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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突击队-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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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过了烟,抽了一大口,呛得他直咳嗽。但他仍一口接一口的抽着,品尝着。
  洛处长微笑着看着小袁学抽烟的神态,像是在欣赏一个从天外飞来的太空人。半晌,他才慢悠悠的说:“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很委屈,但最重要的是,你必须要保持一种积极的心态。必须有勇气,去面对人生的挫折与不幸。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些挫折和不幸使自己的生命贬值。毕竟生活中还有那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即便是挫折和不幸也是你生命和生活中的营养和财富。它会使许多细微乃至平庸的东西变得弥足珍贵。当你真的长大了,成熟了、进入了中年、壮年、老年、你才会发现你其实已经不会去抱怨命运的不公和生活中的不幸。你也会以宽容与平和的心态,去面对那些曾伤害过你的人和事。你才会惊讶的发现在人的内心深处,竟会有那么多的感激之情,宽容之情。你才会发现这才是生活的真实,做人的真实。”
  小袁忽然问道:“那么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我又该如何评价我父亲和安鹏举含冤而死这件事呢?”
  洛处长却反问道:“你现在该明白你父亲,为什么那么喜欢京剧《锁麟囊》中的那段二黄慢板了吧?”
  洛处长这一句提醒,使他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知道《锁麟囊》中的那段二黄慢板,是父亲平时经常吟唱的京剧名段。可他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这段曲子那么偏爱,而每次吟唱时,他的目光又总要久久停留在他的身上。
  而在此情此景之下,他才深切澈悟了父亲的良苦用心,才窥视到了藏于父亲内心深处的隐忧。
  洛处长留心观察着小袁表情的变化。用手轻轻敲打着桌子,和着音韵拍节,浅吟低唱了起来:“一霎时,把前情俱已昧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小袁情不自禁的跟着处长的节拍韵律,续了下去:“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词曲尚未唱完。小袁那情感的潮水终于冲破了沮丧压抑的堤坝,奔涌而出。这声声呜咽就如同一头尚未成熟,却已伤痕遍体的幼狼在旷野里的嗥叫。悲愤而不沮丧,哀怨而不自弃。
  洛处长知道小袁没被击垮,他站起来了!
  此时的营房,就如同是一座快要爆炸的火药桶。干部们沉默了,战士们沉默了。洛处长那铁塔一般的身躯在剧烈颤抖着,他的血管里奔腾着愤懑和感慨。他推开窗户仰望着漆黑的天幕,在喃喃自语:“苍天在上……苍天在上啊……”
  许久,处长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轻轻的说:“举哀吧——”
  霎眼间,特别行动支队的营房成了白色的世界。战士们将床单撕开缠在额头上,披在肩头上。月亮升起来了,那样苍白惨淡。天空飘洒着星星点点的雨丝,使大地更显得灰暗和沉闷。
  战士们走出帐篷。飘飘的雨丝混合着扬到空中的纸钱,缓缓的飘落,又沙沙的扬起。
  灰黑色的云愈来愈厚,稀薄的阳光被逐渐堆积的云层吞没了。光线在不停地黯淡下去,好像谁用墨汁在天幕上涂抹了一层黑色。,风,越来越猛烈像是在丛林间寻找什么。远处的地平线上不时闪现出一轮惨白色的亮光,把天幕撕开一角露出点点惨白的光亮。潮湿的泥土翻腾起浓浓的腥气,散发出暴雨来临前的凉意。


第31章
  当历史老人的足迹蹒跚跨入一九四三年春天时,多灾多难的中国人终于熬过了艰难的四二年。各抗日根据地不但没有被打垮,反而由防御开始转入局部反攻。东北的抗日联军已完成了休养生息阶段,又一次揭竿而起啸聚山林。
  在这样的斗争形势下特别行动支队奉总部的命令,承担了向抗日联军各部运送武器弹药,通信工具、医疗器械及药品等战略物资的任务。
  天气真热啊,尤其是到了午后火辣辣的太阳尽情挥撒着炽烈的炎威。植物的叶子像病了似的挂着灰打着卷,牲畜地鼻孔都扩张了极致,就连路边的砂土都在膨胀自己的体积,以便于更多的吸吮行人及牲口挥洒下的汗水。
  特别行动支队的战士们都在擦拭武器,补充弹药、收拾行装。他们接到了负责护送一批由苏军培训的医务人员及医疗器械药品和通讯设备,抵达抗联第五师根据地的任务。洛处长仍像往常那样有条不紊的检查各项准备工作,可他的内心却不踏实。他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总像有一种既将踏上地雷的感觉。
  第二天,特别行动支队与这支准备返回内地的队伍汇合了。特别行动支队的干部与战士们都楞了,“天哪,这是一支什么队伍啊?”
  只见医护人员及机关工作人员近七十余名,大小不等的箱笼装的是器械与药品,另有十几部通讯设备。为了方便在山路上行走搞来了了三十几辆独轮车,所有药品、器械、设备、粮食都绑在车上。雇了三十余人的力工负责推车,而他们却只随身带自己的武器弹药及背包。这样整支队伍还未上路,就显得浩浩荡荡气势非同一般。
  他们负责带队的是一位姓周的队长,他对洛处长说:“咱们可以走了吗?”
