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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医生叹了一声,又拿过那张放大了的扫描图来,指著那团阴影旁的一股暗影:
“看,如果形成了瘤,这个瘤,将附在这条主要血管之上,这极严重,小瘤的扩大,再
变化,或是破裂,都可以使这条血管也为之破裂,那就……”
白老大闷哼一声:“轻则四肢瘫痪,重则一命呜呼。”
自素轻轻顿了一下脚,叫了一声:“爹。”
白老大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白素道:“现在接受治疗,可能有危险,但也
有好处,唉……应该怎么决定才好?”
第五部:只能得到前一半
白素本来十分有决断力,而且处理事情,极其镇定,可是这时,却心慌意乱,自然
由于事情和她父亲的生命有关。
白老大推了我一下:“怎么,小卫,你也出点主意,别像锯了嘴的葫芦。”
我在一旁,一声不出,因为我思绪十分紊乱。看到了自老大脑部红外线扫描图,和
石头上的花纹一样,思绪之乱,真是难以形容。直到白老大问我,我才勉力定了定神:
“这……我看也不必忙于决定 ”
一个医生打断我的话头:“越快越好。”
我闭上眼睛一会:“三天,总可以吧。”
三个医生一起皱眉,神情勉强,但总算答应了。白老大瞪了我一眼:“小子有甚么
锦囊妙计?”
我忙掩饰著道:“没有甚么,我只是……希望有时间,多考虑一下。”
白老大摇著头:“没有结果的事,现在没有,三天之后也不会有。”
我没有再说甚么,医生又指著图片,解释了半晌,等医生离去,白老大以极快的手
法,自枕头下取出了一滴酒来,大大喝了一口:“闷都闷死了,还不如回农庄去。”
白素坚决道:“不行。”
我们一直拣些闲话说著,虽然我心中极其焦急,想把一切告诉白素,但白老大显然
没有让我们离去的意思。白素也看出了我的心神恍惚,频频向我望来,最后连白老大也
看出来了,他挥手赶我们走:“去,去,我要休息一下,明天再来好了。”
我和白素这才退了出来,一出病房,我就向白素提起宋天然来看我的事。
白素为了照顾白老大,就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层小小的公寓,屋子虽然小,但是设
备齐全、舒适,步行到医院,只消三分钟。
我一面走,一面讲述著一切经过,像所有人听到了叙述之后的反应一样,白素的神
情,讶异莫名。等到了那层公寓房子之中,我继续在讲著,白素一面听,一面调弄著咖
啡。
我讲得相当详尽,不但讲事实,而且还讲了我们所作的种种设想。
白素并没有发表太多意见,她只是说了一句:“这全然无法设想,不必多费心神了
。”
我苦笑了一下,又说到了我、宋天然、温宝裕想到的,石上的花纹,是不是可以连
环地显示出今后事态的发展的设想。等我讲完,白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凝视著我,用
十分小心的语气问:“你……是不是想告诉我,爸脑部的扫描图片 ”她讲到这里,
停了下来。她十分聪明,已经想到了有甚么事发生了。
我屏住了气息,缓缓点了点头:“是,一模一样,真不可想像!石头显示的,是一
个病人的脑部红外线扫描的一千五百倍放大图!”
白素一向能接受怪诞的事,可是这时,她也不禁喃喃地道:“不可能,实在不可能
!”
我叹了一声:“事情实实在在放在那里,那张图片,甚至那块石头,就堆在我们客
厅的一角。”
白素陡然道:“如果你们三个人的设想……成立……”
我接上去:“我想到的,就是这一点,石头表面显示的,是如今的情形,极小心打
磨,会显示出下一步的变化来?可以看出是形成了瘤,还是病变因素停止活动?如果真
可以的话,十分有助于是否现在接受激光治疗的决定。”
白素在来回走著,忽然站定,现出苦涩的笑容:“有一个逻辑上的问题 ”
我立即点头:“是的,我早已想到过,如果下一步,显示是一个瘤,那就一定是将
来的事实,无法改变。”
白素“嗯”地一声,我又道:“但也有可能,下一步显示的是没有瘤。”
白素的神情充满了疑惑:“如果没有瘤,那表示甚么呢?”
我道:“表示激光治疗有效,至少我们可以作这样的假设。”
白素表示同意:“要不要对爸说?”
我迟疑著:“恐怕说不明白。”
白素道:“要是不说,我们如何可以离开几天?”
我想了一想:“可以托人办这件事,就算石头弄来了,在这里也没有打磨的工具,
我想……可以托……”
我首先想到托宋天然做这件事,又想到温宝裕,但最后,我决定请陈长青。白素也
同意,因为陈长青对于这类稀奇古怪的事,十分有兴趣,做来兴致勃勃,绝不会怕麻烦
。
我和陈长青通电话,电话才一接通,我却听到了温宝裕的声音,一时之间,我还以
为自己拨错号码了,我问:“小宝,你在陈长青家?”
