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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旺斯的一年-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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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个普罗旺斯人表示喝酒时的特有动作,拳头握紧,大拇指竖起,指指嘴巴。“总共是一千二百公升多一点。”  对这个听起来像个大丰收的数字,我们表示非常高兴。福斯坦倒是相当平静地说道:“嗯,还不坏吧。至少没下雨。”


十月 大雨悄然而至野蘑菇

  我们看到他时,那人正站在一棵老橡树下,端详着密布在老树根部的青苔与杂草。他的右腿包裹在一只过膝的钓鱼用塑胶防水长靴中,左脚却穿着一只跑鞋;一只手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另一只手拎着一个蓝色的购物篮。  过了片刻,他的注意力转到树的侧面,伸出那只包着塑胶长靴的腿向前试探着,紧张地用手中的棍子往杂草里面戳弄,活像个剑侠,在提防着对方随时可能发起的敏捷凶猛的反击。紧接着,塑胶腿再次向前探出,身形也配合着重复进行:防卫、刺出、后退、再刺出。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这场紧张激烈的斗剑上,当然无从知道我此刻就站在他身旁咫尺开外的地方津津有味地观战。我的一只狗不识时务地走到他身后,嗅嗅他的后腿,打断了这场精彩的个人表演。  可怜这位仁兄全没有料到敌人居然会从背后袭来,竟如同触电一样跳到半空,伴随着一声惨烈的惊呼:“妈呀!”重新落到地面。半晌后,他这才发现我家那位四脚刺客,还有我的存在。看到他窘迫不堪的样子,我连忙道歉说不该这么无声无息地惊扰他。  “刚才有那么一阵,”他说,“我还以为谁在攻击我。”  他实在想像不出什么东西在攻击他之前会很有兴趣地先去闻闻他的腿。为了寻找答案,我问他在这里是否在找什么东西,他举起手中的购物篮,说道:“当然是蘑菇。”  这就是卢贝隆山区新奇但又令人担忧的一面,你永远无法完全领教什么角落里蕴藏着什么样的凶险。就我目前的了解,卢贝隆山区的确充满了奇人异事,但再怎么样,蘑菇,就算是野蘑菇,也不会冒险向成年人类发起攻击吧。我于是疑惑不解地问他:本地的蘑菇是不是非常危险。  “危险?有的能要你的命。”他断然说道。  这我倒有几分相信,可是怎么解释他刚才穿着塑胶长靴进行的精彩剑道表演呢?为了满足好奇心,我冒着被人当成乡巴佬的风险,指着他全副武装的右腿问道:  “穿靴子是为了保证安全吗?”  “当然是。”  “你到底怕什么呢?”  他用那柄木剑在胶靴上“啪”地一拍,以购物篮为盾,昂首阔步地向我走来,猛地出剑朝我旁边的一丛七里香反手一击。然后,他凑到我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蛇。”说罢,嘴里模仿着他的死敌,发出嘶嘶的声音。“它们正准备冬眠呢。如果你现在骚扰到它们—嘶嘶—它们会跟你玩命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到我似乎也被震慑住的样子,他才恢复了一点自信,开始得意地向我展示篮子里他冒着生命危险从林子里采来的战利品。在我看来,这些东西一定藏有剧毒,因为它们的颜色从深蓝、褐红到鲜艳的桔黄,可谓五彩斑斓,惟独就是没有市场上出售的那种规规矩矩的白蘑菇。他把篮子凑近我的鼻尖,让我呼吸一下他称之为山之精华的气味。我惊讶地发现气味确实不俗:那是一种混合着大地的气息,本身特有的浓郁,还略带几分坚果清香的味道。我不禁对这些蘑菇另眼相看,重新更仔细地观察起它们的形态。记得以前在树林里也见过类似的蘑菇,它们一簇簇地长在树下,看起来一副阴险恶毒的模样,给我的感觉是吃下去一定必死无疑。那位穿靴子的朋友一再向我保证,他手里的这些蘑菇不但没毒,而且味道鲜美。  “但是,”他也不无谨慎地说道,“你要想自己摘,首先得认识哪几种是有毒的。大概也就是两三种吧。如果你不确定,可以拿到药房去化验一下。”  我倒从来没想过,蘑菇在炒蛋之前还需要先接受医学鉴定。不过,想想看,既然肠胃在法国历来是最有影响力的器官,这种做法也就不足为奇了。为了验证蘑菇剑侠的话,我在不久后去卡维隆办事的途中,顺便到那里的几家药房去转了一圈。一点不错,这个季节的药房已经变成了专业蘑菇检验中心。本来贴在窗子上的总是些手术器具或减肥美女的图片,现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幅幅巨大的蘑菇辨识表。有些药房更是在橱窗里摆上成堆的参考书,除详细论述人类已知的各种可食野生蘑菇,还附有精美的插图。  我看见有人拎着污脏的袋子走进药房,焦虑地把袋子呈上柜台,好像里面装的不是蘑菇,而是某种急待检测的罕见病毒。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当地医药专家严肃庄重地当面审视袋子里那些沾满泥土的小东西,接着便宣布判决。我暗自猜想,检测蘑菇这项工作对那些整日在痔疮药与鱼肝油之间打转的药剂师来说,也算是一种饶富趣味的变化吧。我在旁边看得兴味盎然,差点忘了自己来卡维隆的本来目的:不是在药房之间瞎逛,而是到糕点大王那里买面包。


