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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刚到了纪检会不久,消息就传到了张副市长那里。
张副市长似乎早有意料,并不惊讶,但过不多久,搜查欧阳府的人就传来了消息。
当听说纪检会的人说从欧阳刚屋里搜出价值一亿的古玩和总价两千多万的资金时,张副市长蒙了。
如果只是两千多万的现金和证券,他还可以让他狡辩说,那是用儿子女朋友的龙凤宝镯拍卖所得。
但现在居然还有十几件古玩,而且,那些古玩居然价值上亿!
他不知道,那是欧阳刚的儿子欧阳治从张鉴定师那里顺手带回去的。
那是张鉴定师毕生所得,作为一个资深的鉴定师,捡漏所得,巧取所得,还有骗买所得的这些古玩,被欧阳刚的儿子从他那里拿林琴被骗买过去的龙凤宝镯的时候,一古脑儿全部掳了来。
因为对古玩的不通,欧阳治只以为只是稍微值点钱而已,哪里知道,居然还值了上亿呢?
张副市长听纪检会的人说,欧阳刚屋里的那些古玩,说价值上亿还是保守估计,如果拿去拍卖的话,说不定能拍个两三个亿也说不定。
唉,真是要命的古玩啊!
张副市长狠狠地骂了一声,马上打了一个秘密电话:“老大,欧阳刚进去了。”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才问:“还有余地吗?”
“他家里除了两千万的现金,还有价值上亿的古玩。”张副市长想了一下,又说:“估计是上次拿龙凤镯的时候顺手拿回来的。”
他的心头在怒吼,他问过欧阳刚的,除了用来买鸿业的一千万,还有没有别的钱,当时,他居然说没有。而自己居然相信了他!
算了,既然他不跟自己说实话,就放弃他吧。
但是,电话那头却传来让张副市长大吃一惊的结果:“保住他吧。”
187 递话
“为什么?他贪了这么多,我们想要保也保不住啊。”张副市长不解。
“他在拍卖镯子的时候就留下了后路,那两千万,能说明出处,至于那些古玩,让他儿子认下来吧。”
对方停了一下,又说:“这人已经是在你的控制之中,不能让他轻易倒下,再说,这人有缺点,才好控制!”
张副市长想了一下,他也舍不得财X局长那个位置,他好不容易才将欧阳刚扶起来,占住那个重要的位子,他这一倒,这位子肯定又爷被书记那一系拿走的了。
再说,真要放弃他,就必须要将那龙凤宝镯拿出来,想到那还没捂热的镯子,他的心就有点痛,价值三千万的宝镯啊,就这么拿出去,实在不甘心。
张副市长心中有点发狠,欧阳啊欧阳,就算这次放过了你,等你出来后,也要你大出血。
只是,他想到自己手中的龙凤镯,迟疑了一下:“可是,他要是说出镯子的事——”
“他不会说出来!”电话对方肯定地说:“镯子在你手上,他不说出来,那两千万就有了来源,他的问题就只有那些古玩,再让他儿子将那些古玩的来源认下来,他就没有什么大事了。不用担心他会说出来。”
张副市长却在担心:他真的不会说出来吗?必须要想个办法,让纪检会的自己人给他递个话才行。
只是,张副市长却没有想到,不待欧阳刚说出宝镯的事,检举信上,已经列出了欧阳刚自己拍卖自己用脏款买下龙凤宝镯,并已经将龙凤宝镯送给他张副市长的消息。
因而,注定了张副市长被欧阳刚连累的悲剧!
此时的欧阳刚,在双规房里愣着,因为怕多说多错,他是一个字都没有说,一心只等着张副市长来救他。
他坚信,张副市长不会放弃他,肯定会来救他的。
虽然他欺骗了张副市长,但是,他只是想保住一部分钱而已,并非是张副市长不忠。
自己已经是他控制下的人,他若是倒了,他也就失去了一条臂膀,换了财X局长的话,不一定还能听他的话。
纪检会的人倒也没有为难他,让他自己多“考虑考虑”,然后就出去了。
临出门时,“顺手”把门带上了。
欧阳刚忽然听到隔离室外面有什么声音,他的心忽然跳了起来:是不是有人来看他了。不是说,双规时是不准见人的呢?
难道,是张副市长让人来给自己递话?
欧阳刚的心中有些激动:我就知道,张副市长不会放弃我!
果然,在欧阳刚激动的眼神注视下,有一样东西从人从门下塞了进来,欧阳刚一个箭步上前拿起了那东西——一张字条。
看了一眼字条之后,欧阳刚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神情,因为,那字上写着,纪检会已经在他家里搜索出了两千万现金和十几件古玩,让他将两千万现金推到拍卖宝镯的事上,那十几件古玩的问题,就推给欧阳治。
欧阳刚从来不知道,那十几件古玩居然价值上亿!
