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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春水向东流-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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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好啊,你可以把婚事张罗起来。”
  温公馆阁楼里,何文艳窝在沙发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十分伤心。张忠良被她哭得手足无措,直转圈子,一不小心,头撞在房梁上,痛得龇牙咧嘴。何文艳越哭越凶。张忠良走到门口听听外面并无动静,随即坐到沙发上,压低嗓门劝她:“文艳,别哭,别哭了好吗?”何文艳还是哭。张忠良:“你总是这样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呢?”何文艳抬起头来泪眼模糊道:“不哭就能解决问题了吗?我问你,你在重庆这么多年没结婚,怎么现在想起结婚来了?”
  张忠良:“哪里是我要结婚嘛!这都是丽珍的主意。”何文艳:“你就不能找个借口,把婚事往后推吗?”张忠良一脸委屈地解释:“我跟丽珍说了,等买好房子再说,可她说,表姐愿意让我们在这里长住,你说我还能找什么借口?”何文艳说起狠话来:“你们结婚的房子我不借。”张忠良:“你要是不借,丽珍就会逼我去买房子,万一我们搬出去住,你我就分开了,这不是更糟糕吗?”这一下何文艳没了主意。张忠良:“我看你还是同意让我们在这里结婚好。”何文艳冷笑两声,眼直勾勾望着张忠良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一箭双雕,同时拥有两个女人。”张忠良:“你这是什么话嘛!”何文艳:“我说错啦?你一回上海就勾引我,把我接收过去,天天要我陪你睡觉,白白睡到现在,如今骗色骗钱都达到目的了,就想把我一脚蹬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她又哭起来。
  张忠良扑通跪下哀求道:“文艳,文艳,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你冷静点,不要哭,我求求你,求求你了!”何文艳招数得逞,立刻止住了哭闹,说不哭就不哭了:“那你说,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张忠良:“我怎么想又有什么用呢?丽珍逼我结婚,你说我能违抗吗?再说,我能有今天,也是多亏了她,我怎么可以过河拆桥,做这种无情无义的事情呢?”何文艳:“你以为自己是个重情义的人啊?你连共患难的结发的夫人都可以不要,再抛弃一个丽珍,又有什么关系?这些沦陷夫人、抗战夫人其实都是过时货,只有我这个接收夫人才是你的新欢。再说了,我哪点比丽珍差了?无非我名义上结过婚,她没有,其实还不是一个样啊?论财产,我要超过她几十倍呢!”张忠良坐到她身边劝道:“我要是和她分手,和你结婚,这温公馆就要闹翻天,丽珍准会把房子拆了不可,真要闹起来,只怕你也弄不过她的。”何文艳:“我要弄不过她,就去买块豆腐撞死!”张忠良:“你可别忘了,她后面还有一个干爸,弄得不好,夺取大兴公司董事长职位的计划就要前功尽弃,这样损失就大了。”何文艳:“想当董事长的是你,不是我。”张忠良:“我一旦当上董事长,不是什么难题都迎刃而解了吗?所以,我们的事情应该从长计议才是,你说呢?”何文艳叫起来:“你别想再骗我!”张忠良迅速捂住她的嘴:“轻点!轻点嘛!我叫你一声妈行不行?”何文艳:“这是阁楼,没人上来的,下面还有一道门呢!”张忠良:“这里安全,以后我们每天就在这里见面,你看怎么样?”何文艳:“你想得美!”
  报馆编辑部里,工作正进行得热火朝天。吴家祺在文案中埋头改稿。邻桌电话铃响。正在看校样的萧编辑拿起电话:“喂,哦,请稍等。吴先生,电话。”吴家祺:“我的?”萧编辑:“没错,是你的。很难得啊,是一位女士。”吴家祺起身走了过去,接过电话:“喂,请问……哦,文艳,哦,好吧,那就过一小时见。”他放下电话,出门去了。
  还是那家他们曾经来过的咖啡馆,吴家祺和何文艳此时沉默地对坐着,好像已经说过不
  少话,一时间无话可说了。
  稍顷,吴家祺突然轻蔑地一笑:“哼,没想到丽珍是忠良的抗战夫人,这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忠良艳福不浅啊。”何文艳:“这一下你该明白了,我让忠良‘接收’,实在是出于无奈。”吴家祺:“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要我劝劝忠良,让他不要和丽珍小姐结婚?”何文艳:“我只管把事情告诉你,是否劝他,你自己看着办。”吴家祺:“你不想看到他们结婚,对吗?”何文艳:“我无所谓。我只是想,忠良的第一任太太,她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这个苦命的女人等到他现在,要是知道丈夫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会不会想不开?会不会神经错乱?会不会走绝路?”顺着何文艳的问话想开去,吴家祺禁不住心急如焚,他寻思着站起来,连招呼都忘了打,魂不附体似的走出了店堂。
