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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戒-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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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看着那门,总算可以舒坦地吐出一口气来。

走廊上,彩儿回望着小夏的房门,心里在想,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小夏要杀山田只是一个计划,这个计划什么时候能够付诸实践,那就要看他的运气了。小夏去过宪兵司令部,京野先生购买了一张红木茶几,是送给井川少将的,他便帮着京野先生一块送去,并看到井川少将在院中操场的树下习练刀法,据说许多日本高官都居住在司令部大院里,但是他没有见到蓄着小胡子的山田介二。后来小夏又去了极思菲尔路76号那一带附近转悠,那里是丁默村的特工总部所在地,大门是牌楼式的建筑,两边的墙壁上架有数挺机关枪,他亲眼看到了山田的轿车在大门口进出。这里面可是外界传言的“杀人魔窟”,即使进去了,想出来也就难了。

一段日子过后,小夏的机会终于来了,这个机会来得十分偶然。

兰儿的丈夫余炎宝为了在市政府工作方便,前不久在外面购买了一处公寓,他们有时候会去新家住,但更多的时候还是住在唐公馆。那天晚上,小夏送一张赶做好的梳妆台去兰儿的新家,刚把梳妆台扛进里面的卧室,只听见客厅门口发出“咚”地一声响。

小夏回身去看客厅,只见余炎宝像只笨熊似的摔倒在地板上,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顿时客厅里散发出浓烈的酒味来。

余炎宝好不容易从地板上爬起来,嘴里还嚷着要酒喝。

兰儿见到醉醺醺的老公,气得大叫起来,老余你成天在外面醉生梦死的,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了,醉成这样,成何体统,索性就不要回来好了。余炎宝嘿嘿直笑,嘴里说,兰儿,我没醉,就喝了一点点小酒,怎么可能会醉?兰儿说,你还没醉?话都说不清爽了,一身都是臭哄哄的,这日子我是没法跟你过了,这边的屋子,我也不想呆了,你就自个儿住好了。兰儿说着话去喊小夏,小夏,走了走了,我们回公馆去。

小夏很尴尬,站在原地没有动。

兰儿拿起沙发上的挎包就要出门,余炎宝跌跌撞撞地上前来,一把拉住了兰儿的手,求饶地说,兰儿,你莫走,以后我不喝小酒行了啵?我说不喝就不喝了。兰儿用力一推,余炎宝身体立不稳,瘫倒在地,如一堆稀泥。兰儿大声说,我若是再信你的话,我就跟你一样是乌龟王八蛋了。

余炎宝见到兰儿真生气真要走了,手在地板上敲打了几下,声音也就大了,他说,你以为我想喝呀,我也不想喝这个酒,可现在是特殊时期,市长大人都跟我一样,不喝都不行啊!兰儿气呼呼地说,怨鬼呀,自己找的,我都让你不要在市政府做这脚差事了,人家都在背后指着骂你是汉奸,是狗腿子,整天跟着日本人身后转悠,为虎作伥。余炎宝一脸委屈地说,兰儿呀,现在的天下是人家的天下,我有什么办法,真让我不干了,我还能做什么,我什么事也做不了,日本人没来之前,我就是市政府的秘书,现在我就是想辞职不干,那也由不得我了。余炎宝说着话,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里还流出一些泪水来,他的眼泡很大,那些泪水是拐了弯再流到脸上来的。

小夏看到兰儿一脸为难的样子,他说,大小姐,余秘书他醉了,我扶他去床上睡吧。兰儿说,这个死东西,真的是要气死我了。小夏去扶住余炎宝,几乎是把余炎宝扛在肩上,去了卧室,把他放好在大床上了。

余炎宝平躺在床上,他大概觉得舒服了一点,嘴里叽叽咕咕地说着话,山田主任,他看中了百乐门新来的交际花,喜欢得不得了,硬扯着市长作陪,市长就把我给拉上了,大家喝酒,喝得一塌糊涂的,那女人也是真能喝呀,连着三个晚上了,就没见她醉过。

小夏一听说山田主任,眉头收紧一下,低声问,山田是谁呀?

余炎宝喘了几口粗气,说,山田介二呀,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了,要不然的话,那女人能天天陪他吗?人家可是刚不久做过明珠牌花露水广告的,报纸上天天都露脸,上海滩的大美女呀。

这时兰儿拿着一条湿毛巾来到床边,狠狠地擦着余炎宝脸,嘴里边说,关上你的嘴巴,难闻死了,下次再这样喝,我就让你睡到门外走廊上去。

余炎宝提供的信息,一下就让小夏找到了兴奋点。

第二天,小夏就在几家上海的大报纸上,看到了那则“明珠牌花露水”广告上的美女头像,这个女人叫曲丽曼。

那以后,小夏多次去了百乐门夜总会,看见娇艳的曲丽曼在台上演唱,她的姿态风情万种。曲丽曼经过他的身边,他还嗅到了一股特有的香水气味。

这是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

爱多亚路北面的湖畔有一片花园式建筑的公寓小楼,其中有一栋紫红色的两层楼洋房,洋房的院门外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轿车外有两名持枪的日本宪兵围着楼房四周往返巡逻。不多时,两名宪兵汇合到院门口。突然,一颗小石子扔在两名宪兵之间的脚下不远。石子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警惕,此时只见一个人影如风一股闪现出来。

