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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起明回北京-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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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来了?谁信哪。全是些他妈的投机商,骗子。这些个人,趁着中国的改革开放,一窝风似的钻进来,就是变着法儿的想把北京人的钱,搁到他们自己的兜儿里。他觉得这些个奸商,要是骗了北京人的钱,就跟坑了自己的钱一样。他认为北京是他的家,他是正经八百地回家做事来的,他跟这些人是不同的,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他大声呵斥着这些人,抡开双臂拨拉着他们,恨不得一步冲到前面,抢到有利地形,头一个在北京干起来。
  到机场来接他的人是他哥哥,他哥哥叫王起天,长久以来,哥儿俩的关系并不十分密切。按说,他和他的哥哥王起天,是一母所生,基因应该是一样的,哥儿俩在模样上长得差不多,这就是人体基因所起的作用。哥儿俩的岁数又仿上仿下,应该在性格上、爱好上、想法上基本一致才对。可是,天底下就有说不清的科学,这出自于同一个基因的哥儿俩,在各个方面都有很大的差异。可又有着很多不可思议的相似之处。就说这面相吧,王起明实际的年龄,比王起天小,可看上去却比他哥哥大。王起天的实际年龄,比王起明大,可看上去却比他弟弟小。他们俩在某些方面,简直是太像了。就连说话的声儿,咳嗽的动静儿都那么一样,要是隔着电话听,那就是一个人。十几年前,在他还没有出国时,就常常有人把他俩弄混。王起明想,分离了这么多年,兴许都有了变化了,这一东一西的,一美一中的,不可能不变。说不定变得更像了,也说不定变得更不像了。社会在变,人一定也在变。但是,不管变成什么样,他对他的这个哥哥,总还是存有一些看法。就拿这次回北京来说吧,在电话里他激动地告诉哥哥王起天:“哥,我就要回来啦。”可是哥哥王起天的反应,却让他感到糊涂。哥哥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你的归来,衷心欢迎你重新回到了祖国的怀抱。”这话让王起明听着不是滋味儿。他觉着,这话像是对从台湾驾机投诚的人说的,绝不是亲哥哥对弟弟返乡时应该说的话。准确地说,这是政府官员对投诚者的欢迎词。
  坦白地说,王起明对他哥哥的这种态度感到十分难过,不光是感到哥哥对他不怎么亲,而是感到他说的话总是那么不着调。说话不着调倒也罢了,做起事来更不着调。从小就是这样,上小学,他年年留级;上中学,他年年蹲班。改个老师的评语,欺骗家长;考试打个小抄,蒙混过关,是常有的事。可是,说起大话来,他却从来不脸红。学校给他哥哥的评语年年一样:品行差,学习差。如果不是爹妈托人走路子,让他不到十八就参了军,说不定他就进了少劳所了。你还别说,部队的确是个大熔炉,在部队的培养教育下,他改造成了人,还成了一名共产党党员,当上了干部。你说神不神?
  多年来,王起明跟他的哥哥走得不是太近,也有他一定的道理,最使王起明感到不满意的一点,就是在对哥儿俩小时候的评价上,王起天评价有失公平,太不实事求是。王起明清楚地记得,那次他和哥哥跟那帮孩子打群架,自己是奋不顾身的,为了救出被狗剩儿和二愣子压在身底下的哥哥,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抓伤了二愣子的眼角,咬掉了狗剩儿的半个耳朵。狗剩儿的爸,是个有名的护犊子,听到了风声,从家里冲出来,抡圆了胳膊,给了王起明一记双风灌耳!那时,他还未满九岁,由于筋骨太嫩,扛不住重击就伤着了耳骨,震裂了耳膜,以至到后来他在音乐学院求学的时候,主课老师总是埋怨他,这琴拉的技术还可以,就是调音太慢,音量太大。他有苦难言。老师哪里知道,他的耳朵是受过严重创伤的。像弟弟奋勇救哥哥的壮烈事迹,在以后的生活里,是从来不被哥哥提及的。可另一件事,哥哥倒是常常挂在嘴边上,是那段哥哥舍身救弟弟的事件。王起明记得那是在上中学前的那个暑假,他几乎每天都像尾巴似的,跟着哥哥和哥哥的同学在护城河里练狗刨儿。三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几个孩子刨着刨着就下起了大雨,护城河里的水位快速升高,水流湍急。哥哥为了弟弟的安全,他一边在水里玩命地刨着,一边大声地叫喊,他命令正在河边玩耍的弟弟赶快上岸,不然会有生命危险。可弟弟就是不听哥哥的话,哥哥恨透了弟弟的拗脾气,他知道,你要是叫弟弟往东,他准是往西。他眼瞧着弟弟正一步一步地朝深处走,他再也不敢大声呵斥他弟弟了。哥哥真的害怕了,像条失了魂的落汤狗,扑腾扑腾地朝着弟弟的方向刨来。弟弟偷看了一眼水中的哥哥,觉得哥哥的狼狈相,既好笑又好玩儿。哥哥刨过了河中心,离弟弟越来越近,突然,弟弟停住了笑,自觉地转身往岸上走,因为他看到水里的哥哥,伸直了脖子,喘着粗气,红着双眼,刨得实在太可怜。被大雨冲刷过的岸边非常滑,弟弟一个没站稳,仰面掉到了河里,双手死死地攥着两把杂草。哥哥及时赶到,在漩涡中高高地举着奄奄一息的弟弟。
  王起明承认,水中救弟弟这是事实。不过,他反感哥哥有事没事总提这段儿,使人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压力。特别是哥哥说的那句话,更让他胆战心寒:“没有我,哪能有你的今天,别忘了是谁给了你第二次生命。”得,明白了,这不就意味着永生相报了吗?可是,那临危不惧,舍身咬耳朵的英雄事迹,为什么就永远不提,难道就真的不值得提提吗?难道就可以被彻底遗忘吗?
