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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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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女宣传队员给女人穿上衣服,送回大镇子她自己的家中。至于那个男人(经审讯查明是一土匪),士兵则坚决要求部队把那男人带走,他说这土匪必须改过自新,走上一条光明大道。当然,小分队答应了他的要求。 
  于是土匪便跟着部队走了,确切地说是被部队押解着走了,他就在士兵担任连长的那个连队中。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一次冲锋中,这个外表极其凶悍的土匪竟然趴在地上,然后掉头逃跑,被后面的执法队伍补上了很不光彩的一枪。 
   
  9 
   
  士兵在两年以后才又路过大镇子,这时他已经是一名营长,即将带领自己的队伍,开赴抗日前线。在一个傍晚,他按着记忆中的地址去找那个女人。走过那青石板的小路,他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清晨,他站在路边,等候一个送青稞的姑娘。那时的光线和此刻竟然有着同样的清冷和寂静,他的心头涌上了同样的激动不安。他想,如果一切顺利,那女人应该已经平安生产了吧。一个已经做了母亲的女人,该是什么样子呢?他的肩头依稀感到了一种重量和温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林中的清晨,女人正将头依偎在他身上。 
  那扇暗红色的大漆门悄然无声地打开了,一切都如他所料,气派、堂皇而殷实。雪白的影壁,砌花甬道,树影幢幢,花草繁密……现在他到了那闺房,那摆放着精美的案几、油灯、线装书的闺房。士兵打量着。一切都如同他所料,但又分明不同。没有鲜艳跳动的颜色,没有做女儿该有的丝线和花朵,也没有做母亲该有的婴儿衣物和被褥。确切地说,这房间,这整个宅院,没有居家住所那温暖的气息,却有一种冷清孤寂的异样。那寂静,那空旷,那黑色的窗棂、素净的白墙以及垂放各处的布幔,让他想到了灵堂。但这里没有香烛和灵位。那么为什么他有这种感觉呢? 
  他注意到书案上的线装书整齐地放着,有一册显然被翻阅过。那是一本《烈女传》。一根黑红间杂的线绳在书缝中半隐半露,如同带着血迹的头发。他心情忐忑地取出了书。打开那夹着线绳的一页,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那是一只婴儿穿的小鞋。刚刚做了一半,却被拦腰剪碎。 
  士兵的心不由得抽紧了。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回头,一位满头白发的驼背老人正站在他身后。你找谁?老人问。士兵说他找原先住在这里的小姐。老人说这里从来没有住过小姐。士兵说有,肯定有,两年前自己和几个女宣传队员护送那小姐就是回到这里的。那小姐,曾经被土匪劫持,失踪了几个月。 
  当他说到“土匪”和“失踪”这样的字眼时,老人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老人仔细打量士兵,问他是小姐的什么人。士兵说他就是那个从土匪手里把小姐救出来的人。老人的目光深深地望着士兵,半晌,神情幽幽地说:有些人,还是不要回来的好。 
  士兵不解地问是什么意思。 
  老人淡淡地说他只是个佣人,什么都不知道。而这幢房子的主人,早在一年前就搬走了。因为家里出的这桩百年不遇的丑事和伤心事,主人无法在这里呆下去了。不过,如果他确实想找那个小姐的话,可以到院子后面的河滩上去,在河滩上,也许能得到这小姐的消息。 
   


 


… …
  《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  …
  《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2007年第2期  …


 
  。
  。46:03
  
  士兵怀着一种模糊的预感走出了大院。他没有问那桩“丑事和伤心事”到底是什么。出了院落,沿着街道,就到了一片河滩。天色已晚,风声渐起,雪白的芦苇在暮色中摇曳。他无限哀伤地想,上次送女子回来时,这芦荻花也在开着,而如今,女子竟然不在了,真是物是人非啊!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座土堆。确切地说是一个坟墓。士兵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拽着向下一沉。他清晰地看到了上面已经变色的字迹: 
   
  不肖女柳水红之墓民国三年——二十四年 
   
  他想起来了,民国二十四年正是两年前,是他在洞穴里遇见并解救那女子的时候。可那女子是叫柳水红吗?他不知道。他无限遗憾地想,他和那女子在洞穴中身临险境生死相依的那些日子里,在那些极其珍贵的日日夜夜里,他们交谈了那么多,却唯独忘记了一件事:询问彼此的名字……因此这坟墓中究竟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竟然永远是个谜了!士兵长叹一声,惆怅地转身。他刚走了几步,便听到了一只小鸟的鸣叫声。那叫声是他熟悉的:清脆、轻灵,水滴般穿透了时间。他回头,向那孤寂的墓穴望了最后一眼——却见芦花摇曳,天地苍茫。 
   
