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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16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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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森林太富有了,它几乎包涵了人类所需的一切,所以我们一定要珍惜,要少消耗,最好不用它换钱,让它永远像诗一样伴随着我们。
  柏广新诗四首
  
    野稗籽
  
   野稗草结的籽
  是三棱型的
  每颗籽上
  有三个刺
  我小的时候
  母亲带我
  去公共食堂
  他们给我们
  两碗高梁粥
  母亲都让我喝了
  她回家
  煮野稗籽吃
  我和苦难的母亲
  就这样
  度过了那个年代
  现在
  母亲的坟头
  也长出了野稗草
  至今还刺着
  我的心
  
  不死的森林
  
  我走进森林
  一切都是这样的清新
  树枝和小草
  牵着我的衣襟
  松芳和露珠
  亲吻着我的两鬓
  啊  无边的森林
  您竟是这样的多情
  这样的幽深……
  
  于是  我躺在地上
  仰望着森林的
  每一个成员
  活着的
  拼命地奔向太阳
  死去的
  化做松软的泥土
  默默地滋养着
  自己的同类
  
  据说  它们的祖先
  也深深埋在地下
  但是  它们并没有死去
  早已化作火的原料
  ——燃烧的煤
  于是  我终于感到
  生命的力量
  生命的真谛
  哦  不死的森林
  我的森林
  
  我的森林
  茂密无比
  一株挨着一株
  没有可懈的隙缝
  山坳是我的摇床
  山脊是我的头枕
  山风吹着
  我童年的梦
  
  我的森林
  也是命运的坎坷
  铁蹄蹂躏
  斧锯宰割
  山火的肆虐
  野兽的狰狞
  那一桩桩
  冤屈的树墩
  至今还流泪水
  可森林还是森林
  
  我的森林
  当然也有
  自己的情感
  自己的爱憎
  
  它爱大地
  它爱山峰
  它爱所有的爱
  它动所有的情
  当然还有精灵的小鹿
  笨拙的黑熊
  
  它憎恨
  撒谎的喜鹊
  两面的夜莺
  它拽着兄弟们的手
  弓起脊背
  挽起群峰
  它平静地
  不屑一顾
  狂风  山洪
  还有无所谓的
  电闪雷鸣
  即使踏进陷阱
  也在井底生根
  再长出来
  一切还是那么平静
  
  我的森林
  就是那么坦然
  那么平静
  那么自信
  因为
  森林永远是森林
  山峰永远是山峰
  
   吉林石狮与中国馆
  
  圣彼得的大海是宽广的
  有一对吉林的石狮
  在这里
  遥望了近两个世纪的大海
  眼睛还是那样明亮
  它当年是使者
  是带着友谊来的
  
  在冬宫的博物馆里
  有一中国馆
  无论是青铜  泥陶
  还是青山淡墨
  有大千  有悲鸿
  都无声地呆在这里
  紧靠在墙上
  默默地
  品味着历史的不幸
  不知它们
  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它们是
  带着铁链来的


金银街抛物线(九则)
■  迁  徙
  
  得到一辆旧单车后,人在古都生活的某些部分流淌起来了。在房间墙壁的地图上,我日渐梳理着这座城市纷繁而淤滞的脉络,任想象的轮子朝向众多散落的街心花园做着轻盈的切割。郊游像是我周末清晨睡醒后,自寓所门口开始的抛物线运动。室外的天色,风向,光照和声响正微妙地影响着这根抛物线的弧度,及其兴奋的顶点最后所抵及的位置。在那阵下山坡时林荫道上的疾速飞驰中,我朦胧的意识尽头是满城灯火颤栗的屋脊,或一片闪动着的幽冥的湖,水波底下岿然不动的,是本地轶史中所勾勒的古代某一名刹的峥嵘飞檐。
  
   #C小调
  
  在雨季稍稍止歇的日子里,做事的人出来了。收旧货的,送报的,叫卖咸鱼和桂花酒酿的,几种声响像是陆续打开的不同频道在居民区的楼群间回荡。我的窗外,晾开的衣物更新着空地上的色调。一辆单车倚在人家的门口,龙头上的按铃托住一点明亮的高光。门开了,阳光在幽暗的室内挖出一块不规则的梯形;一对白色的舞鞋带着女孩轻盈的足尖和身体,在梯形上空的光柱里旋转,歙动。
  
  暗 流
  
  就像当地电台正播送的一曲《点亮桔子灯》那样,快到晚餐时分,金银街上的房子几乎在同时童话般的敞亮了。这隐秘的声波越过混凝土建筑,像一阵树影抵至收听者纱窗般的耳膜。这些腰间别着微型随身听的年轻人来自不同肤色的种族,他们游走于西苑公寓几十层的异国语音和土壤间,照面时,彼此的视线默契地交汇,感觉肌肤在衣物下泛动着涟漪。
  这一片店堂深处,烛火在灯盏上颤动,地板像清晰的液面稀释着倒映在上面的物体和人像。吧台后,调酒师侧过高脚杯,注视着玻璃壁上漾开的色泽,他惬意的目光里含有微微的挑剔。这个空间里他是最有权力的人,决定着每个人晕眩的速度。
  
