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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也太玄乎,以致于王金水等人愣了一会才齐齐把一种不可恩议的眼神投向李玄。
“你……你……你对我们都作了什么,这脖子……还有他们,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是为了钱财,尽管讲来,又何必多费这些手脚呢?”几人中,此时唯独王金水还能稍稍保持一些镇静,不过由于接二连三发生的这些事,已经使他们心里对李玄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看王金水四人一眼,李玄不带一丝表情,缓缓走到那上首,泰然坐下,淡淡地道:“我刚才说过,那兰草能显特异,不是骗你们的,但你们不信,反倒要害我……你们四人自己摸摸那脖子上的毒瘤,然后说一声‘我生平从没作过有违良心之事’来看看。另外,这里已经被我下了禁制,这里发生的事,外面无从知道。”
李玄说完,四人相顾骇然,都不知眼前这道人又要打什么主意,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见四人都不说话,李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快,指着王金水道:“你是这里的主人,你先说吧。”言语间,一种不容抗拒的无形威压散发开来,作用在王金水身上,虽然是无意的流露,但对于后者来说,已是不能抗拒的。
王金水低着头不敢直视,他此刻只觉自己身上如有千斤重力,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知道今天不能善了,心下暗忖,看来不说是不行了。于是便把心一横,大声说道:“我生平从没作过有违良心之事。”话音刚落,在其余几人古怪的目光中,王金水只觉自己脖子上的毒瘤微微一跳,阵阵痛痒传来,那瘤子竟然又长大了一圈,里面好似有东西欲破茧而出,痛痒难耐。
这一次,真把个王金水吓得差点晕了过去,手捂脖子,连连恭身,哀求起来:“道长啊,我们几人都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即使刚才也是因为一时糊涂,才说出了那番话,道长仙心仁慈,求道长饶了我们这次吧!”其余几人见王金水这样,也都赶紧过来恭身哀求,在这事关生死之际,什么金钱名誉,什么面皮尊严,统统被抛得一千二净。
看着眼前四人,李玄淡淡地道:“你们也不用哀求我,因为我也不能把你们脖子上的东西去掉……如果要想根治,还得要靠你们自己。”
李玄说完,四人相互对望,王金水开口问道:“道长的话我们不太明白,还请道长明示。”
笑了笑,李玄淡淡道:“你们脖子上的东西说来也是你们咎由自取,这种毒瘤有个特性,长它的人如果为善,每行善一次,它便会自行缩小一圈,只要善心不泯,它便会慢慢消于无形;而如果其人为恶的话,每作恶一次,它就会长大一些,如果恶心不改,这毒瘤就会不停生长,直到毒液攻心,毒虫噬脑,痛痒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人才能得死。
李玄一席话娓娓道来,说得波澜不惊,但此时对面的四人已是相顾失色,背脊凉气飕飕,一个个额头冷汗如豆,睁着双双惊骇的眼睛,不知所措。
见四人不说话,李玄又道:“看你们一个个达官显富,自身锦衣玉食,却从来没想过修心积德,反而为了些许**的满足,不择手段,这样的行为明面上是风光逍遥了,但其实只在无形中拿自己福源命体作消耗罢了!等到因果循环到自家头上时,醒悟已经晚了,此时你们脖子上的毒瘤就是由此而来。我今天也不为难你们,我走后,你们可扪心自问,这一生有多少善举,有多少恶行,是该行善去瘤还是继续作恶找死,全由自身。”李玄说完,四人已是拜服在地,口称知错不已。
人生浮世,只如轻尘弱草。贫贱的人一心想求得富贵,但是等他们富贵后却又还想要锦上添花,自身已经步人了危机却还不自知。但看古时之扬雄有天禄阁之灾,韩信有未央宫之祸。这些都乃宦途富贵之苦。有句话说得好:
心向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心向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
话说吴建国这一出戏演下来,又听了李玄这番话,不觉背脊上也起了丝丝凉气,低着头暗道:“幸好自己本心坚定,从来没有作恶,不然要真是每天顶着这么个黑不溜秋的肉团……”正想着,就听李玄细小而清晰的声音又在耳畔晌起,那声音道:“贫道这次的举动其实全是为你,但你也要记得我刚才说的话,不能泯灭了本心,至于你那脖子上的毒瘤,却是我为了不让他们怀疑你我的关系,只是个摆设而已,你等下回家后,闭门十日,便会自行消除,而我也不能在你家久留,你回去后,告诉你儿子,叫他在修炼上多用功,该到来时我自会到来,好了,言尽于此,后会有期……”
声音到此,嘎然而止,等吴建国抬头望时,空荡荡的坐椅上,那还有半分李玄的影子……世事茫茫如水流,休将名利挂心头。粗茶淡饭随缘过,富贵荣华莫欺心。
在距江心岛远处的一座小山峰耸立的方形石岩上,透过夜色,看着吴建国等人远离,李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意。
对于这次的举动,他本是无心而发,但是想来经过这次后,那几人应该不会再对吴建国的商会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吧!
