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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伊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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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累了,湄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抱着膝盖看车。灯火辉煌的城市像个庞然大物向湄倾轧下来,湄感觉自己被压扁了,化成了薄薄的一叶浮萍,无根的浮萍,飘荡在沉重的夜。哪家店还没有打烊,空气中荡过悠悠的歌声,好像是那首歌,《会过去的》。会过去吗?会吗?或许只有等到记忆抱残,等到死亡,这一切才会真的过去吧。 
  手机响了,湄木然地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竟是磊打来的!湄激灵了一下。 
  “你今天回来吗?”湄问。 
  “今天不回去了,有事儿,要很晚,明天一大早儿还有事儿。明天吧,你怎么还没回家?”磊问。 
  “刚从山岚家出来,正准备打车呢。”湄说。 
  “哦,那好吧,早点回去睡,我就不打电话给你了,好吗?” 
  “晚安也不说吗?” 
  “好!晚安!乖点儿啊,早点儿睡。再见!” 
  “再见!晚安!”湄挂了电话。 
  连我不开心都听不出来吗?还是懒得管?你这没心没肺的男人!湄却微微笑了,连抱怨都带着温柔!唉!只有这个男人能给她无尽的温柔!她因此感激着上苍,感激着这苦难而平庸的生活! 
  手机又响了,湄看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似乎是经年之前某个人的,那个人早已隔了天、隔了海地遥远着,湄想不起来究竟是谁谁谁了。一脸的狐疑,湄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是林湄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从天国而来,一刹那间从那个遥远的国度走进她的现实世界。 
  “你好!你是——吴叶?”湄的确有几分无法确定,不真实的茫然。 
  “我是吴叶。是你吗?阿湄?”他的声音低沉而华美。 
  “是的,我是阿湄。你还好吗,吴叶?”湄问。 
  “还好吧。三年了,我找了你快三年了,终于找到你了!”他欢喜且伤痛着的声音让四周刹那间归于原始的静寂,湄听到自己的愧疚汩汩流淌在这个夜的城市。 
  这就是爱吗?转了千百转,绕了千百圈,遇见了自己想遇见的那个人,在那千百万年中的某个时刻。然后,各自错过,各自在时间的洪流里沉沉浮浮,越走越远。多年之后,再次遇见,也还是那句“你还好吧”,终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喜极而泣。生活的确不是一出完美的戏剧,哪怕只有一点儿戏剧的巧合也好!可惜没有!从来没有! 
  “你还在做国际货运吗?”湄问。 
  “对,不过换了一家公司,怕你找不到我,一直没换手机号,可能你早就把我的手机号忘了吧?”伤感的声音总有一种让人心痛的美,就像人们感冒时唱歌,有一种很特别的韵味掺杂其中,令人有一种沉迷的微醺,牵引着你走进平时根本看不见、摸不着的如烟的往事一般。   
  花开无声(15)        
  吴叶,湄总是叫他“叶光光”,吴叶无叶,可不就是叶光光嘛!这个“叶光光”曾经是湄不用上弦儿的闹钟,每天早晨七点,电话铃就会准时响起,然后那个圆润得无懈可击的声音就会清晰地说:“该起床了!”连星期天都不放过。气得湄老拔电话线,直到第二天回到家,一整晚都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嘟囔着怎么就这么清静啊,才想起早就拔了电话线。 
  吴叶住在机场路那一边,离湄很远,那时湄还住在海淀。吴叶每天神经兮兮开着他的破 
  丰田奔波往返,总以为湄会按点儿下班,经历了一番堵车、焦急之后,赶到湄办公楼下等湄接见。孰不知湄很少按点儿下班,早早地就像只花蝴蝶一样蹁跹在哪处饭桌上了。那时的湄雄心勃勃,摩拳擦掌要在北京闯出点儿名堂,从不放过任何改变现状的机会。每天晚上,湄闪着粉彩的胭脂和溢光的唇彩,笑容虽然已倦怠,但仍像花儿般灿烂开放,于是,夜也就弥漫了暗香。 
  吴叶有着一张极英俊的脸,硬朗的线条,咄咄逼人的飒爽。那时,湄刚到北京不久,吴叶已算事业小有成绩了,二十六七岁就已做了一家国际货运公司的经理。“太优秀的男人不安全。”湄可不愿意将来有一天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潜意识里就有了防御的抵抗,所以吴叶总是无功而返。不是不能爱,不是不会爱,也不是不懂爱,是不敢爱,怕受伤。湄大学时也谈过一个男朋友,的确也算轰轰烈烈,但没有功利的爱情永远是没有根的爱情,就像买来的鲜花,插在水晶瓶里也会很快枯萎。生活永远是现实的,你没有做梦的权利! 
