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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琳在医院的高级病房常住不走了。
或许医院里的幽会较比机关家属院来说更能掩人耳目,方璞光便以正在装修黄琳的集资住房为由,让黄琳把住房设施样样俱全的高级病房当成自己的家。每日里,方璞光除了亲自看看装修中的集资住房,就是来到医院陪伴黄琳,与儿子共享天伦之乐。
医院的院长似乎非常愿意黄琳住在医院,他吩咐护士们为黄琳换上宽大的双人床,每天晚上九点到第二天的早上八点,将黄琳的儿子抱到育婴室,由医院的保育员专门护理闹人的孩子。
孩子被抱进育婴室的那天晚上,黄琳感到了难耐的寂寞。她的心里非常清楚方璞光此举的目的,非常清楚围绕着她这块甘甜的水源打转儿的方璞光有着何种样的饥渴程度。看来方璞光的确摆脱了吕馨兰的纠缠。他是一个无法离开女人慰藉的男人,如果他再这样守着一个女人而无法满足他的生理需求的话,他会变得发疯的。
黄琳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满脑子都是方璞光的影像。她在以一种异样的心情等待方璞光的到来。可是当她想到孩子的出生、丈夫的离去、家庭的破碎时,她又对方璞光产生出从没有过的恐惧感。她认为方璞光是一个魔,一个侵吞她身体、蚕食她感情的吸噬情魔,她再与方璞光长久地纠缠下去,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黄琳心慌意乱地走出病房,妄图到育婴室讨回孩子,离开医院回家去。
育婴室里闲人免进,保育员们似乎不想知道黄琳是哪个孩子的母亲,她们拒绝了黄琳的任何请求,毫不客气地将黄琳关到了育婴室的门外。
夏日的天空走进了星的世界,一轮满面含笑的月儿做起了星的领袖。于是,燥热的城市飘荡起微微的清风。清风过处,华灯齐放,霓虹闪烁,五颜六色。美丽的夜景,天上人间。
正当徘徊在住院大楼花草间的黄琳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臂膀。她回头一看,竟然是她想她又怕的情魔方璞光。
“琳,现在好吗?”方璞光一脸微笑,一脸温柔。轻声的问候,激起了黄琳满脸的泪水。
黄琳难过地说:“不,我想要娃,想回家。”
方璞光叹息一声说:“真是受苦的命,为你减减负,让你得到短暂的解放,竟然成为你的思想负担了。好了,宝贝,这就是你的家啊!我想给你来个大惊喜。等你走进机关家属院的时候,你的房子完全大变样了。”
黄琳关切地问:“怎么,装修很复杂吗?”
方璞光笑呵呵地说:“不复杂!只要你发挥大脑想象,这种想象就会成为现实。……刚才你说要回家,我看就不必了。既然住院,就要住好。公务员嘛,是人民的公仆,为人民日夜操劳,不辞辛苦。所以,只有通过这种设施齐全的住院,公务员才能感受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才能亲身体验到人民爱戴公仆的一片诚意。这种诚意你怎么能不予以接受?怎么能随随便便地放弃呢?你这样放弃的话,别说我不答应,就是广大人民群众也会为此寒心的。”
电梯里的方璞光似乎开着玩笑一般,嘻嘻哈哈地说着住医院与人民公仆之间的关系,说得黄琳忍俊不禁,哑然失笑。
他们在笑声中走进了黄琳的病房。
然而进入病房的方璞光却抛开了惯有的领导做派,百分百地暴露出好色的本性。他一把搂住黄琳,倒在床上,手摸到了黄琳丰腴的乳房,以一种变了调的口吻说道:“宝贝,辛苦你了,从怀孕到现在,一定很久没有那个了,是不是很想很想了?”
黄琳有些儿烦躁地推开方璞光的抚摸,从床上站起来说:“讨厌!谁像你啊,一天到晚满脑子的那个。我啊,没兴趣!”
方璞光急了,连忙拉住黄琳的小手说:“别呀,你没兴趣,我可咋办啊!”
黄琳甩开方璞光的手,走到电视柜跟前,打开了超屏彩电。她背对着方璞光,做出全神贯注看电视的样子,其实大脑里面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电视里面播放的是什么。
方璞光再次抱住黄琳,抱出了黄琳一脸的泪。方璞光有些儿惊愕,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你怎么了?”方璞光问。
黄琳转过身来,泪眼婆娑地看着方璞光:“方局,我们断了吧。这些天来我始终在反思你和我的事,始终在回忆剑东离开我之前骂过的最后一句话,她骂我比街头的娼女还要下贱,不但把身子送给别人玩,还把别人的种子带回家。现在他走了,家毁了,我突然感到他骂得对,骂得入情入理。我黄琳究竟是个什么人?难道能比得了那些卖淫的娼女吗?她们就是再卖再玩,也不会把嫖客的种子带回家啊!”
