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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侧记:在人民日报副刊的岁月-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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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伤害了一些好同志,像丁玲、萧军、艾青、罗烽、刘绍棠等,他在台上向他们一一赔礼道歉。萧军坐在第一排,他在座位上大声说了一句,大意是:有错误,承认了就好(我坐在后面,没有听清楚)。引起全场热烈掌声。
  李:是不是就是因为他开始认真检讨自己而导致他和几个友人的分歧?
  他一检讨就有了对比。有的人根本不谈自己,不承认错误。我想周扬和他们的分歧,可能就是从那次开始的。小组会上,大家对周扬的态度很满意,还替他说了些好话,也含蓄地批评有的人至今还不讲话。
  李:那次文代会上有人提出了胡风问题,说应该也请他参加,但最终没有同意。
  关于胡风当时没有平反的事,好像是中央的意见。先解决“四人帮”时期的冤案,彻底否定“文革”。
  李:你认为周扬的反思是不是真诚的?
  我认为他的反思是真实的,诚恳的。他不讲空话套话,不哗众取宠,讲话时很激动,好几次哽咽无语。中国的文人总的来说是宽容的。不管受了多少委屈打击,只要领导真心认错,感受就好得多,就会原谅他,尊重他。
  李:丁玲的平反好像也不顺利。
  丁玲平反遇到波折,可能与他也有关系。但详细情况我不清楚,可能不止是他一个人的意见。
  李:“文革”后你当过作协书记处书记,周扬具体过问作协的工作吗?在领导方式上和过去有什么不同?
  我在1979年后参加作协书记处工作,经常开会,周扬也常来参加,来了总要发言。他不大过问作协的具体工作,谈的多数还是大的原则方针问题。比如人道主义和异化,比如要团结各方面的作家,要大力培养新生力量,搞优秀作品评奖,不仅评奖,还要讲评,等等。我想这是他对多年的体验而感觉到的大问题。按照他的想法,“文革”后应该是更加宽松宽容的局面,不能再搞运动,要真正贯彻双百方针。关于双百方针,他从五十年代中期讲到六十年代,“文革”后又讲,关于“双百”方针,我以为周扬讲得最透彻、最全面。但他的思想与毛主席似乎有距离,特别在六十年代后,毛主席提出阶级斗争的路线,但他没有完全按照新的思想去理解,仍然根据原来的理解去解释双百方针。
  李:结果他被打入冷宫。
  我觉得“文革”后的周扬,是很注意反“左”的,认识到多年来“左”的危害性。1982年春天我在协和医院住院,有时外地同志来看我,谈到各地文艺界十年浩劫后的状况。上海的袁雪芬与我谈到当时上海文艺界存在严重的“左”的问题,不易解决。我就在医院里写信给周扬和夏衍,转告袁的意见,我建议最好由中宣部出面帮助上海整顿柯庆施、张春桥遗留的问题,铲除“左”的根子。我把信从医院的邮筒寄去。一天,我送人出门,已经五点多钟了,看到周扬的秘书露菲正在门口等着。她说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了,没有探视牌,不能进去。她说周扬看过了我的信,赞成我的意见,已经转给夏衍。她又说周扬也认为,有些问题根深蒂固,一时不易解决。
  李:“清除精神污染”后你还常去看他吗?
  1984年6月,他率领一批作家去广东参观访问半个多月,我也参加了,一路上同他接触较多。他对广东的改革开放,对深圳特区,都给予热情的支持,使广东同志都很感动。因为那时候对特区还有不少冷言冷语。9月,就听说他在广州突然病重,报社领导派我去探望他。这次离我同他分手只有两三个月,但他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他住在小岛宾馆,我去的那天,他夫人苏灵扬告诉我,今天不要多讲话,上午刚发过脾气。原来上午中宣部一个干部来过,态度很不好,问周扬为什么还不表态。他一气之下,一句话也不讲。苏灵扬发火了,对来人说:“你去跟上面讲去,周扬的病就是他们整的,他们就是白衣秀士王伦。你就说是我苏灵扬说的,开除党籍我也不怕。”她告诉我,周扬病情突然加重有两个原因。一是上厕所滑了一下,摔倒在地;另外前几天文联来了个干部,向担任文联主席的他汇报文联机关学习“反精神污染”的体会。这个人对周扬说这些,不是糊涂就是别有用心。周扬问:“你们现在还在学习这个东西?一年多了。”回答说这是长时期的任务。自那次之后,周扬就失语了,再也没有恢复。他一见我走进房间,就抓住我的手直摇,好像要说什么话,我连忙劝阻。我心里感到酸楚,预感到很难恢复。那个口若悬河、生龙活虎的周扬,只有三个月工夫,竟变得如此老态龙钟。他也时而笑一笑,但只能断断续续说几个字。我告诉他北京的朋友关心他,他念出几个名字:胡绩伟、王若水、秦川。周扬回北京治疗前一天,广东省委书记任仲夷请吃晚饭。他很想讲话,说广东改革好,不要走回头路,不要受各种影响。任仲夷看到他说话困难,就劝他不要多说:“你的意思我全明白了。”他先坐飞机回北京,下飞机就直接到北京医院,从此再也没有回来。我去医院看望,他已经不能说话,只能点点头表示了。
  李:你能否从整体上说说周扬的地位和作用?


