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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时书话-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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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还像刚出版的新书一样,书品极佳。巴老坐在那儿,不无惋惜地说:“我
保存的那本被出版社借去,撕开了,送到印刷厂去排版。当年初版的《鱼儿
坳》只印了一千册,现在再也找不见了。人们太不知道爱惜书了。”

我又翻到巴金编的《西班牙的血》(见图95),是1949 年的版本,而
且书柜内有复本,恰好是我不存的。我无礼地提出要求:“巴老,这本画集
我没有,您有复本,我要向您讨一册了。”厚道的巴老爽快地答道:“送把
你,送把你。”我还想不到,他又把这书要过去,为我签了名。这是巴老送
我的唯一的一本旧书。我在自我解嘲地冲巴老说:“这有点变相地抄家了!”

那些日子,电视台刚放完电视连续剧《家》、《春》、《秋》,我问巴
老看了没有?巴老回答看了。我又问:“怎么样?您觉得。”明知这是巴老


不好回答的问题,我还是脱口而出了。巴老的妹妹在一旁回答,邮局送报纸
的人说好,他天天接着看。送牛奶的人也说好,可是他又说:“好是真好,
就是死的人太多了。一个大家庭,不是这个死了,就是那个死了,让人心里
不好受。”这当然是现代青年的一种反映,巴老默不作声地听着。

巴老又向我打听罗荪同志的身体近况,谈到不久以前刚接到他的一封
信,只写了几个字。冰心老人倒是常有信来。

我想告辞了,希望巴老什么时候到北京来玩玩。

巴老说:“开会我都请假了。现在我一个月只出两次门。一次去理发,
一次去华东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每天早饭以后,还在院子里走两趟。”

我夹着重重的一包书满载而归,巴老照例要送客。他站在屋阶前说:“再
进来坐一坐么。好像离你上次来上海已经有两年了吧?”

看望巴老的当天下午,我终于又跑了一趟福州路,想再碰碰运气。承书
店主人帮忙,我还是买到十几本三十年代出版的新文学书。第二天一早,我
便赶车到苏州,专程去角直镇看了新建的叶圣陶先生的墓地。我在苏州寄给
巴老一封信,向他介绍了他也非常关心的叶先生的墓地和纪念馆,同时告诉
他,我那天从他家出来,到底又去了一趟旧书店,还是买到了旧书,因为我
相信,巴老不希望我从上海空手而归。

唐彛氖榛

六十年代初,唐彛壬由虾Gň┎痪茫颐蔷拖嗍读恕K≡诙恼
自忠路旧段祺瑞执政府的大院里。大门前有两头石狮子,进门往左拐的深处,
有一片红楼就是。我当时住在东四十条西口,同他只有一街之隔。我去请他
写书话的。

唐先生的藏书,我慕名已久,可惜那时候他还无法开箱上架,不得一见。
印象最深的是书斋对面的一间客厅里,满满地摆着一套笨重而堂皇的皮面沙
发,也是从上海运来的。“文革”当中,主人竟以卖废品的贱价处理了。当
时的气候是上山下乡,吃忆苦饭,这套皮沙发太不合时宜了。所以直到如今,
凡是到过唐府的朋友,一定会发现唐家的沙发很平常,远不如时下刚成家的
小青年们阔气。

后来,他搬到东城无量大人胡同的四合院,记得原来是李健吾先生住过
的房子,对门住的是卞之琳先生。这一回他有了真正的藏书室,书都摆开上
架,我曾穿游其间,看到很多中国新文学的绝版书,大开了眼界。现在,唐
先生早就搬进楼房去居住,藏书又都装箱入柜了,只在卧室兼书斋的房子里
备了几架常用的书。人们爱说,藏书家的乐趣在于随时可以摩挲自己的藏书,
其实又谈何容易呢。

唐先生的“晦庵书话”,我是在抗战胜利后才读到的。虽然在这以前,
我偶尔也买几本五四文学绝版书,但自从读了他的书话,好像他送给我一份
搜集中国新文学版本的“白皮书”,指引我到那个神秘的世界去探索。他的
书话有长有短,以短的居多,有的甚至只有几十个字。他写起来体式不拘,
真是兴之所至,信笔而书,读起来毫不费力。其中有的是从传统的题跋蜕化
而来,有的又以带感情色彩的文字写出心之所爱。我非常赞赏他在《晦庵书
话》序中说的:“书话虽然含有资料的作用,光有资料却不等于书话。”我
受了他的影响,怀着浓厚的兴趣也在书林里徘徊,大半得到的却是一场梦幻。


但,我没有失望。获得时的满足是难以名状的,失落时也含有一种期待的陶
醉。我爱书话,它不是书评,也不是理论文章,似乎更近于谈书的掌故,倘
能引起人们爱书的兴趣就很不错了。

