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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为标记,它是指与乐音同时打下的板;腰板则以“+”为标记,它是
指在乐音发出前或发出后(延长中间)打下的板。流水板一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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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节奏,
但也有实是其他节奏而用这种形式来记写的。一板一眼就是以一个板(实板
“丶”或腰板“—”或“+”)与一个眼(实眼“○”或腰眼“△”)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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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节拍。一板三眼就是以一个板(实板“丶”或腰板“└”)与三个眼(一
个头眼“·”、一个中眼“○”、一个末眼“·”)或三个腰眼(“└”、
“△”、“└”)合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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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节拍。加赠板的一板三眼,只有在昆曲的南曲
中才有。在形式上,它是由两个一板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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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节拍合成的,在演唱时第
一拍与第五拍(第二个一板三眼的板位)都打板,所以第五拍称为赠板(实
赠板以“×”为记,腰赠板以“■”为记)。这种板式可以说是由一板三眼
放慢一倍形成的,大致相当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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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节拍。
下面请看一段用这种记谱法记写的昆腔谱——明代无名氏《寻亲记》《出
罪》出《锁南枝》中的一段及其译谱:
这是一段加赠板的一板三眼的斜行记写的声乐谱,假如把它对照左边的译谱
来看,就可以看出这种完备的工尺谱也只是标明了一个乐曲的节奏轮廓,至
于细致的节奏变化与升降半音等就无法记明了。但是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
这种记谱法对于音乐艺术的发展,尤其是对于保存古代的音乐遗产,却起了
重大的作用,它的历史地位是必须充分肯定的,况且它在发展中也不断有所
改进。
这种记谱法到清乾、嘉年间,有了新的发展,出现了一种用工尺谱记写
的管弦乐合奏总谱——《弦索备考》。这部谱集共有十三首乐曲,所以又名
“弦索十三套”。其中《十六板》的总谱包括六个分部,各部的排列以琵琶,
三弦(弦子)、胡琴、筝、《工尺》、《八板》为序。看来前面的四部已与
现代总谱的排列方法相似,后面的两部,却有些不同。所谓《工尺》是指全
曲主旋律的原始曲调,《八板》是与《十六板》产生复调关系的另一曲调。
它们可用萧、笛、笙、提琴等乐器演奏,各部工尺谱的音高、调号、节奏符
号与常用的工尺谱没有什么差别,其译谱可参看前面《弦索十三套》《十六
板》的谱例。但是它的发明,对于较全面地记录民间音乐却有其积极的意义。
十、《谿山琴况》与《乐府传声》
徐上瀛在明崇祯十四年(1641 年)以前写的《谿山琴况》是一篇比较全
面而系统地论述琴的表演艺术美学原则的著作,它总结了明末以前琴的表演
艺术的丰富经验,并有所发展。
《琴况》全篇共二十四则,系据北宋崔遵度“清丽而静,和润而远”的
见解,推演发挥而成。
首则“和”是全篇总纲。“和”就是“弦与指合,指与音合音与意合”。
“弦与指合”,就是指法必须符合琴弦(包括琴)的客观性能。“指与音合”
首先要取音准确,要做到每个音、每个乐句乃至全曲必须节奏清楚、层次分
明;而更重要的还是要通过反映客观世界的“心”,使吟猱绰注、轻重缓急
与“音”相适应,使曲调能表达出情感。至于“音与意合”,徐上瀛认为:
“音从意转。意先乎音,音随乎意,将众妙归焉”。的确,艺术家所要表达
的思想、意境,必须驾驭与技巧紧密结合的“音”;而“音”又必须服从“意”,
表达“意”,这样才能引人入胜。《琴况》认为“音”必须讲求形式的美,
做到“纡回曲折,疏而实密;抑扬起伏,断而复联,”使“音”的精义与“意”
的深微相一致。但《琴况》并未停留于此,它进而还强调了“得之弦外者”
的重要性。它认为有了弦外之音,包括想象、风格等等,才能使艺术家的表
