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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一律按照人民公社的原则进行建设;东西长安街、前门大街、鼓楼南大街要展宽到一百二十公尺至一百四十公尺,并向外延伸出去;一般干道宽八十公尺到一百二十公尺,次要干道宽六十公尺到八十公尺,等等。
后又经过一年左右时间的修改,北京市于1959年8月把这一总体规划草案向中央书记处作了汇报,并报送毛泽东主席。由于国内外形势的变化,主要是“三年困难”和中苏矛盾公开化,这个草案没有得到中央正式批复,但是,“文化大革命”前的北京城市建设大体上是照此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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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图绘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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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案的执笔者之一、时任北京市城市规划管理局总图室主任的陈干,于1959年1月写了一篇文章,阐述草案的形成过程,并把“梁陈方案”称作“来自‘右’边的干扰”,有言曰:
来自“右”边的干扰,主要表现为要把旧城原封不动地保存下来,作为世界最完整、最典型的封建帝都艺术陈列馆。为此提出在月坛至公主坟之间另建新城作为首都,以道路联系新旧两城的规划方案。这种干扰遭到了历史的否定……
为什么要把原封不动地保存旧城称之为来自“右”边的干扰呢?既已决定定都北京,旧城如果不能利用,大量建造新房又没有力量,即使有力量,一时也来不及,定都云云岂不成了子虚乌有?而且旧城污秽、破烂、肮脏,拥挤的地方很拥挤,空旷的地方又非常空旷,也都无从处理。从人民的立场来看,这样的首都成何体统?旧北京城的确是我们的瑰宝,但是在这样的氛围中欣赏这个瑰宝,对于正直人来说,于心何忍?
在这篇文章中,陈干还明确表示支持拆除北京内外城城墙,理由是:不能“削足适履”,不能让“死人”管住活人。否则,就“违背宇宙万有的共同发展规律,即新陈代谢规律”,“人不能为文物活着,应当相反,文物要适应人的需要。”
1954年至1955年与高汉合写3篇批梁文章而闻名的陈干,1919年生于浙江省天台县,1945年毕业于重庆中央大学工学院建筑工程系;1949年7月抵北平参加都市计划委员会工作,在陈占祥领导下的企划处任助理工程师;1950年至1953年,任北京市都市计划委员会资料组组长;1953年7月,调入中共北京市委办公厅城市规划小组;1954年至1955年批判“复古主义”之后,任北京市都市规划委员会总图组副组长、组长,成为编制北京城市总体规划的主要技术人员。
刚抵北平时,陈干对梁思成十分敬重。
陈干之弟高汉向笔者回忆道:“陈干带我到梁思成家里玩过,他们夫妇俩是才子佳人,对年轻人很热情。当时,陈干特别注意听梁思成对北京建设的意见,大家对他很尊敬,我也这样。”
但在日后的工作中,两人产生矛盾。
分配给陈干的第一项任务是参与筹备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负责拟定整治天安门城楼和广场的规划,内容包括:确定升第一面国旗的旗杆和未来人民英雄纪念碑的位置;设计天安门城楼内部的装修和广场上旗杆的台座。
陈干认为,只要旗杆一竖起来,加上还要设观礼台,金水桥边的两对华表和狮子就显得摆得不是地方。如果要挪动它们的位置,就会和梁思成早就对他说过的原则相抵触。
据高汉回忆,到北平之初,陈干曾与同学专程拜访过梁思成。梁思成对他们说,整个北平城的平面设计,是一件伟大的艺术杰作。这个城市可以成为一个历史艺术陈列馆,像罗马、雅典那样。
陈干问梁思成:新中国首都要设在北平,这两者怎么调和呢?
梁思成答:第一,可以像美国的华盛顿,北平只是政治中心,不发展工业;第二,可以把行政中心放在西郊,即月坛以西、公主坟以东这大片空地上,北边可以发展到动物园,南边可以到莲花池。这样新旧分明,各得其便,互不干扰。
“既然梁公的意思已经说得这样清楚,连新的行政中心都要为保护旧城让路,怎么能允许在故宫范围内挪动华表和狮子的位置,影响了它固有的格局呢?”在开国大典前,投入天安门广场整治与规划工作的陈干,一次着急地对前来看望他的弟弟高汉说。
他问高汉是否知道马、恩、列、斯当中,有哪一位讲过什么关于城市改造的话。只要能找到一句管用的,说不定就会给解决这个问题带来希望。
他们找来一本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发现其中一处讲到0的性质:0是任何定量的否定,但也有非常确定的内容;在解析几何中,只要它的位置一定下来,它就成为一切运算的中心,从而决定其他点和线的方向。
陈干极为兴奋,他对高汉说,按恩格斯对0的观点来分析,把北平内城作为一个坐标的话,0点就是紫禁城,城市其他部分,都要据此安排,所以有分明的中轴线、左右对称的格局、有相应的道路系统等。现在,时代变了,皇权成为过去。如果让北平作为新中国的首都,城市仍以紫禁城为中心,那跟过去还有什么区别?时代特点又何从体现?