与李辉谈周扬(4)


  总体来讲,建设中国现代进步文艺事业,像他这样有突出贡献的人不多。他把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引进来,并不单纯是传声筒,也搞理论研究。毛主席的文艺思想中,有不少是政策、方针和口号,是周扬把它理论化、系统化,结合中国实际加以贯彻,建设了一支新的文艺队伍。这支队伍到现在仍然是文艺界的中坚力量,不能忽视他在理论建设和事业发展上所起的作用。尤其在晚年,他对过去有严肃的反思和认真的探索,没有这样的体会,他就做不出《三次伟大的思想解放运动》这样深刻的报告。
  他的思想局限和错误也是明显的。五十年代初期他受到教条主义和苏联文艺路线的影响,他关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意见,就影响了至少一代作家。他强调文艺为政治服务,强调得太厉害,这当然影响到理论和创作的发展。自然不能说这是他一个人的作用。
  李:他毕竟是担任领导职务的官员。
  他是文艺领导官员,马列主义理论家,但也有作家的一面。讲人道主义那么多, 就是一个明证。1984年春天法国共产党《人道报》代表团来《人民日报》访问,提出一定要见周扬,我和秦川陪着他们去。法国人对周扬说他们老早就想来看他。周扬说:“我这个人一直信奉人道主义,你们是《人道报》,我就要见《人道报》的同志。”那天周扬很动感情,法国同志对他都很尊重,大家谈得非常高兴。会见后,从他的安儿胡同寓所走到附近的四川饭店,客人们都簇拥在他身边,边走边谈,谈得很投机、融洽。
  李:人道主义对于每一个真正的作家都是重要的。
  我认为那种没有力量的批判并没有让他改变自己的思想,更没有征服他。作为一个作家,人道主义是根本的思想。中国经过多少苦难的一代知识分子,人道主义旗帜从没有放下。作家们至今仍然谈人道主义,周扬起了很大作用的。
  李:有人谈到他虽然做官,但也还有艺术家的气质,你怎么看?
  我觉得他本人有艺术家气质,悲剧也在这里。一方面是文人,他早年学习日本文艺,作为理论家,人道主义贯穿始终。另外一方面,他长时期担任文艺领导工作,党性和党的纪律约束了他。他的责任感、使命感,需要将对立的矛盾统一起来,就只能压住内心属于自己的想法、个性,或者不愿意谈,或者不便谈。日积月累,就压得比较深,表现得也就很淡了。从实践上看,特别是六十年代后,他对毛主席的认识有了变化。我以为可以从这个角度深入理解和分析周扬,在二十世纪这一代中国知识分子党员中是很有突出的典型意义的。


狂飚为谁从天落?(1)


  ——电影《武训传》讨论:建国后第一场“大批判”
  五十五年前的1951年5月20日下午,我正在上海《解放日报》总编室上夜班,编第一版要闻,那天是星期日,没有什么要事,也不开每天下午四时例行的编前会。我就处理新华社白天发来的电讯稿,挑选晚上要发的新闻稿。忽然从一堆稿件中发现一份用电讯发来的当日《人民日报》社论,题目是《应当重视电影〈武训传〉的讨论》,厚厚一叠,字数很多。
  我编一版要闻一年多以来,常收到新华社播发有关国内国际大事的《人民日报》社论,地方报纸必须转载,但是《人民日报》为一部电影发社论却是破天荒头一回,不禁有点惊讶,赶紧细读社论全文:
  在发表杨耳同志《陶行知先生表扬“武训精神”有积极作用吗?》一文时,我们说希望因此引起对于电影《武训传》的进一步的讨论。为什么应当重视这个讨论呢?
  《武训传》所提出的问题带有根本的性质。像武训那样的人,处在满清末年中国人民反对外国侵略者和反对国内的反动封建统治者的伟大斗争的时代,根本不去触动封建经济基础及其上层建筑的一根毫毛,反而狂热地宣传封建文化,并为了取得自己所没有的宣传封建文化的地位,就对反动的封建统治者竭尽奴颜婢膝的能事,这种丑恶的行为,难道是我们所应当歌颂的吗?向着人民群众歌颂这种丑恶的行为,甚至打出“为人民服务”的革命旗号来歌颂,甚至用革命的农民斗争的失败作为反衬来歌颂,这难道是我们所能够容忍的吗?承认或者容忍这种歌颂,就是承认或者容忍污蔑农民革命斗争,污蔑中国历史,污蔑中国民族的反动宣传为正当的宣传。
  电影《武训传》的出现,特别是对于武训和电影《武训传》的歌颂竟至如此之多,说明了我国文化界的思想混乱达到了何等的程度!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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