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人如相知多年的老友般显出出奇默契。良久,一个老迈的声音从风中传来:“《礼记》云:‘喜怒衰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得中和之道自然入体;没想到你居然做到了由体入道,初时第一步我便不该存有好奇之心为你卖个破绽,待踏出第二步之后你居然一转劣势反制于我,最后为保我琴弦不断不得不和着你的节拍。虽这只是普通一曲《昏鸦啼噪》,但终究还是被你破了,罢了,便让你在多活上片刻,毕竟你身上还有他人欠帐。”
宇煜笑而不语,独自站在岸边遥望黄河对岸,再有一步便是堤岸,若那琴音再不止他也只能认输,对方既然说了暂时不会出手想来也能做到,也不用担心有人从黄河对岸横渡而来。
一缕剑光割开茫茫天地朝着这边射来,剑光为落自宇煜旁边突然冲出三道黑影,那三道人影一飞冲天,再空中突然一声大喝,三道刀芒擎空而现齐齐劈中剑光。飞剑在空中颤抖几下仍然朝着这边射来。宇煜早就知道子夜它们三人在旁边潜伏者,看剑上耀眼青光突然道:“那是七修剑,你们退下。”
长剑嘶鸣飞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宇煜背对黄河目不转睛盯着长剑,连眼皮也没眨动一下,他本人好似那五岳山颠的古松。旁边跟上来的豫晋突然笑了:“我们俩还不曾有个开始,如何舍得让你去死?”说完手腕一抬,一道白光从她衬衣袖口中飞出,一举将七修剑拦下。
子夜三人刚落在地上便听得宇煜声音传来:“今日必有恶战,你等尽快离去。”
卯午握着长刀坚定地摇摇头:“不会,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死在我们前面,这是师父的指令。”
七修剑和白光一转突然掉头插入地上沙尘中,豫晋收回白光望着子夜三人道:“别碍手碍脚,滚!”
“走不了啦!难得这里聚集了这么多黑道人物,尤其是螟毫这黑道巨擘,河图乃正统道派传世典籍,你能蝇芸鼠辈也想染指,关槐不才痴修数十载寒暑,今日倒要凭这三尺长剑会会你们跳梁小丑,正扶浩荡天地!”一个人影慢悠悠地从黄沙中出现,直直走到埋入黄沙中只剩剑柄的七修剑面前,负手而立。
宇煜道:“你是名门大派,你说我是黑道我自然只能是了,反正胡乱给别人扣置罪名是你们‘正道’的管用伎俩,上次没能见着其余五剑,今日便看我用一双肉拳尽破你剩下数剑。”
豫晋杏眉一竖朝关槐道:“一把老骨头了说话还这般斯文,不就是打架吗,本当家陪你。”说完还得意地望了宇煜一眼,却没有换来意料中的感激。宇煜置若罔闻地朝子夜三人道:“回去吧,不然崆峒印一出你们就算长出三头六臂也无能为力,反倒要我来操心你们。”
子夜打量了一下情形,毅然点头道:“我等企盼着首座捷报。”说完朝旁边打着手势消失在远处。
※※※
天涯在何处没人知道,但有一个地方和天涯同音,虽然那里只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山颠上,黑云翻滚聚而不散,雾中一个四十开外的男子安详端坐,氤氲雾霍随着他呼吸吐纳有规律地一点点进出。良久、黑雾渐渐散去,中年男子从石岩上起身冲远处轻声唤道:“孔旗!”
人影从远处假大石脚根闪现:“弟子在!”
“我们有朋友拜访,你去迎接。”
孔旗蜡黄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让他堂堂座前弟子去作门童,却不知来者何人?瞬间又露出释然,躬身一礼。
那中年男子微笑着望向孔旗:“你已经知道是何人拜访了?”
“弟子只是猜测而已。目下所有修道界齐聚黄河之畔,为的不过是河图、宇煜而已,河图还没开启,那些冲在前面的不过是蝇芸之辈,除开河图便只有宇煜,这时候来人必然是和宇煜相关,况且绝非那些所谓正道,那么只剩下一个人了——魏源!”
“你倒是聪明得紧,有你这脑子足够抵得天崖半数高手,既然知道是什么人还不快去迎接?”
