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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符?”
“是的,一张符。”古千秋的喘息渐渐浓重起来,想是方才损耗了太多的真气。“那是一张上古传下来的神符,南林天千方百计地要找到。可惜,他一生也难如愿了,哈哈。”
我不解地望向黑暗中的老人,道:“那神符到底有什么用处?值得南林天这样处心积虑地对付前辈?”
“这符……”老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有着深深的顾虑,“它可以用来封神。”
“封神?”我惊奇地问道:“我听说过姜子牙和封神榜的故事,它和这个故事有关联吗?”
“呵。”老人轻笑了一声,道:“姜子牙虽是元始天尊的得意门生,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糊涂老儿。姜妻马氏原是失德之妇,有何功绩,却被他封了个扫帚星;云宵、碧宵和琼宵三仙姑因为削去他的顶上三花并丧失了胸中五气的道行,便被他封为粪坑之神,心胸何其狭隘,用心何其恶毒?那纣王天子生前暴虐无道,死后却被他封了个天喜星,人间有此暴君,天上又何喜之有?”
“前辈所言甚是,可这一张符真的可以用来封神?”
“寻常的符不过是用来驱鬼镇妖,这张符却是可以用来封神的,只是这个封神并不是让人位列仙班,而是杀神。”
“杀神?”
“是的,当初西王母派九天玄女下凡传给黄帝‘剑’‘印’‘符’‘石’4件宝物,其中一件便是这玄冰符。如若黄帝在战场上不利,可以用此符将魔神蚩尤封杀掉。只是这张符始终没有派上用场,蚩尤最后为轩辕剑所杀,而玄冰符则在玄剑门中世代相传。”
原来如此,我不明白南林天要这么一张神符会有什么用,难道他一个凡人还要杀什么神祗不成?
练功倾谈,在这昏黑的地牢中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我绝没想到在这死地绝境,竟会相识这样一位真诚可敬、和蔼可亲的老者。
白发如新,倾盖如故。果真如老者所说,人之间的交情原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
与南林彻相交十多年,看来亲如兄弟,其人内心却毒若蛇蝎。而与这个老者倾谈片刻,他便可以传功输脉,不计分毫。
因此,我心中早已有了一个决定:一定要活下去,并将古千秋从这黑暗的大牢里救出去。我知道,以我目前一甲子以上的功力,是完全可以破牢而出的。
但是,古千秋似乎对目前的状况没什么不满意,他已习惯了这里的黑暗、这里的生活。用他的话来说:“与其寻找光明,不如坦然面对黑暗!”
玄剑门的思想和理念并非是所有人都可以了解的,老子的清静无为也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然而古千秋已真的放下是非,忘却荣辱,看破生死。
面对黑暗,需要多少勇气?对于我这样一个血性少年来说,实在少有这份耐心和豁达,因此我决定运功打开前面的牢笼,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
一道幽绿的光芒刺入我的双眼,将这方圆不大的地牢蒙上一层青碧。随后我看到一点烛光缓缓靠近,后面是那张熟悉的脸。
“毓湘?”我绝没想到她会在此刻出现在面前。
她的脸上表情复杂,似喜似忧,若哀若愁。她手上的烛火残弱地燃烧着,光芒反而不及胸前的玉佩,整座地牢都在这玉佩发出的碧光笼罩之下。
“恨我吧?”毓湘幽幽说道。
我一时无措,不知怎样回答她,在这5年里,确切地说是死后的一天里,心里就从未记恨过她,但总是伴着前所未有的剧痛。
“不会恨,只是那一剑,需要一个理由。”我靠上冰冷的墙壁缓缓说道。
“没有理由的。”毓湘的脸抽搐了一下,眼中有晶亮的东西在闪烁。“当警报响起时,我和师兄们一起跑向炼丹房,在门口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力道所左右,手中的剑鬼使神差地刺入一个人的胸口,当那人倒下的时候,才知道我杀了你。”
“我会信吗?”我直直地看着她,心中不知为何竟莫名地痛恨起来。
“你要信,小子。”这是古千秋的声音,我循着声音望过去。他倚在墙角,在碧光的映照下依然不见面目。“身在御剑门中,定会知道御心剑法吧?”
