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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把柄?”郎能说:“老爷,这样事情原是瞒人所行,岂肯使人知道?况且侯春
富厚,人都惧怕,谁敢言他之过?原本小的妻子告诉情由是实 。”县公一声断喝
说:“狗奴才,侯姓家中既属豪富,娇妻美妾自然会买,独乎喜爱长工的老婆?
大约借贷不遂,心怀私仇,赖以调戏汝妻为由,要生事端,举呈诬告不实,与我
拉下!先责二十大板,再问曲直 。”不容分辩,按倒当堂,褪下中衣,皂隶动手,
五板一换,登时打完,把郎长工打的肉破血流放起。县公吩咐记了诬告案册。郎
能受了这番冤枉,怒气攻心,跪在当堂,登时头晕,一阵发迷,复又醒转,睁开
两眼,大叫数声:“青天老爷,冤枉!”县公明知长工受屈,既得侯家银子,只
得与伊消灾,合衙人等无不受贿,勉强顺从办事。
且说两个差人来到侯家门首,说明姓名,进去不多时,侯贼就走出,彼此带
笑挚让,进书房坐下,端茶吃罢,侯春只当还因长工之事,未及开口,两公差叫
声:“侯大爷,姓郎的事情本官已经依了里长周师傅之言,把老郎打了二十大板,
还问诬告东家之罪呢,你老放心。我二人此来,另有一公事,且请听讲:尊管侯
德……”即将碰死丁源之父的缘由说了一遍。侯春说:“二位上差,侯德去找周
里长,是在郎长工已去之后,侯德从衙前还看见地方总甲用锁套着郎能,侯德何
曾碰死了人?”
两个原差心中不悦,说:“侯大爷,此言差矣,真假有无,各自去辩,我们
不管。只知本官吩咐,就得遵依。常言说,‘官差不自由’,律上载的更又明白,
说道,‘家人有罪者,罪坐家主’,若不叫尊客到衙,就得你去,我们也好交差,
倘或不信,再看老爷的朱票便知 。”从怀中取将出来,递与侯春,接
过打开,上面写道:“碰撞人死,性命匪轻,不思守候讯情,反行脱逃遁避。
仰该差即带侯德赴县听审,以凭详解。究拟。”
侯春看罢朱票,不觉吃惊,说道:“小价差往西村讨取帐目,不知几时才能
回来,况且县主票到,又难违悖,还求二位将侯德碰死的原故,讲与在下一听,
即便他不在家,在下自然也有一个主意,好安置二位仁兄回衙去见官禀话 。”且
说两个差人俱都姓李,趁势就把丁源状上言词又加些厉害话细说一遍,又说:“
老爷还等回票呢 。”侯春说:“二位少坐。”走将进去,复又出来说:“二位李
哥,侯德实不在家,西村讨帐,等帐讨完,才回县主之命,须要二位回去美言,
自然稳妥。这是白银十两,二位权且买杯茶吃,千万禀明县主,宽一月之限 。”
两人闻听,故意作难说道:“银钱小事,怎么回官销票?万一老丁不依,如何是
好?”侯春说道:“二位仁兄,那丁四哥与我相熟,我也备一斤银子烦劳带去,
送与丁兄,暂且治办装殓,小弟随后三五日,定然另有商议,求宽一限,足感高
情 。”二人接过银子,故意迟疑:“少不得回去替大爷转折 。”说罢,执手作别
而行。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140 回捕快得钱作弊县官宽限退堂话说糊涂官儿糊涂皂隶,县官是个浆于
盆,使唤的都是些面糊子,不管升天下地狱,一有事情,齐伸手先拿钱来,幸亏
是长工郎能误伤人,不致偿命,断个烧埋银子结案。且说侯恶贼打发差人去后,
心内左思右想:判到其间无非亦是误伤,但不知侯德狗奴才怎么这般不小心,把
人碰死,要不是我老侯的体面,别说官长不容,就是差人与尸亲也都不依,且等
侯德回来再问,便知明白。多日又不见候德回家,差人各处寻找,无有下落,当
是惧罪脱逃。哪知侯德将送里长办事银子赚起二百两,又在西村要的帐银三百两,
共银五百两,拐带脱逃,竟往他方而去。侯春打听不着消息,生会子瞎气,忍个
肚疼,心里还盼长工定罪押监,便好烦人说娶田氏美妇。
且说两个公差回到衙门禀明本官,只说侯德偶得大病,不能前来听审,求老
爷宽限。县公吩咐:“限一月之期,病好赴审 。”丁捕役闻听,心内不依,才要
上堂见官,原差向他打个手势,站在下边等候。且说县令常受侯家贿赂,乐得不
究,又吩咐:“郎能诬告东主,上了刑具收监 。”委二衙明日验尸,令捕役丁源
将其父尸骸浮厝,等拿到侯德之日,再行结案。打点退堂,众人散出,牢头将郎
能上刑带去下监。且说捕役出了
衙门,就被李二李三拉到僻静之处,掏出银子一封十六两,叫声:“丁伙计,
我们奉老爷之命传叫侯德,伊主人侯春就问缘故,我二人把朱票与他瞧看,又拿
话吓了一番,说侯德已经往别处取讨帐目,尚未回来,送了我们两个十两银子,
又送你十六两,说权且替老人家治办丧事,数日之后,另外还有敬仪。
想来这宗事不过是个误伤,况且本官与侯家最厚,何必定要认真?老人家大
限将终,却也难怪侯德,如今既送一斤银子,比烧埋之数还多,且是老侯说还有
敬仪,何不且把老人家装殓起浮厝,别要放松,过上两日寻到他家,我帮着你说,
老爷立要严究,再起发几十两银子,也就罢了。临期老爷不问就罢,若要问起,
递张和息,断不深究。与其闹着无益,不如弄几两银子使用 。“丁源点头,接银
到手。次日,二衙前去验尸,侯春又差家人前来打点,一概没事,这才抬去浮厝
丁源又照应地方总甲,然后在家穿孝,过了几天,侯春又遣人送了几十两银子交
与丁源,余外又备礼物馈送县公,上下点补,大事全完。只是一件,要把长工郎
能治死,便好设法娶田氏过门。
且说郎能告状以后,押在监牢,又挨二十大板,前思后想,伤心恸泪,恨骂
侯春,抱怨县官图贿冤良,正然凄惨,忽听得有人叫声:“郎大哥,少要悲伤了
。 ”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141 回冤极逢仇害监牢遇故人“你可是侯家作活的郎大哥不是?”倒把郎
能唬了一跳,止泪抬头,观见牢房对过也是一间房子,一人项上带着铁锁,站在
门前。郎能看不真切,即忙移步蹭将出来,走到面前,乃是被害的何大户。彼此
一见,甚是相亲。
郎能说:“大爷一向多受惊险,无故遭屈,其苦异常!糊涂县官,贪酷太狠!