“弟子遵命!”孔旗又施了一礼才迅速离去。
第二十七章 齐出(下)
万源走到旁边凉亭座了下来,从桌面翻开两个茶具,沏上茶闭眼默坐。脚步声渐渐传来,孔旗走在前面引路,身后跟着一个身形拘偻、须发花白的老头。没走出几步那老头便气喘吁吁,似乎一阵山风过来都可能被吹倒在地。但孔旗却从不这样认为,就是天下所有人都被风刮倒了身后这老者也不可能倒下,因为对方擅长的便是体术。
一见来人万源立刻起身:“数月不见魏老依然身子键硕宝刀不老,天崖虽风高石翘却难不到您,不知今日来有何指教。”
“不敢当、不敢当。”魏源连连拱手道:“魔主修为日渐精纯,小老儿还在数里之外便察觉到魔主气息,当时我还道魔主就在附近,看来我真的老了,不但耳聋,连眼睛也不好使了。”
万源爽快地笑笑:“魏老还是这般谦逊,来来来…这是一些弟子弄来的开春新茶,今日你倒有口福了,我以前都还没品过呢?”一边说一边将茶杯递上前去:“难得今日魏老雅兴不浅,我们品上一些无妨。魏老知道吗,这品茶却是有些讲究,茶的好坏只在人心情,市井忙碌之人喝在嘴里是涩的,同样的茶在掌控一方之人口里却是享得悠闲,唯独你我这般不受物扰、超然余外之人方能得其神髓,品得百态万物,来来来…莫坏了兴致,我们且先品一杯。”
魏源伸出入棘爪般干瘪瘪的双手推开茶杯:“我就是为那些市井俗世而来!今日前来的确冒昧了一些,不过却十万火急,魔殿、七杀门、黑月盟当日结盟时曾言,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今日正是我七杀门大难临头时际。”一根根如干材般的指节筋骨具现,这近距离的手若推的不是茶杯,就算有天下第一人之称的万源也绝难防备。
万源用眼神阻止准备冲上来的孔旗,仍旧面带春风道:“难道上次赠送你的五百多万花光了?这也是,你七杀门一心扑向训练弟子身上,并无任何经济来源,螟毫麻烦不断更不用说接暗花重做老本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花费是要大一些。”
孔旗先还不懂师父什么意思,后来也明白师父的用意,站在旁边不在吱声。
魏源老迈的眼神突然一震,如刀子般盯过去,随即又软了下来:“好吧,我知道你在等着我点头,《琅缳阙策》乃首代魔主殊途传下绝世典籍,你魔殿凭此一书屹立修道界千年不倒,难到你还不满足?罢了,我自作主张,若能保宇煜无恙,河图老夫拱手相送。”
万源哈哈一笑:“河图?那东西太过于飘渺,修道界人人传言它是宝贝,我看实则灾祸根源,我要那玩意作甚?倒是七杀门的《神鬼迷菉》我更是有些好奇,你说像我们这样修道达到一定境界后是绝难改弦易辙,难不成我傻到真就放弃眼下修为重学《深闺迷离》?我只是想了解你那宝贝弟子为何习他不过五载光景便如此厉害,这其中莫非真有什么奥秘?”
“不行,这绝对不行。”还没等他说完,魏源已经坚决打断对方的话:“你们魔殿原来还没死心,当初和你们决裂的原因便是因为你们魔殿企图染指《神鬼迷菉》,列代首座皆有名训,《神鬼迷菉》绝不流传于外人,我能用三年时间培训出一个螟毫,自然能再培育出更多出色弟子,而神鬼迷菉却不能流落于外界。”
“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那我再多费唇舌也是枉然。不过你真舍得螟毫吗?我魔殿记载似乎还从来没有听说七杀门弟子只用几年时间达到眼下螟毫的水准,就是七杀老祖也不能。不难肯定日后螟毫必为一代宗师,你要想清楚,你弟子虽多但螟毫却只有一个,你七杀门重新崛起的机会可不能再等了,体修不同于我们修道,世俗界有话道:五十知天命,你如今已是年过七十,费单又没有消息,你还能经得起多少岁月蹉跎?对了,你也知道了吧,这次丹顶去的可尽是厉害角色,崆峒掌教自是免不了的,除此之外还有道心宗掌教通明上人,丹顶长老撼化上人,甚至是伏羲琴也被文相动用起来,你觉得宇煜有几层胜算?就算洛书乃上古典籍,可崆峒印、伏羲琴、七修剑这些也同样不凡,如何取舍你自己斟酌吧!”
魏源座在石凳上僵了良久,最后露出一丝疲态:“好吧,《神鬼迷菉》借你翻阅,不过须以十日为限。”说毕从怀里掏出一本黄恹恹的册子递过去。
万源眼中却无半分喜色:“不急不急,现在我若收了你的书,天下必然笑我魔殿趁机讹诈,还是等螟毫事毕再收不迟。”
魏源冷哼一声摔袖离去。
万源朝孔旗吩咐道:“你带着蛮牛他们下山一趟吧,想必月神也必然喜欢这场盛况空前的聚会,拿我令牌去‘请’他同往吧。”
孔旗点头应了一声道:“可是就算有月神前辈压阵,弟子也怕丢了我们天崖名头,去了也不是崆峒印等敌手,弟子想…想请师父…”
“想请我下山?看来你与螟毫交情的确不错,连师父也想利用起来。”
孔旗吓得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弟子不敢,只是的确没有任何胜算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自管去就是,撼化老杂毛一向自重,只要不激怒他,必不会向后辈胡乱出手;道心宗通明上人虽有伏羲琴但终非自己的,因琴太过贵重,使用起来难免不小心谨慎,若有不好反倒成为自己绊脚石,虽不能获胜但月神自保仍然由于,况且白首太玄和崆峒结仇,况且宇煜在英国帮过她女儿大忙也帮了龙组大忙,他们也不然不会让明果上人好过,剩下就只有一个关槐难道你还没信心吗?况且螟毫眼下修为猛进,并非毡板上任凭宰割的鱼肉,他身边还有一个修为不下于我的文妍,所以你们此去必有十成胜算。文相都能座得住我为何反倒慌张起来,去吧!”
“弟子还想请教师父一事。”