这个人影正是小夏。

两名宪兵发生反应的时候,他们的脖子上也同时发生了反应,凉飕飕的像有一片很薄的风经过,接着他们的双脚发软,就跟中了风似的,左右摇摆了几下,落叶般地往地上躺倒。

小夏看了一眼面前倒下的两具尸体,他踮着步子走到轿车旁边去。

轿车的门和车窗都是关着的,月色中可看见一名宪兵正趴在驾驶座位的方向盘上打瞌睡。小夏手指去敲了窗子,里面的宪兵没有动静。小夏的手指加大了一点力度,座位上的宪兵便给吵醒了。宪兵转过脸来,看到窗外一个黑糊糊的人头,他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降下了车窗的玻璃。此时宪兵很快意识到这人头不是他认识的人头,但已经晚了。小夏的左手已经伸进去,把宪兵的脑袋往外猛地一拉,右手掌在宪兵的脖子下方像拉锯似的往上扯了一下。那脑袋便不能自由转动了,如静止的钟摆那样往下垂吊。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很安静,唯有远处市区的一些混杂的声音往这边时断时续地飘来,似音乐,又不似音乐。

小夏的动作异常敏捷,他由洋楼后面的下水管攀爬上去。爬到半当中的时候,他听到楼梯间有皮鞋的脚步声,声音很有规律和节奏。那是一名在屋内巡防的宪兵,这并不会影响到小夏继续攀越。

很快,小夏就到达了二楼阳台上。阳台靠里屋的房门是关着的,但是一边的窗户没有完全关上,里面垂挂着厚厚的黑红色金丝绒窗帘。

小夏的手轻轻地拨开了一点窗帘,他惊奇地发现里面的光亮很柔和,很温馨。小夏首先看到的是正面墙壁上一张巨大的照片,照片上烫发女人是曲丽曼。他的目光由照片下方的大床往旁边移动,这是一间宽敞的大卧室,卧室当中有一张椭圆形的桌子,桌子当中搁着一块布满奶油的大蛋糕,成花边形状,三支点燃的红色大蜡烛插在玻璃烛台上,烛光辉映着卧室的空间范围,同时也辉映着山田的脸膛。

山田坐在桌子的左边靠背椅上,距大床这头很近,他端端正正地坐着,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圆领衬衣,平顶头,脖子像个笔筒似的竖得很直,唇上的那撮小胡子仿佛打过蜡,乌黑发亮,使得整个人特别的精神。山田身后的衣架上挂着他的军服和军刀,还有一把插在牛皮枪套里的手枪。

山田的对面椅子上坐着曲丽曼,她穿着一件乳白色的睡袍,睡袍的质地很上档次,薄而轻飘,她的嘴唇很红很艳,像含着一粒熟透的樱桃。曲丽曼的眼睛朝着山田忽闪了几下,然后拿起桌上的葡萄酒瓶,温驯的样子,往两只高脚杯子里分别倒上了半杯酒,递过一杯给对面的山田。山田极有礼貌地点一下头,抚摸了一下曲丽曼纤细的手,再接过杯子来,他无限感动地说,谢谢,谢谢您为我准备的生日。曲丽曼微笑了一下,眼光中似乎有一丝迷惘滑过,她说,山田先生,祝您生日快乐。

他们彼此都举起了杯子,相互碰撞了一下,发出“叮当”的一声脆响。

那种杯子相撞的响音,令小夏全身一阵颤栗,就好像有一把锋利的尖刀切开了皮肉,正在一下一下刮动着里面白色的骨头。

父亲过生日的情景好像就在小夏的眼前。

他们家里把过生日叫“做寿”。父亲60大寿的那一天,家里可叫热闹了,母亲和他的姐姐妹妹还有师妹都开动了剪刀,剪出了好多好多个“寿”字,那些不同风格大红色的“寿”字,从大院门外的牌楼上一直贴到厨房的灶台上,所有的门和窗户都贴上了“寿”字,那些寿字多得简直铺天盖地。

母亲的“寿”字剪得最好看,厅堂正中的那三个大“寿”字就是母亲亲手剪的,分别为篆体、楷体和柳体,三个大寿字的两边,分别悬挂有楹联,上联是“寿比南山不老松”,下联是“福如东海长流水”,横批是“益寿延年”。

最开心的人是奶奶,最辛苦的人也是奶奶,奶奶为了做长寿面,那天晚上在案台上揉面搓面到半夜,谁帮忙都不行,她老人家非得亲自来,她还得意地说,只有她做的面条,才是世上最长的长寿面。

父亲做寿的那天喝了很多的酒,那海量,在儿子的记忆中,父亲从来就没有醉过。那天的寿宴全家人都围坐在八仙桌旁,人挤人的,家里大大小小的凳子都搬出来用上了,平时女人们多不上桌,可今天父亲发话了,就是再挤,一家人也得挤在一块。

小夏不胜酒力,只喝了一碗,头就有些发晕了。

每个人都给父亲敬过了酒,尤其几个姐夫和妹夫,他们都是三碗对一碗,个个喝得面如金刚。奶奶也没有落下,她一口气儿喝下了小半碗。奶奶把小碗往桌上一搁,大着嗓门叫开了,孙子,孙子快去厨房把你老子的长寿面端上来。小夏听到喊他了,就像领了军令状似的跑步去了厨房。

不多一会,小夏双手端着一个脸盆大的青花瓷碗,里面盛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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