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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啊,我的小天使。你12 日到达,怎么到19 日才给我写信呢,弄得我担惊受怕。
我以为起码可以收到安托尼奥的几个字,告诉我关于你到达的消息,使我对你的身
体放下心来,要是这样,我也会耐心一些来等你的信件,可是我连半个字也见不到,
实在太痛苦了,我曾经设想过最坏的情况。”乔治·桑还在信中告诉缪塞,她是在
一个钟头前收到的信,此刻她就急于给缪塞回信。
她在信中请求缪塞别去喝酒,不要急着去找女人,这太早了。她说:“想想你
的体质吧,它并不像你的心灵那么强壮。我曾亲眼看着你的躯体在我的怀中奄奄一
息。当你的本性要求你非行乐不可的时候,你才去纵情行乐吧。
可别把行乐当作摆脱烦闷和忧伤的方法啊,那是最糟糕不过的。”她说缪塞保
存下来的生命,是与她熬夜、悉心照料分不开的,所以,他的生命也是属于她的,
要珍惜。“请记住我的友情,它是永恒的,从现在起它也是圣洁的,它会伴随着你
直到最后一息。”乔治·桑的信流露出若有所失的伤感:
现在我正经历一个微妙独特的精神阶段,处于旧生活尚未真正结束,而新生活
还未正式开始之间。
我宁愿受天下人的辱骂也不愿给你招致不公正的责备。你将来是不会听到我因
绝望或贫困而在某个角落死去的。我会珍惜自己的生命,而你也要珍惜你自己的。
让我们两个多多保重,以便来日重逢,亲如手足般地终老;我们谈及对方时便可以
说道:我们彼此认识,我们也曾相爱,我们仍然互相敬重。
乔治·桑还在信中说到,帕热罗是个多情的唐璜,一下子与4 个女子交好,天
天都演出新的悲剧和喜剧,不是他的情人引起的便是他的女友引发的。
她在信的最后嘱咐缪塞要保重身体。“你现在勉强去工作肯定会对你十分有害,
你很有可能再次病倒。工作一下,为的是散散心、消遣消遣,再不要为别的。如果
你为解闷而写作的时候,能赚到几个钱,那就快快乐乐地把它花掉,别惦记着我,
我什么都不缺,我什么都不需要。要是我有这笔钱,而你又在我身边,我会将这笔
钱用来和你一起逛商店,置衣装,上剧院的。”从这封信开始到他们俩重逢的几个
月时间里,他们每隔十来天就互相致信一封,乔治·桑有时在十来天之内要连着写
两三封信。
在巴黎与威尼斯之间,信缓慢而又急促地来来去去,鸿雁的传递着他们内心的
兴奋,心灵的痛楚,多变的心情,传递着这两位文坛情侣的未了情。
重逢在巴黎
乔治·桑在给缪塞的信中,多次提到她8 月份将回到巴黎。8 月份是她的孩子
莫里斯学校的大考期,她也想看看孩子。自威尼斯分手以来,在这段不算太长的日
子里,两人之间书来信往,充满了关心和思念,这些是乔治·桑想返回巴黎的真正
原因。
乔治·桑在信中说;“不管怎么样,我们8 月份相见,是吗?也许那时候你已
经有了新爱。我的宝贝啊,我期望着,我也担心。当我预见到这点的时候,我不知
道自己要发生什么。要是我能够和她握握手,向她说好好照料你,爱你,那该多好
哇!可是她会吃醋的,她会对你说:永远也别跟我提起桑夫人,她是个卑鄙无耻的
女人。噢,至于我,起码我能够在任何时候谈起你,都看不见有阴沉的面孔,听不
到刺人的话语。”缪塞也盼望着乔治·桑能早点回到巴黎,他甚至还去信邀请帕热
罗也能与乔治·桑一同回来,他怕乔治·桑一个人单独行动不安全。
乔治·桑如期回到了巴黎,帕热罗真的与她一起来了。如果说帕热罗愿意与乔
治·桑一起回巴黎,是出于担心乔治·桑可能与缪塞重修旧好这个比较单纯的考虑,
那么,乔治·桑的决定内涵就要丰富得多。马上就要重新见面的两个男人都是自己
的情人,她不可能不知道,有时,性比爱更重要,即使她认为这不是一件十分重要
的事情,但对于这两个男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是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事情。
缪塞来到了曾经属于他与乔治·桑的爱巢马拉盖沿河路19 号,他与帕热罗互
致问候,起初并没有什么。但当缪塞把头像他以前一样微微地俯向乔治·桑,用眼
睛深情地望着她时,帕热罗两眼通红,里面燃烧着仇恨。
帕热罗住在奥莱昂旅馆,但他决定寸步不离乔治·桑,一直逗留在乔治·桑的
屋子里。
乔治·桑起初曾设想了一种理想的相处方式,一边是老实温顺的帕热罗,一边
是顽皮的小弟弟缪塞,她要和谐地生活在他们中间。
