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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梦-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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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就是杰斯珀直奔小海湾而你又去海滩小屋找绳子的那天。我俩就像此刻一样坐
在这儿。我正要开口,可是弗里思和罗伯特端茶进来了。”
    “不错,”我说。“我记得。你干吗不告诉我?这样就浪费了不少我俩本来可以亲
密相处的时光,多少天,多少个礼拜就这么过去了。”
    “你那时的态度太冷漠,”他说。“老是独自带杰斯珀去逛花园,从来不像此刻这
样到我身边来亲热亲热。”
    “你干吗不告诉我?”我柔声说。“干吗不对我说?”
    “我以为你在这儿过得不舒心,觉得腻烦,”他说。“我年龄比你大得多,你同弗
兰克在一起,好像谈笑更自如一些,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那么古怪,那么不自然,
那么腼腆。”
    “我看出你在想念吕蓓卡,还叫我怎么跟你亲热?”我说“我看出你仍然爱着吕蓓
卡,怎么能要你再来爱我?”
    他把我搂在身边,搜寻我的目光。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问。
    我跪在他旁边,把上身挺直。“每当你抚摸我的时候,我就想,你在拿我和吕蓓卡
相比,”我说。“每当你对我说话,每当你看着我,或是同我一起在花园散步,一起进
餐的时候,我总感到你在提醒自己:‘当年我同吕蓓卡在一起也是这样的’。”他用迷
惘的目光看着我,好像听不懂我的话。
    “我说得不对吗?”我说。
    “喔,我的天!”他一把推开我,站起身,扭着双手,在房间里踱开了。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我问。
    他猛一个转身,看着抱膝坐在地板上的我。“你以为我爱吕蓓卡?”他说。“你以
为我杀她那当儿还爱她?告诉你吧,我恨她!我与这女人的婚姻是一出滑稽戏,打一开
始就是。这女人心肠狠毒,活该下地狱,是个十足的坏女人。我们从来不曾彼此相爱;
两人在一起没有一时一刻的幸福可言。吕蓓卡根本不懂得爱,这女人没有柔情,没有起
码的是非观,甚至有点不正常。”
    我抱膝坐在地板上,专注地望着他。
    “当然,她很聪明,”他说。“精得像魔鬼。见过她的人无不以为她是世上心肠最
好、最慷慨大方、最有才华的人。她能看准不同的对象说不同的话,知道该怎么调节自
己的情绪去迎合别人。要是她同你结识,她一定会挽着你的手臂,陪我走进花园,一边
呼唤杰斯珀,一边跟你谈花,谈音乐和绘画,或是随便什么其他她听说过的你的特别爱
好。你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受她的骗,围在她的脚旁对她崇拜得五体投地。”
    他还是在藏书室里不住地踱来踱去。
    “我娶她的时候,别人都说我是世上最幸运的男子,”他说。“她长得那么美,才
华出众,又会迎合别人,所以就连那位当时人们最难讨好的老奶奶,也从一开始就喜欢
她。奶奶对我说:‘一个妻子得有三种美德:教养、头脑和姿色。她三样俱备。’我相
信奶奶的话,或者说曾逼着自己信以为真。可是,与此同时,在我心底始终有一点儿疑
虑,她的眼神不对头……”
    拼板一块一块凑齐,吕蓓卡开始以其本来的真面目出现在我眼前;她从相片镜框的
虚幻天地走出来,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真人。策马前进的吕蓓卡;双手紧抓缰绳的吕蓓
卡;得意洋洋的吕蓓卡,从吟游诗人画廊俯身向下,唇边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我又一次回想起自己在海滩上站在贝思身旁的情景。“你心肠好,”他说。“不像
另一位,你不会把我送疯人院吧?”当年,曾有人乘夜色正浓穿过林子,那人个子颀长,
体态窈窕,给人蛇一般的感觉……
    可是迈克西姆仍自顾自说话,一边继续在藏书室来回踱步。“过了不久,我就抓住
她的把柄,那时我们结婚才五天。你还记得那天我开车带你上蒙特卡洛山顶的情景吗?
我是想旧地重游,回忆一下往事。她曾坐在那山头上,放声大笑,黑发迎风飘拂;她把
自己的经历告诉我,那些话我怎么也不愿对第三者重复一遍。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
何等愚蠢的事,娶了一个什么样的老婆!姿色、头脑和教养。喔,上帝!”
    他突然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到窗子旁站定,眺望户外的草坪。他居然发出一声笑,
居然就这么站着怪笑不止。我再也无法忍受,那笑声叫我害怕,使我寒心。我受不了!
    “迈克西姆!”我大叫一声。“迈克西姆。”
    他点了一支烟,站在窗旁不声不响地猛抽。接着,他又一次转过身,重新开始踱步。
“当时我就差一点杀了她,”他说。“那次要杀她可太容易了。走错一条路,滑了跤。
你一定还记得那儿的悬崖峭壁。那天你真被我吓得不轻,对吗?你可能以为我是个疯子。
说不定我也确实是个疯子。跟魔鬼一起生活的人神志不可能健全,对不?”