十月 大雨悄然而至面包之灵

  长时间地住在普罗旺斯,让我们也染上了对面包的狂热,选购每天吃的面包已经变成了我们日常生活的一大乐趣。梅纳村的小面包店开店时间颇不规律。有一次我竟得到这样的回答:“等老板娘重新梳妆完毕,才能重新开门。”从那时起,我们产生了到附近其他村落去寻找面包的念头。这一做法付诸实施所产生的效果是惊人的。我们惊喜地发现,原来这么多年来我们吃惯了的稀松平常的面包,内中却另一番天地。  吕蜜尔村的面包厚实耐嚼,比一般的长条面包长得肥胖而且扁平;卡布瑞村的面包则有着焦黑的外皮,长的又圆又大,如压扁了的足球。我们学会了识别哪种面包可以放一天,而哪种则3小时内不吃就开始变味儿;还了解了用什么面包做菜最合适,什么面包则适合点缀在鱼汤的表面。我们还惊喜地发现,糕点的旁边居然还摆着一瓶瓶待售的香槟酒和许多特制的小糕点。这种搭配无疑会极大地刺激客人们的食欲,也难怪这些小糕点当天早晨才新鲜出炉,不到中午便会卖光了。  每家面包店各有自家的独门妙方,使他们的产品与超级市场的大众化面包截然不同:有的对面包的外形做出各种微妙精致的改造;有的则对面包加以别出心裁的外部装饰,使它们看上去各不相同,仿佛是艺术家们创造出的一件件艺术珍品。在这些面包店里,那些超市里面的机器切片面包好像从来就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在卡维隆,电话号码簿上登录的面包店有17家。但我们听说,其中有一家无论在种类上还是品质上都堪称出类拔萃,为当地糕点面包之王。据说在这家叫做“奥兹家”(Chez Auzet)的糕点店里,面包与糕点的烘焙和食用,神圣得颇有几分宗教的意思。  天气暖和的日子,店家会在店外的人行道上摆放上桌椅,以便卡维隆的家庭主妇们可以坐在那里,一边悠闲地啜饮着热巧克力奶,咀嚼着杏仁饼干或草莓点心,一边慢慢地考虑该买些什么样的面包回家作午餐和晚餐。为了帮助她们做出决定,“奥兹家”还特意印制了琳琅满目的面包产品目录。我便从柜台上取了一份,顺便叫了咖啡,坐在温暖的阳光里,开始拜读起来。  我的法国文化教育经过这一读,无疑又更上了一层楼。目录上不但介绍了许多我过去闻所未闻的面包,还明确坚定地告诉我每种面包的具体吃法。根据我的口味,在喝饭前开胃酒时,我可选择被称作土司的小面包,撒了盐肉的“惊奇面包”,或是咸味千层酥。这还算简单的,进入正餐阶段的搭配可就复杂了。例如,我如果想先来点生菜的话,可以搭配的面包就有四种:洋葱面包、大蒜面包、橄榄面包和羊乳酪面包。是不是太复杂了?那么,我可以选择改吃海鲜,因为“奥兹家”只批准了一种面包可以搭配海鲜,那便是切成薄片的裸麦面包。  所以,这家餐厅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列举出我吃猪肉、鹅肝以及喝汤时各该配些什么,吃禽类和畜类时又该怎样搭配,而吃腌肉又该如何,还有与混合沙拉(可别与各式纯素菜沙拉混为一谈)和三种成分各异的乳酪相互配搭的吃法。我粗粗计算了一下,这里一共提供香草味的、辣味的、核桃仁的等等计十八种面包。可是,吃小牛肝时又该配什么呢?带着这个迷惑,我走进店里,打算从老板娘那里找到答案。  她往货架了上飞快地扫了一眼,挑出一种粗短的棕色面包。在找零钱的过程中,她向我介绍了一家餐馆,据说那里的大师傅根据每道菜的不同搭配以不同的面包佐餐。老板娘赞许地说道:“那位师傅才真正懂得面包,不像有些人……”  我呢,算是初窥面包的门径,正如我刚开始领略蘑菇的世界一样。这天早晨可谓受益匪浅。


十月 大雨悄然而至大地的霓裳(图)

  当我在俯望遍地葡萄园的小山头上遇见马索的时候,他刚刚出门,准备到林子里去打点什么野味。看上去,他的心情不错,正一只手挎着枪,嘴角叼着黄色雪茄烟头,注视着脚下的山谷。  “你看看那边的葡萄藤,”他说道,“大自然母亲正在穿上她最美的衣装。”  我正准备沉浸到马索出人意料地营造出的诗情画意中去,这份意境却被他自己打破了——他大声清理了一下喉咙,啪的往地上重重地吐了一口浓痰。不过,他说的没错,葡萄藤好看极了,遍野枯褐色、艳黄色和猩红色的葡萄叶宁静呈现在阳光下,构成一幅浑然天成的画面。  这时节的葡萄已经采收完毕,再没有机器或人来干扰我们眼中的美丽景观。下一次的农忙要等到叶片落尽,剪枝开始的时候。而现在,正好处于两季交替的空当,天气有时依然炎热,但却已经明显不是夏天的感觉了,而金秋也还没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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