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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关于席尔梅斯王子的事情……”
那尔撒斯微微勉强地中断了这场对他不利的舌战:
“找到葛拉布将军的用途了。我们把那个客人送回邱尔克去。”
“送回去固然好,但……这个工作要交由谁来负责呢?”
“和我那尔撒斯一样,背负着帕尔斯艺术之重责大任的那个人。”
“……我想听听他本人的意见。”
“很适合吧?”
“没有异议。”
于是,巡检使奇夫就被选为送葛布拉将军回到邱尔克的使者。在铁门和邱尔克军作战时,他还很在意邱尔克是不是也有美女,所以,或许他会很高兴负起这个使命吧?奇夫率领三百名士兵,而加斯旺德和耶拉姆则被委任为副使,做为正使奇夫的辅佐人员。之所以选择耶拉姆,那尔撒斯的用意是要他去观察异国的地理环境。而加斯旺德所代表的意义是要籍着他的存在让邱尔克知道辛德拉和帕尔斯的同盟关系。当然,如果奇夫忙于他的一夜露水之情的话,统率三百名士兵的实务就落在加斯旺德的肩上了。
“期盼各位平安归来,好告诉我邱尔克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亚尔斯兰虽然喜欢旅行,但是,因为人在高位而无法随心所欲。他打从内心羡慕耶拉姆。年轻的国王在送了临别赠言给三个使者之后,奇夫意味深长地回答:
“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在那个国家四处看看,为陛下寻找一个适合的女性。”
一部分的廷臣掀起了低语的声浪。在国王面前开这种玩笑实在是不怎么适合,可是,经过无数次战役和玩笑淬炼的年轻国王却只是豁达地笑着回答:
“我就愉快地等着吧!反正邱尔克的第一美女一定是奇夫自己占用了,我只要第二美女就可以了。”
以独眼克巴多为首的武将们闻言掀起了一阵哄堂大笑,帕尔斯第一风流男子喃喃说着“不胜惶恐”,从御前退下了。
一行人出发的日期订在十一月二十日,亚尔斯兰从谒见室回到自己的房间。这间书房兼谈话室的房间是他从王太子时代就使用的,在厚厚的绒毯上放着几个刺绣的椅垫,此外还放有绢之国的黑檀桌、地球仪、细致画作及食盘等。感觉上是一个令人身心舒畅的房间,还可以俯视中庭的喷泉。亚尔斯兰靠着一个椅垫坐了下来,仿佛陷入了沉思。不久之后,门被打开了,耶拉姆探出了头。
“陛下要不要喝一点东西?”
“谢谢你,不过,你现在不适合插手这些事吧?旅行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吗?”
“请不用担心。为陛下送饮料的时间还是有的。”
耶拉姆的手中已经拿着一个银制的水瓶了。亚尔斯兰点点头,要了一杯温热的绿茶。年轻的国王以下巴承接着绿茶的热气,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开口道:
“廷臣们是怎么看待奇夫大人的玩笑的?”
“宰相鲁项大人的表情好像是有些困惑。”
“鲁项是可能会有这样的反应的。他每天都要我赶快娶个妻子,只是如果我匆匆忙忙结婚的话,不就没有生命的意义了吗?”
“您就安心地退出,所有的事情交给那尔撒斯大人好了。不是应该这样的吗?”
耶拉姆曾听那尔撒斯说过,国王的婚姻是政治上的事,不光是看个人的喜恶。而既然是政略上的婚姻,或许可以选择先王的遗孤吧?
和安德拉寇拉斯与泰巴美奈王妃所生下的女儿结婚生子,如果生的是男孩的话,就有继承王位的资格了。而如果亚尔斯兰是这个孩子的父亲的话,新旧两个王朝就可以因为血缘而确实结合。那尔撒斯想到的是“正统的血脉”一事,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在政治上并不是全然无意义的。在其他各国也有原本两个彼此憎恨、抗争的王家因为婚姻而融合在一起的例子。
这个时候,那尔撒斯和达龙正在王宫的走廊上走着,就这件事低声地交谈着。他们也看出了奇夫的玩笑中所隐含的意义。达龙说道:
“那尔撒斯,依我的想法啊,亚尔斯兰陛下的心中已经有人了。”
“你是指鲁西达尼亚的见习骑士吗?”
那尔撒斯毫不做作地回答,达龙苦笑着:
“什么?你也注意到了?”
鲁西达尼亚的见习骑士爱特瓦鲁,也就是和亚尔斯兰同龄的少女艾丝特尔,在圣马耶尔城的攻防战中,还是王太子的亚尔斯兰和她相遇,同时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艾丝特尔护送鲁西达尼亚国王伊诺肯迪斯七世的遗体回到故国去了。之后的三年,亚尔斯兰从来没有提过艾丝特尔的事情。达龙担心的是,亚尔斯兰把这件事藏在心里面了,然而,那尔撒斯的意见却有些不一样。
“那就像麻疹一样,还不算是恋情。”
“是吗?”
“如果这样的感情就可以让两个人结婚的话,奇夫一年都可以结五百次以上的婚了。”
“你举的例子未免太极端了吧?”
“因为举的例子越极端越容易让人明白啊!”
