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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回到座位上的小军官。“他多大官啊?”“肯定小,你没看他肩膀有几颗星啊?”“多大算大啊?”“不知道,反正我二叔四五个呢!”“你二叔?”“啊!就是这个师的师长!”“哎哟,你厉害啊!”“一般一般!哈哈。”“那我跟你混了,在49中我牛逼。现在你牛逼!”“好吧,收下你这个小弟,叫老大!”“拉鸡〈!——》巴倒吧!还大哥。你有我大吗你?”“谁行跟谁混,这个跟多大有屁关系。”“我76年的,你呢?”他突然小声说。“你也是改户口?”他点点头。“我也是76的!”“啥也不说了,缘分啊!”“那叫老大吧!”“都是哥们,别整那套!”
火车走走停停开了一天一夜,知道第二天清晨,才在一个小站停下。车站旁停着几辆军用卡车。上面有还贴着什么欢迎新战友,什么新血液……车顶上如果架个机枪就牛了。我随着人流往下走。
又是点名,小军官扯着嗓子喊,新兵开始按照划分,分别上车,我这才注意到,车上的人已经不多了,在这里下来的一共不到一百人。那位参谋长,走到我跟前说:“师长交代过了,不搞特殊化,别人怎么训练,你就怎么训练。以后的事我再给你安排。你暂时先在团下锻炼一阶段吧!”说完上了小车先走了。二叔什么意思?训练就训练,能怎么地!
人少,所以几辆卡车空着,跟在后面,黄土道扬起阵阵灰尘。两边都是农田,我站在一边,手紧紧握着厢板,震荡着、摇晃着直奔着大山深处开去……第二章
第二章
当车子冲过山顶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在树林深处腾起阵阵黑烟。我急忙喊连野:“野驴,你看那边是不是着火了?”车上所有人都向我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隐约可以看见窜起来的火苗。车上的人开始骚动,眼看着火越烧越旺。我急忙挤到前面驾驶室,用拳头砸着车顶。咣,咣……“停车,着火了,着火了!”车子一个急刹车横在路上。车上的人都拥向车的一边。小军官从车上跳下来,向车上看着。“哪着了?啊?”说着他手一搭厢板,脚一点噌跳上车。“看那边,肯定是着火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小军官仔细地看了看,身体往车厢板上一伏,一个翻身就跳下了车。动作娴熟,利落。他跑到后面的几辆空车前说了些什么,两辆装新兵的卡车突然原地调头,往回开了几公里,在一个岔口小路上几辆车钻进树林,向失火的地方飞驰而去。我看见空车已经消失在远处。车子在树林中穿行,树木长得很低,我们起初站在车上,结果被树条抽在身上,我们急忙全部蹲下去。树枝被车刮得支离破碎,落在车厢里一层。两辆卡车,在树木中左穿右闪,但速度不减,向前飞驰。我们象一群小羊羔一样,挤在一起,偶尔会因为强烈的颠簸,有人失声喊一声。
卡车终于冲出树林,我们站起来,此时距离火点不到一公里的时候,我们都看清楚了,靠近树林的灌木正在燃烧着。火线已经有近一百多米宽了,正顺着风势向树林窜去。车子在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小军官跳下车。“全体下车。”两辆卡车,扔下我们向后急速退去。小军官扯着嗓子对我们喊:“找树枝,站在风向后面,几个人一组,保证自己的安全。听见没有!”没人来得及回答,小军官已经转身奔向一棵树,几下爬到上面,扯下很多树枝扔下来。大家拿起树枝向火区跑去。刚到近前的时候,就被炙热的热浪推回来。小军官纵身跳进火区,脚下顿时火星四溅。燃烧过的灌木仍然有底火继续在燃烧。大家随着他冲进去,劈哩啪啦地抽打着。没几分钟,浑身大汗,脚下桑拿一般的烧烤。小军官始终冲在最前面,哪火高,就冲到哪。时间分秒地过去,我已经感觉到新军装变得越来越硬,挥舞的胳膊越来越沉重。渐渐地人群散开了,连野紧跟在我身边,嘴里骂着:“让你着,让你着!”灌木不高,刚刚过膝盖,但是踩上去,脚下却是松松软软的。到处是冒着蓝烟的灰烬。树枝被抽的已经没叶子了,光秃秃的枝干。来不及换了,继续抽着。当我寻找小军官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距离我几十米的距离,仍然冲在最前面,我看见他一只胳膊挡住鼻子,另一只手挥舞着树枝。我向他靠过去,连野紧随着我向靠。眼看着距离小军官不到十几米的时候,突然我感觉窒息,阵阵浓烟,炝得我睁不开眼睛。小军官突然大喊:“撤!赶紧撤……”我才方向风向急转,反扑过来,夹杂着灰烬的黑烟迎面压过来。我扔掉树枝向回奔去,一边跑一边喊:“撤啊!快撤啊!”人群四散,连野跟在我的后面,嘴里失声地“啊,啊!”喊着。我跑了几步,突然发现连野没跟上来,我回过头,眯着眼睛,看见连野蹲在那里,我急忙折身回去,“怎么了?啊?”“我跑不动了,真跑不动。”“操你妈,你不跑你就死定了,站起来……跑啊!”话说得断断续续的,烟之间灌到嗓子里,我泪水鼻涕一起涌出来。连野重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跟着我向外面跑去,不知道跑了多远,渐渐感觉空气清新了一些,我们才停下,大家蹲在那里喘粗气。我才发现衣服已经被火烤的干巴了,用手一摁,衣服的纤维已经碎裂。连野呼呼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赵博,小军官呢?”是啊,小军官呢,眼前是一片黑烟。“小军官呢?”大家开始四下寻找。可是除了黑烟就是黑烟。我们尝试着继续向里边走,可是马上被逼了回来。我们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不远处,十几辆军车,向这边开过来……
