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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看待这一点的人:“我对他们的全部希望就是他 们能表现出足够的耐心,我相信时间能让他们相信这是真实的。”
在分析中美关系的前景时,韩叙首先谈到了他个人的心情:“没有一个人比我看到几个月来 所发生的一切更加痛苦了。18年前,我有幸参与了缔造我们之间的新关系的过程,我在你们 这个国家工作的时间比任何一位中国大使都长,我亲眼看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如何快速成 长并给我们带来多方面的利益的。但是,就在我的眼前,这种关系正在受到越来越严重的损 害。”
当然,这并不是说一切都无法挽回了,韩叙告诉人们,有件事让他看到了希望:“我回想起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接到的信件和电话简直像潮水一样多。有些人表达了他们对中国的同 情和关心,而另外一些人则表达了他们的失望甚至是愤怒。不过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没 有一个人希望我们的关系受到损害。我曾经这样想,如果类似的悲剧发生在世界上的另外一 些城市,美国人民将不会像现在这样表达自己的感情。这让我感到高兴。它表明美国人民关 心中国和我们之间的关系,这给了我很大的鼓励。”
韩叙认为,人们对中美关系的这种关心源自于他们对中美两国在维护世界尤其是亚太地区的 和平与稳定方面所承担的义务、两国间的巨大的共同利益以及对两国人民业已建立起来的深 厚友谊的认同,而所有这些,都将成为恢复和继续推进这种关系的重要基础。当然,这要有 一个前提,那就是美国不能干涉中国的内部事务。在谈到这个问题时,韩叙指出:“在涉及 国家主权的问题上,中国一向是坚定的。对中国施压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是不明智的 ,这从来都没有用,它只会伤害两国的利益。”
在演讲即将结束时,韩叙这样对人们说:“我在演讲开始时说,这是我几个月来所做的第一 次演讲,而另一个事实是,这也将是我离开这个国家前的最后一次演讲,或者说是我的告别 演说。我将完成我的任期并在下个月回国。我知道,我将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但我可以肯 定那不是失望。我坚信,在我们的关系中出现的困难是暂时的,它们一定会被克服。我相信 所有在座的人都有这种信念。作为中国大使,我想站在这个讲台上最后对你们说一次:我向 你们呼吁,并且通过你们向美国人民呼吁,让我们一起努力,来支撑和保护我们这两个伟大 国家和人民之间的关系。”见韩叙在佛罗里达州棕榈滩俱乐部的演讲稿。
所有的人都被韩叙的演讲打动了,他们站起来长时间地鼓掌。在当时的情形下,这种场面多 少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当地几乎所有的媒体都突出报道了这次演讲,这使它的影响很快就超出了佛罗里达州。 此前一直在激烈地批评中国的《纽约时报》专栏作家索尔兹伯里做了一件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的事:他把韩叙的演讲稿推荐给了《纽约时报》。这家报纸立即以“中国大使所讲的话”为 题,在评论版上刊登了演讲稿的主要内容。1989年8月21日《The New York Times》 。采取这种做法的还有《华盛顿邮报》。这同样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因为像《纽约 时报》和《华盛顿邮报》这样的主流媒体是从不把大半个版面留给一个外国人的,更何况韩 叙的观点和这两家报纸乃至美国整个舆论界的看法都大相径庭。
《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的举动使演讲稿在更多的美国人中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不少 人以电话或信函的方式向韩叙表达了他们的感受。一位备受人们尊敬的国际狮子会会员比尔 ·库派克在写给韩叙的一封信中这样说:“看过你的演讲稿后我非常高兴,你讲得太好了。 你的忠告是明智的,而你的判断是合理的。我认为我必须给你写这封信,以便让你知道,你 在美国有很多朋友,他们都将为我们两国之间友好关系的发展而继续努力。”比尔 ·库派克1989年8月29日致韩叙的信。索尔兹伯里 虽然没有给韩叙写信或打电话,但他却改变了此前的一个决定——他原本不打算去参加韩叙 的告别宴会的,而在看过演讲稿之后,他认为自己不能拒绝中国大使的邀请。
如果说,这次演讲是韩叙所选择的向美国人民告别的方式的话,那么他无疑获得了成功。尽 管他还不能改变所有人的看法,但他至少让他们完整地了解了中国人的看法。
