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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柳秋莎应该高兴才是,结果没有。晚饭,已经让邱云飞浪费一次了,她正在琢磨这几天怎么省吃俭用,把浪费的钱补回来;没想到的是,邱云飞又来整这一出。这不是火上浇油嘛!她站在那里,正琢磨用什么样的方式发话。因为灯熄了,又点的是蜡烛,邱云飞没有看清柳秋莎的表情,他还错误地认为,柳秋莎被感动了。
接着,他就在兜里拿出了那首早就为她生日而作的诗,他要让她更加大吃一惊。然后,把那首诗递给柳秋莎说:看,这是我给你写的诗。
这一下,柳秋莎找到了发泄的渠道,她根本没有去看那首什么狗屁诗,她三两把就把那张纸撕了,然后天女散花似的扬得满地都是。
邱云飞惊呆了,他望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嘴里反复地说着:今天是你的生日呀,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给你过生日。
柳秋莎本想大吵大闹一次的,见邱云飞这么说,也体谅了一些邱云飞,多少感动得她心软了下来。然后就沉沉闷闷地说:以后你别给我过生日,我不过生日。
说完吹灭蜡烛,把蛋糕端到一旁,她就躺下了。
满怀热情的邱云飞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局,他站在那里,浑身的热情已经冷却了。他还能说些什么呢,还能做些什么呢?后来,他也躺下了,虽然和柳秋莎躺在了一张床上,他的身体却僵硬地靠在床边,和柳秋莎拉开了一段距离。
不一会儿,他听到了柳秋莎已经睡着了,直到这时,他才吁了一口长气,身体渐渐地松弛下来。他望着窗外,只见一钩残月,清冷地挂在窗边。他又想到了为柳秋莎写的那首生日诗:
你是月亮,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满月。
革命岁月,是你我心头的灯盏,永恒地燃烧激情。
你是母亲,你是妻子,更是我们温暖的家……
这是多么美好和真诚的一首诗呀!他曾无数次地想过,他为她朗读这首诗,面对窗外的月亮,俩人依偎在一起会让他们想起在延安时的岁月。他们走在延河边上,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畅谈革命理想,那应该是多么感人的一幕呀。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浪漫了,结婚不久,他们就分开了,然后就天各一方在战场上激战。后来,他又去了朝鲜,回国后都在忙,忙完外面又忙家里。现在孩子大了,他们应该有时间说说心里话了,重温青春岁月的烂漫和柔情。
第二天一早,柳秋莎没有做早饭,把那个蛋糕分了,给邱云飞的那一块,他没有吃,也没说什么便走了。柳秋莎也没说什么,找了张纸,包巴包巴让柳东带学校去吃了。
她该干啥就干啥了。
从那以后,邱云飞没有再张罗过给柳秋莎过生日,她也没有给邱云飞过过生日。这就有了现实的日子,属于柳秋莎的日子。
二十三
邱柳北高中毕业了,高中毕业的邱柳北是怀着远大的志向准备考大学的。那些日子,邱云飞的热情比邱柳北还要高涨,在这个过程中,柳秋莎又搬过一次家,她现在已经住上了三室一厅的房子了。
那些日子,为了保证邱柳北能顺利地考上大学,在邱云飞的要求下,柳北拥有了自己的房间。在这之前,柳东自己住了一间房子,柳北和柳南住一间,这是按照秋莎的意愿来定的。后来,柳北要高考了,学习的任务很重,邱云飞三番五次地提出来,要给柳北一间房子。这个家,从一开始就是柳秋莎说了算,包括现在的住房,也是军区总医院按照级别分给柳秋莎的。
柳秋莎现在是副师级副院长,邱云飞只是个教官,按柳东的话说:教官不带长,放屁都不响。这是他们那帮孩子说的一句顺口溜,他活学活用,用在了父亲的身上。
他第一个是说给母亲听的,母亲听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然后问:小东,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还挺深刻的。
柳东就梗着脖子说:本来就是嘛。
柳秋莎就说:你可别当你爸面说。
柳东并不管那么多,在一次吃饭时,他就说了,在这之前一点预兆也没有。父亲只是把一块肉挺多的排骨夹到了大姐的碗里,那块肉本来是他想夹的,结果他的动作没有父亲快,就让父亲夹到了柳北的碗里。结果他就说了,家里所有的人都怔住了。最后还是柳秋莎先反应过来,她又哈哈大笑了一阵子,然后用手摸着柳东的头说:小东,以后不许你这么说你爸。
柳东又说:本来就是嘛。
邱云飞就把一口饭哽在了喉咙里,半晌才咽下去。柳东已经上小学五年级了,在父亲眼里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那天吃完饭,邱云飞要找柳东谈谈,他对待三个孩子的态度一直是温文尔雅的,这很符合他的性格。那天晚上他就冲邱柳东说:小东,我要找你谈谈。
柳东就梗着脖子说话:谈啥?有啥好谈的,你又不是我的老师。
邱云飞仍很文气地说:可我是你的爸爸。
柳秋莎在一旁看着爷儿俩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她就笑着冲邱云飞说: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别吓着孩子。
邱云飞表情严肃地说:不是我吓着他了,是他吓着我了。
柳秋莎就把正想收拾的碗又放在桌子上,把邱柳东推到房间里说:你爸要跟你谈谈,你就谈谈呗。
结果那天邱云飞和邱柳东就谈了一回。
邱云飞坐在椅子上,邱柳东梗着脖了站在那里,他对父亲一直这么梗着脖子。
邱云飞不计较儿子的态度,和颜悦色地说:小东,你姓什么?
