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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2006年第2期-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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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也被打傻了,他和那个人就那么站着,面对面的。那个人差不多湿透了,脸上都是水。我不敢离他们太近,不过还是能看见那个人的身体在颤抖,表情非常奇怪,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委屈。你不知道我那会儿的感受,一个男人这样,真让人看不下去。” 
  “小弟是什么表情?” 
  “他背对着我,看不见他的脸。” 
  “后来呢?” 
  服务小姐拿着菜单进来了,看见我在打电话,欠着身子立即要往外退。我冲她一招手,示意她到我跟前来。我一边问电话那头的王馨,我说话你听得见吗?一边故意把电话往小姐的耳边靠了靠,我只是想告诉她我确实是在跟人通话,她先前的判断是错误的。 
  “过会儿,等人来齐了再点。” 
  “什么?” 
  “是跟小姐说话,她问我点不点菜。” 
   
  “妈的,真不应该过来的,都七点二十了,老刘这家伙还没来。” 
  “应该快了吧,也许已经在路上了。他说话一向挺守信用的。”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王馨“哎哟”了一声。 
  “你怎么啦?” 
  “没什么,那个,刚才翻身的时候扭着腰了,没什么的,你接着说。”王馨倒吸了一口气,看起来疼得不轻。 
  “真的没事?” 
  “没事,没事,你接着说。” 
  “后来小弟把伞举到了那人头顶给他撑着,也没说话,两人就往东风路上去了。他们好像没事了,好像一巴掌就把事情给解决了。我在后面看见小弟还把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很亲密的样子,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我当时并没多想。可是走着走着不对劲了,那个人竟然伸过手来搂住了小弟的腰,还把头歪在小弟的肩头。我只觉得自己心里咯噔一下,完全没想到会这样,太吃惊了,我当时就想给你打电话。我对自己说,真没想到,小弟原来是个‘同志’,怪不得一直没有女朋友,给他介绍了也不好好谈。喂,王馨,你在听吗?” 
  “在听,在听。” 
  “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你难道不吃惊?” 
  “我在想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你们家小弟虽然平常行为怪异,但说实话,我从未往这方面去想过他,总觉得搞艺术的嘛,就该不修边幅的吊儿郎当的跟正常人不一样的。我甚至暗地里想过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所以不敢和女孩深入交往,哪会往这方面想啊。做梦也想不到原来他是这样的。” 
  “再后来呢?” 
  “后来就更过分了,两人越搂越紧,都快绞到一块儿了。他们根本不管路上行人的眼光,三步一吻五步一啃的,我真怕他们起性了当街就干开了。还好,他们可能走累了,进了一家茶餐厅。” 
  我卖关子似的停顿了一下,等待着王馨的反应,等待她往下追问。可电话里只有音乐声,仔细听,依稀还夹杂着粗重的很不均匀的呼吸声。 
  “你在看什么节目?” 
  “中央三套,那英的歌。” 
  “是吗?听着有些奇怪。你能不能把声音关小一点。” 
  “你说你的,我听着呢,不影响的。” 
  “那个时候我已经想好了,不去吃老刘的饭了。我要在门口等到他们吃完出来,然后看他们去哪儿。你去过丰宁路上的那个茶餐厅吗?卡夫卡,就是和那个很有名的外国作家同名的那一家,就在路西的那一侧,它旁边有一家华联超市,我们还在那儿买过一只炒锅,苏泊尔的,想起来了吧?卡夫卡沿马路的那面是整幕的玻璃墙,我站在外面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 
  “两人进去后直接走到了最里面的角落里,小弟刚好背对着外面。他们可能是要了两份套餐,连餐单都没看就把服务员给打发走了。他们是面对面坐着的,可是两只脑袋凑得很近,从我站着的那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是连在一起的。我看不见他们的下半身,我猜下面肯定有小动作。 
  “也不知道是因为那滴滴答答的雨声还是被他们的黏糊劲给刺激的,我忽然想尿。我左右看了看,还真不晓得这一片哪儿有公厕。卡夫卡里面肯定有,但不吃东西进去尿一泡尿完就出来总归不太好意思。可越憋还越想尿,你不知道,我当时站在那里,觉得滑稽死了,那两个家伙在里面毫无顾忌地又摸又啃的,马上还有美食进肚,而我饿着肚子憋着一泡尿站在外面,你不觉得滑稽吗?喂,王馨,你在听吗?什么?你说什么?你的声音怎么那么轻啊,你把话筒凑近些。” 
  “好了,我的胳膊都酸了,回来再说吧。” 
  “快到高潮了,你听我说完,马上就完了。后来我实在憋不住了,只能进去尿。我一进去服务生当然上来问我预订了没有,还好是个小伙子,我装作镇定地冲他摆摆手,然后压低嗓门问道,‘请问洗手间在哪儿?’他一愣,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他。他问我,先生,请问预订了没有?而我回答他,请问洗手间在哪儿?像不像接头暗号?最起码我当时的口气很像。我跟着他往洗手间去的时候,能够觉到自己走路的样子都不正常了,两条腿……” 
  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我连着“喂”了几声,显然,王馨把电话挂了。正眉飞色舞讲述着的我就像欢快奔驰着的马儿猛地被勒住了缰绳,一下子无法从这一意外的事故中回过神来,整个人尚处于一种亢奋的叙述状态里。我真想像马儿一样仰着脖子嘶鸣两声,但最后我也只是摩挲着手中微微发热的手机,对自己说,算了,她早就不耐烦了,她能听你说这么久已经是个意外了,再把电话打过去,她非发怒不行。 
  可是,老刘怎么还不来,已经七点二十五了。这家伙搞什么名堂,有事迟到也应该打个电话。我立即调出老刘的号码打了过去。 
   
