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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探险活动的发起人,谁料竟失陷在这个小小的水潭里。
我甩开杜超的手,呜咽道:“别拦我,我一定要找到可非。”杜超死死抱住我的肩膀,大声说:“你不能下去,我也想救可非,可水里有古怪,有……有东西!刚才水中……有东西拖住我的手脚,很奇怪的东西……我爬上来全凭侥幸。我们已经失去可非了……先出洞,出洞后再想办法。”
杜超的话如当头捧喝,让我猛然警醒。我感到他的双手,竟在籁籁发抖。杜超历来豪爽勇敢,胆大包天,水中的东西竟然让他如此恐惧,我瞬间感应到了莫名的杀机。
我拍拍杜超的肩膀。他松开双手,转头走到一边。
我问:“水中有什么?”杜超摸了一把脸,摇摇头说:“不知道,似乎是很多手,拼命的拉住我,把我拖向水底……”李源急忙问:“会不会是可非?”杜超摇头:“肯定不是,那不是一双手,而是很多,非常多的手。似乎都毛茸茸的,很奇怪的感觉,水里怎会有毛茸茸的东西呢?”凌冰着急的问:“后来怎样?”杜超说:“后来我无意中抓住了一块石头,才爬出来。”
我默默地看着流水,心中痛悔不已。初进洞时,我分明察觉到了洞中蕴藏的危机,却一意孤行,害得可非连性命都搭在这里。
李源神情焦虑,问道:“可非失踪了,现在怎么办?”我看看陆征,只见他神色迷茫,没有了以前的冷静果断。我心中哀痛,低头说:“我们在水边坐一坐,等等可非。”我幻想可非也会象杜超那样,突然从水里爬出来。
水面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似乎是一双双邪恶的眼睛。我浑身无力,颓然坐在潮湿的地面上。凌冰抽出一块台布,坐在我旁边,腮上挂着晶莹的泪水。
我怎么也无法相信,刚才还有血有肉的可非,会瞬间消失在这个小小的水潭里。生与死间奇妙的界限,让我产生眩惑的感觉。我盯着翻滚泳动的水面,眼前浮现可非酒后仰天叹息的样子。他表面是个快乐的人,其实内心有数不尽的苦闷和无奈。我想他不会惧怕死亡,但决不会希望这样毫无意义的死法。
我回过头,陆征三人正坐在远离水边的地方,李源抱着头,杜超则愤愤地盯着远处的水面。大家都沉默着。我知道,可非已经消失了,我们还面临看不见的危机,当务之急是从这里走出去。我咬咬牙,聚集内心残余的力量,从地上站起来。
陆征看了我一眼,喃喃的说:“我们不该进洞啊!”杜超一拍大腿说:“都怨我,不该拿骷髅头来玩。可非为什么要跳河?你们听到刚才的声音了吗?那是什么东西?”李源说:“就是这种声音,我听到过一次。”
我看一眼陆征,他的脸上全是不祥的阴影。我摇头说:“我们不知道洞里有什么。也不要管洞里有什么,我们的目标是找到出洞的路。电池已经不多了,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以后只开一支手电,看得清道路就行。我们要在经过的路上作好标记,杜超来做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到前面吃点东西。等出洞以后,再回来寻找可非。”
杜超说:“好,我们走!”从地上拣起一块石块,正是他刚才砸下来的,走到洞壁前,挥手划下一个箭头。洞壁是石质的,划上去是一道淡淡的白痕,不太醒目。我递给杜超一支钢笔说:“就这样吧,能看清就行。在一些关键地方,再用钢笔标记出时间。”杜超接过钢笔,在箭头下写到:“可非落水处,探险英雄永垂不朽!”我默然。
5、消失的石头
尽千钟
走出一段距离后,我们停了下来。虽然饿了七八个小时,可大家都没有胃口,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吃了一点中饭。
离开水潭以后,行进的速度减缓了许多,手电微弱的光芒照不清周围的洞壁,我们仿佛走在空旷的原野上。每前进小段距离,杜超都尽职尽责的在洞壁上划一支箭头。中饭后不久,我们拐进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这条通道虽不潮湿,却坑坑洼洼,异常难走,有些地方需低头侧身才能通过。半个小时后,我们从狭窄的通道中钻了出来。
李源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说:“总算走出那条环线了,不知现在是什么位置。”没有人回答。可非的落水在每一个人心中投下了浓重的阴影。呼啸来去的声音和紧咬绳索的骷髅又在这阴影中增加了肃杀恐怖的气氛。
眼前是一条宽敞的洞道,黑乎乎的向两侧延伸。大家打开各自的手电,观察洞中的格局。杜超则径直走向洞壁,在两条洞道交叉处划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旁边写道:“八月七日下午三时四十五分。”然后回头问道:“我们怎样走?”