“不,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好不好?你是生了我的儿子,可这不是什么卖什么玩的结果,这是一种爱。没有爱的话,我就是让你怀,你也会想方设法打掉的。”方璞光有些激动,他来到黄琳面前,伸手抹去黄琳脸上的泪,轻声说道,“你知道吗?咱们的事已经通过组织了,省纪委梁副书记也让我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我已经向领导做出了口头保证。现在,咱们的事不再属于你和我之间的私事了,它是组织下给我的一项任务,必须由你我来完成。琳,忘记以前的痛苦,忘了刘剑东,从现在起,开始你和我的新生活,创造我们的新纪元。”
的的确确,方璞光做事是立竿见影的。他凭着两寸不烂之舌,真的打动了黄琳的心,在黄琳这块很久没有耕种的“土地”上开始了他的新生活。
黄琳出院之后搬进了新居。
对于装修豪华的新房,黄琳内心充满了感激。可以说,她在心里面完全接受了方璞光,完全把方璞光当成了她的江山她的柱梁。谁知天有不测风云,由于方璞光在医院忘记了传达省经贸局中层领导的人事变动文件,黄琳回到机关家属院,在与要好的姐妹闲聊的时候,无意中得到王明伟调任特殊商品经审处处长、吕馨兰被方璞光提拔为副主任科员、以及黄琳离开她所热爱的工作岗位跑到监审处充当闲职的消息,立时感到自己再一次受到方璞光的戏弄。她想到方璞光让她在医院长住的事,想到方璞光只字不提机关人事变动的隐情,似乎缕出了一个令她烦恼的头绪,就是方璞光与那个有着六七个月身孕的吕馨兰始终保持一种神秘的往来,这种往来已经抛开了情色的解释,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吕馨兰把用在刘剑东身上的一套说词套在了方璞光的身上,以她怀上方璞光的儿子为借口,向方璞光要官要待遇。
好像事实真的成了这样,黄琳由此而萌生出来的就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哭。她哭她的悲哀,她哭她的幼稚,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听信方璞光的谎言?“方璞光是个啥人?是个官。他为什么和你交往,不就是看到了你青春,你有一个处女的身体,你能为他怀儿子吗?他从头到尾在玩你,你却以为这种玩是对你的爱。”黄琳恨自己,在方璞光的身上栽的跟头有多重,为什么还要像《射雕英雄传》上的穆念慈一样,一错再错地走下去?
黄琳的心暗自做上了劲。她决心不再相信方璞光。想到方璞光出资装修了她的新居,就像神经质一般,跑到银行兑取了尚未到期的三万元存款,用纸包了一个包儿,送到了方璞光的办公室。
方璞光不知其所以然,到了晚上,来到黄琳的家,摁响了防盗门的门铃。然而黄琳根本不理方璞光的碴,始终没有打开防盗门。楼上楼下的跑出门来察看究竟,一看是省经贸局的土皇帝,好似避嫌一般,立刻躲回家里去了。
方璞光这样找了黄琳三次,黄琳终于撑不住心脚,最后一次将方璞光让进家里。
方璞光感到黄琳寒冰般的冷,除了送来纸包里的三万块钱,就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他问:“琳,好好的,你怎么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究竟我哪个地方做错了?”
黄琳抱着孩子,生硬地说:“你没有错,错的是我,让人家把我卖了,我还帮着人家数票子。”
方璞光益发不解地问:“你说话我咋越听越糊涂?究竟是咋回事?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一些?”
黄琳说:“你不需要明白,你只要照顾好你的吕馨兰就是了,免得人家委屈,动了你儿子的胎气。”
方璞光瞪着一双大眼,不解地嘟囔说:“儿子?吕馨兰?”蓦然间他恍然大悟,懊恼地说道,“你说的是上次机关的人事变动情况吧?这事怪我,没把文件带给你,过后就忘了。”
黄琳挖苦说:“你应该忘,这事情不忘的话,我怎么能被你骗得住?”
方璞光无可奈何地说:“看看,这话说得难听了吧。你呀,就是这点不好。”
黄琳落泪说:“我当然不好了,长得没有吕馨兰好,又不会像吕馨兰那样哄着你,你还找我干什么?”
方璞光发火说:“你胡说什么!黄琳,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王明伟和吕馨兰的工作调整的确是我提出来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们把我给告了。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整他们,如果我这样做了,机关上下如何看待我方璞光?所以我调他们的职,用这样的方式来堵机关人员的嘴。这是收买人心的一种方式。琳,你也是个领导,今后学学这里面的哲理……”
黄琳气得浑身乱颤,她打开防盗铁门,手指着门外歇斯底里地喊:“方代局长,你少在我面前讲述你的那套黑厚学,少在我面前说些恶心人的话好不好?这是我的家,我不欢迎你进来,你走!”
黄琳怀里的小东被母亲尖利的喊声吓着了,好似受到惩罚似的哭起来。这种哭震颤了方璞光的心。方璞光犹豫了一下,无可奈何地说:“琳,你太激动了!好,冷静冷静,咱们改日再谈好吗?”
方璞光不情愿地走出黄琳的家。黄琳将防盗铁门重重地关上。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