  处长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他强压往心中的怒火说:“你们是去游山玩水呢?还是回东北参加战斗呢?你不会不知道这近八百里山路都是敌占区吧。”
  周队长仔细看了看脸色铁青的洛处长,又回头看了看臃肿的队伍,说:“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处长气得差点蹦起来。他提高嗓子音大声说:“你不会想不到日军特种部队的伏击吧?你不会想不到日军侦察飞机的轰炸扫射吧?你不会想不到日伪特工人员的冷枪吧?”
  周队长仍很诧异的说:“那又怎么样,我们不是都过来吗?”
  处长气得两眼直发蓝,他恼怒的一挥手说:“以前怎么样我管不着,但今天你必须将民工辞退。否则,你现在就给总部挂电话吧,你们另请高明。”说罢,处长一甩手走了。
  周队长呆呆的站在那里,他仍不明白洛处长为什么生气。半晌,他搔了搔头,说:“这个人的脾气咋这么大呢?不就是个处长吗,有什么呢?”他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带的这支庞大臃肿的队伍摇了摇头,他忙跑到队伍面前一顿训斥吆喝,又派人给辞退的民工分发钱粮,一直拖到正午时分,这支拖拖拉拉的队伍才启程上路。
  丁政委忧心仲仲的说:“这要是半路上遇到日军的伏击,咱们可就真的要丢盔弃甲了。”
  处长无奈的说:“你让我怎么办?咱们只有护送权而没有管辖权啊。”
  他俩正说话间,队伍尾部传出一阵喧哗与争吵声。他们刚想过去看看,只见袁火生气呼呼的跑了过来。
  处长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袁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他们中间有一个参谋走路扭伤了脚,躺在担架上不动弹。非逼我和小唐抬着他走,还说他官比我大。”
  丁政委问:“伤得重吗?”
  “不重,就是崴了脚。”
  “你们抬了吗?”
  “抬了!”小袁气恼的说:“我俩把他抬了起来,就连担架一起扔进路边沟里去了。”
  处长和政委忙赶了过去,只见这沟倒不深里面长满了杂草。那个通讯参谋躺在沟里正叫唤呢,许多人围着看热闹呢。
  丁政委下去把他搀了出来,又对闻讯赶来的周队长说:“我们这位小战士这样做,肯定是错的。但我也希望你能约束你的部队,我们的责任是负责护送,并不是你的轿夫。”
  他脸一红,转身朝那位参谋骂道:“真他妈没出息,丢人现眼都闹到苏联来了。你若能走,你就马上追到队伍。若不能走,你就躺在这里等死吧。”
  没办法,特别行动支队护送的就是这么一支臃肿拖沓的队伍,然而她竟在一片训斥笑骂和埋怨声中起程了。
  当队伍进入中国大兴安岭境内时,人们才发现这里的幽深宁静和景色怡人。山峦植被都披上轻纱般的薄雾,枝叶上、青草上、都挂满了晶莹清淩地露珠。漫山遍野的翠绿中,点缀着颜色缤纷色彩各异的鲜花。就连燥热的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及薄雾的阻隔撒落到行人身上,已是一种怡人的清凉与愉悦了。
  远方传来飞机引擎的轰鸣,哨兵发出了防空警报。这时处长惊奇的发现这些有点玩世不恭的非战斗人员,仿佛瞬间就完成了脱胎换骨的转变。他们熟练的将车子推入树丛中间,隐蔽在茂密的草丛中。神情是那样从容平静,就仿佛是一次演习,是一次行军中的情绪调剂。
  那个被小袁扔进沟里去的通讯参谋凑到处长身边:“喂,给根烟抽吧?”又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成V字形状。
  处长刚掏出烟来,谁知他竟把整包烟都抢了去。毫不在意的说:“你就不能大方点,况且你手下的兵还摔了我一下呢。得!这包烟就当是赔礼道歉了。”
  说罢,拿着烟笑嘻嘻的走了。
  处长哭笑不得的说:“他倒不拿自己当外人,不过,倒也单纯直率得可爱。”
  小分队从靠近漠河的山隘口进入樟岭地区内,这里是浓雾弥漫时间最长的地区。那乳白色的雾、浓浓的、粘粘的、软绵绵的、热呼呼的,粘在人们的脸上、缠在你的肌肤上、扯不开、斩不断、使人感到喘不过气来。在丛林的空隙间,翻滚回旋、徘徊游荡。只要你伏下身子仔细观察,你就不难发现这些潮湿的雾气,呈现出螺旋形或云朵形状,缠绕在人们的身体上,你不动它便不动,而且还会以极强的渗透力挤入叶茎之中,融入岩穴和野生植被之间。
  当小分队穿行在大兴安岭山脉的丛林之中时。才发现大兴安岭其实是祖国版图的东北部,素有金鸡之冠天鹅之首的美誉。它地处北纬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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