闻大爷已问斩罪,苍天没眼,要治良善,姑娘事情可有挽悔?”
何大户见问,摇头流泪说:“女儿已定杀夫之罪,秋后出决 。”又问:“郎
大哥,你在侯家佣工,为何也来监内?”郎能叫声:“何大爷,你老不知 。”就
把已往从前之事,对何大户细说了一遍。何素闻听,才知其故,由不得气满胸膛,
用手指定大骂:“万恶侯贼,因色迷心,陡起恶念,清平世界,黎庶含冤!”说
:“郎大哥,我女儿现在女监,大约性命难保。”
郎能劝慰一会。牢头过来,替郎能遮掩,托付一番,让至囚房,就地坐下,
烦禁子治买点子酒菜消饮,诉说彼此的苦情。
且说秀芳小姐自从洞房行刺,未曾杀死恶人,反被拿送衙门,偏遇糊涂县公,
不容分辩,定为持刀杀夫之罪,拟秋后决。
项带铁锁,体冷似冰,孤身一人,囚房漆黑,犹如地狱,一心
寻死,只恨侯春。不觉黄昏时候,已起初鼓。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女牢头怜弱老安人探望话说何秀芳坐在牢房,满面流泪,想母思家,叹父悲
夫,独对囚灯,千愁万恨。忽听得钟声响亮,监牢内一阵梆铃,猛然吃惊,不觉
初鼓,更又伤惨。忽然乏倦,盹睡片时,已交五鼓。
且说曹氏安人从女儿嫁往侯家,究觉心中难忍,次日就得个气迷症,瘫躺在
炕上,人事不懂。家人着慌,各处找请名医调治,渐渐痊好。小姐行刺,拿送官
问,持刀杀夫,照律抵偿之罪,拟秋后出决,糊涂县公已经报文。何宅仆人虽都
知道,谁敢向主母实言?老安人也曾问过家人,拿话支吾,谁敢漏出一字?这日
安人病已大愈,坐在房中说:“丫头们,你姑娘到侯家好几日,这些时可曾回来?
我病糊里糊涂的,不知侯宅为何还不搭救你爷出监?前去探问,快些回来禀我知
道,才好放心。”有一个快嘴丫环,年方十岁,名唤春燕,在旁边尊声:“奶奶
问姑娘么?别指望,已经弄出乱子来了 。”就把小姐行刺,未曾杀死侯春,绑送
衙门定罪坐监的话,对主母说明。曹氏闻听,轰去七魄,“嗳哟”,登时合眼咬
牙,仰卧炕上,直挺身躯,四肢冰冷。仆妇上前搀扶说:“安人醒来。”叫勾多
时,渐渐气转,睁眼哭叫:“娇儿,疼死为娘了!只说嫁贼,成为夫
妇行孝,以救汝父,不料杀贼未得,被绑送官,定罪押监,小命难保!“丫
环一齐解劝,上住悲切。忽叫王老婆过来:”听我吩咐:出去说与何宁,雇辆桥
车,不用别人跟随,就叫何宁伺候,你是姑娘的奶妈,须得跟去一看 。“王妈答
应,出去告诉何宁前去雇车,安人一面梳洗穿戴,又包些吃食东西,交与乳母,
吩咐仆妇人等小心看家。不多时,何宁雇了车来,拿坐褥毡条将车铺好,曹氏拄
上拐杖,走出上车,王乳母坐在外边。
何宁跟赶车的扬鞭赶着牲口,往县而来。霎时到衙门以前,守门司阍就问。
奶奶说:“老身姓何,来看女儿,现在南监,望求公差方便,自有酒资。”衙役
闻听,点首说:“见面何难?”
安人下车,王妈妈递钞纸包银子一两,差人接去。常言说,“有钱能使鬼推
磨”,话非虚传,差人领着安人,与王乳母到了监门,往里叫唤两声。女牢头冯
氏寡居,无儿无女,丈夫早亡,在这衙内当差已久,年纪花甲,为人极其老实。
自小姐到监,他问姓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