温宝裕道:“是啊,我们已经成了好朋友,陈叔叔人真有趣。”
我可以想像得出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有趣”情形,陈长青已接过电话来,我道:“
长青,托你做一件事,你听清楚了。”
陈长青这家伙,有时真是不知怎么形容他才好,竟然搭起架子来,我才说了一句,
他就一口回绝:“对不起,近来我很忙,不能为别人做甚么事。”
我给他气得差点没昏过去。
他又道:“我最近忙著磨石头。”
我知道他所说“磨石头”是甚么意思,有求于人,说不得只好忍住了气:“我就是
想请你磨一块石头,我有了新的发现,那块石头,就在我客厅一角,表面上的花纹,正
中部分,有鸡蛋大小不规则的深色阴影,旁边有一股较浅色的粗条纹。”
陈长青一听,登时兴奋起来:“那是甚么?天,那是甚么?”
我可以想像得到他不断眨眼的情形,他不等我回答,又已道:“你一定要告诉我,
不然,我不但不替你做,而且把石头毁去。”
我知道他要是撒起泼来,真是说得出做得到,所以和白素交换了一个眼色,就把实
情告诉了他。陈长青不断在叫著:“天!天!”又在叫著:“小宝,你听到没有,天!
天!”
我叹了一声:“别再叫天了,你叫一声天,至少要三个法郎的电话费。”
陈长青问:“你想知道病变的变化?”
我应道:“是。”
陈长青说道:“好,我立刻就去拿这块石头,我已经设置了极先进的仪器,一定用
最小心的手法来做,把图片用无线电传真,传送过来。”
我吁了一口气:“谢谢你了。”
陈长青大声道:“谢甚么,天!天!”
他又在不住叫“天”,我也没法子不听他叫,他又叫了好几十下,才挂了电话。
我道:“不必太忧虑,我想明天就会有结果了。”
我不知道陈长青“磨石”设备如何,事实上,石头被磨去极薄的一层,也有可能代
表了好几千年,又或者,石头上的花纹根本不能对一件事作连环的显示,所以,其实我
并未寄以太大的希望。
我也有了决定,没有结果的话,我会劝白老大接受激光治疗,总比听凭瘤肿形成好
。
我当时不知道陈长青在用甚么方法“磨石头”,事后才知道,陈长青有锲而不舍的
精神,他在长途电话中告诉我的“设备”,可以媲美一座小型的精密工业制造厂,其中
有一部极其精密的磨床,还是他硬从一间极具规模的光学仪器厂手中抢购来的,操作的
精密度,以数字来计算,可以达到一百米的万分之一。
接下来两天,我们都陪著白老大,那三个主治医师一直在等我们的决定,陈长青的
传真,在第三天傍晚时分到达。
在传真到达之前,陈长青打了电话来:“经过极小心的处理,一共得到了十幅照片
,真是不能想像,被磨去的部分,只有一厘米的八千分之一,花纹已经有了显著的不同
,十幅照片已经通过无线电传真送来,卫斯理,我们的设想是成立的。石上的花纹,连
环显示著事态的发展,你看了那十幅照片,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陈长青的语音,兴奋之极。未曾看到照片,我还不明白他如此肯定,等到十幅照片
到手,我和白素一看之下,也不禁呆住了。
不明究竟的人看来,那十幅照片,可以说没有甚么差异。但是我们知道照片的来龙
去脉,所以一看,就可以明白。
照片中那一股阴影,是脑际一根血管,在十幅照片中,那条血管都存在。在血管旁
是一团病变的阴影,顺著照片的次序,那团阴影,由大变小,最后一幅上,只有血管,
全然没有那团阴影。
白素看了之后,大是兴奋:“看,病变因素消失了。”
谁看了这一组照片,也不能否定那是对其一种情形的连环昭示,我也禁不住与奋:
“真是太奇妙了,不知道一厘米的八千分之一,代表了多少时间?”
白素道:“不管多少时间,总之病变因素消失了,证明他不会生瘤,进行激光手术
有效。”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是不是先去徵求一下三位主治医生的意见?”
白素呆了一呆:“我们如何向他们解释这些照片的来源?把他们绑在刀山上,他们
也不会相信。”
我挥著手,这倒是真的,就算把事情从头讲起,他们也不会接受,我想了一想:“
先把那组照片给他们看,听听他们的意见。”
白素表示同意,我们一起到医院,并不通知白老大,只把三位医生约到他们的办公
室中,然后把那十幅照片取出来,给他们看。
三位医生看著那些照片,都十分讶异,这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他们若是不表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