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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云并未走回飞龙堂去,他叫石涛立刻把柳依依领到石堤岸边来。
柳依依闻得莫云在岸边,早已喜孜孜地跟着石涛到了石堤岸,莫云已迎上前去,笑笑,道:“住在西山还习惯?”
柳依依美眸眨动,俏嘴微翘,道:“比我想像的还要好,我住得惯。”
莫云指着一条小船,道:“上船吧,我送你去个地方。”
柳依依浅笑着走上船。
石涛已走近莫云,道:“可要属下送堂主?”
莫云沉重地道:“三天之内,你快把各路兄弟集中在西山堂口,等候我的命令,有得一场拼杀的。”
石涛愣然地道:“堂主,什么情况!”
莫云已登上小船,回头道:“一时也说不清楚,总之,青龙堂运的一批货被劫了,十天八天我们得联合青龙堂兄弟们出远门了。”
石涛知道事态严重,便立刻抱拳,重重地道:“属下遵命!”
于是,青龙堂运货被劫的事,便立刻传遍西山。
要知“老龙帮”在太湖沿岸势力庞大,押运的东西从未有人敢于中途打劫,下手行抢,“老龙帮”帮主,“海底龙王”狄振海只要在太湖地面上跺跺脚,太湖之水便会翻滚三丈高。
帮众两千多,势力庞大而组织严密,如今竟然会有人劫走老龙帮运的货物,这等于是砸“老龙帮”的招牌,拔“老龙帮”的基石。
小船扬起单帆,柳依依紧紧坐在莫云身边,她关怀地抚着莫云的左肩头上包扎的伤,道:“很痛吧?”
莫云淡淡地道:“这点伤算得了什么?早就不痛了。”
柳依依闻得长山强人劫走“老龙帮”运的货,便露出十分不解的道:“长山有强人,何必一定走长山?”
莫云重重地道:“那是去广庆必经之地,附近又是三不管地界,行旅走那条路就得花银子买路。”
柳依依温柔地轻声道:“莫爷,你带我去哪里?”她仰面笑笑,又道:“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莫爷该不会带我游湖吧?”
莫云低头看着柳依依那清秀脱俗的瓜子脸蛋,笑笑道:“当然不是,不过为了要你惊喜,我暂时不说出来。”
柳依依笑笑,道:“不管你带我去哪里,更不管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是会听你的。”
莫云面色一紧,他心中激荡,暗自思忖,这才真正是个女人中的女人,任何一个男人如果能娶到这样温顺善良的女子,此生何憾!
心念间,他轻声地道:“我要送你去寒山寺!”
柳依依惊奇地道:“莫爷,要我去出家?”
莫云一笑,道:“怎么会呢?寒山寺也又不是姑子庵!”
柳依依立刻接道:“那么,莫爷送我去寒山寺做甚?”
莫云面色正容地道:“我看这世道险恶,恶人好人已很难分得清楚,你是个无依无靠的女子,我想你应该学几手防身本事,所以决心送你去找智上大师,他的本事可大着呢!”
柳依依不解地道:“莫爷的本事也大,我就跟你学不也是一样?”
摇摇头,莫云道:“不成,只有跟智上大师,你方能静下心来学到实用的本事。”
柳依依叹口气,道:“还不知道智上大师会不会收我为徒?”
莫云缓缓地道:“我想他应该看我的薄面吧!”
柳依依款款情深地道:“学习武功须要很长一段日子吧?”
笑笑,莫云道:“不是要长时间的苦练,而且一旦学会,更须要朝起苦修,夙夜不懈,当然,也要看一个人的资智是愚钝还是聪慧了。”
猛的仰起面孔,柳依依道:“莫爷看我是愚?还是聪慧?”
莫云忽然一笑,道:“应该是愚笨型吧!”
柳依依俏嘴一翘,美眸斜视地道:“真的吗?”
莫云一本正经地道:“我有根据,可以证明你是笨的一型!”
柳依依“啊”了一声,道:“你有什么根据?”
莫云大毛脸一抖,哈哈笑道:“你看起来兰质蕙心,谈吐时温顺善良,凭你的美貌,何异沉鱼落雁,不料你却偏偏喜欢上一个粗汉,而且这个粗汉长得一如捉鬼的钟馗,又像个活张飞,难道你还不傻?”
柳依依忽然把秀发往后一甩,把个秀面贴上莫云的厚实胸前,低声细语地道:“那么,我宁愿真的是个傻女人吧!”
于是,莫云缓缓地伸手搂住柳依依的细腰肢,大毛脸贴着柳依依的秀发,道:“莫云并非傻子,岂有不动心的?柳姑娘,我只是觉得……觉得太委屈你了!”
柳依依的脸贴得更紧,她轻声道:“莫……莫大哥……”她顿了一下,又道:“我叫你莫大哥,可以吗?”
奠云笑道:“更见亲近了!当然可以!”
柳依依遂又道:“莫大哥,我爹在世的时候常告诉我,知人难,知人心更难,你是个心胸磊落的男儿汉,我不嫁给这样的男人,难道还要嫁给个游手好闲的小白脸?再不就去找个心胸窄狭,性情乖戾的男人?”
