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些都是通过了争辩、实践、再争辩、再实践而取得的,十年来争论的问题能够得到完满的结论。并据以进行了广场的建设,这不能不说是建筑艺术思想战线上的一大胜利,是党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政策的一大胜利。
在赵冬日看来,围绕着天安门广场、人民大会堂设计的这场争论,所取得的“大胜利”,其意义不仅在于“打破封建格局,资产阶级的建筑理论和现有一些广场尺度的束缚”,更深层的在于“十年来争论的问题能够得到完满的结论”。这让人回想起1950年赵冬日与朱兆雪联手反对“梁陈方案”的往事。
梁思成也写了一篇文章,与赵冬日的同名,也叫《天安门广场》,有言曰:
……人们纷纷辩论,将来的天安门广场要多宽呢?原来的100米是绝对不够了。加宽一倍?250米?300米?400米?城市规划人员提出了30多个方案。500米!这是经过多年的研究和辩论后的选择。最初有些建筑师用中世纪和十八、十九世纪欧洲广场的尺度来衡量这个大胆独创的尺度。他们害怕它不合乎“人”的尺度,不合乎“建筑”的尺度。但是经过反复讨论,我们体会到,除了“生物学的人”的尺度和合乎他的“生理学”的建筑的尺度之外,我们还必须考虑到“政治的人”、“新社会的人”所要求的伟大集体的尺度。新的社会制度和新的政治生活的要求改变了中国建筑师的尺度概念,当然,这种新概念并没有忽视“生物的人”的尺度,也没有忽视广场上雄伟的天安门的尺度。在这种新的尺度概念之下,1958年9月,中国的建筑师们集体建设了广场和它两侧的两座建筑物。
……
在建筑形式上,这些建筑也创造了一种独特的风格。它们不是外国的形式,也不是中国建筑传统形式的翻版。它们采用了一些中国传统的特征,特别是大量用廊柱的手法。此外,中国传统喜爱的琉璃,也在这些建筑物上用作檐部装饰。这种形式是按照今天社会主义中国人民的需要和喜爱,以我们所掌握的材料、技术,在传统的基础上革新、发展而创造出来的。
这些建筑广场的巨大尺码也为我们带来了新的“尺度感”。一方面这些建筑不能脱离了平均身高1.80米的人的尺度,另一方面它们更不能忽视五千、一万乃至百万人集体活动的尺度。它们也不能忽视天安门的尺度。在这些之间存在着巨大的矛盾。我们自己只能说,我们在这方面做了巨大的努力,一次大胆的、打破了传统概念的尝试。
新的广场在平时是一个交通广场。它是北京东西主干道和南北轴线干道的交接点。在节日,它是游行集会的广场。广场的绿化部分还是北京市民的游乐休息的好地方。规划工作者相当完满地满足了各种功能的要求。它的幅员十分广阔,在尺度的处理上也是掌握得相当适当的。
在这篇文章里,梁思成似乎放弃了自己曾坚持的主张。但是,1961年7月26日,他在《人民日报》发表《建筑和建筑的艺术》一文,重提“小孩放大”及“合乎人的尺度”问题:
一座大建筑并不是一座小建筑的简单的按比例放大。其中有许多东西是不能放大的,有些虽然可以稍微放大一些,但不能简单地按比例放大……由于建筑物上这些相对比例和绝对尺寸之间的相互关系,就产生了尺度的问题,处理得不好,就会使得建筑物的实际大小和视觉上给人的大小的印象不相称。这是建筑设计中的艺术处理手法上一个比较不容易掌握的问题。从一座建筑的整体到它的各个局部细节,乃至于一个广场,一条街道,一个建筑群,都有这尺度问题。美术家画人也有与此类似的问题。画一个大人并不是把一个小孩按比例放大;按比例放大,无论放多大,看过去还是一个小孩子。
梁思成对人民大会堂设计的评论,被迅速政治化。
1960年1月15日,在清华大学建筑系党总支会议上,一位教师作了自我检讨:“对国庆工程同意‘西而古’是否定大跃进。”
“很长时间以来,系内有些老师和同学,对我国解放十五年来的新建筑,特别是天安门广场和十大建筑议论纷纭。例如,认为‘天安门是封建帝王和劳动人民爱戴的统一形象’,抹煞了建筑的阶级性。对十大建筑,则冷嘲热讽,指手画脚,认为‘人大会堂是个大小人,中不中,西不西,折衷主义’。”这是1965年清华大学建筑系一位学生的评论。
还有学生不解道:“为什么教师花那么多的精力作有关西方建筑、流动空间、中国古代园林的讲座,却没有一个人开一个专谈十大建筑的讲座呢?”