我摇头,在目前的情况下,没有任何辨别方向的依据,一旦选择错了,我们可能背道而驰。往常遇到这种情况,总由陆征拍板决定,因为他年龄稍长,经验丰富。但现在他只是木然的立在洞中央,全无表示。
我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他恍然一震,惊恐的瞪视着我,许久才回过神来,神经质的抓住我的手臂,说:“我们不该进这个洞!现在怎么办?”他双手冰冷,微微颤抖。
我有些惊异,说:“我们休息一会儿,一起商量怎么办。”地面还是潮湿,凌冰铺开一块台布,只有陆征垂头坐下,其余的人都蹲下来。
我说:“现在有两个方向,我们需要判定哪一个是正确的。”杜超不耐烦的说:“鬼知道哪个正确。我们先朝一个方向走,发现错了,再折回来就是。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李源反驳他说:“如果我们选择的方向没有尽头,或者还是一个环线,即使我们走到最后,也无法知道是对是错。”
陆征神情忧伤,痛苦的撕着自己的头发,喃喃的说:“我们走不出去了,永远走不出去了。”我惊愕的望着他,一时无法回答。
陆征抬起头,悲伤的看着我:“我们不该带大家来送死。我们早知道这里有危险……”杜超打断陆征的话,说:“陆哥,我们自愿来的,没有人强迫。你害怕了?”陆征脸上写满了痛苦和绝望,只是一味的重复着:“我们要困死在这里了,我们都会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脸上有汗水流下来。
杜超大声说:“谁说我们会死?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怕?”我呆呆的看着陆征,不祥的阴影在心底慢慢的扩散。杜超的喊叫在洞里激起嗡嗡的回响,妖异雾气在黑暗的角落里若隐若现,仿佛有无数双诡异的眼睛在眨动。
在我的印象里,陆征是一个潇洒而有主见的人,凭借独到的眼光和良好的机遇,年纪轻轻就开创了自己的事业,取得另人艳羡的成就。我认识他多年,始终不改学生时代率性洒脱的本性,我们从少年时代就保持着良好的友谊。
可非提出幽洞探险的计划后,我首先想到了陆征。陆征果然感兴趣,并毫不犹豫的承担了活动的全部费用。没有陆征的赞助,我们未必找到并进入山洞。
陆征的话让我产生一丝不快,这种不快与不祥的阴影交织在一起,令我一时无所适从。凌冰从后面握住了我的手,一种温暖的感觉让我迅速沉静下来。我回头,凌冰站在我一侧,脸色苍白,深深的注视着我。
我回报她一个感激的微笑。
杜超烦躁的走来走去,将手中的石块狠狠的扔向远方,大声喊道:“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死在这里,没什么了不起!”
李源突然将手指放到嘴边,问:“你们听到了吗?”我不解,问道:“听到什么?”凌冰摇头说:“没有听到,杜超扔出去的石头没有落地的声音。”杜超也侧耳倾听,说:“是啊,我也没听到。邪门,这么大一块石头飞过去,怎能没有声音?我去看看,这石头还有用呢。”说着向抛掷石块的地方走去。
他的手电光芒微弱,身影罩在一片暗淡的光影里,有些朦胧的感觉。因为手电不够明亮,他弯下腰,认真的搜寻着。
我心头有些急噪,说:“我们一起去看。”陆征突然抓住我的手,神色紧张迷乱,声音嘶哑的说:“不要过去,都不要过去。”我皱皱眉,想不出一向沉稳的陆征怎会突然如此失态。旁边凌冰也面带惧色,向我摇摇头。
包括杜超,我们共打开两只手电。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幽洞里,两团模糊的光芒几乎被黑暗吞噬。陆征和凌冰的表示让我产生一丝惧意,我看着凌冰的乞怜的眼神,心中一软,朝远处的杜超喊道:“不要找了,我们赶路要紧。”杜超答应着,转身返回,说道:“手电太暗,石块找不到了。”到跟前,又问:“我们怎么走?”李源指指身后,说:“还是走这边吧。”他指的是与杜超投石相反的方向。杜超投出的石块,帮我们选定了方向,大家心照不宣的达成了默契。杜超走到石壁下,在惊叹号下面,用钢笔划了一个小小的箭头。
洞道平整宽敞,如同我们昨天走过的。手电的光芒朦胧而微弱。杂沓的脚步声在漆黑的洞里异常清晰。凌冰挽着我的胳膊,与我走在最后。连日的奔波使得她的脸庞苍白而凄清,眼睛里闪着一丝忧惧的光芒。
我听她走的娇喘微微,低声问:“累吗?”凌冰摇头说:“不累。”我一笑,问:“怕不怕?”她仰脸看看我的眼睛,说:“跟你在一起,不怕。”我微微一笑。
走在中间的杜超打开了手电,沿着洞壁搜寻着什么,我知道他在寻找一块用来作标记的石块。洞中地面非常干净,看不到一块碎石。无奈之下,他只有用钢笔在洞壁上划上小小的箭头。洞中伸手不见五指,手电微弱的光芒照不亮洞壁,即使仔细搜索,也难发现这些细小的符号。明知不会有什么作用,杜超还是认真的标记着。
走不多久,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