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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器官提供的认知。人生就是无数个现在串接而成,但是现在却又如镜花水月,永远捕捉不住。未来来自感觉所认知的经验,来到的那一刹称之为现在,未来之前则是一团迷雾。
人们习惯把过去、现在与未来视作时间三部曲,又认为时间实际上在流动,从过去不断流向未来。于是人生变得非常玄妙,前贤大德没有一个能够说清时间是什么?既然连最起码的时间都说不清楚,怎么期望人能了解人生?
问题的症结在人所站的立场,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有一只蚂蚁站在地球仪上面。再将蚂蚁比喻为人,它在地球仪表面爬行的过程为人生,我们怎能奢望蚂蚁了解它爬的是什么东西?
当然,在蚂蚁的立场,它不断地往前爬,在它的生命成为过去之前,它可以说:“我有生命,我活着,我能自由爬动,我很重要。”
如果这只蚂蚁的记忆力强一点,爬的次数多一点,很可能爬了几圈以后,它会说:“哎唷!这里有足迹,嗯!我曾经来过,我认识这里。”
这种蚂蚁很值得尊敬,它是硕学之蚁。只要它不懈怠,不断地爬下去,它会发现它的足迹处处可见,久而久之,它再不会以看到过去的足迹为傲了。
它还能怎样?当然它可能很老了,已经走到未来的终极了。因为不论蚂蚁能生存多久,也不论地球仪有多大,这种生活的基本条件,就是由过去到现在,由现在到未来,都在同一个循环系统之内。
万一有一只蚂蚁停下来,不想再无止境地爬下去,那一定是它有所怀疑了。怀疑这是哪里?怀疑什么是对错?怀疑自己在干啥?怀疑时间空间究竟是什么?
假如这种情况发生了,谁还能说它只是一只蚂蚁?谁知道它看到什么了?起码它会说:“噢!原来我只是‘这里’的一部分。”
要知道这个公案的真相,就必须跳出地球仪,要脱离蚂蚁与地球仪的时空系统,站在更高层次的认知立场。于是它立即可知,地球仪上的时空,是封闭、有限、循环、自保、小得不值得计较的小小局面,那是“我”。
生存是一种惯性,每只蚂蚁的脚板心上都有一种感觉系统,唯有踏在“实物”上,才感到“有利”。就是这种“利”使蚂蚁离不开“我”,永远陷在小小的地球仪这个相互循环的时空中。
然而站在这个系统以外的“人”,只要了解蚂蚁与地球仪的性质,就可以知道什么“时候”,某只蚂蚁会爬到哪里。因为时空的规律决定了蚂蚁的行径,所以,蚂蚁的行为就是一种可用时空规律说明的现象。
再以专用术语来说,一个时空的必然规律称之为“命”,而蚂蚁的因应行为则称之为“运”。在这里,“命运”是指“蚂蚁在地球仪上爬行的必然途径”。如果能够改变,这种“命运”的定义就不存在。
这原是很简单的道理,但是对一只陷溺在“利害”中的蚂蚁,却是矛盾不已。它希望得利,而且要得大利。如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它不会心安;知道自己能得利,它不可能知足,它还在想大利。万一命中注定无利可得,它更不满意,要求“改运”,于是规律大乱。造物有其智慧,对“这种永不知足的蚂蚁”,最理想的策略就是让它永远爬下去,永远不让它知道“未来”是什么。
逍遥子教左非右放开了“脚心”的抓力,放眼宇宙,从易理中得到解脱。实际上,时间只是一种次序,就像放映一部影片,总得从某一格放起。从前一格到后一格,就是规律,人唯有经历体认这些不变的规律,才能了解人生。
左非右听到的是丁宁的呼唤,那是他心底的禁地,只有最轻盈的微风才吹拂得到。他眼角湿润了,他想找她,一直在迷雾里寻觅。
“你不再想我了。”她幽怨地说。
“不!我经常想起你,只是我把你当作一件事,而不是一个人!”
“你怎么这样残忍?”
“残忍?事可以重现,人却一去不返。”
“所以人才珍贵呀!”
“是的,但人珍贵之处,就在他所行的事。”
“难道美貌不重要?”
“重要,但那只是最原始的印象。行于重岩积莽之地,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处在兰薰桂馥之室,久而不闻其香。”
“我呢?不是芳草吗?”
“你是我的一部分。”
“为什么不是全部?”
“全部等于没有,有比较才有变化,有变化才有认知。”
“你怎么变成老夫子了?”
“老夫子有哪点不好?人能无忧无求,还要什么?”
“你变了。”
“是的,也该变了,我只恨认识你的时候还没变过来。”
“哈哈!你上当了!易理没有学通。”
“没错!不论我多努力,总是难以通透。”
“既然学不通,为什么还要学下去?”
