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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虑了。”优诺说,“七七是个特别的孩子,她拥有的都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才会与众不同一些。”
那晚,优诺没有陪苏诚回蓝顶大厦的房间,而是执意让苏诚送她回宿舍。其实也不是不相信苏诚,但总是怕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就连心理,也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
苏诚并没有勉强优诺,他们吹着夏风,牵着手慢慢地走回学校,在大门口说再见。分手之前,苏诚第二次吻优诺,那吻缠绵,轻柔,无休无止,直抵优诺的灵魂深处。只是优诺还不太明白,苦守多年等来的幸福,是否就是真正想要的幸福呢?
还是因为这幸福来得太快,所以会觉得不真实?
“跟我回去。”苏诚低声恳求。
“别孩子气啦。”优诺惦起脚尖,在他面颊上吻一下说,“来日方长。”
“我却怕一切消失地太快。”苏诚说,“优诺你太美好,我才会心里忐忑。”
“别变着法拍我马屁!”优诺放开苏诚说,“明天早上九点半的特快,你不用来接我了,我们车站见?”
“Bye。”苏诚摸摸她的头发,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去。
优诺回到宿舍开了电脑,竟在聊天室里意外地遇到好多天不见的暴暴蓝,她高兴地对暴暴蓝说:“今晚和七七吃饭,还谈到你,你的小说写得如何了?”
“一直在改结局。”暴暴蓝说。
“其实坚持你自己就好。”优诺说,“有时候编辑的意见你可以充耳不闻的。”
“关键是我自己也一直在犹豫。”
“高考呢?”
“分数早下来了,可是我没去查,查了也是白查。”
“嘿嘿,胆小鬼。”
“我在陌生人家里住了一阵子了。”暴暴蓝说,“亲爱的,我常常觉得自己无处可去。每日醒来,都很恐慌。”
“此心安处是吾家。”优诺说,“把心定下来,也许什么都好办。”
“嗯。”
“说点高兴的吧。”优诺说,“今天有人跟我求婚呢。”
暴暴蓝打出一个笑脸:“那你同意没?”
“嗯。”
“真好。”暴暴蓝说,“那人很幸福。”
“蓝。”优诺诚心邀请说,“要是不开心,不如出来走走,我和七七都希望你过来玩,她一直想见你。”
“谢谢。”暴暴蓝说,“我考虑哦。”
她不愿意多讲,可见心情实在是算不上好。但每个人都要经历一些曲折,暴暴蓝会挺过去的,优诺执意地相信,文采了不得的她会有很好的将来。
跟暴暴蓝道别后优诺又把网站清理了一番,到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装,把手机的闹钟调到早上八点,这才放心地睡去。
清晨,手机尖锐地响起来,优诺想当然地以为是闹钟,闭着眼伸出手按掉了,谁知道它很快又响,这才发现是电话,迷迷糊糊地接起来,那边传来的是伍妈着急的声音:“优诺小姐是你吗,七七出事了,你快来!”
第五部分第九章 盛夏的果实(4)
优诺被吓得一激灵,醒了,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你快打车来,来了再说吧。”伍妈说完,电话挂掉了。
优诺三下两下穿好衣服,胡乱收拾了一下就往七七家赶去,到七七家的时候发现门开着,客厅里都是人,麦子在,林涣之在,伍妈也在。七七和他们对峙着,左手握着一个小刀片,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
“七七!”麦子向前一步说,“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这样子伤害自己。”
七七扬起左手的刀片一边往楼梯上退,一面尖声叫:“你们谁也不许过来,谁过来我就让他好看!”说完,已经是手起刀落,刀片在右手裸露的手臂上毅然决然地划出一条大血口来。
“七七!”林涣之欲冲上前。
“不许过来!”七七闭着眼睛又是一刀,林涣之吓得不敢再往前了,只好用请求的口气说:“好好,我不过来,你先放下刀。”
“就不就不就不!”七七已近疯狂,她摇着头大叫,右手臂上的鲜血已经滴到了地板上。
优诺见状,连忙一把拉开小麦和林涣之,冲着七七大喊说:“七七,你想死对不对?”
一定是受伤的手疼得厉害,七七的脸变得扭曲和不安。她喘着气说:“优诺你不要过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管!”
“要死还不容易?”优诺说,“你那小刀片只能吓吓人!”优诺说完,快步走到餐厅的中间,拿起水果盘里那把尖尖的水果刀往七七面前走去,一面走一面说:“来来来,用这把,这把刀才可以一刀致命!”