作为结束大使任期的另一种方式,韩叙需要向外交部提交一份离任报告。在通常情况下,强 调稳定和发展中美关系也许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在美国对中国实行制裁,或者说在民意 调查表明美国对中国抱有好感的人已经从1989年2月份的72%下降到7月份的31%的情况下,仍 然坚持这一看法显然需要理智和勇气,而这恰恰是韩叙的离任报告的主旨。
他在报告中指出,安全因素以及中国对美国的技术、资金和市场等多方面的需要,决定了中 美关系具有特殊重要的地位,但双方在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上的对立及差异,又使这种关系 具有相当复杂的特性,而这恰恰是中美关系的基本状况。韩叙说,他从事对美工作的“一个 最深刻的体会”,就是对此要“始终保持清醒的认识”,这既包括“在两国关系发展时不盲 目乐观”,也包括“在关系受挫时不丧失信心而放松努力”。当然,他在报告中也分析了当 时在中美关系中存在的一些不利因素,比如“国际大气候的变化”以及“国会对布什政府的 牵制增大”等等。他认为这些因素有进一步增强的趋势,这不仅有可能导致双方之间摩擦的 增多,甚至还有可能酿成危机。但他同时指出:“共同利益对双方的分歧与矛盾又形成重要 的制约因素。只要双方都认识到保持中美关系的重要性和不使事态发展超过一定限度的必要 性,中美关系即使出现像目前这样的危机,经过双方的努力,最终也是可以克服的。”
在对布什政府的对华政策做出分析时,韩叙说:鉴于总的国际局势并未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同时由于两国间存在着重大的战略和经济利益,因此,“重视发展与中国的关系仍是布什政 府对华政策的主要方面”。此外,他还谈到了布什个人态度的影响,他说:因为过去的经历 ,布什“对中国有一定感情”。正因为如此,他在报告的最后建议道:中方应“从现在起就 着手中美关系的修复工作”,并且“力争在布什任内使中美关系恢复到危机前的水平”。在 谈到开展修复工作的具体措施时,韩叙说:在中美高层互访被冻结的情况下,“可考虑采取 各种其他方式保持两国领导人之间的联系”,同时,中方还应该积极邀请对华友好的议员、 知名人士以及著名的中国问题专家访华。以上均见韩叙所写离任报告。
事实上,设法保持两国领导人之间的联系以及安排一些重要人物访华,这正是韩叙在离任前 忙于做的两件事。7月28日,他再次帮助布什向邓小平转交了一封长达五页的私人信件。布 什在信的开头把邓小平称作“亲爱的朋友”,他说:“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是这样的。” 陈永祥主编《布什与中国》,第116页。而这种不间断的对话的确使双方对改善 双边关系保持了必要的信心和耐心。
与此同时,韩叙开始争取前总统尼克松在不久后访华。8月3日,他在尼克松位于新泽西州的 家中和后者详细讨论了有关计划。尼克松不仅接受了这个邀请,而且他还在当天晚上为韩叙 举行了一次有六位男士参加的告别宴会,他们当中有尼克松时代的美国驻北约大使罗伯特· 艾勒沃斯以及新任助理国务卿理查德·索洛蒙。就像四年前欢迎韩叙到任时一样,尼克松依 然喜欢以安排这种小范围的私人聚会的方式来表达他和韩叙之间的非同寻常的友情,而这同 时也是在告诉人们,他不会因为中美关系出现了暂时的挫折就改变他对待一位老朋友的态度 。
第六部分十 出使华盛顿(下)(5)
另一个接到访华邀请的人是前国务卿基辛格,他同样很愿意为改善中美关系到北京走一趟。 就像尼克松在那天晚上所做的一样,基辛格也为韩叙举行了一个告别晚宴,但与尼克松不同 的是,他邀请了近40位朋友出席宴会。如果说这种安排给人们留下了什么深刻印象的话,那 就是中国大使又像以前一样回到了纽约的商界和新闻界要人们中间。
在韩叙离开华盛顿两个月后,尼克松和基辛格相继访问了北京。作为中国的老朋友以及在“ 八九风波”后率先公开访问北京的最重要的美国客人,他们得以同中方的主要领导人充分而 坦率地讨论了如何改善双边关系的问题。尼克松在访问结束后向布什转达了邓小平的口信: “结束严峻的中美关系,美国应该采取主动,也只能是美国采取主动”,因为“几十年来, 中国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伤害美国的事情”,而美国则深深卷入了中国的政治风波。尼克松还 以布什私人朋友的身份提醒后者注意这样一个事实,即中国政府一直在极力避免指责布什个 人,这说明中国政府仍然愿意与布什打交道。同上,第118页。而在一周后 访问北京的基辛格,则向布什转 达了中方提出的“一揽子”解决问题的建议,这些建议包括谈判解决方励之问题、取消对华 制裁、恢复两国正常关系以及实现江泽民对美国的正式访问,等等。当邓小平向基辛格谈到 这 些想法时,至少基辛格本人认为,这个“一揽子”方案是美方可以接受的。王立著 《波澜起伏——中美关系演变的曲折历程》,第281页。与此同时,包括布热津斯基 、黑格、万斯和施莱辛格在内的美中协会的其他重要成员也纷纷出面公开表示,美国政府应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