“是的,前辈,晚辈虽然资质愚钝,也曾学过一招半式。”我答道。
古千秋道:“寻常人只知御心剑法讲求的是心意合一,心气合一,心剑合一,却不知它有驭人心智的妙用。”
我望向毓湘,她和我一样满脸惑色。
古千秋继续说道:“御心剑法是一种高明的剑法,它的高明不是用自已的剑来杀人,而是可以用他人的剑来杀想杀的人。简单地说,当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驾御他人的心,这才是真正的御心剑法。”
这么说来,毓湘并没有杀我,杀我的,另有其人。
如古前辈之前所分析的,想要杀我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南林彻。
毓湘没有理由杀我,这就是我要的答案,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重要了。
第六部 剑神传说剑神传说(5)
重要的是我还活着,我要和古前辈一起离开这里。
当我走向古千秋时,他挥手制止了我,说道:“飞升在即,不见天日的地牢便是老朽的魂离之所了,这副残破的皮囊就不要再动它了。”他说着这番话,气息逐渐地微弱下去。“不过你我因缘未尽,这件东西你先收下,来日定会派上用场。”接着,我看到他探手入怀,掏出一件黑乎乎的物事朝我掷来,接在手中觉得潮热粘湿的东西顺着指隙流淌下来。
“这是……”我心头一阵惊悸。
“这便是我所说的那道神符,当初九天玄女授给黄帝的神符,南林天绝对想不到我会把它藏在胸腔里,哈哈……”老人的笑声忽然洪亮起来,瞬间又渐渐衰弱下去,顷刻间再无声息。
古千秋已死了,当我探过鼻息之后,心头如同堵了一块重石。
这位可敬的长者,甚至连容貌也不得见,却已是我的良师益友。虽仅一日之交,却可生死相易。
这时他的尸体突然窜起了火光,我知道这是前辈用生前最后一点功力将他的尸身焚化。
当我随着毓湘从后院逃离地牢的时候,再次看到了阳光。
她的长发随风飘舞,阳光下闪着眩人的光彩,拂在我的脸上,痒痒的。熟悉的香气依然在空中飘散,让我浑身如醉,心驰神飞。我想起在洛水河边和她耳鬓厮磨的时光。
那段美好的时光再也追不回了,如今她已嫁作人妇,为人妻母。而她的夫君以前是我的朋友,现在是我的敌人。
我们在长街上飞奔而过,街上的人都慌乱地闪躲两旁,他们的眼神不是看着我衣衫的血迹,就是望着我手上鲜红淋漓的符。
那是古前辈临死时送给我的神符,可以杀神的神符。
由北门穿出洛阳城是一片树林,我们在一道小溪边休憩。就着溪水将手中的神符洗去血迹,原来是一张兽皮,上面描绘着五彩纹符,虽然年代久远水浸血蚀,但仍然清晰在目。我小心地将它折叠起来,收入腰间的布囊。
望向毓湘,她正凝目望向缓流不息的小溪,神情若有所思。
“我们要到哪里去?”我问道。
她起身朝我走过来,脸上凝重得像一尊石像:“你走吧。”
她的手在我面前摊开,手上赫然是那块形影不离的玉佩,阳光照在上面,再没有地牢中的那种光彩,反而像是一块生着青苔的石头。“带上它,不管走到哪里,看到它就如同看到我。”
就在这时,树林外人声嘈杂,我听得出那是御剑门的弟子。
我的手伸过去抓住玉佩,也抓过她的手,说道:“走吧。”
我抓住她的手拚命奔跑,穿出了树林径直往北边逃去,御剑门的弟子也迅速觉察到我们的路线,在身后不舍地追赶着。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
孟婆崖上,荒草尽偃,劲风飒然,千仞竖壁的下面是滚滚浊浪、涛声不息的黄河。
站在崖顶,任是英雄铁汉也不由魂摇魄荡,孟婆崖由此得名。
我们握着手站在崖顶,任罡风吹透千肢百骸,心地里感觉无比的清凉。
“我要带着你离开这个地方,远走天涯四处旅行。”我说道。
毓湘望了我一眼,没有答话,我感觉到她的眼神黯淡下去。
“她不会跟着你走的,淳师弟。”背后一人说道。
不用回头,我知道那是南林彻。
“因为毓湘是不会做出抛夫弃子、与人私奔的事情的。对不对,毓湘?”南林彻说道。
毓湘没有回答,却转过身去。
“即使不愿做贤妻,也是要做个良母的,总不会扔下阿虎阿豹吧。”南林彻继续说道。
当我转过身去面对这个大师兄时,看到他脸上浓重的煞气。
毓湘的手臂一晃,短剑已赫然在手。
当剑光挥来时,我再次看到握剑的那只纤纤素手。
当短剑刺入胸口的时候,我甚至可以听到它搠入肌肤的声音。
在那春风般令人沉醉的气息之中,我拚命地去抓那只手,却什么也抓不住,手中唯有那块冰凉的玉佩。
我的身躯像断线的纸鸢坠落山崖。
不久我听到雷鸣般的涛声,接着排空而来的巨浪将我深深地淹没了。
夕阳如血,老街上人影幢幢。
一只蝴蝶在空中追逐着一缕幽香,翩翩飞舞,时上时下。
一丝随风飞舞的长发,仿佛一划而过的闪电穿透了蝴蝶的胸膛。
“华老,华老……”一阵急促的呼唤声。
“咳,咳……哦……”一个老者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