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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样的国家肯定犯了错误。在故弄玄虚路径中的这些困
难使我们返回到了经济学路径，于是我们要更同情且更细心
地研究它。也许它还是能够促使国家对艺术提供一定支持的。
我原来提出的建议是，经济学路径必定反对补助，因为只有
不为补助所污染的市场才能发现民众对其基金使用的真正偏
好。但是那是一个简单化做法：市场价格和民众真正爱好之
间的联系并非总是如此紧密的。一个人愿意并且能够在某件
事情上的花费依赖于他必须支出的花费总量。假如在一个共
同体中财富得到了极不平等的分配，那么富人买了游艇而穷
人却饿着肚子的事实并不意味着整个共同体赋予游艇以比面
包更大的价值。由于这个缘故，市场价格和交易并不总是整
个共同体真正想要的东西的公平尺度。
我把这一点仅仅作为本人有关市场之原初断言的清楚说
明；不幸的是，它无助于运用经济学路径来正当化对艺术的
补助。只有在有待补助者是些相对贫困者的情况下，它才会
支持给予补助― 比如提供面包―的论证。但是，对那些人
来说并不是那么回事，除非歌剧得到了补助，否则，他们不
会去看歌剧，尽管他们原本付得起那笔开支，他们本来也愿
意去看歌剧。他们大多属于中产阶级；诚然，这是我起初反
对故弄玄虚路径的理由所在。无论如何，以下说法存在着另
一个有名的说明：市场是共同体花费之后才能获得的事物的
公平检验。这是一个更令人心动的说法，因为它支持这样一
个论证，得到适当理解的艺术和人文科学是被经济学家称为
“公共物品”的东西，由于那个缘故，它们必须获得来自公
共基金的资助而不只是来自私人腰包的支持。公共物品是这
样一些物品，它们的产品不能有效地留给市场去处理，因为
把无所付出者从获益者中排除出去是不可能的（要么极困难，
要么极昂贵），所以应当全部免费。假如其他人购买它，那么
人们便没有为获得它而支付的冲动。国防是一个普通而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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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则问题 ＇美＇罗纳德·德沃金
的例子。假定一支军队只有通过私人赞助才能组建起来，假
如我的邻居愿意购买一支军队，那支军队大到足以抵御人侵
者，那么我便没有去支付我的份额的冲动，因为他们无法不
让我从他们已经购买的事物中受益。不存在他们的军队只保
卫他们而不保卫我的办法。环境提供了另一个例子。假如我
的邻居花费足够多的钱来净化他们呼吸的空气，那么他们也
将净化我呼吸到的空气；即使我没有支付我的份额，他们也
没有办法不让我分享那个好处。所以，为了让我拥有这些好
处，假如这是必要的，尽管我会为支付一支军队或清洁空气
成本的公平份额而感到焦虑不安，但是抱着其他人将购买军
队或清洁空气的希望，我仍然有强烈理由不支付我的份额。
但是，既然每个人都有相同的理由，那么就会面临以下实际
危险，假如我们每一个人都认为这是必要的，那么我们将不
会集体花费我们本来愿意花费的金钱；结果反倒是我们没有
花费我们集体想要花费的金钱。
在这些情况下，按照正统经济学理论，对国家来说，最
好的补偿是计算假如必要的话民众愿意花费多少，并且花费
那个数额本身，那个数额通过公民依法必须支付的税收来征
收。请注意，故弄玄虚路径没有提出要求国家支持的这种论
证。不存在这样一个假定，即无论他们是否愿意，他们都应
当拥有军事安全或清洁空气；但是正是存在着这样一个假定，
即以他们愿意支付的价格，他们的确需要它，所以国家干预
仅仅是对一个技术问题的策略解决。这样一个分析假定，公
共事务官员能够知道，假如这是必要的，那么人民的集体花
费将是多少，或者至少对其有一个个别意见。经济学家不仅
对国家可能获取这些情报的方式感到迷惑不解，而且对有关
以下说法的确切含义的更加根本的问题感到迷惑不解：在某
些实际上从来不会发生的情况下，一个人将为某事支付一个
特殊价格。就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及国家形成关于那个假
定价格的观念的方式，他们提出了各种理论。所有这些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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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则问题 ＇美＇罗纳德·德沃金
都很复杂，有的还很天真。不过这里的重点是，公共物品的
路径的有用性依赖于决定以下情况之合理可行手段的适当
