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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04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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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最终都要在这里集合
  当官的、经商的、做工的、务农的
  富人、穷人、罪犯、妓女、朋友、仇人……
  都要在同一个炉口排队
  不分男女老幼、不分尊卑贵贱、不论级别、
  不论资格
  不送人情、不走后门、不看尸下菜碟
  不狗眼看尸低……
  讲的只是先来后到,一律按规定排队买票
  这些或胖或瘦  或俊或丑的肉体
  连同附着在外面的皮尔卡丹西装、梦特娇
  衬衫
  老人头皮鞋、伊利莎白超短裙、玛利莲梦   露内衣
  最后都变成了一把灰烬
  那些无所依附的灵魂、思想、欲望
  那些折磨了你一生的爱恨、情仇、名利
  也被炉口的一阵风吹散了 
  ——个穷人的羞愧
  每次经过临西三路中段
  我都像一个正人君子
  胸脯挺得直直的,目不斜视,大义凛然
  从不向路两旁多看一眼
  那些门挨门的按摩房
  那些来自温州、福建、四川的小姑娘
  不停地招着手,招着手
  她们的目光充满热切充满期盼   只需一眼,就能撕破我的虚伪我的衬衫
     这时,我突然就有了一个穷人的羞愧   这时,我不知道,除了钱   还有什么方式能够帮助她们   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个欠钱不还   生怕被她们认出的无赖   走着走着就忍不住跑了起来
     沂河桥上
     那么多的车辆挤在一起。那么多的公交   车,出租车,长途大客车,个体中巴车,私   人小轿车,拖盘车,拖挂车,双桥车,大卡   车,小货车,翻斗车,冷藏车,趾高气昂的   奔驰车,气质高贵的宝马车,不露声色的   奥迪车,谨小慎微的面包车,土里土气的   农用车,面带悲伤的殡仪车,火急火燎的   消防车,救护车,防暴车,110出警车,还有   紧随其后的大铲车,挖掘机,推土机,拖拉   机,摩托车,电瓶车,人力三轮车,地排车,   自行车……
     那么多的车辆挤在一起。它们的呼吸也挤   在一起。那些喝汽油的车呼出淡淡的白   雾,那些喝柴油的车吐出浓浓的黑烟,那   些喝混合油的车仿佛混合了整个人世的   悲欢。那些既喝水也吃饭,尝尽酸甜苦辣   的人啊,他们的后背必定会留下一层白色   的苦难。
     那么多的车辆挤在一起。那么多的车辆卡   在同一个黄昏里。那么多的车辆要经过一   座黄昏的桥面——它们要开往哪儿去呢?
  
  修鞋匠之歌
     他用一年时间   收集这个城市所有的鞋子   他用一年时间   为它们除尘、抹油、上底色
  他用一年时间
  修补好每只鞋子的撕缝和裂口
  他用一年时间
  锻打了一把锤子
  他用一年时间
  制造出足够用的钉子
  然后他开始为每只鞋子钉掌
  让他们落地有声
  重新焕发处女的光芒
  他是一个完美主义的修鞋匠
  改造世界上所有的破鞋是他一生的梦想
  剩下的钉子
  他接着钉进自己的脚跟
  钉进自己的肉里
  钉进这个世界上每一个需要它们的地方
  所有的钉子都用光了
  他又把脱落的牙齿钉进脑壳
  把所剩无几的爱情
  全部钉进冰凉的时光
  一生像一颗钉子那么短
  一生比十万把锤子还漫长
  他钉啊钉啊
  最后把自己钉进了大地的心脏
  
  悲伤总随着夜幕一起降临
  
  悲伤总随着夜幕一起降临。
  那些每天挤在回家的人群里,
  木偶般面无表情的人。
  那些每天在黑暗中摸索着上楼梯,
  又找不到钥匙开门的人。
  是什么一下子揪住了他们的心?
  人只有在夜色中才能裸露自己的灵魂。
  他们蘸着月光清洗眼中的沙子,
  他们扯出身体里隐藏的乌云,
  就像从破袄里扯出棉絮,而悲伤却总是
  挥之不去。它有着尖细的嘴,它钻进你的
  肉里,   融入你的血液,并跟随着心跳走遍你的全
  身。


