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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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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往往输了回来就爱发脾气。为了这个家,我总是让着他,只要他对儿子好,其他就不计较,发再大的脾气也不跟他吵。我一个农村妇女,没技术,在厂里做临时工也没多少钱,一家人吃的穿的用的,光买黑市粮就要花我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特别是儿子大了,开销也大,靠我们二人那点工资紧紧巴巴的,凭他的手艺,常帮人打家具做衣柜,找点外花。男人嘛,也有脆弱的时候,做妻子的,该护着就护着点。
  过了二年安身日子,今天不晓得又撞了什么鬼,雷打的?莫不是要起风暴了?
  我不想跟他怄气,忍着痛,好言道:哪有什么人?屋里就我们娘儿二个。
  他气势汹汹:有人亲眼看见他刚进屋,你还嘴硬,藏在哪里,老老实实交出来。
  我莫明其妙:你说谁刚进屋?
  你相好的呀!——谁不晓得他回来拜年,跟我装什么佯?
  我一阵紧张一阵喜,真的回来了?!也不言语一声,哪能这么糊涂,不是明摆着送人活把柄,不免有些心慌嘴软。又一想,也许是他故意诓人,引我上当。我立刻镇定,当即回答,口气还挺硬,谁回来拜年,关我什么事?
  找你这个相好的呀!他不来,你就去,上午都说回娘家,你还嘴硬。他直冲着我嚷嚷。
  他说过,参加工作后回来带我走,怕是真的回来了。幸好没回娘家去,要是真的碰上,我该怎么办?走是走不了,儿子也不能给他,可难免不会搭上,那就真的是捉双。我还是强硬,找理由说,你整天只晓得玩,不说给我外婆烧薪香,也该去给我爹妈拜个年;我说回去拜年,你就怀疑……他打断我的话,你还不是想俩个人拜到一起,真可惜了,天不如愿。
  我跟哪个拜到一起?你说呀!反正他已毕业工作了,说出来我也不怕。
  你表叔哇!还要我点名哪?
  我表叔好几个,你指名道姓公开讲。我直逼着他,哪一个?你讲呀,有本事你就讲出来呀!他吱吱唔唔的说就是那个姓金的大学生。
  放你娘的狗屁!我气愤已极,臭骂一句,心想着要拿出点气势来把他制服,并无一丝廉耻与愧疚,或许出于对“娃娃亲”的怨恨,也或许出自骨子里的报复。他知书达理,不会胡来。你以为是你呀,强迫人家,厚着脸皮要,要不到就发誓赌咒,跪下来求……他还想说什么,我不让他乱咀舌根,强词夺理的说,过了二年舒服日子是不是?又是哪根筋不对,尽听邪乎的。我看你整日做事辛苦,一门心思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好心好意,你当驴肝肺,舒服日子过腻了是不是?要离就开口,没找茬子,唱歪曲曲。我现在就走,有本事你再找个黄花闺女,你爹妈不是给你找了好几个嘛,随你怎么挑。我又不是赖着在你家里享清福不愿走,找我的角头做什么?我回娘家种地,也不愿受你的窝囊气,抱起儿子就走。他拉呀扯呀,死活不让我走,求饶认错,是输了牌,人家在他鼻子上贴纸片,背上贴个大乌龟,说那个大学生回来拜年,亲眼看见进门,叫他赶快回家捉奸。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脑袋怎么长在别人肩膀上?要不是看在儿子分上,我才不理你,再要找茬子跟我吵,我就跑得远远的,不是说我有相好的吗?我就真的找相好的去。他涎着脸皮憨笑,瞬间脸一变,看上去像一条狼,眼光发绿嘀溜溜的直打转,趁我不避,抱起我上床。我哪有那个心思,又推拒不得,怕他生疑,他如狼似虎,鲁蛮得简直是强奸。
  我告诉他记着自己对天赌咒,总是这样欺负人,老天有眼,一定会报应你不得好死。他说见到我就想死了,好象有股子气味令他犯瘾,越是不给,他越想要,非要得到,就像斧砍锯拉一样畅快淋漓……原来他说的爱我,不愿离婚,完全是为霸占,把我当成征服泄欲的对象。我算是彻底认识了他,怪不得他喜欢做木匠,锯锯,劈劈,砍砍,任意宰割,骨子根里窝藏着野蛮的征服本性。
  '66年2月13日'
  昨天妈去问过三舅,他根本就没回,倒是大表叔初二来烧薪香,下大雨歇一晚上就回去了。想来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故意戏弄他,准是错认了人。