李玄静静站着,头顶的净空繁星点点,深夜的山风清凉,徐徐吹拂着他那身单薄的道袍。其实自从上次江底那番际遇后,李玄便发现,倘若自己长久停留在某一处境界的话,只会招至越来越多的魔障。为道一途,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既然走上了这条道路,就只有义无返顾的前行,没有苟且偷安的侥幸,或许,这也是自然法则的一种吧!
对一名道者而言,没有其它任何可选的道路,只有将自己完全交给道更为可靠、更为安全和更为能够顺利地达成目的。只有将自己的心身交托给能创造宇宙自然万物的“道“去再造,不保留任何排他的意识。然后,刻苦地进行道德修养实践,积修善德,苦炼身心,忏罪化因,净化心性。将一切所发生的事情看成是道性变化的必然。那么他也就成了道的一个小分子,与道的本质完全相同。即使在今生,他就已经处在了解脱的状态中。凭着这种领悟,必然会豁然开朗,并在较短的时间内叩开众妙之门,领悟道的真谛。
“尘世如浮云,唯道永恒……道!自己真的悟了吗?天道缥缈,天心难测,何时方得自在…”李玄自语,苍然而笑。此时,在他心灵深处,有着太多的疑惑。本以为自己已是万缘沉寂,以身人道之辈,但此时,在这红尘是非中走了一遭后,他才突然发现,丹道有成的自己,还是没能脱出那永恒天道的束缚,依1日只是那宇宙转轮上,晕头转向的一只苍蝇而已。
远处,都城的璀璨灯光依1日闪耀着眩目的清辉,望着眼前滚滚东去的江水和那夜幕下苍茫的群山,李玄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都城喧繁,山林寂静。虽然如此动静,一如生死不二,四时轮转,物理自然,冬不去而春自来,风不凉而人自爽。
许久之后,当远处天际洒出一抹樱红时,李玄慢慢从沉思中醒来,望着夭际霞云如画,层层薄雾在朝霞的映衬下,显出五颜六色的眩目光辉。点点霞光映射在那奔流不息的江水和这幽深的密林之中,夹杂着一种美好的勃勃生机、充斥在这茫茫天地间。
此时,黎明消退,东方欲晓,曙光渐现,晨晖初露,天际恰似一片白蒙蒙的鱼肚色。低处几座峰峦,影影绰绰,扑朔迷离,犹如一个技艺绝群的剪纸大师,信手剪出的张张剪影。
红霞、蛋黄也许是形容日出的平淡、低俗的说法,但它的确给了李玄这样一个直白的印象。当远处浅薄的鱼白渐威霞彩,丹阳有如一颗圆滑的鹅蛋黄,比圆规划作更为标致。是明亮?是美丽?李玄不能言表,只疑这眼前所见不是人间之境,仅奢望此刻永恒。但是此刻能永恒吗?不能,就像世人的青春不能常驻一样,或许只有那朝升幕降的自然规律能够永恒。既然如此,又何必挽留,婉惜?正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1日笑春风。
过了半饷,旭日初升,已是天色大亮,但见光照云海,五彩纷披,灿若锦绣。这时恰好有一股山风吹来,顿时云烟四散,群山中峰壑松石,在彩色的云海中时隐时现,瞬息万变,犹如织锦上面的装饰图案,每幅都换一个样式。
刹那间,夭宇变成了一个色彩缤纷的瑰丽世界,花絮似的云霞闪烁着金红的光彩,恍如一条硕大无比、满身金鳞的大鲤鱼,横卧在天际。但见丹阳金光喷射,冉冉升起,一时间,万道霞光,驱云散雾,漫天彩霞漫天虹,漫江春水漫江红,那远处憩息的城市,也仿佛苏醒了,只见她容光焕发,红光满面。放眼望去,之间那些隐现的阁楼,此时也染上了片片玫瑰色,周围的重重叠叠峰峦间,镶起了道道银边,闪烁得如同金蛇狂舞……新的一天开始了。
十五年前,李玄死了,湮灭在地球之中:十五年后,修道的征途上有了他踏实而坚定的脚步。为了探寻生命的终极奥意,他义无返顾地走上了这条前人铺就的漫长道路,冥冥蒙蒙中,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呢?他会迷失在那缥缈而悠远的路途上吗?
轻轻收拢被晨风吹乱的头发,李玄长叹一声,喃喃道:“悟心容易息心难,息得心源到处闲。斗转星移天欲晓,白云依1日覆青山。”
觉悟容易,使心彻底静寂很难。如果达到心源闲歇,这便是一种自然自在的道心境界。
“什么红尘,什么世外!总是唯心之说罢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山水本在心头,何来7看’之说?”李玄的言语间,似有些无奈,清叹一声,甩甩头,举步朝山下走去,没有方向,但凭心之所向,便身之所往,总是一切遂缘。
觉悟了,以前种种,当作昨日死,以后种种,才在今日生…………这一刻,在李玄的心灵深处,隐隐有着一种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