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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春水向东流-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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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充素芬的女人朝协议扫了一眼,往老龚面前一推:“有什么好看的,签字就是了。”
  老龚的钢笔已经揭下笔套,这时立即递过去。女人接过钢笔,在两份协议上签了名,按下罗纹。张忠良签名捺手印时,女人抹起了眼泪。
  这一切,王丽珍都看在眼里,她的眼睛也红了。
  老龚把鼓鼓的信封递到女人手里:“请点一点。”女人往信封里看一眼,就把信封收在了包里,扑簌簌落泪。
  张忠良:“这些钱,够你和孩子好好过日子的。我……我对不起你,你就把我忘了吧!”女人哭出声来,起身离去。张忠良站起来,装作要追出去,被老龚拉住。这一切,看上去表演得天衣无缝。
  王丽珍走过来,用手帕拭眼泪:“明天你去码头送送她好了。”
  晚上,二楼卧室的床头柜上摆着一杯水,一些白色粉末倒了进去。穿着睡衣的张忠良拿起杯子轻轻摇晃,粉末已经化开。他放下杯子上床,拿了一张报纸看起来。
  王丽珍从浴室间出来,拿起杯子喝水,一口气喝下了大半杯。装作看报的张忠良瞟了她一眼。
  王丽珍上床,与张忠良并排靠着。见张忠良顾自看报,王丽珍一把将报纸拿掉,然后趴在他肩上,问道:“怎么不说话?”
  张忠良:“说什么呢?”
  王丽珍看了他一眼:“今天的事情,是不是有点伤心?”
  张忠良:“如果我否认,那就是骗你。”
  王丽珍幽幽地说道:“别说你,连我都有点过意不去,心里酸酸的,感到难受。毕竟,你们是结发夫妻,还有个孩子,她又是满怀希望地来看你。可是……可是我也没办法,我们两个女人,只有一个张忠良。这样一来,两个女人注定有一个要失去你,这就有些弱肉强食的意思在里边,倒霉的只能是她了。唉,爱情,爱情这东西就是这么自私,容不得第三者分
  享。所以说,爱情这东西,温柔甜蜜是它,残酷无情也是它。”
  张忠良:“是啊,爱有时会成为一场赌博,它的输赢往往会决定他的一生。这就是人为什么会在爱情面前徘徊,为什么会一筹莫展的原因,就因它对人生的影响太大了,大得会让人铤而走险,孤注一掷,把仁义啊,道德啊,良心啊,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今天在咖啡馆的时候,我看你也是泪汪汪的,说明你是有良心的人。你真的同意我明天早上去送她吗?”
  王丽珍已经昏昏欲睡,没有作答。张忠良朝她一看,见她已经睡着,便把她轻轻放平在床上。然后,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好衣服,很细心地为王丽珍掖好被子,关了灯,蹑手蹑脚开门出去。
  晚上,长江旅社的单间里,张忠良和素芬睡在床上。
  素芬喃喃道:“明天我就要走了。这次分手以后,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张忠良:“我想时间不会太长。局势正朝着有利于我方发展。素芬……”素芬:“嗯?”张忠良:“不管以后我回不回得来,你都要带着孩子和妈好好活下去,能答应吗?”素芬:“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们都安然无恙,以后也不会有事的。”张忠良:“世事难料,凡事都要想开一点。万一我不能活着回来,你不必为我守寡,只管嫁人就是了,只要别亏待抗儿和母亲就行。”
  素芬落下泪来,抱着他:“不,你说过的,我们永远同甘苦,共患难,生生世世都这样好,生生世世都这样幸福……你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就是不回来,我也不会嫁人的。”
  “素芬,你就是这点不好,一成不变,死板得很,不知道随机应变……”张忠良抱紧她,“像你这样的女人太少了。”
  素芬的头直往他怀里钻,感到温暖而幸福。张忠良说:“睡吧。”素芬听话地闭上眼睛。一颗清泪从张忠良眼中滚出来,蜿蜒而下……
  早晨的朝天门码头,江边轮船拥塞,旅客熙来攘往。
  张忠良把一只小藤箱交到素芬手里:“一路上要多加小心。”素芬点点头:“你放心。你自己要多保重。”张忠良:“我会的。给你的钱藏好了没有?”素芬:“藏好了。”张忠良:“上船吧,再见!”素芬一笑:“再见!”两人拥抱。
  趁着拥抱的工夫,素芬把厚厚一刀钱塞进张忠良的衣袋。
  汽笛长鸣,船离码头。素芬站在甲板上向丈夫挥手,一脉泪泉从她眼窝中送出。岸上,张忠良一边挥手,一边跟着轮船跑了几步。他心头一酸,眼圈红了,伸手到衣袋里摸手帕,倏然一惊,摸出来一看,是一刀厚厚的钞票。顿时,眼泪像一条珠线悬挂下来。张忠良紧追几步,喊道:“素芬!”这时,载着素芬的轮船已经开远。
  张忠良看看钞票,又望向轮船,心绪难平。
  上海的晒台楼上,素芬在为抗儿试穿新衣。
  张母新衣上身,高兴地展示给媳妇:“你看,合不合身?”素芬帮张母把新衣拉拉挺刮:“妈,蛮好看的,大小正好,颜色也不错。”张母一脸欢喜,“今年过年总算有新衣裳穿了。”
  素芬为抗儿穿好了新衣,问道:“抗儿,爸爸买的衣服喜不喜欢?”抗儿快活地点点头:“喜欢,抗儿和奶奶都有新衣服,妈有吗?”“妈有衣服,用不着买。”抗儿又道:“妈都是旧衣服,妈穿新衣服才好看。”张母接口道:“抗儿说得对,你自己也该买一件的。”
  素芬笑笑:“忠良一个人在那边也不容易,我看他身上的穿着还不如在上海时好,想必他手头不宽裕,就没让他给我买衣服。他给了我不少钱,临上船的时候,我又悄悄给他放回去了。”
  张母坐下来,肯定媳妇的分析:“这倒也是,说不定忠良在那边过得很苦,不肯对你说,怕你回来告诉我,让我们不放心。这孩子小时候就懂事,长大了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你还是把钱留给他好,免得到时回上海,连盘缠都没有。”
  “这一趟重庆总算没有白去,找到了忠良,以后的日子就有盼头了。”
  素芬在晒台上晾着洗好的衣服,忽然有哭声传来,是阿玉拖着啼哭的平儿来到晒台。阿玉吓得面色都变了:“不……不好了,抗儿和平儿在外面玩,突然开来一辆小汽车,把抗儿抢走了!”素芬倒吸一口凉气:“啊?”