性，人民真正愿意为出于技术理由市场无法提供的东西而支
付的究竟是什么。特殊的文化体验，如欣赏一场特殊歌剧表
演的机会，不是公共物品，因为它很容易把那些不愿支付的
人排除掉。不过当私人交易产生溢出效果以至于也看重它们
的其他人无法被排除出那些效果之外的时候，公共物品的问
题便以一种局部的和混合的方式产生了。假如某人支付了种
牛痘的必要价格，他便保证自己获得一种特殊保护，而没有
为它支付的那些人便被排除了出去；但是假如有足够多的人
接种了牛痘，那么那些没有接种牛痘的人也将因为其他人把
这种疾病的风险减到较低程度而获益。这个搭便车问题也会
产生相反结果：假如产品留给市场处理，那么社会将没有以
它原来愿意支付的价格希望获得的东西。抱着无需付出即可
获益的希望，足够多的人会决定不购买种牛痘，以至于总保
护跌到了整个共同体实际要求的下限。再一次地，以这一形
式或那一形式采取的接种牛痘的国家措施，不是不把接种牛
痘交由市场处理，而是将基于那个理由而得到正当化，它与
对待这个问题的经济学路径是完全兼容的。
也许，像接种牛痘一样，艺术应当被看作至少是一个混
合的公共物品，基于那个理由，一些国家补助得到了正当化。
这个建议断定，当一些人通过购买图书、参观付费博物馆、
参加音乐会或者上大学而购买了艺术和文化的时候，没有从
事这一交易的其他人也在相当程度上获得了好处。显然，那
个建议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正当化，但是那个建议的力量取
决于搭便车好处的特点和意义。文化交易如何有益于既不是
买方也不是卖方的那些人？相当数量的经济学文献探讨了这
个问题。其中绝大多数考虑到了我们不妨称之为“外在”好
处的搭便车好处，因为它不具有交易双方获得的好处那样的
审美特点和思想特点。例如，当游客来到纽约参观纽约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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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则问题 ＇美＇罗纳德·德沃金
市博物馆的时候，纽约人却从不在财政上利用该博物馆的好
处，而是把钱花在其他地方。这些纽约人可以从其他方面获
得好处：他们因其共同体文化广受赞誉而感到骄傲，由此获
益。无论如何，我的见解是，这种外在好处的总和，即使得
到慷慨的规定，也不足以达到用来正当化因为这个缘故而获
得公共支持的实体性水平。我还有一个见解是，通过诉诸这
种外在好处来正当化作为公共物品的艺术的任何尝试都有损
于艺术是公共物品的说法。我认为，那个说法的原初要求依
赖于我们的这样一种见解：艺术对整个共同体作出了一般贡
献，而不只是对为了享受艺术而从事特殊商业交易的人作出
了贡献。那个贡献并不外在于审美体验和思想体验，相反，
它正是那种体验本身。我报道的这个见解―艺术和文化对整
个民众具有内在好处― 依赖于一个众所周知且站得住脚的
假定：文化是一张无缝之网，高级文化和大众文化不是各自
分离的，而是相互重叠的。尽管我把通俗小说、通俗戏剧和
流行音乐包括了进来，但我指的不只是大众文化。我指的文
化还包括适用于一个共同体的整套辞令、比喻和风格，因为
这些辞令、比喻和风格呈现在从报道和展示公共事件和审美
事件的沟通到竞选宣传的每一个方面。简言之，我指的文化
是我们大家生活于其中的一般思想环境。
高级文化和大众文化的形响是相互重叠的；不过我们应
当集中关注前者对后者的影响，并且注意到那个影响的各种
维度。高级文化给大众文化提供了形式：音乐喜剧和电视恐
怖片都表现了最初在歌剧和小说中得到发展的样式。它给大
众文化提供了参照系：我们共同体的工作语汇渗透着俄狄浦
斯、哈姆雷特和卡门的特定因素（比如，烫发钳被称为“卡
门”，以一朵玫瑰装饰，并在电视上用咏叹调做广告）。作为
补充，高级文化给大众文化带来了共鸣。特定的参照系，比
如卡门的参照系，不仅提供一组极易唤起的便利观念，而且
唤起了一组极有价值的观念，因为那些观念不仅被确认为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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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则问题 ＇美＇罗纳德·德沃金
于高级文化而且因此被确认为具有明确的审美价值。所有这
一切都可以用一个众所周知的短语来概括：溢出。它似乎是
通往其旨在正当化国家支持高级文化的论证的一个令人鼓舞
的起点。因为像接种牛痘一样，高级文化给大多数民众提供
了溢出好处，那些民众中的绝大多数不从事那一方面的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