“文化大革命”中,梁思成更是因此遭到猛烈攻击,他被迫检讨:“‘中而新’在实质上是反动的。”
…
行政中心进入旧城(5)
…
正如前文所述,“十大建筑”有6项是在旧城区建设的。
在人口密集的旧城区展开如此大规模的建设,必进行大量拆迁。这当中,天安门广场的拆迁量最大。北京市副市长冯基平领导拆迁工作,仅用一个月时间,于1958年10月上旬基本完成天安门广场工程拆房10129间的搬迁工作,保证了工程的开工。
在当时的经济条件下,要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全部妥善安置被拆迁居民,是难以做到的。有相当一批居民被安置到了简易平房之中,一些地方条件很差,直到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才开始逐步得到改善。
一些民主党派人士对天安门广场工程提出批评。民革中央委员于学忠甚至说,天安门的工程,像秦始皇修万里长城。
东北协作区办公厅综合组组长李云仲,1959年6月9日给毛泽东寄去一封万言书,列举了“大跃进”中出现的一系列严重经济问题,批评豪华的高级宾馆、饭店建得太多,国庆工程也有些过分,“今年各地用在‘国庆工程’投资恐怕有八九亿元之多,这可以建一个年产300万吨的钢铁企业或1600—1800万平方米职工住宅。”
毛泽东对此信作了批示,认为“李云仲的基本观点是错误的,他几乎否定了一切”,但对他敢于直言的精神表示赞赏。
可是,毛泽东能够接受李云仲的万言书,却无法接受彭德怀在庐山会议上递交的同样是总结“大跃进”经验教训的万言书,彭德怀及其同情者黄克诚、张闻天、周小舟等遭到批判。
庐山会议本来是要总结“大跃进”的经验教训,纠正“左”倾错误,没想到彭德怀的一封信让毛泽东雷霆万钧,反“左”成了反右,引发了1960年更大的“跃进”。
…
城市人民公社(1)
…
1959年,在白塔寺西北角,一幢巨大的“公社大楼”拔地而起,这幢住宅楼又被称为共产主义大厦。
这幢8层高的大楼内,每家每户没有厨房,要吃饭,你就到公共食堂里去打。这个大楼,更像一个旅馆,它与真正的旅馆所不同的是它那巨大的集体概念,如此众多的家庭拥挤在一幢大房子里,每一层40多户。
笔者访问这幢大楼时,看到众多人家都在昏暗的走道里搭建了小厨房,而笔者与一位老住户在楼道里的交谈,竟如此有趣:由于楼道内安装的是声控灯光,我们必须通过跺脚的方式获得照明,灯一亮,看见彼此的都是那个大踏步姿势……
自从毛泽东1958年8月在河北徐水称赞“人民公社好”之后,全国各地掀起大办人民公社的高潮。8月2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北戴河扩大会议讨论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在农村建立人民公社问题的决议》,宣布“共产主义在我国的实现,已经不是什么遥远将来的事情了,我们应该积极地运用人民公社的形式,摸索一条过渡到共产主义的具体途径”。
仅几个月的时间,人民公社的浪潮淹没了农村,后又滚滚涌向城市,迅速完成了“包围城市,夺取城市”的历程。
率先实行农村公社化的河南省,一鼓作气,在城市建立了人民公社。到1958年9月底,河南全省9个直辖市共建立人民公社482个。1958年12月召开的中共八届六中全会,肯定城市人民公社是“改造旧城市和建设社会主义新城市的工具”,是“生产、交换、分配和人民生活福利的统一组织者”,是“工农商学兵相结合和政社合一的社会组织”。中共中央要求各地放手发动群众,组织试验各种形式的城市人民公社。
于是,城市人民公社浪潮兴起。到1960年7月底,全国190个大中城市就建立了1064个人民公社,参加公社的人口达到5500多万人,占到这些城市人口总数的77%。
人民公社及其向共产主义过渡的高潮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什么?它是真正的全民所有制,集体所有制和个体所有制全部被改为全民所有制,一切财产归全民所有。在农村,房子姓了公,树木归了公,鸡、鸭、猪充了公,铁锅砸了去炼铁,家家户户不冒烟,全都去吃食堂。除了一双筷子、一只碗是个人的,还真没有什么私人财产了。
吃饭不要钱,放开肚皮吃,是许多人的梦想。可是,徐水这个典型却因此在1959年和1960年严重缺粮,甚至还饿死了人。不过三四个月,全民供给制就在这里夭折了。
与农村人民公社一样,城市人民公社也刮“共产风”。城里人有的兴奋,有的恐慌,一些人向银行提取大量存款,商店里的手表、金钻戒指等商品迅速脱销。
公共食堂是人民公社的一大特征。到不到食堂吃饭被看成一个严重的政治问题。1959年反“右倾”时,一些不愿意去食堂吃饭的人,受到以“大辩论”为名的激烈斗争和断粮等打击,一些支持和同情不去食堂吃饭的干部,被划成“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受到批判。有些省还喊出了“食堂万岁”的口号。当时全国农村有4亿人口在公共食堂吃饭,占农村总人口的72.6%,一些省还实现了“食堂化”。1960年,为巩固公共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