“文革”初期,唐先生大吃一惊,我也如陷深渊。我约他写书话和《长
短录》专栏的事,都成了审查的重点。当时还有人整理材料,为此分别印了
两本备忘录,其间是非,现在不谈也罢。总之,最后是正确战胜了谬误,作
者和编者都是无罪的。然而,自那以后,唐先生再没有重写他那精粹的书话
小品了。现在已经有不少对书话感兴趣的朋友,包括笔者在内也在学习,总
是不能自如。我想,模仿也不是出路,人们不应该忽略唐先生是大手笔写小
文章,其中的奥妙一时也是学不来的。若是真心想学的话,反不如先学他那
种爱书的一片童心。

《晦庵书话》至今是我案头的常备书,时常随便翻翻,不是为了查对什
么资料,而是享受那书香的氛围,就像别人疲倦时听抒情音乐一样。他有若
干则书话不曾发表过,就写在我的藏书上。谈的都是他自己写的书,是我请
他题字留念的,有的也许正是他平时不轻易向人吐露的心语。比如,他在《落
帆集》(1948 年10 月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的扉页写道(见图96)——

以散文写诗,《落帆集》实为余最初之尝试。有人极喜此书,如方令孺、傅怒庵(雷)
诸位;亦有人劝余多写《劳薪辑》一类杂文,勿作此种个人抒情文字。乐山乐水,各异其
趣。然惟其有《落帆集》,并有《劳薪辑》,始有唐彛淙恕4嗽蛭┯嘧灾印L茝|
志。一九七八年六月于北京

又《劳薪辑》(1941 年3 月改进出版社)称——

此书抗战期间印于福建永安,在我的旧著中,是较为难找的一本。德明兄居然收得,
算是翰墨因缘了。1978 年9 月于北京。

又《投影集》(1940 年4 月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称——

此书记下了一点生活的足迹,多少也有时代的某些投影吧,我每次翻开它,总有惘然
若失的感觉。一九七八年八月记于北戴河唐彛

又1947 年4 月上海南国出版社出版的《短长书》,唐彛吹馈

1940 年,地下党工会系统在上海办出版社,曰北社,由陈公齐、陆象贤主持其事,出
过刊物《北极》二期及《第三国际纲领》等书;为掩护计,又印“杂文丛书”,计木斋之
《消长集》、柯灵之《市楼独唱》、列车之《浪淘沙》及余之《短长书》,凡四种,前三
种曾再版。《短长书》不及再版即遭禁止,而北社亦告结束。各书均为三十六开小本。抗
日战争胜利,徐伯昕巧施妙计,利用国民党小军官之财力,出版进步书籍,约楼适夷担任
编辑,适夷征稿于余,当以北社之《短长书》出后即禁,发行奇少,乃将原书十六篇扩充
至三十六篇,改版重印,此出版社即南国出版社,于是《短长书》由“北”而“南”矣。
一九七八年六月志于北京唐彛

还有1934 年3 月上海天马书店出版的《推背集》,是唐彛牡谝槐驹游
集,他在扉页上题道——


此书为余最早之杂文集,所谓悔则不必,愧或有之之少作也。鲁迅先生曾一再介绍其
出版,终无成议。后由陈雪帆(望道)先生推荐给天马书店主人郭挹清,始得问世。挹清
后去四明山打游击,文人从戎,大著勋绩。今则墓木已拱,思之怃然。一九七八年九月唐
彛

这些夫子自道的书话有些掌故,有些真情实感的流露,也有一些独见和感慨,
恰都是短章寸句,意有未尽,我以为这才是理想的书话。

艾青的画

听说海外有豪客,指名要收藏艾青的画,甚至提出:只要是艾青画的,
随便几笔什么,都可以出高价收买。诗人怎肯俯就,但是却也说明海内外向
往艾青画的人还是不少。

几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在某地海滨问过诗人艾青,他的画可曾公开发表
过?

“你想看吗?去找我初版本的《大堰河》吧。那上面有我的几幅画。解
放后,大约是五十年代出版的一本我的诗选集,封面上的画是我画的。可惜
都已绝版了。”诗人回答。

“好,我一定要找到这两本书。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我满有信心地如

此表态。
“何必呢,没有什么好看的。”
我爱艾青的诗。读他诗的时候,常常会悬想他的画该是什么样。杭州的

西湖艺术学院究竟是诗人的母校,而他到法国去,不也是学画的吗?在巴黎
的塞纳河畔,也许他曾经支起画架,描绘过两岸风光?

海口夸下几年,仅仅找到1955 年1 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那本《艾青
诗选》(见图97)。封面左下角有一幅彩色风景画,果然是艾青所画。画的
左下角还隐约地露出艾青的签名。画上是古木参天的大树,背景辽远,笔风
和色彩纯厚,亦有装饰意味。我说不清这同他诗的风格究竟何处相通。总之,
在欣赏这幅风景画的时候,我觉得它意境幽远,并想说:“春天来了!”

不久前,我到范用同志家中串门,在他的书架上忽然发现了《大堰河》
的初版本,浅米色麻布面精装,厚道林纸精印,果然附有三幅艾青早期的画。
这书是1936 年11 月10 日出版的,特约经售处是上海杂志公司,当时只印了
一千册。主人说,这是抗战期间他在桂林的旧书店买来的。后来带到重庆、
上海,又带到北京来。当年桂林旧书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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