  等到好不容易见到了湄,湄也总是一副没心没肝的、恹恹的表情,语言锋利如刃,直往人心眼儿里戳。无论吴叶怎样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谈笑风生,湄也终不改她那副倦怠的冷漠。 
  这样持续了大半年,湄就消失了,换了工作单位,换了住处,换了手机号,好像决心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似的,终止了一切过往。就像一粒沙终于回归了沙漠,就像一滴水终于汇入了海洋。而在北京城找一个要刻意消失的人,就像要找这粒沙、这滴水一样难!可他是怎么找到的呢?湄心里涌出几分感动。 
  她已然错过了别人可以给她的幸福,或许错过的恰巧是她今生惟一可触可及的真实的幸福。但,毕竟已经错过了。既然已经错过,就是说本该错过。也许,她手里握着的流水般的幸福最终也不能安慰她的孤独和那创世的凄凉,但,毕竟她握着。 
  “你在外面吗?”吴叶显然听到了马路上车轮的轰响。 
  “是啊。”湄的声音干涩,湄觉得自己的声音就好像是干枯的落叶落在了干硬的土地上,落在家乡山里寂静的山梁。 
  “有空出来坐坐吗?”吴叶迟疑了一下,询问。就像是害怕一不小心踩上厚厚堆积的落叶,空寂的山林会发出惊世的巨响。 
  “今天太晚了,改天吧。改天我请你喝茶。”湄说。南来北往的车灯一会儿一次闪过湄黑暗中苍白而美丽的脸庞。她好像是坐在时光快车上,那有关根基、有关血缘、有关万年历的问题,越发像雾一样迷失在时间荒野的某个地方。越不真切越想看明白,而越是努力就越是分不清方向,时间就像轮辐,分散向每个地方。 
  “哪天?”吴叶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后天吧,后天。”湄想了想说。 
  这个世界真是奇怪,你爱上了她,她爱上了他,而他又爱着另外一个女人,食物链一样,环环相扣,传递下去,却得以了人类的繁衍!而爱情的基础食物链是什么呢?谁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一种原始的悲怆。 
  湄为爱过自己的人悲哀,如同她为自己的爱情无奈且悲哀一样。 
  诠释爱就像诠释生活本身一样艰难,你可以列举出一系列的明证来说这就是爱情,这就是生活,就像你说你看到的这一席海面就叫做海,你走的这条巷就叫做北京一样! 
  突然就很想喝杯酒。喝了就可以沉醉,不必再计较语言的拖累。拨通岚的电话,“喂,出来喝酒吧!”湄说。 
  “现在?十一点多了,你明天不上班啊?”岚问。 
  “我心里烦,走吧!去酒吧喝一杯吧。”湄说。 
  “不了。待会儿阿晖回来,他还没吃饭,我正给他做面呢,你也赶紧回家吧,啊?”岚说。 
  “真成家庭妇女了?佩服!佩服!我也饿了,做什么面?”湄说。 
  “我也不知道他想吃什么面啊!做了好几种,多着呢,你来吧。”岚说。 
  “我才不去招人骂呢,还是自己回家泡方便面吧。”湄说。 
  “没关系的,你来吧。”岚说。 
  “我要吃米饭。”湄说。 
  “可以啊,我现在去蒸米饭,菜是准备了好多的,够你吃的。”岚笑道。 
  “算了吧,跟你开玩笑的。你忙去吧,我回家了。”湄说。 
  来来往往的车灯恶作剧似的扫荡着空寂的街巷。 
  第二天下午,湄一下班就回家了,打电话问磊什么时候回来,磊说要很晚,你先自己吃饭吧。湄也没胃口,吃了个苹果,就坐在床上看电视,直等到电视上出现了雪花,磊才姗姗归来。湄早已经替磊沏好了一杯绿茶,还是下班路上在茶店刚买的新鲜的碧螺春呢!磊冲了澡倒头就睡了,一口也没喝。   
  花开无声(16)        
  湄想,磊确实够辛苦的,做软件公司不是那么容易的,有时候遇到技术难题还得自己亲自做。唉!都挺不容易的!自己没理由不去疼惜他啊!每次想到他一个人辛苦而又孤单的时候,湄就有一种与他相依为命的感觉。湄怎么可能撇下他不管,任凭他孤单呢?为他失去整个世界又能怎么样呢?即使她去了外省、去了国外又怎么样呢?只要她还在这个世上,她又怎么可能没有他而独自存活呢?她害怕衰老、害怕未来,甚至恐惧着这每一天的遁去,还不是因为害怕这一切会改变了她的爱情,剥夺了他们相守的权利! 
  湄从磊背后慢慢移出半个身子,拉了一下枕头斜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心很宁静也很安稳,许多天以来七上八下的紧张心情像退潮的海水一样终于恢复了平静。湄用眼光一遍又一遍轻抚着身边的男人,她深爱的男人,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头发。幽暗的灯影里,磊的轮廓就像一幅剪影,那么柔和,曲线玲珑!宽额、高鼻、浓眉、厚唇,像汉白玉雕琢的小人儿那样乖巧地轻鼾着。湄觉得石磊就像她身体里的血液,而这时,他就在她曼妙的身体里温柔地流淌着。 
  湄的身体滑下去,紧贴着磊光滑的脊背,湄轻轻环抱着磊,腿也贴着腿,两个身体完美地契合,就像咬合的两个齿轮,转动着,却不疏离。 
  晨光从窗帘缝里透射进来的时候,湄就醒了,但没有动,仍旧闭着眼环抱着磊。磊动了一下,要翻身了,湄的身体往后欠了一下,给石磊腾出地方来。湄慢慢地睁开眼,看到满室的光亮。 
  石磊在梦里不情愿地皱着眉,一会儿又笑逐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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