  老刘进来后一边用小毛巾擦手一边像一个日理万机但平易近人的大人物般问道,怎么,最近在减肥?我还沉浸在被王馨挂断电话的不快里,说不清楚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不痛快,心里憋屈。老刘递了一根烟过来。我说不抽了,有你这个烟鬼在,我还用自己抽。老刘嘿嘿地笑着自己点上了。我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脑海里闪了一下,它的出现和离去同样地迅捷,因而难以捕捉,同时我的心脏痉挛般抽搐了一下。我有些紧张地环顾四周,没什么异常的。 
  老刘点完菜后又要了一盒烟,七星。从我认识他的那一天起,他就抽七星。他一贯表现得非常怀旧。他说自己认定了的东西一般不轻易改变。二十年前,他在日本待过几年,从此就只抽七星了。上个月我们在一起吃饭,有朋友还劝老刘,大家都在抵制日货,你也该换换烟了。老刘直摇头,说,算了吧,我们在座的谁也避免不了使用日货,就算你白天不用,晚上也会用,就算你今天不用这个星期不用,一个月里也总会用那么几次吧。抵制日货,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也有朋友私下里议论,认为老刘所谓的怀旧纯属做秀,是一个有钱人的故作姿态故弄玄虚。我不同意这样的说法,只要看看老刘鼻子上那副可笑的从我们认识他那天起就戴着的黑框眼镜,以及他那个用了二十多年早已经惨不忍睹的老婆,我们就该相信他的怀旧是骨子里的。 
  刚吃了两口,老刘的电话就响了。他叹了口气,可我知道他其实并不讨厌被人打扰。我已经想好了,等房间里坐满四个人我就起身回家,不是受不了不断有新面孔加入进来,而是不能忍受自己阴沉着个脸坐在一桌欢声笑语的家伙中间。老刘拿起电话的同时,习惯性地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点上。我的心脏又一次很突兀地抽搐了一下,继而快速跳动起来。我惊愕地看着老刘慢慢把手里的那只日本产的朗声打火机放回桌上。它的边缘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了。我探过身去把它拿过来,然后打开,合上,再打开,再合上。 
   
  我到家时,王馨已经躺在床上了,手里拿着遥控器胡乱摁着,荧光屏闪烁不定的光亮照在她脸上。我一言不发地拿了睡衣直接进了卫生间。调水温的时候,王馨跟了进来,问我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我冷冷地回答说,不接是因为不想一会儿再被你挂断。 
  “我挂断是有原因的,我急着上卫生间。” 
  “是吗?”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我洗得非常仔细,多了很多不必要的程序。我知道洗完澡有两件事要做,一是去检查一下厨房的垃圾筒,二是把电话里没有讲完的事讲完。做这两件事对此刻的我来说都还需要积聚一些勇气。 
  刷完牙,我没有马上出去。我两手撑在脸池边缘,低头闭着眼,在心里模拟着走出卫生间后的情景。我径直走到厨房,打开垃圾筒盖,不对,进厨房后应该先把厨房门关上,然后再看垃圾筒,不出意外的话,里面应该会有几个七星烟头,接下来走回卧室,不等王馨开口就说,后来,等我尿完出来时,恰好看见和小弟在一起的那个人从餐厅那边过来,进了洗手间,不过她进的是女洗手间,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一直等到她出来,这次看清楚了,是个女的。 
  我想我会说得非常简短,口气是平淡的,好像是在说着一件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我只是想快点说完,然后上床,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地立即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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