记事——可能和邰筐及一种新的诗歌取向有关
■  江 非
  2004年一天的晚上,我来到了临沂城里。沿着东起基督教堂西至本城监狱的平安路往西走,妄图路过苗庄小区时,到在小区里买房住下快有一年的邰筐家里留宿一宿,和他谈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以及具体生活之外的人生小计,实在无话可说了,甚或也说一些有关诗歌的话题。到达的时候,邰筐似乎已经快睡着了,怀孕的老婆去一所民办学校的校医门诊值夜班去了,他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人呆在兄弟姐妹亲戚朋友为他攒钱买来的房子里,就好像置身于他人的家中,显得有些无所适从。看着他略有不适的样子,我突然想起,自从2003年我们结束了短暂的小生意,他也在家赋闲快有一年了。这一年,他似乎也抽出了许多下午和后半夜在一个人伺候着诗歌这劳什子。那天晚上,我和邰筐顺理成章地说起了各自的生活,当然,也顺理不成章地又说起了诗歌。其大体意旨可能是:在经过了1998年以来的新一轮写作摸索和认识锻炼,诗歌似乎应该获得一次足够的解放了。大致应该是:诗歌应该从诗歌中解放出来了,也就是再也不能针对着一种诗歌倾向去谈另一种诗歌,只在艺术的小领域内去谈论诗歌了;诗歌所最应针对的似乎应该是它的时代和所处的历史境地。另外,诗歌应该从观念和情绪中解放出来,而不应该老是在主体的一些感情、想法上徘徊,而置促使这些想法、情绪产生的宏大历史场景于不顾,让诗歌显得自缩苍白,心有余而力不足;在这个传统的国人与生俱来的农耕生活方式、观念和文化日渐消亡而工业、商业文明和城市化进程全面奔涌而来的时代,诗歌所要做的除了“为乡村留下最后一首挽歌”之外,也应该全力以赴地去呈现历史所带来的新生活。还有,诗歌也应该从诗歌语言中解放出来了。我们能不能把语言的诗意要求放到最低去写一些今后的诗歌呢?邰筐说。我说,当然可以,试验似乎早已开始;或许,接下来要写的诗歌本身也是这样提出语言要求的。
  2004年又一天的下午,我再一次见到了邰筐。在人民医院门诊楼的门口,阳光有些暖,风从背后吹来,让人对自我和一些过往的生活充满了怀疑。我刚刚为一台自己必须付钱的手术凑齐了手术费,并准备开始为期一周的病房陪床生活。邰筐说2003年以来陆陆续续写下的《平安路纪事》整理了一部分,打印了。他递给我一份。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我顺便坐下来开始读邰筐的这批新作。在我读到《凌晨三点的歌谣》、《拔牙记》以及《一个穷人的羞愧》这些篇章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脑子里竟一下子冒出了美国诗人桑德堡的名字和他的名作《芝加哥》以及我们曾经一再说起的诗歌在当下所应求得的“三个解放”。我个人曾经固执的认为,一个优秀的诗人是必需为读者、论者和同行提供强烈的个人可归纳性的。要么他在写什么上被归纳,要么在怎么写上被归纳,要么在思想启蒙上被归纳。一个诗人,干了一辈子的活,末了却无法让人说出他到底都在干些什么,这多少让人有些心痛和惋惜。而在另一方面,诗歌在根本上无非和其它的艺术门类异曲同工,应该是对存在的理由和方式的双重探求。可朦胧诗以来,中国诗歌的所有精力似乎都放到了对“存在的理由”的追问上而忽略了对“存在方式”的呈现,尤其是缺少了对有别于具体思维特质的主体之外的那些只有时空特质的客体的呈现,最终导致了历史和场景在诗歌中的长期埋没。空洞的思潮、玄秘的冥想、琐碎的情绪和生活片断带着巨大的欺骗性和盲目性把近年来的诗歌推进了“艺术之中的诗歌”,甚至是“诗歌之中的诗歌”这个狭小的笼子。诗歌的“小”,被几代人预谋式地上演到了淋漓尽致。在某种意义上,这虽然为接下来的汉语诗歌成长提供了颇具反讽意味的反面参照物,但也为成长提供了质地并不怎可口的土壤。坐在医院的台阶上,阳光下读完邰筐的《平安路纪事》,回味他在“纪事”里所纪录下的凌晨三点到沂州糁铺喝粥的环卫工人、工地民工、歌厅小姐以及他们被生姜和胡椒面调剂的凌晨城市生活;回味那个每天骑车闯红灯、上下班排队打卡,傍晚开着卡车到沂河滩拉沙,在金雀山坡的教堂、星光超市门旁,一次又一次错过的上帝,以及像从刚刚开始的城市生活中拔掉自己那样去拔掉一颗病牙,却不。得不让鱼贯而人的麻药、镊子、钳子、锤子、钻头……在自己的嘴里开一个工业产品的杂货铺的无奈,以及一个新兴市民想彻底参与现代城市生活,却不得不因自己的囊中羞涩而故意把头扭向另一边的羞愧……我似乎只能说,面对于当下历史时代,针对于诗歌对“存在方式”的呈现,相对“乡村的全景式的最后挽歌”的另一端的诗歌工作已在邰筐的手下开始了。这项工作所表现出的批判中的接受、混杂中的有序,以及对诗歌语言的放任自流,在这样的一个诗歌时代,这样的一个民族历史时期,显得新鲜而重要。而这种场景式的粗砺勾勒,似乎与我的另一位兄长轩辕轼轲的“城市游魂般的不合作内心宣泄”形成了强有力的内外对应。他们二位正是一内一外表达了工商业文明所带给这个时代的城市化进程中国人所表现出的波澜壮阔的短暂不适和最终的全面投怀送抱,揭示了心灵的软,彰示了历史的硬。
  小城的阳光很快到了正午,也许对于太阳来说,它可能并不知道曾分了一些光线给临沂这个小城,而在这个被誉为“中国第三大商城”的小城的领地上,我和邰筐、轩辕轼轲两位兄长已结识6年了。6年来,我们结下了被小城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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