他认为,新中国的首都,城市的0点应该定在天安门广场,说得更精确些,应定在升起新中国第一面国旗的旗杆位置上。
怎样实现0点从紫禁城向天安门广场的转移?陈干说,北平城的中轴线上承先秦时代的城市规划思想,所以0点仍然要在这根纵轴线上选定,当然横轴就要随着这0点南移,这只能也必须是东西长安街了。这条大街未来的历史命运,就要被这0点所决定:打通、拉直、展宽恐怕都将是不可避免的,否则就难以和中轴线相称。在这个意义上讲,华表和狮子的位置挪一挪,换个地方,完全顺理成章。它们都必须离开旧的0点,对准新的0点重新定位。从把旗杆位置定下来那一刻起,新中国首都城市规划的中心就历史地被规定了;随之而来的,就将是整个北京城的改造和新中国首都在亚洲大地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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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图绘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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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干的“反抗”成功了,华表与石狮双双向斜后方挪动了位置。
之后,陈干担任北京市都市计划委员会资料组组长。
这时,正值梁思成、陈占祥的“梁陈方案”与朱兆雪、赵冬日的《对首都建设计划的意见》对峙之际。
由于在天安门广场整修时,有了对“0”的思考,陈干赞成将行政中心区放在旧城,他认为对旧城不敢动是缺乏自信的表现,胡乱动则是不懂历史和没有学问的表现。既然中古时代的先人们,能发扬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建起北京城来,那么我们这一代人为什么就不能保存和发展好北京城呢?
他称“梁陈方案”的“致命弱点”在于:1、没有深刻认识“经济必然性”对建都问题具有决定性的意义;2、对解放战争创造者的意愿也没有充分认识,而他们当时正是决定历史主导力量的代表。
陈干希望通过长安街的规划建设,形成一条横贯城市东西的轴线,与传统城市中轴线相交于天安门广场,从而确定城市新的0点。后来,这成为北京城市规划的一大主导思想。在晚年,陈干为使长安街能够按规划建设,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是后话。
梁思成、陈占祥是反对像长安街这样沿大街盖大楼的建设模式的。“梁陈方案”的一位主要反对者——赵冬日,也不赞成长安街东西轴线这种提法。
他与朱兆雪于1950年4月20日提出的《对首都建设计划的意见》,所畅想的与“南北中心线并美”的东西“新轴”,是一条像中轴线那样的建筑实轴,而不是一条两侧盖满大楼的马路。
时隔42年后——1993年1月,赵冬日在《建筑学报》发表了他的“新轴”方案,指出,目前天安门广场还未成为城市的“中心”,东西长安街也没有形成政治性与文化性中心,并且不是东西轴线:
多年来,一直寄希望于把东西长安街作为重点体现全国政治中心与文化中心,突出新中国的“首都风貌”。而且一直根据这一主题,按大干线进行构思与规划,并作为首都的“东西轴线”与古都的“南北轴线”并驾媲美。但是从它完成部分的建设来看,在一条干线上,难于体现出“首都”的政治与文化性质。加之多年来长安街上的个体建筑也没有按规划实施。除天安门广场、民族文化宫等个别地区外,从艺术角度要求,也不太理想。反之,如北京饭店东楼影响了古都风貌的完整。东西长安街本身也无法与“南北轴线”相比,因为它不是轴线,和前三门大街一样,只是一条大路。北京城的南北轴线上有内容,有城门、有广场、有宫殿等多层次建设,每一层次都构成一处景场,每处的景色各异,前后又互相呼应。人在不同的景色、不同的层次中移动,视觉伴随着动态开展,随场景的气氛、韵律、节奏而起伏与深入。其大小空间的变化都具有艺术性、统一性与整体性。这种风貌不是一条大干线及其建筑所能体现的。
他的“新轴”方案是:东起建国门南大街,西至复兴门南大街,轴心通过人民大会堂与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的中心线,分别向东西两方向展开,由一系列广场及重要建筑组成,其中心规划区,分为政府系列区、文化系列区、科技综合区三部分。
但这只是一个梦想,它被赵冬日坚持了半个多世纪。
陈干与梁思成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冲突”,发生在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过程中。
1949年9月30日下午,中国人民政治协商大会结束。会议一致通过了建造人民英雄纪念碑的提案,并通过了纪念碑的碑文。傍晚时分,毛泽东主席和全体与会代表来到天安门广场,举行了纪念碑破土奠基典礼。翌日,毛泽东主席在天安门广场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北京市都市计划委员会随后向全国征集纪念碑设计方案。不久,收到方案约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