“你是说,第一步没走到,就不要再跨出第二步,是吧?”
“难道走了三十年还不够?”
“三十年?走三千年我都不会回头!”
“为什么?”
“奇怪!”
“奇怪什么?”
“丁宁!真的是你吗?”
“……”
法蒂玛是萨赫丹最后的希望了,难怪师父说自己习艺未精,总共摄了六个人,却只来了五个,而前四个都没有被击溃!
一个没有心事的人,要不就是恬淡如水,要不就是专心致志。被召来的魂如果自身没有矛盾,就挑不起冲突。人世间有神有魔,神是化异为同,归之于一。而魔道则变一为万,分同成异,以闹乱天下为悦事。
萨赫丹的魔法就是利用人性中物欲与精神的矛盾,挑起对立的情结,然后从中渔利。一般人只要一点点别有用心的挑拨,就能烧起燎原野火,萨赫丹只是运气不好,挑错了对象。话说回来,不知道自己命运的人,又怎知方向的对错呢?人生最引人入胜的戏码,有哪一幕不是充满了悬疑、迷惑与不定?
法蒂玛正走在独木桥上,两崖壁立,下插深潭。前面是峦壑掩映,翠葆浮空,清流潺潺延回。群鹿在山岗低头吃草,野马在山脚下奔驰互逐,天上是飞鸟翔集,分合有致,一派清净幽渺的光景。
她的意志坚定、方向明确,可是在血液中有一股生命力,是那样的强烈,难以按捺。一方面是她生平的遭遇,一方面是当前的地位,不论她多令人景仰羡慕,却没有一个够资格的异性走到面前,直视她那充满柔情的眸子。
“法蒂玛,回来!”
后面传来马色罗的声音,在她心目中,马色罗早超越了父亲的角色。他是她的上帝,也是她的生命,她全部的希望。
马色罗怎么不在前面引领她?她一直以为他会在那片高原上等着她。即令不是,也不应该在后面,她战战兢兢地往前走,眼睛只敢钉着远处的高峰。
“马色罗!你在哪里?”她一向直呼马色罗的名字。
“在你后面。”
“我不能回头。”
“你非回头不可!回来吧!”
“等我先走过去!”
“不行,快回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怕,一回头我就会掉下去!”
“放心,不会的!”
“真的,我试过,只要眼睛一转,我就站不住了!”
“那是心理作用,你再试试看,回头看看我。”
法蒂玛相信马色罗不会骗她,壮着胆子,她慢慢地转过头,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原来自己是站在一座八线道的钢筋大桥上。马色罗果然在桥头,旁边还有许多年轻英俊、气宇轩昂的小伙子。
法蒂玛泪水夺眶而出:“马色罗!”她飞进他的怀抱。陡然间,他的体热灌注到她的血液中,胸部不断地膨胀、膨胀……她觉得身体已经上升到云端了,轻飘飘的,连思绪也化为烟雾,不可捉摸了。
“法蒂玛!我爱你!”
这是一句可怕的魔咒,是上帝一时疏忽,被魔鬼偷走的最重要的一种神通。
相传魔鬼本是上帝面前的一个天使,只因魔鬼心高气傲,认为上帝的神通不过如此,想自立门户。上帝知道了,便找魔鬼来,说:“我待你不错呀!还让你做天使!”
“什么天使?出风头是你!作威作福是你!扛责任是我!低声下气是我!”
上帝指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法宝,说:“有什么办法?我有一桌子筹码,你呢?”
“不公平!为什么这些筹码都是你的?”
“这是物理现象,西瓜偎大边呀!”
“我要做大边!”
“天堂中只有我这边最大!”
“那我离开天堂总可以吧?”
上帝很生气,听说是来个掉头不理,魔鬼便乘机从桌上摸走一个最大的筹码。这个筹码就是咒语“我爱你”,凭这个,魔鬼和上帝平分了天下。
法蒂玛中心如醉:“马色罗!我也爱你!”
法蒂玛身边有东西动了一下,是那条金线蛇。她一惊,长老的声音也出现了:“这便是独木桥,我会教你怎样走下去……你千万要记住,这条单行道是你自己选择的!”
爱是什么?
法蒂玛想过很多,独木桥上只能独行,与任何一个人同行都会给双方带来危险。她还能与谁同行?天下还有比马色罗更体贴的情人吗?
她的血液来自一个禽兽不如的人,她已经沾染了罪恶,而流着同样血液的哥哥,却又背负着十字架,居然在自己面前,用相同的鲜血赎罪!两代都是在“爱”的驱使下,却有天差地别的行为!那爱又是什么?
“马色罗!我该怎么办?”
她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