奠云伸手托起柳依依的下巴,他直视着柳依依微微闭起来的双眸,低声道:“柳姑娘,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多多考虑一下。”
闭起俏目,柳依依微摇着头,道:“我说过,此生非你不嫁了!”
莫云全身一震,双手汗湿,心头狂跳不已,宛似与人拼杀得气喘如牛也似的,一怔之间,便猛孤丁地把个大毛嘴巴重重地印上柳依依的俏嘴上面。
莫云像一头雄狮般,大嘴巴几乎连柳依依的鼻子也吸吮一半。
柳依依未闪躲,她把脸尽情地往上送,嫩脸尽在毛森森的莫云面上蹭着,口中依唔不已。
双手却相当有力地搂紧了莫云的粗腰,一种原始的力量已尽情地发挥出来……
是的,莫云也是惊奇于柳依依会有如此大力量,他想想有一回在雪夜的太湖上,柳依依与自己同舟,那次几乎就令柳依依失身,如今……
小船一张帆,随风往东岸。
小船上面两个人,却变得恍惚地互搂互抱,光景几乎成了一个人。
莫云是个大男人,情之一字,他十分陌生。
因为他平日里就怕提到男女间的事,自己的容貌使自己也不敢恭维,自惭形秽的心理,很难抹掉。
如今经过柳依依的坦然承受,顺势奉迎,加以一再地显示决心,终于莫云坦然了。
此刻,他那有力的左臂弯里,柳依依低声道:“莫大哥,我们都是头一次,我们都还不懂,我担心,有一天我们共携手走入洞房,该怎么办?”
莫云笑道:“唯有这码子事,我不会去问智上大师,哈……”
柳依依也笑起来……
远处已见枫桥,寒山寺的庙顶已自绿油油的林梢上面露出来。
柳依依端正衣衫,又替莫云拉扯齐整,站起身来指向枫桥,道:“莫大哥,我在寒山寺要住多久?”
莫云笑道:“至少要等我从长山回来,然后看智上大师的意思了。”
小船就在柳堤岸边停下来,莫云把船拴在树根上,便与柳依依往寒山寺走去。
绕过两道堤路,往正东直走,莫云想起过年时候自己被雷鸣天率人围在这里,当时情况十分危急。
雷鸣天那时候是可以毫无顾忌地对自己下手,因为他有足够搏杀自己的理由。
那时候自己宣布脱离老龙帮,更何况又拿了他的银子接受他的“顾问”一职,正所渭吃曹操饭替刘备办事,这在道上也说不过去。
暗然地感叹着,莫云已与柳依依二人到了寒山寺外,正看到小沙弥在院子外面修剪花枝。
莫云尚未开口,小沙弥先是一怔,旋即笑着迎上来,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莫施主快请进,师父这几天正在叨念着莫施主呢!”
匆匆走入寒山寺后庙禅房,智上大师正在闭目打坐,足声把他惊动,双眉一紧,缓缓睁开眼来。
发觉是莫云带着柳姑娘一同走来,便立刻下地迎上前,笑道:“一大早喜鹊儿便在松枝头上叫,原来真的把莫施主给叫来了,哈……”
柳依依忙趋前施礼,道:“柳依依拜见大师!”
智上立刻伸手一扶,道:“不敢,我们坐下来说话。”
小沙弥又提了那只细瓷茶壶,给三人倒上茶,智上大师已笑道:“莫施主一定有事而来,直说吧!”
莫云哈哈地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师也。”
智上指着柳依依,道:“若非有事,莫施主不会把柳姑娘带来。”
重重地点着头,莫云道:“不错,是有事相求大师。”
智上大师面色凝重地道:“相求?未免言重了。”
莫云指着柳依依,道:“柳姑娘失去父母,孤苦伶仃,如今世道险恶,她一个姑娘家,难免会被人欺侮。我便想到大师的那路太极拳,何妨传她几招,作为防身之用。大师慈悲为怀,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智上望向柳依依,已见柳依依站起身来盈盈地拜下去,面色端整地道:“望师父成全。”
智上大师忙笑道:“说风就是雨,莫施主一提,柳姑娘便要拜师,莫非你们早已商量妥了?”
莫云打个哈哈,道:“如果大师答应,莫云一定让大师过足棋瘾。”
智上大师也笑起来,道:“莫施主,老衲见你额头泛红,语音浓纯,莫非不久要有喜事?”
莫云望望柳依依,道:“若有什么喜事,莫云第一个便奉告大师,眼前大师且点个头,莫云也好立刻走人。”
一怔,智上大师道:“你还有要事待办?”
莫云呷了一口茶,沉重地道:“相当棘手的大事,‘老龙帮’这次栽了个大跟头,宜兴青龙堂的一批货被长山强人劫去了。”
智上大师惊奇地道:“有这种事?凭老龙帮的招牌,他们也敢动手?”
莫云道:“长山强人年前也到过寒山寺,他们天不怕地不怕,更何况我们是到了他们地头上。”
智上大师怔了一下,道:“明知山有虎,何必虎山行,青龙堂应该绕道啊!”
莫云摇摇头,道:“偏就是去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