    我坐在地板上,看他来来回回不停地踱走。
    “就在那儿的山头上,在那悬崖的边沿,她跟我讲定一桩交易:‘我替你治家,替
你管理你家祖传的宝地曼陀丽。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使这所宅子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闻
名去处,人们会跑来作客,羡慕我们,在背地议论说我俩是全英国最幸运、最美满的郎
才女貌的一对。多大的愚弄,迈克斯,同时又是多大的成功!’她坐在山腰狂笑,把一
朵鲜花撕成碎片。”
    迈克西姆把只抽了四分之一的香烟扔进空荡荡的炉膛。
    “结果我没动手伤害她,”他说。“我只是呆呆地望着她,什么也没说,由她去笑。
后来,我们又一起上车,驶离悬崖。她知道我只好听她的,回到曼陀丽,接纳公众参观,
大宴宾客,让人们去说我们的婚姻乃是本世纪最成功的结合;她知道与其在结婚一周之
后让周围为数不多的请亲好友笑话,与其让这些人了解她当时亲口对我说起的隐私,我
宁愿牺牲荣耀和名誉,抛开个人感情,舍弃世上一切其他东酉;她也知道我这人无论如
何不肯上法院闹离婚,把她的丑事抖出去,从而让人在背后指指戳戳,让报纸尽情地恶
意中伤,让这一带的邻人一听说我的名字就交头接耳,让克里斯来的远足游客成群结队
寻上门来,探头探脑往里张望,一边评头品足:‘他就住在这儿。这宅子叫曼陀丽,宅
子的主人就是那个我们在报上读到过打官司闹离婚的。对于他的妻子,你记得法官怎么
说来着?’”
    他走过来,在我面前站定,伸出双手说:“你鄙弃我,是不是?我的耻辱,我的憎
恨和我的厌恶,你都不能理解。”
    我没吭声。我紧握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不在乎他的耻辱。他对我说的事
情没有一件跟我有关系。我只想着一句话,翻来复去念叨一句话:迈克西姆不爱吕蓓卡,
他从来没爱过她,自始至终没有。他和她两人从来没享受过一时一刻的幸福。迈克西姆
还在说话,我仍然洗耳恭听,但是他的话对我已不起任何作用,我压根儿不在乎。
    “我对曼陀丽考虑得太多,”他说。“老是把曼陀丽放在第一位,置于一切之上。
这种畸形的感情不会有好结果,教堂里做礼拜时谁也不提倡这种感情。基督对于石块、
砖瓦、围墙没有留下任何教诲,也没说过人应该如何去热爱属于他所有的那块土地,他
的土壤,他的小天地。这一切都不是基督教教义的内容。”
    “我的宝贝儿,”我说。“我的迈克西姆,亲爱的。”我把他的双手贴在自己脸上,
用嘴唇凑上去。
    “你理解吗?”他问。“真的理解吗?”
    “是的,”我说。“我亲爱的。”但我马上又把头扭开,免得让他看到我的脸。我
是否理解他,究竟有什么关系?我的心轻松释然,犹如一根随风飘荡的鸟羽,因为他从
未爱过吕蓓卡。
    “我不愿再回想那几年的生活,”他慢悠悠地说。“我甚至不愿对你说起那些往事,
提起我的羞愧和耻辱,提起我和她两人如何生活在谎言中,一起演出一出拙劣而下贱的
滑稽戏,当着仆人的面,当着弗里思老头那样忠心耿耿、真诚老实的人。这儿的人全相
信她,崇拜她,可这些人不知道她在背后取笑他们,学着他们的样嘲弄这些人。我还记
得宅子里开游园会、露天音乐会或是有其他表演时,如何挤满一屋子的人。她四处走动,
脸上挂着天使般的甜笑,挽着我的手臂,在表演结束后向一小队儿童发奖品。可是到了
下一天,她会在黎明起身,开车去伦敦,钻进泰晤士河畔她的公寓套间,那样子就像野
兽钻进沟壑里的洞穴,在那儿度过不可告人的五天以后,到周末才回来。喔,我可是不
折不扣按讲定的交易条件办事,从来没拿她的事对外人说。她那种魔鬼般的鉴赏力把曼
陀丽弄成了目前这样子。花园、灌木丛和幸福谷里的石南花,你以为我父亲在世时就有
这些花花草草吗?不,当时庄园一片荒芜。不错,景色是很美的,那是一种荒凉寂寥的
独特的美。可是,庄园急待高明之手进行修膳照拂,还得花一大笔钱。我父亲怎么也不
愿意花这笔钱,而要不是吕蓓卡,我也不会想到在这上头花钱。你今天在宅子各个房间
里见到的摆设,有一半原先并不搁在现在的地方。今天的客厅,今天的晨室——那全是
吕蓓卡布置的。弗里思在接待日十分自豪地指给来客看的那些椅子、护壁的挂毯——这
又是吕蓓卡的主意。当然,有些家具摆设原来就是宅子里的东西,贮藏在里屋。我父亲
对家具和绘画一窍不通,所以大多数东西都是吕蓓卡购置的。你今天见到的美丽的曼陀
丽,有口皆碑的曼陀丽,上了照片和绘画的曼陀丽,那都是吕蓓卡她的杰作。”
    我一声不吭,紧紧搂着他。我但愿他就这样不停地往下说,但愿他的积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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