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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那扇已撞破的门还斜挂在那儿,门上没有钥匙,恰如他所料——否则刚才他
就不能透过锁孔看到里面了。地板上没有任何痕迹。波洛走到死者身边,伸出手
指在他身上摸了摸。
“是的,”他说,“钥匙在他的口袋里。”
雨果掏出香烟盒,点起一支烟。他的声音很嘶哑。
“看来一切都很清楚,”他说,“我舅舅把自己关在这儿,在一张纸上留了
话儿,然后朝自己开了枪。”
波洛深思地点点头,雨果继续说:
“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请您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难以解释,在我们等着的时候,特伦特先生,为了掌握情况,也
许您会告诉我今晚我来时看到的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是什么人?”雨果心不在焉地说,“噢,好吧。当然,请原谅,我们
坐下来吧?”他指着离尸体最远的角落里的一张长椅。接着他断断续续地讲道,
“嗯,有范达——我的舅母,您知道,还有鲁思,我的表妹。可您已经认识她们
了。还有个姑娘,叫苏珊·卡德韦尔,她正好在这儿。还有伯里上校,他是这家
人的老朋友。还有福布斯先生,他也是个老朋友,不光只是这家的律师或其他什
么。这两个老家伙在范达年轻时都对她怀有炽烈的感情,现在还忠诚地卫护在她
周围,以不同的方式热爱她。有点可笑,但非常动人。之后就是戈弗雷·伯罗
斯,老头子的——我指我舅舅——的秘书和林加德小姐,她到这帮助他写一部谢
弗尼克-戈德家族的历史,为著者做些史料搜集工作。就这些了,我想。”
波洛点点头,又问道:
“那么我想您确实听到了杀死您舅舅的枪声?”
“是的,我们听到了,以为那是开香槟酒瓶的声音——至少我这么认为。苏
珊和林加德小姐认为是外面汽车回火的声音——公路离这里非常近,您知道。”
“这是在什么时候?”
“呃,大约八点十分。斯内尔刚刚听到第一遍锣响。”
“这时你们在哪儿?”
“在客厅里。我们——我们正为此事而发笑——争论声音是从哪里传过来
的。我说从厨房里,苏珊说从客厅里,林加德小姐说听起来像在楼上,斯内尔说
从外面的公路上来的,经过楼上的窗户传进来。而后苏珊问:‘还有其他意见
吗?’我笑着说总有谋杀在发生?现在看来真是太糟糕了。”
他的脸紧张地抽动了一下。
“谁也没想到杰维斯爵士可能自杀?”
“不,当然没有。”
“实在讲,您没想过他为什么会自杀?”
雨果慢慢说道:
“呃,是的,我不该说……”
“您有个想法?”
“是的,——这很难说清楚。自然我不希望他自杀,但我并不感到震惊,事
实上我的舅舅极为疯狂,波洛先生,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
“这一次更充分证明了您的想法?”
“是啊,人总是在不正常的时候才会去自杀的。”
“一种极为单纯的解释。”
雨果张大了眼睛。
波洛起身绕着房间随意地看看。房间布置得非常舒适,带有相当浓重的维多
利亚风格。有厚重的书柜,巨大的扶手椅,几把真正的齐本德耳式高背椅。装饰
品并不多,但壁炉台上的几件青铜器吸引了波洛的注意力,显然勾起了他的兴
致。他把它们一个一个地拿起来仔细端详一番,才小心地放回去。在最左边的青
铜器上,他用指甲拈起点东西来。
“那是什么?”雨果不太感兴趣地问。
“没什么,一点碎玻璃渣。”
雨果说:
“有意思的是镜子被子弹击碎了。破镜子意味着背运。可怜的老杰维斯……
我想他走运的时间太长了点儿……”
“您舅舅是个幸运的人吗?”
“当然了,他的运气是出了名的。他碰过的东西都会变成金子!如果他在一
匹不大可能夺标的赛马身上下注,那它准轻而易举地获胜!如果他在一个不可信
的矿场投资,那儿就立刻出产财富!他总能在最后关头脱离险境,他的生命不止
一次地奇迹般地获救。他是个非常棒的老家伙,您知道。他比绝大多数同辈人都
见多识广。”
波洛用一种随意的口气说:
“您爱您的舅舅吗?特伦特先生?”
雨果·特伦特似乎对这个问题有点吃惊。
“呃——是的,当然,”他含糊地应道,“您知道,有时他有些难以相处,
可怕的束缚,幸亏我不必经常来看他。”
“他喜欢您吗?”
“一点也不!事实上他痛恨我的存在,如果能这么说的话。”
“那是何缘故,特伦特先生?”
“是这样,您看,他自己没有儿子——他为此而苦恼。他对家族之类的事情
极为看重,我认为他很快意识到,他死后谢弗尼克-戈尔一家就断了香火了。他
们从诺曼征服起就开始繁衍生息,您知道。老头子是家族的最后一位。我猜这个
想法令他极为痛苦。”
“您自己没有这种情绪吗?”
雨果耸了耸肩。
“所有这类事情对我来讲早就过时了。”
“财产会如何处理呢?”
“不太清楚,可能给我,或者他会留给鲁思,也许让范达在有生之年掌管财
产。”
“您的舅舅没明确表示过他的意愿?”
“噢,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是什么?”
“他想让鲁思和我结婚。”
“毫无疑问非常般配。”
“非常相配。但鲁思——鲁思对自己的生活很有主见。提醒您一点,她是个
非常吸引人的年轻女子,而她也明白这一点。她不会急于结婚和安定下来的。”
“不过您本人有这种意愿吗,特伦特先生?”
雨果的声音颇不耐烦,“我实在看不出今天跟谁结婚有什么不一样。离婚如
此容易,如果你不满意的话,结束这种关系再重新开始是最容易不过的了。”
门开了,福布斯和一个高高个儿、衣冠楚楚的人走了进来。
后者向特伦特点头示意,“你好,雨果,我对此事深表遗憾。对你们大家无
异于一场灾难。”
赫尔克里·波洛走上前去。
“您好吗,梅杰·里德尔?还记得我吧?”
“是的,当然。”警察局长伸出手来,“那么您已经到这儿来了?”
他语调中带着一丝疑问,好奇地看着赫尔克里·波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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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梅杰·里德尔问。
这是二十分钟后,警察局长问法医,一位灰白头发上了年纪的瘦高男子发出
的询问。
后者耸耸肩:“他已经死了半个小时以上——但不会超过一个小时。我知道
你不想听术语,就绕过它吧。这个人被击中头部,手枪射击部位距右太阳穴只有
几英寸,子弹正好穿过大脑又飞出去了。”
“完全符合自杀特征?”
“呃,完全是的,之后身体倒在椅子里,手枪从手中落下。”
“你找到弹头了?”
“是的。”医生举起它。
“很好,”梅杰·里德尔说,“我们会拿它跟手枪对证的。很高兴案件非常
清楚,没有什么麻烦。”
“您肯定其中没有任何问题,医生?”
医生慢慢答道:
“是的,我猜您可能发现了一点奇特之处。在他向自己开枪时,必定是身体
略有些右倾。否则子弹就该打在墙上镜子的下面,而不是正好在中间了。”
“用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自杀。”波洛说。
医生耸耸肩:“呃,是的——舒服——如果您想彻底结束一切的话……”他
没把话讲完。
梅杰·里德尔说:
“现在尸体可以移走了吗?”
“是的,只等着指纹测定了。”
“您怎么样,警督?”梅杰·里德尔对一个身穿灰衣面孔冷漠的高个子男人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