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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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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拉下脸:“你也是三十大几的的人了,这么要紧的事怎么也不商量商量?!现如今一提日本人,天津卫的男女老少都是红着眼咬牙根呀,咱躲还躲还躲不及呢,你倒往家里招!你就不怕人家给咱按上个亲日派、汗奸的罪名?!”
  陆雄飞不以为然:“爸,您也太嘀咕了,连政府当官的都跟日本人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的,咱这算什么?”
  掌柜的摇头:“当官的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他们有枪、有钱、有权,可咱们是老百姓,图的是过安生日子!你就看不出来,日本人在关外连东北王张作霖都敢杀,日后在关内还能消停了?这功夫眼儿你偏去招惹他们,你这么聪明的人是错了哪根筋了?”
  陆雄飞有词:“叫您说着了,就是因为将来天津卫一准是日本人的天下,我才多搭了这么一条路,日后张学良的队伍一撤,没有几个日本人的门路,您这“恒雅斋”价值连城的古董,还有我那脚行买卖,怎么个保险法?”
  我们掌柜说:“雄飞啊,英国人、法国人、德国人咱都能往深里交,只有这日本人,已经是跟东北军结下大仇的了,而东北军也决不可能善罢甘休,你走这条路不就是往虎口里钻吗?!”
  陆雄飞脸上带出讥讽:“东北军都是窝囊废,连他们的张大帅都让日本人弄死了,不也没尿吗?再则,东北军在天津能呆多少天还难说呢。去年是阎锡山、傅作义,再以前又是张作霖,再一大前又是曹昆,吴佩浮,那些靠枪杆子吃饭的,在天津地面上就跟走马灯似的,我怕他个球?!”
  掌柜的撇嘴说:“你是不是以为跟日本人套近乎就没亏吃呀?”
  陆雄飞话也带着刺儿:“话说回来了,您不也没停了跟日本人打交道吗?”
  掌柜的说:“我那是跟日本人做生意,一手钱,一手货,人走茶凉啊。”
  陆雄飞:“我也得做生意呀,现如今海河边上四五个码头,这几年来船、卸货最多的就是日本人,千八百个脚力抢这碗饭吃,我不把日本人摆弄顺了,我那帮兄弟就得喝西北风去!您知道吗?”
  掌柜的说:“我可没拦着你在码头上做生意,我是说别把日本人往我家里招!”
  一听这话,陆雄飞脸上更不是颜色了:“您家?!听这话意思,这地方没我陆雄飞的份儿?不错,我是你们赵家倒插门的女婿,可我进你们赵家前前后后也没有白吃干饭吧?前年南市那帮杂不地几十号人到这儿闹事,又是枪又是棍的,不是我在这儿顶着,您这“恒雅斋”不早碎八瓣了?!”

'第11节' 《玉碎》第二章(5)
  掌柜的说:“雄飞,你这话扯到哪儿去了……”
  陆雄飞接着说道:“去年,阎锡山的兵的醉了酒跑到这儿撒泼,窜上楼去要扒洗玉的衣裳,不是我陆雄飞,您那洗玉今天还能囫囵个的出头露脸吗?天津卫谁不知道我陆雄飞最讲义气,您要是嫌我在家里给您添腻歪,咱爷们立马儿就搬出去,往后再有什么麻烦,您就另请高明吧,可您得跟叠玉讲明白,不是我陆雄飞不明世理,不讲孝道!”说着,他从货架上拿起一尊乾隆时候的白玉观音在手里掂着:“到时候您总不能指望这石头做的神仙救您的驾吧?”
  陆雄飞话说到这儿,我们掌柜的就没辙了,别看陆雄飞仪表堂堂,挺有外面儿,可骨子里他就是个高级杂不地、臭混混。我们掌柜的虽说心眼够使的,可碰上这号的,也没辙,况且,当初我们掌柜的点头把怀玉许给陆雄飞,也是有几分借他的势力护家保业的意思,他也不想跟陆雄飞闹翻了脸,所以那天晚上的话也就没聊下去,正好老太太有事叫我们掌柜的,就打岔过去了。
  掌柜的离开“恒雅斋”,我就赶紧走进去盯摊儿,掌柜的早就定了规矩,门脸这儿黑天白昼不能离人,特别是晚上,除了锁上门窗的铁栅栏,而且所有的玉器古董还要统统锁入库房,钥匙在掌柜的手里拿着,我就睡在柜台上值夜,直到天亮帐房、伙计们进门。
  见我进来,陆雄飞换了一副笑模样说:“得宝,跟我出去到日租界去玩玩?新近来了几个高丽小娘们,有姿有色,想不想尝尝鲜儿?我请客。”
  我当然想去,20岁的大小伙子,还没娶媳妇,马路上看见个长头发的下边就支起“帐篷”了,憋得熬不住了,就在被窝里自己给自己捋管儿,以往陆雄飞带我去过侯家后的窑子里玩过,那都是中国娘们儿,有高丽娘们我当然想去开开眼界,可我这个人还算是有脑子的,掌柜的刚刚为日本人的事生了气,我这就往日租界跑,万一叫他知道了,半个月就没好日子过了,我就说:“谢谢您了,一会儿掌柜的还让我去回话呢,改日您一定再给我个机会。”