大火被扑灭了,一辆辆军车停在一边,地面偶尔会升起一股死烟。方圆一公里全部是黑色。
我们重新上了车,向营房开去。车上没人说话,但是有人在哭。因为我们看见了小军官的尸体从里边被人抬出来,他牺牲了。车子开进营区,道路两边已经有士兵在拆除那些欢迎标语。没有音乐,没有掌声,每一个人的神情肃穆。装载新兵的两辆卡车,停在了团部大楼门前,我们拿着背包下了车。一位军官走过来,声音低沉地下着口令:“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转身跑到一位军官面前一个立正:“报告团长,新兵集合完毕,应到121人,实到121人,请指示!”“稍息!”“是!”他跑回来,“稍息!”
“欢迎你们来到军营,这是一个光荣的时刻,你们将在这里生活三年,或者几年十几年。本来应该有欢迎锣鼓的,本来应该有夹道欢迎的。但是我们的战友张宇光牺牲了……”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想今天发生的事,能让你们对生命有所感悟,我们不再是普通老百姓了。从今天起,你们是人民的士兵,保护国家财产,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必要的时候,我们必须献出自己的生命。我也相信,几年的军旅生涯将给你们留下伴随你一生的回忆,在这里我代表第40集团军118师354团感谢你们。”他抬起右臂向我们敬了一个军礼。
此时,感觉到眼睛酸酸的。团长继续说道:“对于今天参加救火的新同志们,我们将给予嘉奖,我们会将奖状直接寄给你们的父母,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儿子多么勇敢,多么优秀。我为你们自豪!”大家在鼓掌。而我却溜号了,说实话,活了十六年了,不知道什么叫感动,在学校里从来就没得过什么奖状,没想到刚到部队第一天,我就获得了一个奖状。看样子我当兵这条路是走对了。
我们解散后,被几个军官分别带走了。我和连野被分到新兵三连,刚进到屋里,我看见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一些别的省的新兵先到了。此时他们正一个个地跪在床上,正吃力地在压被子。一个戴着军衔的士兵,走过来指指我。“你!住我上铺。”接着看看连野:“你,住那!”他又指了指大铺。大铺上八个人,连野被夹在当中,屋子里只有两张上下铺。我爬上床开始打开背包,用余光扫视着周围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光头,穿着军装却没有军衔。那个好象是坐班的,应该是班长,只有他悠闲地拿着武装带看着大家。他也再看着我,我慢吞吞地打开背包。“你他妈动作利索快点!”他挥舞着手中的武装带冲着我喊。“王波!”“到!”大铺上站起一个人。“你去教他怎么叠‘内务’。”“是!”王波将自己的被叠好,用石头压上。冲我摆摆手,“你先把‘内务’拿下来。”“内务是什么?”我疑惑地问。“‘内务’就是被褥。”我从上铺上将被子递给他,翻身从床上跳下来。腾地一声落在地上。“你他妈轻点,会武术啊!”我刚想说什么,看见连野此时正瞪着驴眼看着这个班长。我看了一眼连野,就站在地上,看那个王波教我怎么压内务。“你俩叫什么名字?”此时班长靠在床头用武装带指着我们俩。“我叫赵博,他叫连野。”“他自己他妈不会说啊,用你介绍。”他坐直了身体骂道。“你叫什么?”他指着连野。连野慢慢地抬起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连……野!”那班长嘀咕了一句:“得了喝的新兵卵〈!——》子!”我瞪了连野一眼。“王波!”“到!”“把岗单改一下,今天晚上他们俩第一班岗!”“是!”
很快,我平生第一次听到了熄灯号。王波拿着一张纸把我们叫到一边,“这个是岗单,你们俩从9点到10点的。提前5分钟叫下一班岗,就是他们俩。”他指了一下正在脱衣服的俩个人。他小声说,记得口令是:“勤劳!”“口令?”“是的!有人出现的时候,一定要先问口令,对方回答不对的话,就是敌人。”我顿时紧张起来,“敌人?”话还没说完,那个班长躺在那里嚷嚷道:“说完了没有,真他妈笨,赶紧滚出去站岗去!”
入夜的营区很安静,偶尔有几束手电光闪过。我跟连野站在外面,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递给他。“操他妈的,这是部队吗?怎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