  一些混乱的脚步和平儿的哭声一起从楼道闪过……
  素芬、张母及紫纶、老木等十多个邻居像一把沙子,往四面撒开去。喊声彼伏此起:“抗儿!”“抗儿啊!”
  素芬迎着一辆辆黑色汽车跑去:“抗儿!你们还我抗儿!”汽车猛打方向盘,从她面前呼啸而过。失去理智的素芬又奔向另一辆汽车,眼看就要撞上去,吴家祺将她一把抱住:“素芬,你冷静点!”
  汽车嗖的一声几乎擦着两人的身子飞过。
  晚上,素芬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吴家祺、紫纶、老木、阿玉、张母,一群人或站或坐围在一旁。
  吴家祺离素芬最近:“素芬,你别着急,已经报告警察局,他们答应在车站码头多加盘
  查。”
  紫纶不屑地说道:“警察顶个屁用!”
  老木:“这事已经上了报纸,光天化日之下在日本人的管辖区内抢人,他们觉得很没面子,所以拍了胸脯要一查到底。”
  就在这时,陈家姆妈扑进门来:“看……快看……”
  吴家祺从她手中接过一只信封:“是谁送来的?”
  陈家姆妈:“有人敲了几下大门,从门缝里塞进来的。”
  “张忠良收。”吴家祺读完信封上的字,抽出信笺来过目。
  老木着急地问:“信上怎么说?”
  吴家祺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恨恨地说道:“这是绑架!”
  素芬一听,惊讶不已:“绑架?为什么?”吴家祺:“说是张忠良抢了他们的生意,现在要他补偿,十天之内拿出五万元,放回抗儿,如果报警,他们就撕票。”“五万元?哪来的五万元……”素芬无力地靠到床上。张母:“这不是等于要抗儿的命吗?”阿玉:“张妈妈你先别着急,商量商量再说。”老木:“这五万元怎么交到他们手里?”吴家祺:“信上没有说,光说准备好就行了。”“不管怎么说,到底有了抗儿的音信。钱嘛……”紫纶故意给吴家祺施加压力,“有三少爷在,还怕弄不到吗?”
  话未落音,吴家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拖出门去。接着是黑暗中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和踢门声……
  亭子间里,吴家祺把紫纶重重地按在椅子里,指着她怒目高叫:“我告诉你,别冷言冷语讥笑我,慢说五万元,就是五千元、五百元,我也拿不出来。”
  紫纶理理头发,口气仍是慢条斯理:“你是拿不出来,但你的朋友能拿出来,不是吗?什么有皇族血统的纯子啦!什么顺和纱厂的温经理啦!还有什么经理太太何文艳啦!你在上海不是蛮兜得转的吗?认识这么多阔佬,还怕摆不平这点小事?”吴家祺:“我和这些人早就没有来往了。”紫纶:“为了救人,为了你喜欢的素芬,再和他们来往来往,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吴家祺:“既然没什么大不了,你也可以出力嘛,把温经理叫来,只要你开口,他肯定会给你的。”
  紫纶冷笑道:“哼!开口?开什么口?上面的口,还是下面的口?你这是对你七妈说的话吗?”她抓起桌子上的杯子狠狠一夯,溅了一桌子水。
  吴家祺低眉顺眼,沉吟有顷,开门离去,把房门碰得山响。哧的一声,紫纶划亮火柴,点燃香烟猛吸一口,吐出长长的烟雾。
  吴家祺在温公馆大门外徘徊,思忖着走了几个来回,想想还是离去。
  咖啡馆里,素芬穿着多年前陈曼秋送的旗袍,面对当年旗袍的主人。
  陈曼秋说道:“……这事也怪,怎么扯上张忠良呢?五万元,这么大的数目,你当几年舞女也赚不出这么多钱来,何况绑匪的限期就要到了。当舞女远水解不了近渴,无论如何不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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