第一天的见面,彻底打破了乔治·桑的幻想。帕热罗觉得乔治·桑欺骗了他,
捉弄了他,而缪塞则给乔治·桑送来短柬,要求单独会见一次,他在信中说,他要
到比利牛斯山去,要让群山和大海阻隔在他们中间。
从幻想中摆脱出来的乔治·桑,不得不面对现实,她先是说通了帕热罗,要他
在缪塞再来时,自己走开。
缪塞与乔治·桑单独见面了。乔治·桑说,她4 天之后就要去诺昂,她要塞不
要离开巴黎,至于帕热罗,他将在巴黎的一些医院参观,与同行们交流,学习医术。
心情复杂的缪塞并没有听从乔治·桑的劝阻,他在8 月23 日给她去信道别,
他说:“我给你发出最后道别通知了,我的亲爱的。我是带着信心向你道别的,心
中不无痛苦,但并不绝望。在我身上,难忍的悲伤,剧烈的斗争,痛苦的眼泪已经
过去。而代之以默默的、温和的优郁作为我的可贵伴侣”他给乔治·桑写罢信,就
离开了巴黎,去了瑞士的巴登。
乔治·桑也在几天后,去了诺昂。
一对旧时情人早已渴望的重逢,就这样带着太多的遗憾和忧伤匆匆而过。
留在巴黎的帕热罗感到非常孤独,他想,如果不是乔治·桑勾引他,他将过着
他所喜欢的平静的生活,他将在几个女人之间享受着快乐。如今,为了她,这一切
都失去了,并且来到了这陌生的异国他乡,现在,她又离他而去,回到了她原来的
丈夫和孩子的身边。他觉得这个法国女人深深地伤害了自己。
怎么办?帕热罗想到回国,但现在他连吃饭的钱都感到困难,哪有回国的费用。
他曾带来几幅油画,原指望可以卖些钱,但那些贩卖绘画制品的人都说这些画毫无
价值,没有一个人愿买。
向乔治·桑伸手要钱,又拿不下面子。乔治·桑在意大利是从不向帕热罗借钱
的,所以他觉得自己也要有同样的傲气。
回到诺昂的乔治·桑也处在家庭的混乱之中,她的前夫杜德望·卡西米成天喝
酒、骂人,憎恨见到乔治·桑,他们的孩子莫里斯已经长大,为父母间的吵闹不和
而烦恼。
乔治·桑的眼前交替出现她所经历的这3 个男人的面孔和身影,细细地品味其
中的一切,感情的天平不知不觉在向缪塞这一方倾斜。
一天下午,她来到了一片树林里。茂密的森林,啁啾的鸟鸣,飘香的花草,让
她相拥在大自然温馨的怀抱里,此时,她又重读起缪塞在巴登给她的来信:
我离开的时候,已经不可能感到难过了。我的心里很充盈,这是因为我接受了
你许多亲吻。我曾把你搂在怀里,啊,你那可爱的玉体!我紧紧地搂着你,使你紧
紧地贴在这珍贵的伤口上。……我的唇上还留有你的嘴唇的气息。……你知道5 个
月来等待一个亲吻的滋味吗?一颗可怜的心,5 个月来,每天、每时都感觉到生命
在抛弃他,感觉到孤独的处境慢慢渗进墓穴的冰冷,感觉到死亡与遗忘像雪那样一
片片落下,你知道对于这颗心来说那是什么滋味吗?
一颗痛苦到几乎要停止跳动的心,得到片刻宽舒,像一朵快要凋谢的可怜的花
儿再度开放,又吸取一滴饱含生机的露水……
我现在就坐在小桌子之前,拿着我带来的你的肖像,四周都是你的信。你跟我
说:我们会再见面,你不会未拥吻我而死去。你看到我痛苦,你和我一起流泪,你
给了我甜蜜的幻想。你对我说了我们要重逢。这一切都是美好的,我的天使,这一
切都是甜蜜的。
乔治·桑在树林里不止一遍地重读着缪塞的信,回到住所,她趴在一个画册上
给缪塞写了回信。她在信中倾吐了自己的苦闷,她还告诉缪塞,帕热罗准备离开巴
黎回国,她说帕热罗在威尼斯的时候,什么都理解。自从来到法国之后,一切似乎
都变糊涂了,他陷入了绝望的境地,他感觉到乔治·桑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刺伤了
他,激怒了他。乔治·桑说他走得正是时候,她是不会挽留他的,因为他曾经写信
伤害了她,一直伤到了心灵深处。他心中已经没有了爱,已经没有了信心。如果他
还在巴黎,乔治·桑说她会去看他,安慰他,但不会挽留他。
乔治·桑与帕热罗这段短暂的恋情即将结束,也许从一开始,乔治·桑就未对
帕热罗有过爱恋,她之所以成为他的情妇,或是出于对他的医术的敬佩,或是因为
缪塞重病在身,难耐寂寞,或是寻求一种异国情人的感官刺激,或是还有一些别的
原因。帕热罗之所以愿意舍弃其他几位情妇,专情于乔治·桑,一是乔治·桑主动
投入他的怀抱,二是乔治·桑是位有名的小说作家。他们彼此了解不多,知晓不深,
虽然不能完全把这种情合说成是逢场作戏,但绝对缺少维系的基础,分离也就在所
难免。分离如果同缪塞一样,发生在威尼斯,也许可以另当别论,但发生在巴黎。
就多了一些别的意味,受到伤害的,不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