  几个月后,在即将发起总攻的前一天晚上,士兵才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一切。那是在抗日前线,在黄河彼岸的一个小村庄里,他遇见了一个曾经和他一起将女人送回家的女宣传队员。女宣传队员告诉士兵,在女人被送回家之后,她曾和游击队留在这一带活动。有一天夜晚他们化装成卖艺的戏班子坐在一辆马车上,望着昏黄的星星朝大镇子行进,远远地便听到了隆隆的鼓声。这鼓声是那么怪异那么紧迫那么沉重,女宣传队员问赶车的老汉这是怎么回事。老汉告诉他们,是又有一个女子要被沉潭了。老汉说,这一带有个习俗,谁家女子若是与人私通私奔被人发现,便要被家族判处此刑罚。鼓声越来越大了,马车正经过一大片深潭,远远的,在对面山崖的小路上,一群举着火把敲着大鼓的人,正把一个被捆绑着的女子往崖边上带。火把映照着的人群反射到水中,就好像水上和水下,有两组人群在渐渐移动着靠近。那女子白衣白裙长发披散,如同古戏中飘逸的女鬼,夜风吹拂处,那即将临盆的大肚子显露无遗。赶车的老汉叹息着,他说作孽啊,这下两条人命都完了。他说这女子命苦,她只是被土匪抢进山里怀上了土匪的种,就遭受如此下场。这时候女子已经到了崖边,嘴里的毛巾被取下来,一块大石头绑在她脚上,火把将女子的脸照得通明,女宣传队员的胸口咯噔一下,她清晰地认出这便是那个被士兵救出的女子。就在这一瞬间女子被推下水潭。从崖顶到水面大约一百米,在黝黑的水面上空,女子就像一只白色的鸟儿从天而降,与此同时,水下有一只红色的鸟儿迅速从水底升起迎着那落下的鸟儿,两只鸟儿就这样飘忽着在水面交界处拥抱着合成红色一点,猛然爆炸出一朵粲然开放的美丽水花……那水花一波波越开越大向着四周散去,轻轻抚着岸边的礁石,之后,一切都安静了。 
  昏黄的油灯幽幽地燃烧着,士兵和女宣传队员的脸都凝然不动。 
  奇怪的是我听到了歌声,好像是那女子唱的,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女宣传队员说。 
  当那女子落水的时候我觉得我听到了歌声,微弱的歌声。她唱着一首歌。女宣传队员又说。 
  她唱的是:工农工农,我们都是弟兄…… 
   
  三十八营营长李强阵亡于1938年的忻口之战。当他被抬下阵地时已陷入深度昏迷。弥留之际他说了一个词,一个让人们百思不得其解的词:红鸟。 
   
  原载《芒种》2007年第1期 
  原刊责编王霆 
  本刊责编王虹艳 
   
  作者简介 
   钟晶晶,女。辽宁海城人。西北大学历史系毕业。曾任记者、编辑多年,2001年起从事自由写作,现居北京。曾出版长篇小说《昆阳血骑》《李陵》《黄羊堡故事》,小说集《战争童谣》《你不能读懂我的梦》。小说《战争童谣》获1997-1998年度《解放军文艺》奖;《我的左手》入选2005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 
  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作家协会签约作家。 


 
  。
  。46:35
  


陈家桥 


  刘自坤和我父亲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又同分到一所大学教书,他们之间的交情理应是深厚的,不过我从父亲那儿听来的印象中,他对这位老刘同志始终是有成见的。至于为何,父亲也讲不明白。当然,老刘先生我自小就认识,本来对他不曾注意,父亲的同学有一大帮,他们时常聚会,他们的小孩与我年龄相仿的,便会串着到处玩,而至于老刘,因为他先前没有孩子,所以在家庭交往方面就差了点。老刘是位大学老师,应该不愁找不到媳妇,但不知为何老刘就是没有老婆,我们年岁小时不太注意,上学之后就意识到老刘没有孩子就不用操心小孩上学的事,正好落个清闲。然而老刘终归是老刘,像他这样的人,即使你认为自己想不起他,对他倒无所谓,但说到底他可是个不容被忽视的人。就拿他不结婚这点来说,父亲每每对母亲说起,便有些生气,说这个老刘终究还是要讨个老婆的好。在我上中学时,父母以及他们那一帮朋友总是在私下里提起老刘便皱眉,老刘是个老大难了。老刘跟父亲不仅是同学,在解放前,他俩还有过短暂的革命生涯。在四九年以前,据我父亲讲,老刘跟他一起在贵州一带活动,当时他们加入了一个行动队,具体的职责由地下党负责,那时大部队还没南下,他们干的是杀土匪的事,但真正的目标是在于瓦解国民党的一些动摇人士。父亲和老刘,那时很年轻,但斗争经验丰富。父亲和老刘吃饭喝酒时倘若讲到在贵州干革命的经历,老刘多半是随声附和,父亲责怪老刘对红色记忆不珍惜。老刘跟父亲不一样,他才不管什么可贵的革命经历,他对自己的任何事情都不是特别在意。父亲是搞哲学的,老刘也是搞哲学的,父亲主攻的是实证主义,而老刘据说是搞黑格尔研究的,我直到上了大学那些年开始接触哲学,才明白老刘和父亲他们当时确实学识不浅。我听过父亲讲课,在课上很认真,我便联想到老刘讲课时的表现,每问起父亲,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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