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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4年第5期-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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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的。(我们都不肯要保姆是不是就是一个阴谋?)我是给孩子攒钱的人,她是给孩子喂饭的人。我是给孩子开车的人,她是给孩子尿尿的人。我是在右边给孩子掖被角的人,她是在左边给孩子掖被角的人……想想,这些年我的精液都跑到哪里去了?输精管似乎也有无数的毛细血管,我的精液一路掉了。我从没有在外搞女人,也没有遗掉,没有在被单上留下地图,那被单上的地图多么令人难堪!我也担心过。有时候我也想索性先自己解决掉了,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准备好卫生纸,可以做得干干净净。可我终究没有做。那么精子都到哪去了? 
  我又爬进了那个房间。她仍在厨房。好像她总是在厨房,离开了厨房她就没了价值。她穿着睡衣。看她穿睡衣的感觉跟看妻子完全不同。她的身体在睡衣内摇摇摆摆。睡衣松散,松散得像块裹住身体的包袱皮,心不在焉的。那动感的胸部,蓬松的腰头,腹下的斜坡和折皱,还有那拖鞋(她一定穿着拖鞋的)。这就是睡衣吧。睡衣没有装饰,让人看到世界的另一面,隐秘的那一面。有一刻,她朝我这边瞧了一下,她好像发现了我。我赶忙闪到窗户后面去。也许她看到了,她在跟她丈夫说。她丈夫出现了。他总是天天回来同她一道吃饭,然后散步,然后整夜呆在家里。他一个老板,难道外面就不需要应酬?一个大男人,整个晚上被绑在家里,他做什么? 
  他们在说话。看样子不是在说我。他们没有发现。她一边说着一边干着活,他就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她在厨房,他也在厨房;她走到了厅上,他也跟到了厅上;她去冰箱拿东西,他也跟了过去;她返回厨房了,他也又陪进了厨房。他说着,仍然是嘴巴凑着她的耳朵,跟在外面时一模一样。好像这房间是那么空旷,荒凉。他陪着她。有时候他走开了,可是他又出现了,拿个无关紧要的东西回来,有时甚至干脆袖着手,有一次是去洗碗槽开水洗手。他在卫生间就不能洗? 
  我期待着只有她一个人出现,没有他的身影玷污。我只希望看到她。我等着,等得心焦。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希望,好像那时我就会有什么动作。有什么动作?我也不知道。时间慢慢流逝。他始终缠着她。虚情假意!你能来个实质性的吗?等到上了床上你又能怎么样? 
  到上床时候了。她穿睡衣站在床头。灯灭了。一切都死了。黑暗。我没有走。我凝视这黑暗,黑暗给人无限遐想。我凝视着。我的手慢慢伸向自己的腹下。我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想象着那床上的那个身体,怎么想象都行,要怎么做都行。像个帝王。也许这就是来假的为什么比来真格的要更有吸引力吧。床上似乎有什么动静。 
  她忽然坐了起来。 
  她怎么又坐起来了? 
  我不知道。我只看到她的黑影…… 
  听说有一种红外线望远镜。我买了一台。当然是黑渠道弄到的。对黑道,我远比正道熟。 
   
  5 
   
  我忽然发现自己没有藏望远镜的地方。当然不能搁在公司。虽然公司有保险箱。那些职工是不可信的。他们会在哪个晚上撬开保险柜(或里应外合),或者干脆扛走保险柜。东西并不重要,偷就偷了,要紧的是秘密暴露了。 
  放车上也不安全。现在盗车贼太多了。 
  我更不敢带回家。在家里我没有个人的抽屉,没有一个抽屉上着锁。原来都曾配过钥匙的,现在不知道撒到哪里去了,若换锁匙,太兴师动众了。何况,从来没有上锁的抽屉突然上了锁,说明了什么? 
  我的一切都是公开的。我又不藏私房钱。我以前总这么认为。我没有秘密。所有的抽屉妻子女儿都可以翻。现在想来真是愚蠢,就好比婚前财产公证。 
  我蓦然发现,在这世上我一无所有。 
  我曾想到藏在大厅的吊顶上,我的吊顶是“塌井”的那种。可是我如何拿进拿出?大厅可是公用的。 
  我又想到藏在卫生间的顶棚上,那样我就可以假装上卫生间,关上门,放进去(恰好卫生间就在大门边上)。取出时也方便。我小心翼翼藏着。然后装作真的撒了一泡尿一样,冲水。出来时,我哑然失笑了。我怎么到了这地步?我从来没有如此掖掖藏藏过。即使在卖假药时也没有。我这是怎么了? 
  可是当我把望远镜取下时,还是被女儿发现了。这是什么?她问。 
  “没……”我支吾,“是药。” 
  “我知道了,是汇元肾宝!”女儿说。 
  我一惊。“‘汇元肾宝’?你怎么知道这?” 
  “电视上都在演的,‘“汇元肾宝”热卖中!’‘喝“汇元肾宝”,他好我也好!’” 
