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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杠杆在墙上还有很多，每根杠杆的直径都跟何骏的大腿差不多粗，不是这样粗的木料，压根儿就没法支撑巨人那粗暴的身材。
他刻意多看了两眼，却看不出巨人究竟用什么办法把这玩意儿镶在墙上。
强劲的助力系统让何骏像蜘蛛侠一样灵活迅速，不过几个起落就跃上九层。
九层的建筑结构看上去并未在爆炸中受损，只是所有窗玻璃全部震碎，塑钢窗上只剩下一圈参差不齐的断茬。
正想爬窗口，突然接到林凯的通讯：“骏哥。天台上还有几个漏网之鱼。”
话音未落，数据终端就接到了无人机发来的图像。
残余的巨人大概有十几个，位置都在远离炸点的天台边缘，每一个幸存的巨人和炸点之间都有些障碍。若不是这些障碍削弱了爆炸的威力，天台上绝对不会有人幸存。
“知道了。”何骏低声回答一句，攀着窗口迅速上行，几个呼吸间便翻上天台。
坍塌的地洞里依然烈焰熊熊，火光照亮了大半个天台。何骏鬼魅一样的身影在火光中纤毫毕现，刚刚跃上天台，就被残存的巨人发现。
何骏以为残存的巨人会第一时间发起亡命的进攻，立即将腿侧的激光枪拔在手里，却没想到所有看到他的巨人，都像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一样胆怯地瑟缩着，有一个胆大些的拔腿就往后路，一不小心绊在女墙上，拉着凄厉的惨号摔到楼下。
网上说人从五层楼摔下绝无幸理，五楼高度大概十五米。不到普通人身高的十倍，十七号楼高度超过五十米，已然超过巨人身高的十倍，那个吓破了胆子的巨人，八成没救了。
“我去，扯蛋吧？”林凯眼珠子瞪得老大，戏谑地说，“从今儿个开始，吓死敌人的除了张飞张翼德又多了你何骏一个。”
“滚蛋吧，是我吓死的才怪。”何骏目光扫视一周。“让爆炸吓破了胆子才是真的。”
以巨人的装备来看，社会水平最多也就相当于愚昧的中世纪，任何难以解释的现象，都会自动脑补成神的恩赐或魔鬼的怒火。
明白了这一点。就可以想象从没见过爆炸的巨人，被爆炸的威力肆虐之后有什么样的感想。
而且巨人肯定看不起身材矮小的普通人，估计开战之前没有任何一个巨人把这些没用的“小人儿”放在眼里，在狂傲的巨人眼中，收拾矮小的普通人只怕比揍自家孩子一顿还要简单。
然而威力超强爆炸给了巨人当头一棒，惨重的死伤不仅炸掉了巨人的蔑视。同样炸飞了他们的胆子。
他在这个时候爬上天台，残余的巨人没准把他当成了什么怪物呢。
“甭管什么吓的，死在你面前总假不了。”林凯笑嘻嘻地说。
何骏不理会他的调侃，抬手打穿了一个巨人的脑袋。
身躯庞大的巨人轰然倒地，其他巨人见到这一幕彻底吓破了胆子，连滚带爬地极力逃跑，先后有三个巨人跳楼求生。
其他巨人不是不想跳，而是何骏如今的速射能力也不差，根本没给他们跳楼的机会。
解决了天台上的敌人之后，何骏又跑到跳楼的位置看了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两个巨人攀着窗口往下爬，补射两枪之后，总算把所有的敌人清除完毕。
他松了一口气，突然想起压在巨石底下的齐媛。
砸到天台上的巨石都是不怎么规则的粗糙石球，两颗紧挨在一起的石球十分显眼，何骏赶紧跑过去看，发现两颗巨石小半砸进天台，二者之间的间距极小。
在那不足二十公分宽的缝隙里，何骏看到了一截浸泡在鲜血之中，只有巴掌宽的残躯。
何骏一拳砸在石球上，坚硬的拳甲在石球上砸出一个深深的拳印，崩飞的碎石砸在在装甲上叮叮作响。
“何骏……”
“不用劝我，我没事。”何骏打断了林凯的劝慰。
远在十四号楼天台的林凯撇撇嘴：“我没想劝你，我是想告诉你，你身后有个人！”
何骏豁然转身，一眼看到楼梯间里走出个端着枪的年轻人。
年轻人看不到隐藏在石球阴影中的何骏，何骏眼中的一切却跟白昼没什么区别，他伏身低蹿，几步冲到年轻人身边：“你是谁？”
年轻人被身边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枪身一横就指向何骏，被何骏攥住枪管往上一抬，枪口立即指向夜空。
年轻人一愣：“你是人？”他惊喜地发现，身边的影子身高跟自己差不多。
407唯一的幸存者
今天晚上没有一丝月光，火焰的光芒也照不到这边，根本看不清何骏身上穿着什么。
而且他脸上还戴着一对大眼镜片子，视力如何可想而知。
“废话，我不是人还是鬼？”何骏怒斥。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巨人！”年轻人赶紧解释。
“你是谁？”何骏厉声喝问。
“我叫常玉鹏，一直住这儿来着。”年轻人回答。
何骏刚刚就想起十七号楼里还收留了两个外来人员，看样子常玉鹏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松开枪向楼梯间里望了一眼：“怎么就你一个人？”
“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常玉鹏难过地说。