那尔撒斯和达龙在国王的房间前停下脚步,对值班的将领特斯说明了来意。沉默的铁锁术高手端正地行了一个礼,仍然保持着沉默,从门前退了下去,让他们两人通过。
“呀!两个帕尔斯出名的阴谋家一起出现了啊!今天晚上你们又有什么企图?”
亚尔斯兰亲切地迎接了勇将和智将。包括耶拉姆在内的这四个人是以前在巴休尔山的山庄内讨论帕尔斯再兴计划的同志。那是第一次亚特罗帕提尼会战之后的事,而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耶拉姆准备了温热的绿茶和砂糖果子。对亚尔斯兰而言,在这个房间里面的谈话就成了一次非正式的重大会议了。
“在那之后可发生了不少事啊!”
那尔撒斯回应着亚尔斯兰那充满回忆情怀的声音:
“是的,是发生了不少事情。今后仍然会有许多事情发生。”
“至少那不会让生活太无聊了。”
亚尔斯兰笑了。他不觉得自己不幸,反而认为认识好朋友,经历那么多事情才构成了他有趣的人生。他不让自己去想这是被命运所逼,他希望抱持着自己拥有度过困境的快乐。有时候他也想在市井中过着平凡的一生,可是,由于自己的施政而改变了整个世事,让市井的平凡人们过着平安有保障的生活岂不是更快乐吗?
他即位之后的这三年算是很平稳的了……这是和即位前一年相较所得的结论。在这三年之间,还有是几起政治事件。记忆中还残留一些没有被记录下来的阴谋和犯罪事件的印象。有在极危险的状况下被挡下来的叛乱,有与这些叛乱事件有关的传闻而被捏造出来的传说。亚尔斯兰和十六翼将的各种故事也出现了。
被卡歇城主荷迪尔大人的女儿纠缠的奇怪事件、不远千里而来的拜访达龙的绢之国的旅行商人、仿佛海市蜃楼般耸立在砂漠当中的“青铜都市”妖异传说、与失去记忆的基兰富豪有关的犯罪、源自鲁西达尼亚军占领王都时代之凄惨的复仇事件、亚尔斯兰受拉杰特拉二世之邀请前往辛德拉国访问时所遇到的密林事件及漂流到帕尔斯海岸的纳巴泰国难船事件。事件是多的不计其数。
可喜的事情也很多。其中有几件是结婚和婴儿诞生。尤其是奇斯瓦特大人结婚和生子之事最让亚尔斯兰高兴。
奇斯瓦特在就任大将军之后就娶了妻子。他的妻子是在第一次亚特罗帕提尼会战中战死的万骑长马奴契尔夫的女儿,这门亲事是帕尔斯数一数二的将门之间的结合。新娘的名字叫娜丝玲,祖母是马尔亚姆人。虽然不算是个顶尖的美人,可是,在鲁西达尼亚侵略、父亲战死的逆境当中,她一边在国内四处奔走,一边还守护着生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妹,最后终于熬到王都复兴之日。奇斯瓦特就是看上她的勇气和智慧。在她生下了一个男婴之后,亚尔斯兰就为他命名为“艾亚鲁”。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有侠义心的勇者”。
参加第一次亚特罗帕提尼会战的八名万骑长当中,马奴契尔夫和海尔两人战死之事已获得证实。克尔普和克夏耶达的尸体到现在还没有被发现,不过,无庸置疑的是这两人都已战死了。夏普尔和卡兰这两人在会战之后各自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方式丧命。达龙和克巴多存活了下来,位列国王亚尔斯兰的朝廷之中。没有参加的四名万骑长中,加尔夏斯夫、沙姆、巴夫曼这三人都死于非命,剩下的奇斯瓦特则在亚尔斯兰麾下叙任为大将军。天上的神明们分别给予这些以前并称为帕尔斯最强战将的人们不同的命运。
即位之后,亚尔斯兰在亚特罗帕提尼原野上立了碑,告慰那些亡故者的灵魂。碑上的文字是那尔撒斯想出来的。在告慰死者之后,那尔撒斯不忘在最后做了如下的记述:
“亚特罗帕提尼的败战是一个应该永久记取的教训。那些想靠着强兵黩武来解决一切事情的愚蠢的人们该想想在亚特罗帕提尼所流的血。”
话是这么说,可是,那尔撒斯并没有否定武力所代表的正面意义。“以最小限度的武力达成最大限度的效果”,是那尔撒斯对现实所采取的姿态。
这一天,在非正式的会议中最先提出就是有关席尔梅斯王子的话题。他们不能忽视出现在东西两个国家中的他。
“那么,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席尔梅斯王子呢?”
在问过这个问题之后,亚尔斯兰自己找出了解答。那尔撒斯将奇夫等三人送往邱尔克,密斯鲁这一边则暂且放着不理会。这表示那尔撒斯比较重视邱尔克这一方。光靠直觉来下判断不是那尔撒斯一贯的作法。那尔撒斯重视邱尔克的葛拉布将军之证言远远胜过来自密斯鲁的传闻。依那尔撒斯的看法,他觉得来自密斯鲁的传闻有些作假的味道。
“那么,在密斯鲁的那个席尔梅斯王子又是谁呢?”
“达龙,以无翅的族类而言,你是帕尔斯第一勇者。但帕尔斯有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