打交道,应该时刻紧绷阶级斗争这根弦。
17
我所说的宿舍其实不是我的,而是我的一个同学的,这哥儿们家里有钱,一个人住不惯集体宿舍,便在外面单租了一间公寓。我有他公寓的钥匙,因为那时我就开始学会吉他了,而且弹得很不错,我总到他那儿练琴。那几天我这个同学回家养病了——他病得很及时,这房间正好可以让我借用一下。
我把她带到那间公寓时,都快十一点了。所有的人都为了明天的工作开始休息,这样很好,不用向他们解释被我领来的女孩是我怎样从马路上捡来的。我拿出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领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