纸条上还写着,已经将意思告诉了他的儿子欧阳治,让他不必担心。
虽然这样会对欧阳治的前途有影响,但是,若不能保住自己的话,欧阳治根本谈不上什么前途。
因此,为了洗白自己,欧阳刚只能牺牲儿子了。
欧阳刚收起了纸条,心中激动万分,脸上却平静下来——他不再害怕了。
他主动敲起了门:“我要交待——”
不一会,纪检会的人就开了门,不等纪委的人开口,欧阳刚迫不及待地说:“我已经考虑好了,我决定,认真交待我犯下的严重错误。”
纪检会的两个同志互相看了一眼,一个马上作出了记录的架式:“你说吧。”
“我犯下的第一个错误,是没有教育好子女,致使儿子利用不适当的手段,替未婚妻拿回被骗走的龙凤宝镯。
我当时虽然看到了,但也没有过问,只知道他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那十几件小玩意,也不知道是别人让他收藏的还是他自己的,虽然那些东西不值钱,但我没有引起足够的注意,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
欧阳刚将那价值上亿的古玩说成不值钱,当然是想让向纪检会的人表明,他并不知道那古玩的价值。
欧阳刚说出这个“严重”的错误后,看了纪检会的人一眼,见他们面无表情,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是相信了他的说法呢,还是不相信他的说法?
欧阳刚没法从纪检会人的脸上探到什么,只得又说了下去。
“我犯的第二个错误,是放弃了对自己世界观的改造,在金钱的诱惑面前没有坚持自己的原则,忘记了自己共X党员的身份,让儿子占有了不当之财。”
想着要牺牲儿子的政途,他还是有点不安。
但还是说了下去:“我儿子欧阳治拿着未婚妻李婷婷的龙凤宝镯去拍卖的时候,我是知道那东西是儿子的未婚妻前男友送给她的,不是属于我儿子自己的东西。只是想着儿子未婚妻的前男友已经失踪,那东西也算得是儿子的未婚妻的了,因此,只批评了他几句,在他说出只是帮未婚妻拍卖,不是据为己有之后,也没有阻止。但实际上,李婷婷跟他有约定,宝镯拍卖后,所有收入暂时由他保管,供他们婚后支配。”
欧阳刚说出第二个错误之后,纪检会的人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很明显,他们不满意,他们还在等着他的交待。
欧阳刚继续交待着自己的错误:“我犯的第三个错误,是儿子协助他的未婚妻李婷婷办公司的时候,我阻止不力。政策严令领导干部的直系亲人不得办经济实体,李婷婷还没有跟他结婚,但是已经跟他订婚,他是不应该让她办这个公司的。我虽然口头批评了几句,但想着领导干部的子女或是配偶开公司的人也不在少,就没有严厉阻止。”
欧阳刚交待完毕,但纪检会的人却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错误吗?”
188 算帐(一)
欧阳刚使劲地想啊想,终于又让他想出了第四条“严重”的错误:
“我在任职期间,跟那些企业领导吃吃喝喝,称兄道弟,为了将一些外地的商户拉进本市,提高本市的财政收入,我还给违反原则给他们开一些方便之门,还收过他们送给我的一些小礼物。”
这哪里的检讨?明明是摆功来了。
纪检会记录的同志实在忍不住了,语带讽刺:“你这样做是对南城市大大有功嘛,算什么错误?”
欧阳刚忙说:“可我给他们开方便之门,就是对其他企业的不公平,再说我还收过一些小礼物,这些礼物是不应该收的,总体上来说,还是犯了错误。”
纪检会另一个同志面无表情地问道:“还有吗?”
欧阳刚努力想了一阵,做出无奈状:“我工作这么多年,肯定还有些地方做错过,但我实在想不起来了,请你们帮我提出来好吗?”
人家不是不想交待,人家是忘记了嘛,请你提示一下,不算错吧?
纪检会的人眉头轻皱了一下,却不想提示他:“你自己再考虑考虑吧。”
说罢便带着那记录的同事一同走了出去。
纪检会的人这一出去,就一直没有再来找他,他知道,应该是去找自己的儿子去了。他安心地等待着。
张副市长会安排好的,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出去继续当他的财X局长了。
中午的时候,纪检会的同志下班了,没有人来跟欧阳刚说什么话,甚至,没有人想到要送饭给他吃。
欧阳刚一直熬到中午一点左右,外面才响起了听在欧阳刚耳朵里象仙乐般的脚步声,欧阳刚想,应该是给他送饭来了吧?
门开了,一个欧阳刚万分不愿意见到的人出现在门口,欧阳刚只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人,脸色马上大变,嘴巴张开,说又合上,再张开,再合上,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让欧阳刚感到无比震惊的人,自然就是欧阳家的老对头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