  她学着电视广告中的女人声。女儿喜欢学广告。什么样的广告都学,学得惟妙惟肖,从“今天你喝了没有‘乐百氏’”到“大宝明天见大宝天天见”,一直到“‘安尔乐’卫生巾清爽不侧漏”,到“美媛春”。一到这时候,我们总是捂着嘴笑。大人们不能启齿的,从小孩嘴里说出来就化成了搞笑,没有了局迫。可是真的就不局迫吗?我们企图掩饰尴尬,逃避追问。就逃避得了?我能告诉她什么是“肾宝”吗?什么叫“好”?“唉,小孩懂什么!”我说。 
  “为什么小孩就不懂?”可是她仍问。 
  “小孩不懂!大人的事……”我说。说出“大人的事”我又有点后悔了。大人的事是什么意思?大人的事就是小孩子不能知道的事,大人的事就是隐秘的事,大人的事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我懂!我就是懂!”女儿仍在叫,就来拽我的包。我紧拽着包。我恐惧地瞧见她的叫声把妻子引过来了。我连忙说,回头给她买玩具。 
  “现在就给买。”女儿说。 
  “现在不行。”我说。 
  “不嘛,现在就买嘛!”女儿叫。 
  “现在买跟回来买还不一样?”妻子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出什么了。“我要来不及了!”我说。 
  “你不是反正也要下去吗?我带她上来。”妻子说。我知道逃不了。 
  我被押着下了楼。一路上有人打招呼,跟我女儿开玩笑。去哪里? 
  去买玩具。对,应该狠狠敲诈你爸一下,他有钱!大家说。我更抱紧了包。这包里的东西是不能公开的,绝对不能。即使世上人都知道了,也不能让她们知道。我怎么到了这地步? 
  我被绑架了。被女儿绑架了。女儿很可爱,人见人爱。都这么说。 
  我们夫妻间也总是这样开玩笑,“你给我走,把女儿给我留下!”现在看来,那未必就是开玩笑。那是我们在遮蔽彼此的厌倦。人有时候真会自蔽,就连自己也以为真是那么回事。 
  有女儿的家庭是温馨的。笑是好玩的,哭也是好玩的,发个脾气也是好玩的,打你更是好玩得很。女儿问到敏感的问题,可以哈哈应付过去,不当她一回事。她若吵,就更加好玩。这是一个玩的时代,谁那么傻B的认真? 
  有女儿的家是温馨的,温馨得近乎慵懒。未来无可担忧。有什么可担忧的呢?女的越来越成了抢手货。女歌星比男歌星多,女影星比男影星红,女作家比男作家容易成功,女商人也比男商人受呵护。不是有的女人生意还做到美国曼哈顿去了吗?而男人则必须女人化。男人女人化,女人儿童化。男人玩起了精品屋的东西,女人喜欢用儿童用品,护手霜,儿童香皂,婴儿奶瓶。我们跟小孩一样幼稚。孩子要什么,我们就买什么。孩子喜欢的,我们也喜欢。女儿在小区内小百货挑挑捡捡,从这个店到那个店,我被推着走,像个傻子。我像一个傻子,我抱着一个包,我揣着望远镜。那望远镜的红外线镜头好像在窥视着我哪,窥得我发慌,发毛。那个玩具商好像也窥到了我的秘密。他瞥瞥我,又瞥瞥我女儿。女儿已经选中了一个蓝猫。她把蓝猫搂在怀里。 
  “多少钱?”妻子问。 
  “五十元。”对方伸出五个手指头。 
  这么一些再生垃圾就值五十元!可是妻子却要掏钱。她几乎不讨价,我一直以为这是她的好品质(特别是在跟人争爱那时)。我会挣钱。挣钱还不就是为了花?可我挡住了她。不要。我说。 
  “我要嘛!”女儿叫。 
  “那么,便宜点吧?”妻子说。 
  “我这已经够便宜的了!”对方说,“这可是当前最流行的蓝猫啊!”“不要不要!”我叫。 
  “我要!”女儿叫。 
  “还给人家!” 
  女儿却闪到一边。我去夺,她拔腿就逃。“我要!”她叫。我叫不住她。我追她。她把蓝猫死死搂在攥在怀里,就要哭。我又瞧见了店家得意的眼神。他很清楚我们是非给孩子买不可的,因为我们要掩饰生活的空虚。我们自己很心虚。“您们瞧孩子真是喜欢哪!孩子高兴能值多少钱哪!想想看你们一切还不都为了孩子?是不是?”还反问我。简直是讹诈! 
  “算了,孩子喜欢嘛!”妻子也对我。 
  “不能买!”我叫。又去追女儿。女儿又大逃。“我要!”她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了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小区里的,小区外的。他们都在看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我完全应该应付了事的。我还有我的事,还有更重要的事。我包包里还藏着东西呢。但现在我好像不是在躲藏,而是在自我暴露。我根本不想快快结束,溜走。“我看先生您也不在乎这一点钱嘛!”那商人又说,“我看您也是个大老板,成功人士……” 
  “我不是老板!” 
  “老板说笑了,不是老板能住这样高级的房子?” 
  “我没有这里的房子。” 
  他笑了。他笑得让你发毛。对,我有钱。我有钱被敲诈,有钱被这里盘剥那里盘剥,我必须用钱去贿赂,去当孙子,去当冤大头,去麻醉自己,我他妈的有钱又怎么样!“买一个吧!”妻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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