演臻于出神入化的境界:“与山相映发,而巍巍影现;与水相涵濡,而洋洋
徜恍。暑可变也,虚堂疑雪;寒可回也,草阁流春。其无尽藏,不可恩议”。
这才是“音”与“意”的真正统一。由此可见,《琴况》所谓的“和”,实
即如何正确处理乐器、演奏技巧、音乐形式美、想象、风格、表现内容、意
境、情趣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使它们溶铸成一个整体。
“和”并不是《琴况》最先提出的,《琴况》的贡献,就在于它继承了
先秦道、儒两家和嵇康、崔遵度等人的见解,从“弦”、“指”、“音”、
“意”(包括弦外之音)四个方面,探索了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对古琴表
演艺术的总的美学原则作了比较全面的论述。
《琴况》非常注重内容美在艺术创造中的作用。它认为“古雅”是内容
美的最高典范,“静”、“远”、“淡”、“逸”是臻于“大雅”的关键。
它认为“静”与“清”密切相关。艺术的美——“丽”,之所以能“感
人之心”,给人以美感,就因它来自“清”与“静”。所以,它与“音韵不
雅,指法不隽”,仅靠“繁声促调”“触人之耳”而不能“感人之心”的“媚”
不同。我国较早提倡美声的音乐大师是魏末的嵇康。《琴况》发展了他的观
点,对声音美提出了“清”、“润”、“圆”、“坚”、“溜”、“键”、
“洁”等具体要求。其中,“清”字尤为紧要,它认为“清”能生“亮”、
“亮”能生“采”。声音有了清与亮,再加上采,才能“表其丰神”,使音
乐形象鲜明生动,令人神往。
“远”即想象。艺术创造中要求想象是嵇康较早提出的,后来五代刘籍
《琴议》又明确肯定了“想象”在意境创造中的作用。《琴况》的认识比前
人更为深入,它认为只有在想象中熔铸音乐语言,又能用音乐语言表达想象,
达到“神游气化”的程度,艺术家的艺术构恩或想要表现的思想、意境,才
能随着想象的翅膀挟持风云,自由翱翔于无涯无际的大空。要想表现岑寂,
就像游白云茫茫的峨嵋之巅;要想表现流逝,就像在水波涟漪的洞庭湖上,
种种妙趣佳境,是数不尽言的“远”的微致。
《琴况》认为,“淡”因“恬”(含蓄)而显,“恬”有“淡”而深,
两者水乳交融,相互依存。“逸”,即赢洒飘逸的情趣。《琴况》认为它来
自艺术家的修养。
这四者归纳起来,就是说内容美与声音美、想象、含蓄以及艺术家的修
养密切相关,而这一点恰是前人所没有论及的。
《琴况》十分重视表现“神”。为此,它从“情”、“意”、“神”的
角度,探索了音乐形式美的具体表现形式之间的对立统一关系。
它认为“轻”与“重”、“迟”与“速”,好像天地有阴阳、四季有寒
暑一样,是既对立而又相互依存的。“迟为速之纲,速为迟之纪”,常相互
间错而不能分离,所以一个乐句、一个乐段,都要有迟速之分。而已“速”
也要分大小,它明确指出:“速以意用,更以意神”。就是说,“速”为表
达“意”服务,而更重要的还是为了传“神”,刻画生动的艺术形象。它强
调“小速意趣,大速意奇”,各有妙用,如果只有迟而没有速,乐曲就不成
结构;速无大小,也就不能见其灵机。
“宏”与“细”,包括音色的宏亮与纤细、旋律的疏与密,表现手法的
勾勒与细描等概念。《琴况》认为,宏、细必须兼备,如果只有宏大而无细
小,情感得不到充分的表达;反之,则思想、意境得不到充分的抒写。因此,
与迟速、轻重一样,两者不能偏废。它认为必须尽量删去不必要的细节,用
简单几个音支好骨架,然后在足以揭示“神”的所在,通过一、二个转折,
加以维妙维肖的描绘,把感情交代得一清二楚,所谓“定将一段情绪缓缓拈
出,字字摹神”,只有这样,才能有“无限滋味,玩之不竭”。
总之,《琴况》继承发展了儒、道两家的恩想,提出了古琴表演艺术的
总的美学原则和理想的审美标准,并从情(情感)、意(意境)、神(形象)
的角度探讨了内容美与形式美。它的见解,对清代琴坛影响颇大。清初金陵
派琴家庄臻凤的《琴声十六法》,在“虚实”变化方面虽有所创见,但大部
仍沿袭《琴况》之说。后来广陵派古琴大师徐琪父子从中受到启发,他们不
仅在《五知斋琴谱》中加以引用,而且在实践上作了发挥,从而达到了明清
古琴表演艺术的顶峰。
徐大椿的《乐府传声》是清乾隆十三年(1748 年)以前出现的一部重要
的戏曲声乐论著。它继承了明代魏良辅、沈宠绥各家谈到的昆腔的演唱经验,
并根据他对当代昆腔在演唱上的成就加以研究而写成的。
首先,他针对当时唱曲只求声音的好坏而不管内容及感情表达的错误倾
向,提出了“声”、“情”兼备而以“情”为重的主张。这个主张其实是唐
代的白居易首创的,但是徐大椿却发展了一步,他认为非但有“生、旦、丑、
净”等不同的角色,而且各个角色也有“忠义奸邪,风流鄙俗,悲欢思慕”
的区别,假如唱者不能把不同角色的思想感情、人物性格揭示出来,就是“不
得其情”。这样就要“邪正不分,悲喜无别”,即使“声音绝妙”,曲调也
与歌词的内容不合,其结果非但不能感动人,反而会令人索然无昧,所以重
“情”的目的还在于感人。
要作到这一点,他认为唱者先要明瞭歌曲的“意义、曲折”,就是歌词
的内容与曲调的形式结构等等,然后根据自己对生活的体验,“设身处地摹
仿其人之性情气象,宛若其人之自述自语”,就是说,唱者本人要与剧中人
溶合为一,只有这样才能“形容逼真,使听者心会神怡,若亲对其人,而忘
其为度曲矣”。
同时,他还强调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