柳东就说:我当然姓邱。
父亲就笑了,笑过了就说:好,那这么说你承认是我儿子。
柳东不知父亲要卖什么关子,斜着眼望父亲。
邱云飞就笑着说:我是你父亲,你就该尊重我,我带长不带长的,那是社会分工不同。
柳东就又说了一遍那句顺口溜。
邱云飞本想从社会的意义和个人的问题,好好和儿子沟通一次。没想到,柳东这么犯浑。他终于忍不住,打了柳东一个耳光。
邱柳东捂着热辣辣的脸,怔了好一会儿才爆发似的大哭起来。柳秋莎听到了,挥舞着一双湿手冲了进来,她一看便什么都明白了。她没有说儿子什么,却冲邱云飞去了,用湿手指着邱云飞说:不喜欢小东你就直说,干吗打孩子!
邱云飞气得浑身乱抖,他话都说不成句了:太、太气人了,没教养,真没教养!
柳秋莎从小到大没舍得动儿子一个手指头,当她看见儿子脸上的指印时,她受不了了。她一把抱住儿子,冲邱云飞喊:你喜欢柳北、柳南,我没意见,你打儿子就不行。
柳北和柳南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地往里看。
母亲当下决定,让邱云飞和柳北住一个房间,自己要和柳东睡在一起。柳秋莎要明目张胆地给柳东撑腰。就这样,母亲终于同意给柳北一间房子,当然这中间是有代价的。
邱云飞别无选择地和柳北住进了一个房间,父亲是同意的,他要为女儿当老师,好好复习,准备考大学。
每天晚上的情形是这个样子的,柳北的房间里灯火通明,父女俩伏在桌上,翻着高中课本,有声有色地进行高考备战。
这屋,柳秋莎和儿子躺在那张宽大的床上在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话。
她说:儿子,你长大了想干啥?
儿子就说:我长大了,要当参谋长。
这话使母亲吓了一大跳,接下来就乐了。
她又问:为啥不当司令,咋就当参谋长呢?
儿子又答:因为胡望朝的爸就是参谋长,胡望朝可牛气了。
母亲就不说话了,一把把儿子抱在了怀里,如果当初自己和胡一百结婚,自己儿子的父亲也就是参谋长了。想到这儿,她不敢往下想了,她为儿子的回答感到高兴。在儿子没说这话前,她最大的愿望就是送儿子当兵去。她认为好男人就是当兵的料,男人才能充分体现出军人的价值。因为她不是男人,她就没有权力去战场上拼杀,最后她只能当这个不大不小的医院副院长,这并不是她满意的工作。她满意的工作是带兵,不打仗也行,哪怕让她听到训练场上战士们嗷嗷叫的声音,她也会心满意足。
她搂着儿子说:儿子,等你长大了,妈就送你去当兵,咱们最后当司令,比参谋长还大。
儿子笑了,母亲也笑了。
邱云飞陪着柳北挑灯夜战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最终的结果是,柳北还没能考上大学。
那些日子,邱云飞和柳北受到了空前的打击。俩人商量着是否复习一年,明年再考。
柳北就说:爸,你就别让我受这份罪了,我知道自己考不上。
柳北说的是实话,她的分数离录取线还差十几分呢。今年考不上,谁敢保证明年能考上?柳北那些日子,就不停地在家里转来晃去的。柳秋莎一回来就能看到柳北的身影,她知道,女儿长大了,这么晃荡下去不是个办法。
一天晚上,她就冲柳北说:你跟你爸商量商量,找份工作吧。
她一直认为,柳北和柳南是邱云飞的孩子,和自己没多大关系,柳东才是自己的儿子。女儿有什么事,她都要往邱云飞身上推。
结果,邱云飞又和女儿点灯熬油地开始商量了。
邱云飞很痛苦地说:闺女,大学你不想考了,想干啥?
女儿就斩钉截铁地说:我要去当兵。
她说完这句话,让父亲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女儿会这么回答自己,更不喜欢女儿会选择当兵这条路。那个年代,当兵的确很时髦,可高中毕业生大小也算个知识分子了,要想找份不错的工作,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为了尊重女儿,他也找到柳秋莎商量,当柳秋莎得知女儿要当兵时,她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柳北会有这种想法。她想了半晌,才说:那你就带她报名去吧。
秋季征兵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