七七吓得直往楼梯上退去。
优诺却一直跟上:“来吧,有勇气就用这把刀,往身子里一捅,一了百了!”
七七腿一软,坐到了楼梯上。优诺抢过她手里的刀片来,连同自己手里的水果刀一起往楼下一扔,大声呵斥底下三个吓呆了的人说:“还不快来?”
麦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拿着急救箱冲上来,给七七包扎伤口。
优诺把七七的头抱在怀里,听着她像小兽一样的呜咽声,安慰她说:“乖,没事了,过去了,没事了。”
她们和伍妈一起,合力把七七扶回了房间,麦子给七七打了一针镇定剂,她没抗拒,抿紧唇,慢慢睡着,头歪到一边。淡紫色的头发掩盖她苍白的脸。
“到底怎么回事?”优诺问麦子。
“昨晚七七爸爸有应酬,回到家里已经快到早上六点了,七七也一夜没睡,还在玩网络游戏,父女俩就这样发生了争执,我赶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都是秀逗的。”伍妈随便扯起七七床边的一件衣服抹起眼泪来,“好好的日子不过,都是秀逗的。”
“好了,我们出去吧,让她睡会儿,醒来就应该没事了。”麦子招呼她们出去。优诺下楼,看到林涣之,他坐在沙发里,极度疲惫的样子。
“没事了。”麦子走到他身后,把手放在他肩上。
“谢谢你。”林涣之抬头对优诺说,“这么早麻烦你跑一趟,真是对不住。”
“没事。”优诺说,“我是七七的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我还是觉得,以后这样的事情少发生为好。”
“我已经很容忍她。”林涣之说,“是她一日比一日过分。”
“什么叫过分?”优诺激动起来,“你到底都给过她一些什么?你的金钱,你的同情心,还是你的冷漠,你的不理解?!”
“优诺。”麦子制止她说,“你这样讲不公平。你也知道,医生诊断七七是轻度抑郁。”
“我才不管什么抑郁不抑郁!”优诺说,“我只是一个家庭教师,也许不该管这么多,但是我重申,七七,她是我的朋友,你们把所有的错都加诸在她的身上,从不反省自己,那才叫不公平!”
说到这里,优诺的手机响了,是苏诚,在那边着急地喊:“你怎么还没到车站,还有二十分钟要开车啦。”
“哎呀,对不起。”优诺拍拍脑门说,“早上有点事情,你等我,我这就赶过来,应该来得及。”
第五部分第九章 盛夏的果实(5)
“有事吗?”林涣之一听,连忙站起身来说,“我用车送你。”
“我今天要去苏州。”优诺说,“不过不用你送了,你也一夜没休息,我还是自己打车放心一些。”
“我送吧。”麦子说,“我也开车来的。”
“我送。”林涣之的口气不容拒绝,他站起来走到门边,拉开门,回头对优诺说:“走吧。”
林涣之将车开得快速而平稳。车上,两人好长时间无话,终于还是优诺说:“对不起,林先生,我想我刚才太造次了,但是,我是真的心疼七七。”
“我明白。”林涣之说,“你的话有道理。”
“你们一定要好好沟通。”优诺说,“你要抽时间多陪她。”
“你学什么专业?”林涣之换话题。
“中文。”优诺说。
“哦。”林涣之说,“今天多亏了你。要知道很多时候,我对她都毫无办法,一想起来就头疼”。
他说完,叹息。
优诺第一次听一个中年男人的叹息,它绵长尖锐,携带着极具穿透力的寂寞和无奈。令优诺的心百转千回。
“就在这里下吧。”林涣之说,“那边不好停车,祝你旅途愉快。”
优诺下了车,却临时改变了主意,她把头探进车窗对林涣之说:“你到前面好停的地方等我一下,我跟朋友打个招呼就回来。”
“怎么?”林涣之不明白。
“旅行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优诺说,“可是,我想七七现在需要我。”
“好。”林涣之点头,迅速把车开走。
优诺赶到检票口的时候苏诚已经急得冒火,他把优诺的头一打说:“想放你老公鸽子啊,这么半天不来!”
“嘿嘿。”优诺笑着,“不是说有急事吗。”
“快走吧。”苏诚说,“再晚车要开走了。”
“苏诚你听我说。”优诺环住苏诚,抬起头来看着他说,“原谅我今天不能跟你去苏州,七七她临时出了点状况,我必须留下来陪她。”
“这算什么?”苏诚说,“我昨晚已经打电话给我爸爸妈妈,他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