  唉……我哪是在过日子呀?强忍着煎熬与凌辱,总觉得欠人家八辈子的,要割要剐也就当还债,见人矮三分,整日里低头不敢挺直腰杆做人;跟他吵起来气壮如牛,那是给自己壮胆,心里头虚空一片。我心中积压百般苦愁多想吐出来,能对谁讲呢?妈妈理解不了也会受不了,心疼我懂得我的外婆又过世了;妹妹见我常陪眼泪,可她人还小,还有谁愿意听我倾诉?只有冤家啊!多么盼着你回来,脸贴着你胸脯,絮絮叨叨的像小燕子一样呢呢喃喃……你哪里晓得我有多想你,半夜里不知哭醒了多少回。我常常逼自己忘掉你,又总是忘不了。每当月半,望着高挂柳梢的月亮,我就想起那个夜晚,二颗灵魂撞击,燃烧……我彻夜难眠。“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没忘记你念给我听的诗,却好象是守着月亮过日子。我嫁人,嫁给人的不过是一个躯壳包裹的行尸走肉;我的心已嫁给你了,我的灵魂也跟你走了,别人打我不晓得痛,耻笑唾骂只当一阵耳旁风,无论怎样欺凌虐待也好象没有感觉。我的同学说我真能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叫我起来反抗,找妇联,跟他离婚。我何尝不想离婚,但离了又怎么样,我造的孽就算穿头了?儿子没上杨家户口,天意!哪将来跟谁姓?你连个人影儿也没有,我到哪里把儿子交给你呢?早就毕业分配了,我问过三舅好几回,总说不晓得分在哪里,他年年都去拜姨婆的年,哪能不晓得,或许是故意不告诉我,叫我死了这条心。我是死了心的呀,外婆过世,见到姨婆和大表叔那样,我是彻底死了心哪!……可是儿子是你的呀!你们金家就不想要吗?你这个冤家,我还指望你什么呢?人说冤家路窄,我就指望何时窄路相逢,见上你一面,把儿子亲手交给你,死了也好闭眼哪……写日记是初三语文老师教的,我总觉得没什么值得记,写也是敷衍给老师检查。河湾重逢那一天,鬼使神差的找个练习本就写,越写越觉得有意思,看看写写,好像你就在我身边,静静地听我倾诉……我们怕是缘分断了,但痴情未了,儿子是根纽带,有朝一日系住了你,见面之时,交给你自己看。
  我的儿子在哪里?春桃,你是不是教我回去找儿子?
  该问问彭兆钧,他是七港人,或许能打听到一点消息,哪怕是了解一点点情况也好。
  他正在跟我小女儿谈恋爱,已经由初交进入实质性阶段。他像我,女儿像娘,二人公开相挽,游公园,逛商店,喝咖啡,看电影,出出进进,同事们笑话说是我和大内的翻版,仲华见我就说跟我们年青时一模一样,连背影都像,向我讨喜酒喝。我脸上喜悦,心里头却是悬着的。不晓得为什么,一提起彭兆钧,总教我生出一股无名怅惘,特别的忐忑不安。
  不会是那个彭兆钧吧?直觉教我猜想。那个“兆”字也是半边“桃”,而他姓彭不姓杨,是彭老师儿子?要么后来改嫁一个姓彭的?没听说过的呀,名字也不对,“钧”不同于“军”,但亦有谐音之嫌。我想单独找小彭谈谈。
  他言之凿凿,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死了,住外婆家,父亲到洪铺小学教书才带在身边,与姐姐一起长大。我问他是否还记得母亲的大致相貌,名字是不是母亲取的,以及与他母亲有关的事。他很不情愿讲,像挤牙膏似的问一句答一句,多是教我失望。
  “你外婆姓什么?”我总想找点蛛丝马迹。
  “我讲过,姓张呀,你表兄张世雄我叫舅爷。”他倒爽快作答,“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自觉问了一句蠢话。本该问外公的,“哦……”我装作恍然大悟,“哪你外公——姓什么?”
  “我外公……”他盯着我淡淡的反诘一句,“好象跟你没关系吧?”
  我一脸尴尬,笑笑说:“随便问问。”
  “对不起,请恕我不能‘随便’回答。”词令颇像一位外交新闻发言官。
  我们坐在校门口不远的一家咖啡厅的小排挡里面,要了二杯咖啡。他碜得我没话可说。暗想:伶牙俐齿颇不像我。正好服务小姐送来咖啡,我有礼地示意请他“随便用”。他放了二块糖,拿小勺子快速挠动,稍许凉点,端起来三下五除二就喝完了,像是口渴,喝完后东张西望,很不安分的样子,看架势随时起身要走。我看他一脸清瘦,农村孩子怕是没吃饱,想起当年的我自己,教人觉得他很可怜。
  “是不是来一杯牛奶?”他没吭声,我招呼侍立巴台的小姐送来一杯,他瞧我一眼,不好意思的冲我扬眉一笑,接过来就喝。好面熟的一笑!刹那间,我发现他并不全像我,至少有三分像春桃,那眉毛、眼睛,几乎跟她一模一样。我难抑激动,问他母亲叫什么,他迟疑片刻,说:“这对你很重要吗?”
  “众所周知,你是我女儿的男朋友嘛。”
  “假如告诉你,我不是‘众所周知’的那种男朋友,是不是就不重要?”
  我表示歉意,要是过分的话,可以不说。他的回答令我惊异:“我恨她!”随之一声“对不起”,拂袖而去,那倔强的背影,一如当年的我。
  我惘惘地坐在那里想他最后那句话,有我解不开的迷……沉静细想,自觉幼稚可笑,即便明说春桃是他母亲,那又能怎么样呢,我能认他这个儿子吗?
  喝了一口咖啡,好苦!——原来我忘了放糖。
  '66年7月24日'
  妹妹好讨厌小木匠,很不情愿到我这儿来,来也是想看看小家伙,逗小家伙玩玩;要么只站一会儿,连板凳都不愿沾,茶也不喝一口,说几句话,掉头就走。见到小木匠也不理,好象从不认识他,到现在我没听她叫过一句姐夫。她中午在学校搭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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