  时近傍晚石库门亭子间晒不到斜阳余晖,早已黑了下来。吴家祺面桌枯坐,苦苦寻思着该不该告诉素芬这事儿。素芬从房门外经过,见他独自坐在暗中,颇觉奇怪问道:“三少爷,你怎么不开灯?”吴家祺并不答话,兀自沉思着。素芬:“三少爷,你吃过晚饭了吗?”吴家祺还是没有回应。稍顷,素芬又问:“三少爷,你怎么不说话?”吴家祺好像没有听到,依然神游天外。素芬不禁有点担心起来,关切地问道:“是不是不舒服?”看他还是没有反应,她正要抬脚进门。吴家祺突然发话了:“别进来,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素芬又退出来,想想离开了。
  吴家祺一动不动地坐着。不知什么时候,抗儿站在门口,默默地注视他。吴家祺起身出门,下楼了。抗儿悄悄地跟在他后面。
  吴家祺下楼走到一半停了下来,朝后面楼上看去,追下楼来的抗儿也定定地停在楼梯上,吴家祺一走,他又跟下来。到了门口,吴家祺又停下来朝后看。抗儿远远地站着,保持着距离。吴家祺走到外面反关上了大门。抗儿跑过来用力拉门,他拉得如此猛烈,把套在外面门环上的木棒都拉断了,门才撞开,抗儿就一头冲了出来。
  到门外一看,吴家祺的踪影早已没了。抗儿着急地四下张望,一双小脚疾步如飞,跑到外面马路上。抗儿站定了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吴家祺,他又返身跑进里弄去了。
  天已黑透,屋内点上了灯。张母摸索着在扎拖把。素芬缝补着衣裳。抗儿扑进门来着急地喊:“妈,三叔不见了。”素芬问道:“他不在屋里?”抗儿:“他出去了。”素芬:“你没问他去哪里吗?”抗儿:“三叔脸很凶,我不敢和他说话。”张母:“这孩子,看人都看不住。”素芬:“算了吧,等一会儿妈过去看看。你去写字,把三叔教你的字全部写一遍。”张母:“三少爷就是这点不好,有什么心事都闷在肚子里,不肯对外人说。”素芬:“可能是报馆里的事让他不开心。”张母:“会不会找对象了,和女方闹别扭?”素芬:“不会吧,三少爷不像找对象的样子。”张母:“你问没问过他,为什么不找对象?”素芬:“他大概还想着那个日本纯子吧。”张母:“三少爷也真怪,人家纯子在世的时候他不理人家,现在人死了,他又忘不掉人家。《红楼梦》里的林妹妹说得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素芬:“三少爷说,这是原则。”张母:“原则?什么叫原则?是吃的,还是用的?”素芬:“妈,看你说的,原则就是道理、规矩的意思。”张母:“我知道,纯子是日本人,娶不得,但为什么又要想她呢?为什么心里老是放不下她?”素芬:“三少爷和纯子是有感情的。”张母:“唉,这倒也是,感情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比我手上的绳子厉害多了,可以把人紧紧拴住。”
  正在写字的抗儿突然插话:“妈,什么叫感情?”素芬解释道:“感情就是对一个人好,好得忘不掉。”抗儿:“就像妈对爸爸一样,是不是啊?”素芬笑笑:“差不多吧。”张母含笑数落:“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抗儿的无心之语,不禁勾起了素芬满腹心事,她陷入沉思,连针扎到了手指都浑然不觉。
  夜晚的黄浦江黑黝黝的江面上,偶尔有几艘小汽轮驶过,拉响了长长的汽笛声,让人听着有些悲凉。习习江风吹拂着吴家祺和张忠良两人的头发和衣衫。
  张忠良:“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好吗?酒吧,或者咖啡馆。”吴家祺拒绝了:“这里很好,说话不会影响旁人。”张忠良:“你是不是想大声指责我?”吴家祺:“我说过,我还会找你的。我以为经过我们上次的谈话,你会冷静思考你的现在和未来,可惜,看来你没有思考,或者是没有悔悟,当然也就谈不上悔改了。”张忠良强辩道:“对现在和将来,我已经冷静地思考过,一句话,我不能回到以前的样子。”吴家祺不满地反问:“这么说,素芬、母亲和抗儿你都不要了?”张忠良:“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叫要?什么叫不要?人生在世,变化无常,没有一样事情是永恒不变的,包括王丽珍和何文艳,我也不敢说是否会有一个很长的未来。”吴家祺:“既然这样,为什么和她们鬼混?”张忠良:“鬼混这样的说法我很不喜欢。我和她们在一起,是因为我需要她们,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所以,眼下她们对我很重要,至于将来怎么样,只能随机应变。”吴家祺:“嘿,本来我还以为是王丽珍和何文艳在利用你,现在看来,是你在利用她们,或者是以前她们利用你,现在你利用她们。”张忠良:“也不排除相互利用的可能。”吴家祺:“总之,现在你比她们厉害。”张忠良:“对此我非常得意,因为这是我在枫桥的时候,在我刚到上海的时候,曾经梦寐以求的局面。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可你连句祝贺的话都没有,这太让我失望了。”吴家祺:“感到失望的是我。如果你马上回到素芬身边,我愿意在上海的大马路上大喊大叫,为你欢呼呐喊。忠良,想想素芬吧!想想你老母亲和抗儿!他们望眼欲穿天天盼着你、等着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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