何骏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周也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常玉鹏迟疑地问。
“这小子还挺警觉的。”林凯玩味地说。
何骏没答理林凯，向十四号楼指了指：“我叫何骏，是那栋楼里的。”他的语气带上了几分严厉。
“您就是何骏？”常玉鹏大喜，“我听周老师说起过您！”
“先不提这个，跟我说说出了什么事。”何骏知道周洋确实是位老师，没想到这小子也知道。
“在这儿吗？”常玉鹏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巨人尸体。
那具尸体似乎是被爆炸的冲击波震飞，不知道撞上了什么东西，胸腹之间划开了一道一米多长的血口，内脏流得到处都是，哪怕站在二三十米之外，也能闻到那股浓郁的臭味儿。
何骏脑袋罩在头盔里，自然闻不到什么不对的气味儿，可他马上理解了常玉鹏的意思，向楼梯口一指：“进去说。”
常玉鹏答应一声，背上枪走向楼梯口，刚走两步就觉得身后的脚步声不对。不禁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
黑暗中依旧看不清楚，不过何骏本来也没打算瞒着谁，直言道：“我穿了点东西，不用大惊小怪。”
常玉鹏了然地点点头。抢先钻进楼梯间。
何骏紧随其后，不过只下了一层楼梯就断了。
常玉鹏推了推眼镜解释道：“炸药太多，楼梯断了两层，必须爬下去。
断裂的楼梯一侧，就是爆炸崩出来的大窟窿。窟窿里的火焰依旧燃料，明暗不定的火光照亮了断裂的楼梯。
断面上支楞着不少扭曲的钢筋，何骏忍不住问道：“你刚才是爬钢筋上来的？”
“嗯。”常玉鹏点点头，无意间回头一看，登时被何骏吓了一大跳，脚底下一滑，险些步了跳楼巨人的后尘。
何骏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小心！”
稳住身形的常玉鹏愣愣地瞅着何骏，一个劲地发呆。
何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
“何大哥，您就是我的亲哥，这一身哪弄的啊？太棒了！”常玉鹏瞬间化身脑残粉。炙热的目光死死粘在动力装甲上拔不出来，看他那热切的表情，若是个女孩，当场以身相许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百。
何骏根本不想说这个，敷衍道：“下去再说。”言罢腾身跳下去，冲常玉鹏招招手，“跳吧，我接着。”
常玉鹏想也不想地跳了下来，见何骏一个劲看那个破损的大洞，低声说道：“周老师就是在这儿牺牲的。”
何骏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牺牲？老周怎么死的？”
为信仰而死叫殉道；保家卫国而死叫殉国；为情而亡叫殉情；因公死亡叫殉职；成为祭品才叫牺牲。
这个词不是随便用的。以常玉鹏的年纪，恐怕只会在电影电视里才能听到这个词。
瘦弱的常玉鹏抱着膝盖坐在一块塌倒的墙皮上，声音低落：“他本来想救师母来着，下楼取药的时候。师母，师母……”
“不用说了，我知道。”何骏坐在常玉鹏身边，搂住他的肩膀，“说说老周吧。”
这小子跟别扭差不多大，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头一回见到那样惨的景象，心理没崩溃就算不错了。
“石头是当着周老师的面砸下来的，他再往前走两步，也得让石头砸死。”常玉鹏语气幽幽，“周老师当时就疯了，他想把石头推开，可是那么大的石头，怎么可能推得动？我和胡涛一起帮他也没用。”
“胡涛？”
“就是跟我一起住进来的同伴。”常玉鹏解释道。
“喔。”
见何骏不再说话，常玉鹏继续说道：“爬上天台的巨人越来越多，我们俩死拉活拽也拽不动他，后来我跟他说师母已经死了，你活着才能给师母报仇，他这才跟我们下天台。”
说到这里常玉鹏咽了口唾沫：“下楼之后周老师马上打开枪库，让我们俩随便拿，然后能跑多远跑多远，他说库房里有炸药，他想把这栋楼炸掉。”
“你们把炸药般这儿来了，是吧？”何骏指指不远处的大窟窿。
常玉鹏点点头：“我俩劝周老师一起走，周老师死活不干，说我们不走他就打死我们，他的眼神好像死人一样，特别吓人，我们俩都不敢再劝了。”
“后来呢？”
“后来他觉得下面墙太厚了，炸药不一定能炸得穿，让我们俩帮他把炸药搬上楼。”常玉鹏吸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抓住何骏的胳膊，“胡涛看见库房里的炸药，差点吓尿了，说这些炸药能把整个小区都炸没，炸巨人用不了多少炸药。”
“他怎么知道的？”
“我爸和他爸都是工兵，转业之后一起到矿山当工人，我们俩从小就在矿山长大，他对炸药特别感兴趣，小时候偷出来玩差点出事，后来家里特意教我们俩一点。”常玉鹏说。
何骏点点头：“雷管哪来的？”他终于问到了重点。
“雷管？没有雷管。”常玉鹏说。
“怎么可能？”何骏迫不及待地问，“那东西拿火烧都不炸，子弹打也没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