  王起明想着这些压在心里多年的不平,慢慢地随着人群往前挤,好不容易才挤到取行李的地方。传送带悠悠晃晃地往外送着行李,他排到了取行李队伍的末端。
  站在他前面的几个女孩,吸引了王起明的目光。她们既年轻,打扮又入时,听着她们充满活力的说笑,看着她们青春四射的举止,王起明一下子感觉到北京是变了,变得那么赏心悦目,潇洒美丽。他往前挪了一步,想听听她们说些什么,听了一会儿,他又往前蹭了一点儿,因为他听不清楚她们所说的内容,但有一点是听出来了,可以肯定的,她们都是北京人,说的是地地道道的京腔京韵。他爱听这样的乡音,他试着,又向前迈了一大步。
  “你说,咱姐们儿这趟亏不亏吧,都是为了你的这个‘港’,弄到这么晚了不说,末了还得给他取行李,当苦力。他可好,他倒坐着经理的汽车走人了。这叫什么事儿呀?告诉你丽地亚,你得让他请咱们大撮一顿。”
  “成。你就别抱怨了艾米,等完了事,我立马就请你们俩大撮去,这还不行吗?”那个叫丽地亚的说。
  叫艾米的女孩儿还是不依不饶:“不行,你请算是怎么档子事啊,咱姐们儿不领情,非得他请不可。你说哪劳拉。”
  “嗨,她俩谁请都一样,反正……”劳拉向艾米挤了一下眼:“反正他俩都干了那事儿了,还分谁和谁呀。”
  三个姑娘咯咯地笑了起来,笑个不停。长长的头发飘到了一起。
  王起明感到奇怪,明明她们说的是一口纯正的北京话,可是怎么会都起个洋名儿,洋名儿的发音又是那么准确。怎么着,这改革开放,连名字都给改啦?
  还有一点使王起明糊涂,这三个女孩儿,从长相到身材都非常不一般,好像都是经过了严格的筛选。她们的身高在一米七○以上,三围的比例十分标准。
  只有那个叫艾米的女孩儿,长得偏高一些,她的不同打扮,使得她本来就很修长的身材,显得更加高挑,出众。她穿了一条弹力牛仔裤,又配上了一件紧身短款羊绒衫。
  “你们干嘛都起个洋名儿啊?”王起明也弄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她们。
  丽地亚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劳拉奇怪地上下打量着他。
  还是那个性格活泼的艾米先开了口:“怎么啦,不许吗?”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
  “想知道的事多了,你都能知道吗?”
  “不是,我没弄懂……”
  “没弄懂的事多了,你都能弄懂吗?”
  “我,我是咱北京的,我……”
  “没话儿找话儿说是不是?你这号儿的,见多了。”
  王起明先是一愣,而后又笑了,他一点也不生气,他不是贱骨头,喜欢招骂,他是特别喜欢北京姑娘的这种三青子脾气。不过,他的笑也有些不大自然,有点傻气,有点尴尬。
  三个姑娘见他这副样子,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就抿着嘴乐。艾米搂着她的伙伴往前走了两步,三个人挤在一块,头碰着头小声嘀咕着,忽然又旁若无人地狂笑起来。
  这回,王起明可真的有点生气了,他脸上显出了不快。因为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艾米说的那句话。艾米说:“这整个一个傻帽儿。”之后,才引起她们大笑的。用不着半点怀疑,这句话指的就是他,他认为这很不公平,他很在乎这句话。因为这是他到达北京后,对他的第一句评语。他不喜欢听这个,不行,这当然不行!他嗽了嗽嗓子说:“我就随便这么问问,我就,就成傻帽儿啦?”
  三个姑娘笑得更欢了,笑得个个弯下了腰,笑得一个劲儿地擦眼泪。
  由于已是初冬,午夜的北京,气温骤然下降,寒气逼人。王起明穿着单薄帅气的大衣,推着他的行李走出机场大门。
  “起明,你终于回来了。”哥哥王起天上前握住了弟弟的手,一再表示热烈的欢迎。
  “哥,嫂子和孩子呢?”
  “知道你回来都高兴坏了,她们正在给你烙馅合子哪。”说完王起天一挥手,一辆灰色的旧切诺基开了过来。
  王起明正要往车上搬行李,哥哥拦住了他:“不用,这用不着你。”王起天的话刚一落,开车的马上跑过来,把一件一件的行李装上了汽车。
  “十三年啦。”王起明对着北京的夜空感慨。
  “是啊,这十三年北京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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