   邂 逅
  
  再见到她是在我住处隔壁的琴行外面。我正绕开一处雨后的水洼走,感觉琴行的玻璃门像另一个不断晃动着的虚幻的平面。忽然平面那一侧有人出现了。先是一阵漫溢的女性的卷发迷惑了我;接着我看见了她两个月前的面孔,而这个暑期旅途中的光照已沉缓地吸附在她的神色里。整个夏季我们各自忙碌,迁移和改变着,偶尔在与其他朋友的会面中我感知着她微弱的反光。此刻我们停住了,就像彼此遗忘(其实是认识)的一年多后,惊异地适应着对方。
  
  屏 风
  
  下雨前我在凉亭的栏杆上躺着。刚才,其实是一个多小时前,我似乎在摇摇晃晃地绕着那座穹庐顶的石墓,渴切地搜寻着一根直线,为了平衡住正要倒坠下来的身体。就在台阶下的草坪两侧都安置着一座亭子,本能地,我的腿跨进了西边那座。后面山坡上的密林遮蔽着它,像一架巨大幽暗的屏风。倒下来的那一刻,我意识到它彩绘的顶,廊柱,栏杆和地板全是沁凉的石头。比起寓所里那张平坦而燠热的床,石栏杆只有我身体的一半那么宽,或者说,窄。刹那间像是有人扯了一下暗处的灯绳,整座山岭淹没了,只有渺远的蝉鸣在天边起伏,渐渐幻化为我体内的呼吸。大半天时间我在骑车和行走,从市区晃到偏远的东郊,似乎就是为了睡觉。
  
  深水区
  
  那张告示一直贴在酒吧的门口:本店缺人有意者面洽。从我搬到附近居住的这个炎热的夏天起,它一直像个缺水的讯息在影响着我的身体。早晨骑了车,它在我视线的右侧一闪而过,犹如一个静止的水库;夜深时,我的车驶入它门口的巷子里,就像涉人了一道激流。在踏板上我犹疑着,随即纵身一跃。吉他在乐手怀里进入狂迷的状态。鼓在嗥叫。酒和饮料一批批地从吧台上涌向大小不一的吧桌。很快这个饥渴的人,我,像一艘空船被侍者的手推向某处空缺的泊位,等着周围兴奋的人、食物和液体的填充。
  那天直到最后一支曲子结束后,我还是站不起来。桌边还有些人,零零散散的像几颗还未收掉的棋子。我看到了马蒂斯画里一再重现的场景:壁灯,墙,桌和椅,酒瓶,花束……都悬浮在富丽的空中。我在另一个人肩上没有了重量,街道和星空在上面偏转着角度。我预感:只要我出一声,一切就会碎裂。
  
  潜 龙
  
  在古代美学课的源头处谈论《周易》是令听者迷惘的事。面色沉郁的青年学者又一次靠近黑板上的“:”,仿佛某个震源的中心,一些肃然的字符循着隐秘的震波荡漾开来:乾,勿用,大人,无咎,亢龙有悔……在课间每个人察视着自己的掌纹,急切或会心地追问着同样搭住他(她)手的人。“又破碎了些。”得到了半年前的观察者——一位颖悟的女友的确证,我正视之后又忽略掉对面洗脸镜中那个略显枯涩的形象,继而,在推动洗手间的活动弹簧门时,察觉到廊道里潜伏的静,那种情节深入阶段的静。我毫不凌乱地走,像一个明知戏已开演而结局早已铸就的人,一个于悲喜置之度外的人,手仍停在深深的衣物里,另一只手则向前推动教室的门。中秋快过去了,我的体温在降下来。
  
  消 失
  
  一个疲倦的人继而也将使在场的众人扫兴。察觉到这一点,我通常是在聚会的某一时刻抽身离去。假如这类聚会类似于一座喧闹而荒芜的宅子的话,那么自进门一开始我就暗暗地搜寻它不起眼的脚门或暗道,在某人兴致勃勃言谈的岔道口,循着墙根悄悄隐退。甚至在接下来独处的呼吸中,我仍是把消失作为存在状态的人。
  
  序 曲
  
  之后几天,两位在场者分别在楼道和电话中向我谈起这次聚会。就像不同的版本,他们描述的风格各异,却又先后向我证实了同一酒吧及外面冷冽的雨。至于我个人私密的版本,也许要费一大半厚的纸张来酝酿从金银街前往酒吧的路程。雨在城东下起来,奇妙的韵律之契合:朗诵会恰好被一位诗人富于先见地命名为“声声慢”,一个《宋词三百首》中最迟出场而不被重复的词牌名,李清照暮年的江南之作。而这位汉语中至今最为卓异的女诗人也曾流寓于这座城市,恍若一块浮石,匆促间她踩踏了上去,即刻坠人了永劫不复的深渊”。她在建康的行迹已不可考,车过鸡鸣寺时我忽然想到这座建于南朝的著名古刹,她大抵来过;循着历代名士吟哦的石阶上行,今春我在豁蒙楼北窗前的位置,她兴许也独立着看过同一刻玄武湖的夕照。天色瞬间暗了下来,成为她在南宋后半生的诗词背景——
  春归秣陵树,
  人老建康城。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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