  这会儿陆雄飞手下一个外号叫“臭劣咕”的迎上门,横着膀子晃着头,拥着他去了日租界。看得出他今天把掌柜的说没了词儿,显得特别的得意,走了老远了,还听见他哼着戏文:“一马离了西凉界……”

'第12节' 《玉碎》第三章(1)
  俗话说,怕什么就来什么,我们掌柜的就怕粘日本驻屯军的边儿,可偏偏的没几天又让他撞到那个日本人小野。说来也是巧,那是在前清皇上溥仪那儿撞上的。我前边讲过的,掌柜的外孙“洗三”那天,从前清皇帝溥仪那儿来了个太监送贺礼,那人自称刘宝勋,是溥仪从北京紫禁城里带出来的贴身奴才,那个落魄的皇上特别器重他,出静园办什么要紧的事,常常是派他的差。这一天,刘宝勋又找上们来,要我们掌柜的去静园看货,就是玉器古董。掌柜的忙叫上我,跟着刘宝勋朝日租界赶去。静园在日租界西宫岛街上,也就是今天的鞍山道。前清的皇上溥仪那一阵就猫在那里边,虽说是前清的皇上,又有日本人照顾着,但是他在天津卫吃喝玩乐一直是大把的花银子,银子没了就拿从紫金城弄出来的古董换现大洋,这差事就交给了刘宝勋。
  刘宝勋是个精明人,头一次卖古董时,他先对天津几家有名声的古董店摸了底,像锅店街的万昌古玩店,旭街也就是今天的和平路上的物华楼,劝业场的萃文斋都问了个遍。他也不说自己的来历,先拿了件乾隆时候的白玉扳指挨家问价钱。扳指那玩艺就是像个宽身的大戒指,说白了就是个玉石圈圈,前清的有身份、有钱的人特别喜欢把这玩艺儿带在右手的食指上,以显示自己的身份和富贵,据说也有活动手指头,运动血脉的作用。其实这玩艺从前是古人打仗、打猎拉弓射箭用来钩弓弦的,不过古时这玩艺上面都是有钩钩的,到后来变化成个纯粹的手上的玩艺儿。像刘宝勋拿来的这个白玉扳指,那几家开得价都是七、八十块现大洋,进了我们“恒雅斋”,我们掌柜的开口就是一百块现大洋,那个刘宝勋自然就把白玉扳指卖给了我们掌柜的,揣着现大洋美不滋滋的走了。我跟着掌柜的十几年了,对古董玉器多少也在行,那白玉扳指虽说成色不赖,做工也精细,可是给一百现大洋实在没什么钱可赚了。掌柜的说:“这扳指可不一般,玉质温润,沁色红似鸡血,特别是上边有乾隆爷的御题的字迹,难得的稀罕物啊!据我揣摩,卖这扳指的家主,至少是位前清的大户人家,或许就是败落的皇亲国戚,他们手里的绝不只是这一个白玉扳指,头一回打交道咱们赔本赚吆喝,就算是交个朋友,兴许就拉住了一个有大油水主顾。”
  后来,果然叫我们掌柜的说着了,没过些日子,那个刘宝勋又来了,那一次带来了好几件玉器,明朝的白玉佛手,宋朝的荔枝玉做的连生贵子挂件,唐朝的白玉观音,我们掌柜的一看,眼里就冒亮光,看看这个,又摸摸那个,冷不丁的对刘宝勋说:“这些物件是从宫里出来的吧?”
  刘宝勋吓了一跳:“掌柜的怎么猜着的?”
  掌柜的指着那几件古董说:“这般成色的货,民间世面上哪能见得到呀?当年东陵慈僖老佛爷的坟叫孙殿英刨了,从那里边倒腾出来的众多的古董之中,就有一件宋朝荔枝玉做的连生贵子,跟这一件一模一样,我可是见过的,说不准它们就是一对的。”
  刘宝勋嘴里打着啧啧,咬着我们掌柜的耳朵说:“您还真是个识货的主儿,明人面前咱不说假话,这几件小玩艺就是我们主子交办的。”这才闹明白,我们掌柜的是在跟前清皇的上作买卖。一来二去的,掌柜的就跟刘宝勋交上了生意缘,刘宝勋隔个三两月的就要到到“恒雅斋”来送货,只要是看上的,掌柜的出价都让刘宝勋满意,而且掌柜的还另外揣给他一份辛苦费,不到两年的功夫,从静园倒腾出来的古董,十有三、四成都叫掌柜的收进了,字画,铜器什么的,只要有人出好价钱,掌柜的就出了手,可是没少赚银子。但是对从静园出来的玉器,掌柜的差不多都锁进保险柜里边,他说了,从宫里弄出来的玉器,没有一件是孬货,更没有假货,每一件都可以当作传世的宝物,不到万不得已,是舍不得出手的。后来天津卫古董铺都知道了“恒雅斋”跟“静园”的特殊关系,个个都红了眼,锅店街的万得昌的胡老板还专门请掌柜的吃饭,央求掌柜的把“静园”的生意也匀几分给万得昌,掌柜的很会做人,当下就应了。往后来碰上“静园”拿来价钱特别高的货,“恒雅斋”一时又挪动不出来那么多的现钱,他就拉上万得昌一起凑钱收下刘宝勋的货,待卖出去得了利,两家再按本钱的多少分利润。这在天津卫古玩业里行话叫伙货。
  刘宝勋一听刘宝勋说溥仪又要卖古董,还是要我们掌柜的到“静园”里边去看货,掌柜的就来了精神,让我赶紧换上件应酬穿的长袍,跟他一起走。听说是去皇上那儿,我这心里面“砰砰”跳得厉害,换着衣服手哆嗦得系不上扣绊,我对掌柜的嘀咕:“咱这是去见皇上,是吗?”掌柜一边往怀里揣着银票一边笑话我:“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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